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扇屏风
但是吹杨荣的时候又是为了大位不管不顾,不考虑任何礼节套路面子功夫。
逻辑是不重要的,反正且看你秀才相公教你用笔杆子装逼,什么叫战术嘴炮退百万大军啊?
这种互相矛盾的记载在明初到靖难那会儿比比皆是,每个人的传里也有很多自相矛盾的。
就像方孝孺的爸爸方克勤传只有俩儿子,方孝孺这里又有大哥和三弟了。】
【可为什么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乡绅文人、尤其是江南的文人还在不遗余力捧自己家乡的“先贤”,抹黑造谣太、成二祖,还有成化、正德这几个呢?
因为这符合他们的利益,所以他们什么都坐的出来。】
【可悲的是,他们好像真的成功了,以至于后人都相信了他们的这些说法,把方孝孺捧到一个近乎神坛的位置。
胡适在《胡适之先生晚年谈话录》中提到方孝孺时,这这么说的:
“方孝孺就是为主张、为信仰、为他的思想而杀身成仁的一个人。方孝孺在燕王进入南京后,因拒绝起草即位诏被杀了十族。当时姚广孝曾劝明成祖给读书人留个种子,明成祖不听,终于把他灭九族,灭十族。甚至留有方孝孺片纸只字也是有罪的,这是明成祖要毁灭方孝孺的政治思想。所以以后明朝200年,再没有政治思想家。我国政治思想在14世纪以前,决不逊于欧洲,但近500年来何以不振,这是由于方孝孺被杀的惨剧所造成的。”
先不说李贽、王阳明、顾炎武等等这些优秀的思想家,就说大明士绅不举怪成祖杀人?你们啥时候这么听话了?
我只能说,胡适你小子别太离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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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明末下13
◎朱棣:可以,抄了。◎
【除此之外,我觉得明朝,尤其是中后期的选官制度也是有待商榷的。】
朱元璋觉得,在天幕的嘴里,他的大明似乎千疮百孔,处处漏风,没什么好的地方。
麻了。
【没错,up接下来要和大家讨论的,就是大家经常听说过的一类官员。
翰林。
翰林学士是内阁阁臣的重要来源,甚至到了明朝中后期发展出来“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这样的选官潜规则。
让我们来康康这种说法是怎么发展出来的,以及它的优缺点。】
有点子荒唐……
翰林虽然是近臣,可是不通庶务怎么能当好主政官员?
【要说翰林,就不得不先说说科举了。】
【唐代开科举时有数十科之多,进士只是其中一科,考的是诗词歌赋和时务,为啥呢?因为进士的目的就是选拔适合充任皇帝文字处理,顾问建议职务的人。
说白了,就是招秘书。
问题在于,这不是普通人的秘书,而是皇帝的秘书!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首长的秘书那就是相当于半个首长,即使地位比他们更高的人也要客气恭敬。进士于是成为科举中最显贵、最清闲、提拔最快的一科,很快压倒其他科,成为科举的代名词。
而且,由于进士这一科设置的原意是招秘书,所以不管是唐宋考诗词歌赋还是明清考八股,都不涉及实务,仅仅是道德文章。即使是八股中的策论,也属于“键政”一类的清谈。
因为进士考试内容和职务需求是相匹配的。】
【到了唐玄宗时期,又从这些进士出身的文学侍从中选拔优秀人才,来充任翰林学士,专掌内命由皇帝直接发出的极端机密的文件,如任免宰相、宣布讨伐令等。
由于翰林学士参与机要,有较大实权,所以当时号称“内相”。
