江湖群英录 第139章

作者:狂傲姐 标签: 女强 成长 穿越重生

  冯争心中当然知晓这一层关系,她只是没有料到,桑进的动作竟然如此迅速。

  叶五郎最快也是昨晚才将她们的消息告诉桑进,可谁能想到,桑进竟然今日一早便在东饶关设下埋伏,就等着她们自投罗网。

  “看来,你是知道的。” 桑进见冯争的表情,便已猜到了她心中所想。

  “既然将军是为了抓应无双而来,能否放我离开?”冯争察觉到桑进身上的杀意,不动声色地观察周围的地形,思考着应对之策。

  桑进抬起右手,对着众人下令:“杀了她,把枪给我拿回来。”

  密集如雨的箭矢从四面八方射过来,冯争扯了扯缰绳,雷驹立马掉转方向,朝着来时路往回跑。她手中长枪急旋,将空中如飞蝗般射来的箭矢一一拨挡开来,身后的黑衣人紧追不舍。

第162章 知道我是谁吗

  利箭刺破长空发出不绝于耳的尖啸声,铁制箭镞与神凤枪相撞,火花四溅。

  冯争驾驭着雷驹向前狂奔,艰难地抵挡着空中密密麻麻的箭矢。眼前的路被一排手持木盾的黑衣人挡住,她们手握长枪,一旦雷驹靠近,便会毫不犹豫地刺出枪尖。

  源源不断的黑衣人从密林中涌出,冯争渐感力不从心,她乘隙回头望了一眼。桑进已经带着应无双转身离去,只留下数不尽的黑衣人意图杀她夺枪。

  雷驹的速度并未减慢,冯争收回视线,紧盯前方拦路的黑衣人。

  “这枪暂且给你们,来日我必亲自取回。”重达数十斤的神凤枪从冯争手里猛地掷出。

  万钧之力从天而降,拦在路前的数名黑衣人被砸得连连后退,在她们身旁的黑衣人立马补上位置。

  冯争夹紧马肚,提起手中缰绳,随着一声高亢的“驾”脱口而出,一枚拳头大小的震天雷砸向拦路的黑衣人。

  “嘭!”

  爆炸声穿破层层密林,在山谷间轰然回荡。刹那间,惊起无数飞鸟走兽狂奔乱窜。

  排成一列的拦马阵型被打乱,冯争俯下身子紧贴着雷驹背部,马蹄高高扬起,借着奔跑的冲劲纵身一跃。

  雷驹载着冯争从漫天黄土里穿过,越过黑衣人的头顶,一人一马逃出了黑衣人的包围圈。

  数十道箭矢从她们身边擦过,黑衣人的普通战马总追不上冯争的雷驹,只能看着她们逐渐远去的背影,以及冯争充满怒气的声音

  ———“回去告诉桑进,应无双若有半分闪失,我要她项上人头!”

  因为炸药扬起的尘土终于落定,黑衣人们扶起自己被炸伤的同伴准备返回桑宅。

  “那位少年用枪的时候很像将军。”

  “用枪的将军已经死了,现在的将军用刀。”

  “以前的将军教我们杀人是为救人,现在的将军只叫我们杀人。春娘,若那少年稍有不慎,就死在我们的箭下了。”

  “易姐,我们只要听军令就好了。”

  时隔十七年,应无双和冯争的出现,让曾经的破衣卫将士再次想起了带着她们征战沙场的平北将军。

  春娘扶着身旁被炸伤的易彩禾,震天雷威力不小,以那少年的本事完全可以将炸药扔到易姐的盾牌之后,炸死三四个人绰绰有余。

  可震天雷准确地落在了易姐等人三步外的地方,少年只想让拦马阵散开,并不想杀了她们。

  “将军的军令里禁止我等伤害平民百姓。”易彩禾一瘸一拐地往前走,眼睛里泛着水光,不知是因为身上的哪一处痛苦在流泪。

  春娘握紧易彩禾的手,嗓音沙哑:“将军抛弃了我们,旧令不听也罢。”

