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上人家 第64章

作者:骊偃 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年代文 正剧 日常 穿越重生

  前几天,姆妈说,大哥年前挖河堤挣钱,伤了脚,当时没在意,现?在疼得走?不了路,去县医院,人家要求住院做手术,问她能不能凑点。

  她几次想对褚青张嘴,都没敢。

  宋芸芸看她已经?意动,再次加码,“三百!大嫂你想想,有这三百块钱,你是不是可以去百货商场给自己买件漂亮的羊毛大衣,添双小羊皮短靴?”

  丁珉脑中瞬间?闪过邱秋大年初一随褚辰来家拜年,那?身穿戴。

  好看!

  整个人都高?贵起来了!

  “说实话,要不是知道你和大哥是结婚多年的夫妻,光看你俩走?在一起,谁不说,你是他家的保姆,你回家看看大哥穿的,再瞅瞅你,配不配?”

  这话扎心?了。

  丁珉一张脸青青白白,却不得不承认,宋芸芸的话没错。

  初二,回娘家拜年,姆妈可不就这么说她。

  “五百……不一千!两个孩子呢,你得给我一千……”

  宋芸芸猛一咬舌尖:“五百,不能再多了,指不定过个一年半载,我家褚柏就回来了……”

  丁珉心?头一紧:“六百!少一分都不行。”却忘了,孩子户口随母,褚柏便是回来,也没办法给孩子落户。

  “成交!”

  怕事情有变,当下,宋芸芸便催着丁珉请假回家,拿上户口本,跟她去办理落户手续。

  到了派出所?才知道,每户知青只允许一名子女来沪就读入户。

  宋芸芸一咬牙又加了三百,拉着丁珉去街道办、民证局,办理了二花的收养手续。没有户主褚青的签字,免不了要塞些?钱财。

  拿着资料回来,又偷偷塞给派出所?户籍办事员五十。

  忙活了一上午,这事算是办成了!

  老三怕褚青知道后,反悔、不认。

  在客厅里转悠了几圈,一咬牙,催促妻子赶紧收拾东西?,抱着三花,溜——

  一个人办成了这么大的事,宋芸芸现?在还处在一种极度的亢奋中,“不用吧,那?户口薄上,公安都盖章了。”

  老三想想,也是啊,章都盖了,老大想反悔也不成了。

  放下三花,一把抱起宋芸芸,哈哈乐着转起了圈圈:“芸芸,你真能干!好捧啊!自从高?考恢复,我就愁啊,怕哪天你们跟我回城了,你和孩子的户口没办法解决,现?在好了,哈哈……咱们只剩三花了,反正她还小,再等几年,总会想到办法的,哈哈……”

  老太太看看高?兴的两口子,再瞅瞅兀自跟着傻乐的褚韵,摇了摇头,背着手出门?找人打牌了。

  *

  邱秋今儿忙坏了,这么大的仓库,瞅着规规整整的,放的还算有序,一清点,全是问题。

  货架上的标签跟所?放药材不符,如标签明明写的是香加皮(甘肃),放的却是产自湖北的五加皮。

  邱秋拿起块香加皮,跟随她清点药材的几人道:“香加皮为萝藦科植物?杠柳的干燥根皮,内表面淡黄色或淡黄棕色,较平滑,有细纵纹。”

  “你们看看,是不是?”

  几人仔细瞅了眼颜色,摸了下,点头。

  “五加皮为五加科植物?细柱五加的干燥根皮。外表面灰褐色,有纵向稍扭曲的竖沟,及横向长?圆开?皮孔,内表面为淡灰黄色或灰黄色。”

  “看着很像,是吧?”

  几人点头,不仔细分辩,真认不出来,特别是屋内光线稍暗些?的话。

  “两者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体质轻,易折断。”邱秋说着,轻轻掰了下香加皮和五加皮,均是发出一道轻微的声音后,断了。

  “香加皮,有异香,味苦。五加皮微香,味微辛而苦。”邱秋让几人都尝了尝,五加皮多了点辛。

  “香加皮用于风寒湿痹,腰膝酸软,心?悸气短,下肢浮肿。”

  “五加皮袪风湿,补肝肾,强筋骨。主治风湿痹痛,筋骨痿软,小儿行迟,体虚乏力,水肿、脚气。”

  “两者都有袪风湿、强筋骨之效,但不能混用,香加皮有毒,强心?作用很强,不宜过量和长?期服用。”

  除了放错的,还有受潮发霉后,又晾晒入库的。

  “这样的药材,不但吃了无宜,还有毒,你们也是真敢啊!”

  “不是说,不能浪费吗?”

  邱秋着重看了说话的女孩一眼:“你什么学校毕业?学过中医吗?能对自己的患者负责吗?”

  “我、我就是一个清点、摆放药材的……”

第45章 白血病

  邱秋严厉的目光从女孩身上移开,看?向另外几?个,“受潮发霉又重新入库的,都有记录吧?在哪放着知?道吗?”

  几?人点头。

  “全部找出来,清理出去。”

  几?人应了声?,收起?本子,赶紧去做。

  邱秋继续一个个货架查验过去,边看?边贴上标签,做好记录。

  受潮的、发霉的,药材等级不分、混合在一起?放的,还有过期的。

  很多老中医都觉得,药材只要存放得当,是可以长久保质的,没有过期一说?。

  然而,受药材来源、炮制、包装、保存等诸多因素的影响,药材一旦超过某个临界点,药效便会大打折扣,甚至会因为空气中的温度、湿度、光线,挥发成?分,走?油、变色、消散,生虫等。

  一包包药材拉出去,作废处理,很快引来了苏子平和钱念念的询问。

  邱秋看?着两人,转身道:“不只这些,你们跟我?过来看?看?吧。”

  经过一个货架,邱秋随手抽出一包,用透明塑料袋封装的枸札,打开,抓了把分递给两人。

  受潮了,黏糊糊的,中间还夹杂着些发黑,已经霉变的。

  “封着口,怎么还受潮了呢?”钱念念疑惑地翻看?着塑料袋。

  邱秋指指生产日?期,两年前的:“枸杞的存质期比草本植物要久一点,通常在3到4年左右,但保存条件要求高,稍不注意,便会如此。”

  苏子平捏着枸杞,看?了看?货架的位置,指着窗外的樟树,恍然道:“年前那边的树杈子被风刮断,砸碎了两扇窗户,当时就有一批药材被雨水泡了。这批枸杞可能因为用塑料袋装着,大家觉得没问题,拿毛巾擦擦,堆放在这儿,过后,又忘记打开查看?了。”

  雨水多伴就是那时顺着塑料袋的缝隙浸进去的。

  朱砂、硝石、龙骨、石膏等,成?分稳定,通常可保存长达10年、甚至更久,可惜,前几?年打砸中,把这些全砸得稀碎,混在一起?堆在屋角,已经变质了。

  邱秋看?得头疼,挥挥手:“清理出去吧。”

  钱念念、苏子平无言。

  当初,陈教授跑了多少地方?,才?寻到龙骨,挑到他要的朱砂品质,又申请了多久,才?购买齐这些东西。

  仓库除了药材,还有少量中成?药,有丸剂、散剂、丹剂等,多用大蜜丸、或用蜡壳密封,这些最?少可以保存五年,超过五年的,邱秋抽查了下?,有些直接让处理,有些则留下?。

  还有几?十坛药酒,有些是教学用的,也有老中医前几?年针对风湿、腰膝酸冷、小腹不温、阳痿精冷、虚烦不眠、少气乏力等方?面配制的。

  邱秋挨坛查看?,鹿茸酒、蛤蚧酒、参芪酒、枸杞酒,随着启封的次数,受外界湿度温度的影响,已有几?坛变质。

  苏子平看?得心疼,刚想上前说?些什?么,对上邱秋淡淡看?来的视线,无端地,他就觉得,在仓库管理上,自己?失职颇多。

  不忍再看?,转身大步走?了。

  钱念念来回转悠了圈,笑道:“这一清理,仓库更空了。邱大夫,采购表要赶紧报上来了。”