  “将军抛弃我们,我们抛弃百姓,都错了。”易彩禾推开春娘,沾满尘土的双手抚上脸颊,泪水便和着尘土落下来。

  今日随桑进出来埋伏冯争和应无双的均是十七年前的破衣卫旧部,应将军曾说“见枪如见人”。

  数百人共同扛着一杆区区六十斤左右的长枪,却觉得自己的肩膀被压弯,连带着腿脚都被压进了泥地里,寸步难行。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只能看到神凤枪,记忆里模糊的身影越发清晰。

  东饶关,桑宅

  “她是应将军的女儿?怎麽和应将军一点也不像?”

  “可不是,鼻子眼睛没一处相像,桑进……桑将军是不是抓错人了?”

  “霍校尉待会儿就来了,她来了就知道这孩子是不是应无双了。”

  腰腹处传来痛感,迷迷糊糊中应无双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她缓缓睁开眼睛。

  两张肤色略黑、近乎一样的脸凑到眼前,其中一人见她醒了立马露出大白牙笑起来,另一人手里端着一碗药,若有所思地望着她。

  “把药喝了。”

  盛药的瓷碗递到了嘴边,应无双闻了闻味道便知这是能让她暂时失去力气的迷药。她默不作声地接过瓷碗,递到嘴边吹了吹,只碰了一下嘴唇就挪开了碗。

  “有些烫,可否晾凉后再喝?”应无双与两人打商量。

  给她递药的女子身着青衫,闻言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麻烦。”

  “你皮糙肉厚的不怕烫,还不允许别人怕烫了。”另一人从应无双手中拿回瓷碗,她摸了摸碗底,“确实有些烫,晾一会儿再喝吧。”

  眼前的两个女人年龄相仿,长相也相似,乍一看她们的五官几乎一样,应该是一对双生子。

  穿青衫的女子较为壮硕,脾气也急躁些。另一个露着大白牙爱笑的女子身形精瘦,背着一把窄刀。

  应无双不动声色地打量两人,认真观察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

  身下是雕花梨木床,蜀锦织就的床帏泛着白金光泽,产自外邦的地毯铺在床边,一双沾了泥土的皂靴弄脏了这张价值不菲的地毯。

  那双脏了的皂靴是她的。

  临窗的乌木书案上摆放着各类古玩,房屋四壁挂满了洒金古画,几无缝隙,满室的贵气扑面而来。

  一个被强行抓来的俘虏为何能住进这麽好的屋子?

  “两位前辈,和我一起的持枪少年在哪?”应无双没见到冯争,担心地问道。

  青衫女靠在床边,眼神冷漠:“她跑了。将军的神凤枪为什麽在她手里?”

  “你和那个少年谁才是应将军的女儿?我听春娘说那个少年舞枪的样子和应将军一模一样,你看上去和应将军毫无相似之处。”大白牙在她身边坐下,好奇地问道。

  听到冯争跑了,应无双低下头藏住眼里的笑意。

  桑进一大早设埋伏抓她,想来已经确定她的身份,她承认道:“我是应无双,那位持枪少年名叫冯争,你们应当从叶五郎那里听过我们的名字。神凤枪是我送给她的。”

  青衫女不可置信道:“你怎可把将军的神凤枪随手送给别人?”

  应无双沉默不语,大白牙继续问道:“那你不好好地待在京城享福,跑来这里做什麽?莫非是朝廷知道了我们这的事情,派你来打探消息的?”

  “哼,朝廷要是知道了会派大军来镇压我们,派她一个小孩来能做什麽。”

  应无双望着两人,说道:“你们是武瑾和武瑜。”

  大白牙和青衫女同时望向应无双,大白牙激动道:“你怎麽知道我们的名字?是不是将军和你说过我们!”