  邱秋点头:“先从春季频发病症专用药材采购吧。”

  “行。”抬腕看?看?表,下?班了,钱念念笑着相邀道:“邱大夫,走?吧,一起?去食堂,今天我?请你。”

  “改天吧,我?……”

  邱秋话没说?完,钱念念偏头瞅见骑坐在自行车上、长腿支地,立在门口朝这看?来的褚辰,笑了:“邱大夫,那是你爱人吧?”

  “是。”邱秋展颜,抬手冲褚辰挥了挥,“钱主管,还是改天我?请你。”

  “那我?可不客气啦。周五,食堂有鱼、有肉,邱大夫准备好鱼票吧,肉票我?来出,叫上苏组长和仓库里的几?个工作人员,大家聚聚,熟悉一下?。”

  “好。”说?话间,两人到了门口,邱秋笑着跟两人介绍道,“褚辰,我?爱人。钱主管。”

  褚辰迈下?自行车,伸手笑道:“你好,邱秋麻烦你照顾了。”

  钱念念抬手与之轻握了下?,失笑:“褚同志有见过你爱人工作时的模样吗?”

  不等褚辰回答,钱念念便笑道:“说?一不二,凶的狠!我?们苏组长以前多厉害,有些药材早就要他处理了,舍不得,总说?当年采购,花费了多少老教授、老中医的心血,留着教学用也行啊。”

  “我?就提出,变质的药材,那个气味、那个湿度,造成?的环境污染,不会影响其他药材吗?人家不管,那个硬气啊,我?都不敢跟他顶着来。今天,邱大夫让人一包包一袋袋拉出去清理,他连吱一声?都没有。”

  说?实话,她也没想到,瞧着娇娇弱弱,年龄也不大的邱秋,脸就那么一板,眼光淡淡扫来,那威势,真不敢反驳。

  褚辰莞尔:“习惯就好!”

  “邱大夫,”钱念念冲邱秋挤眼:“你爱人对你意见不小啊!”

  “不敢!”褚辰忙道,“我?家邱大夫公私分的清,工作上,自然是认真负责,生活上嘛,我?就不说?了。”

  钱念念大笑,跟两人挥了挥手,大步走?了。

  邱秋朝褚辰走?近了几?步,歪头看?他,笑道:“褚主任,你这个不说?,意味可就多了。跟说?我?超凶,有什?么区别?”

  褚辰伸手覆在她头顶,轻轻揉了揉,嘴角勾起:“我家秋秋温柔着呢。”

  “头发都被你揉乱了,”邱秋拍开他的手,去看?他后座上带的被褥、席子、暖瓶、洗漱用具等,摸了摸被了,不见潮气,微温:“晒了吗?”

  “嗯,搁阳台上晒的。”早上送邱秋过来,不好带这些,正好晒晒,去去潮气,“上午,我?送了张床板过来,立在宿舍门口了。”

  那得赶紧过去,别被人扛走?了。

  “我?去拿药材。”邱秋说?罢,转身去办公室,取了包草药,有艾草、佩兰、侧柏叶等,燃之熏之,有免疫避邪、杀菌消毒、除味袪湿的功效。

  两人带着东西去7号楼304室,路上褚辰说?起?宋芸芸给大花、二花落户的事?,夫妻俩都笑了。

  “我?真是没想到,”邱秋感慨道,“三嫂办事?这么干脆利落。”

  “她是比三哥有魄力。”

  “二姐怎么样?起?来了吗?”

  “嗯,九点多起?来的,眼有点肿。不过,看?表情,似是想开了,跟人有说?有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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