  就连一脸不耐烦的青衫女都眼含期望,等待着应无双的回答。

  武瑾、武瑜这对双生姐妹是除霍刀以外,最早跟着平北将军应玉树一起打仗的北疆女子,那时候应玉树还没有组建破衣卫,武氏姐妹俩曾在战场上为应玉树挡过暗箭。

  这些事情并未记录在平北将军率兵御敌的数次战役里,应无双之所以知道两人的名字,是因为她看过破衣卫的军队编制名单,并将名单里的所有名字都记下来了而已。

  武瑾武瑜一听就知道是姐妹俩,眼前的双生子很适合这两个名字,应无双便试探了一下。

  “抱歉,母亲在我出生后不久便去世了,我连她长什麽样都不知道。”应无双说话时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人,观察她们的反应。

  青衫女失望地收回目光,转过身背对着她。

  大白牙则叹了口气:“你瞧着也有十六七岁了,将军怎麽死得那麽早?”

  “报应吧。”青衫女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怨恨,“让她把药喝了。”

  看来桑宅里的破衣卫并不知道母亲还活着,应无双端起床边的瓷碗,配合地一饮而尽。

  “无双,那你猜我是姐姐,还是妹妹?”大白牙觉得气氛有点尴尬,她主动打破沉默。

  应无双根本不认识两人,通常来说,姐姐要承担起照顾妹妹的责任,故而大多姐姐的性子趋于沉稳持重;而被姐姐悉心呵护着长大的妹妹,因为少经风雨,会更活泼单纯。

  她随口猜道:“您是妹妹?”

  “错了,我是姐姐武瑾。”大白牙站起来,笑着拍了拍青衫女,“我就说爱笑的人显年轻,你别老拉着一张脸,明明是妹妹,大家却都觉得你是姐姐。”

  武瑜白了武瑾一眼,看见瓷碗空了,拿着碗便离开了房间。

  房门打开,应无双趁机朝外看去,狭窄的门缝里出现一张熟悉的容颜。

  “霍姐姐!”应无双立马起身,想要冲出门去。

  药效已经发作,应无双刚站起来就无力地摔回了床上。

  “你身上的软剑和螙药都被桑将军拿走了,桑将军说你可能会武功,便要我们盯着你喝下软筋散。你住的这间房就在桑将军隔壁,她可能随时会来见你,你好自为之。”

  武瑾脸上灿烂的笑容瞬间隐去,那一口标志性的大白牙也随之收了回去。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应无双,眼神里透着几分无奈与同情。

  说完这番话后,她轻轻推开门,没等应无双看清门外的情况,房门再次重重地合上。

  应无双现在满脑子都是门外坐在轮椅上的霍刀,根本无心揣测桑进把她放在自己院子里的这一举动是何意图。

  门外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只可惜应无双没有冯争那般敏锐过人的耳力。她屏气凝神,却依旧一句话也听不清,徒增几分焦急。

  又过了片刻,门外安静下来,那扇紧闭的房门,伴随着轻微的 “嘎吱” 声重新打开。

  进来的人不是霍刀,而是桑进,以及她身后的数十个仆从虏隶。

  “知道我是谁吗?”桑进没有错过应无双眼里转瞬即逝的期盼。

  桑进走到应无双床边,一个虏隶取来椅子放在桑进身后,在她坐下后,两个长相秀气的虏隶各站一侧,为她打扇。

  在桑宅能有如此派头的还能是谁,当然是土皇帝桑进。

  应无双也清楚地记得自己是被谁打晕的。

  “你知道我是谁吗?”应无双反问道。

第163章 因为你不敢

  “我若不知道你是谁,何必大费周折、兴师动众地把你抓来?应无双,因为你是应玉树的女儿,所以你要遭此一难,也因为你是应玉树的女儿,所以我没直接杀了你。”

  方才在门外的时候,桑进已经通过霍刀的反应确定了应无双的身份。

  她眼神复杂地望着眼前不过十六岁的少年,在她面前,应无双瘦弱得跟个小猴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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