从这个时候开始,宰相等高官的升迁便有了两种路径。
一个是传统的不历州县不拟台省的浊流迁转路线,一个是翰林学士型快速超擢的清流迁转路线。
“不历州县不拟台省”这句话是唐玄宗时期的名相张九龄说的,但跟张九龄同时期的奸相李林甫就完全没有州县的基层从政经历,走的都是“太子中允”、“国子司业”、“御史中丞”这种典型的清流路线,然后以“礼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并加银青光禄大夫”开始宰相生涯。】
【到了明代也是延续着这两条路。】
朱棣心里有些明白问题在哪里了,这个锅……怎么着都得算在他头上吧……
其实他觉得他的大胖儿子天天带着内阁那些人处理政务也挺好的,毕竟他自己在治政方面的能力有些欠缺。
【先说清流。
内阁的定位一开始也只是词臣,如果说的更准确一点,就是广义上的“翰林学士”,是纯粹辅助皇帝履行“代王言”的职能。
朱元璋当初废除宰相设置这些大学士顾问的时候,明明白白说的就是“辅官”。大明朝廷的政治运转,等于是把传统的宰相权力进行拆分。在明廷中,最终决策权在皇帝、批红权下放给司礼监、六部有政策执行和方案粗拟之权,科道系统有封驳监察权。
这套制度下,皇帝成了实际上的掌舵人,内阁是出谋划策、整理文书的“师爷”,约等于我们今天的办公厅、秘书室、侍从室之类的机构。
所谓的阁老、内阁大学士,本质上还是“学士”,是词臣,是皇帝的政治秘书。
所以你们看,内阁的最开始的出身是和翰林一样的,他们都是一家人,弘治、万历两朝曾两次修《明会典》,就直接把内阁放在翰林院的下属。】
朱元璋狠狠点头,简直说到他心坎上了!
他心里就是这么打算废除宰相,瓜分宰相职责的。不然成天弄这么个“副皇帝”在身边,想变成权臣还不是轻而易举?
【而因为内阁这样的出身,所以它的选拔方式也是偏向于翰林院那种“做题家”的方式。
要先考中进士,才能取得入场券,更高级、更清贵的,那要属庶吉士。
庶吉士的选拔被称为“馆选”,一般是在进士科的第二和第三甲中进行选拔。一甲只有三人,状元、榜眼、探花,这三个人不用选,直接会被授予翰林修撰、编修的职务。
二三甲的进士想要参加馆选的,要在观政一个月内,向礼部呈交自己平时所作的诗、赋、论、策共十五篇。
礼部在审阅之后,会将这些作品进行编号整理,这一过程不会暴露考生姓名,然后交给翰林院。
翰林院在查阅之后,觉得可以就可以按号择人,然后再由礼部与内阁出题对考生进行考核,本次答卷的水平如果和先前送上来的文章水平相近,就算是通过了预选。
庶吉士的管理和考核非常严格,平时会有馆课,每月还有两次阁试。馆课就是日常的课业,由馆师每日检查督促。
阁试相当于月考,题目由内阁大学士所出,成绩要进行登记造册。在三年之后,庶吉士学成,就算是毕业了,称为“散馆”,之后就要给他们授职。
庶吉士们在毕业之后,会根据历次阁试的成绩定等,表现优异的就可以留在翰林院供职,其余的也可以在京师担任给事和御史等科道职位。
由于庶吉士都是这样优中选优,所以也因此成为阁臣的重要来源,被称为“储相”。】
朱棣:“……好复杂”
朱高炽轻轻咳了一声,小声提醒道:“父皇,其实洪武时期就有庶吉士啊,皇爷爷选取一部分进士进入六部观政学习,这些人就是庶吉士。”
朱棣不高兴,瞪了他一眼道:“这个朕知道!”
他感慨的是后面发展出来这一套复杂的考察、选拔制度。而且听天幕的介绍,后来的这些庶吉士怎么只待在翰林院里,没有进入六部学习?
【而另一条对应的所谓浊流,那就是普通的那些进士、甚至举人,从七八品的小官开始做起,一点点的熬资历、迁转,从地方到中央,再从中央外放到地方做长官,主政一方,最后熬个二三十年,能进入到六部做个侍郎或尚书。
由于明朝前期内阁还没有那么大威势,宰相的权力一部分分给了六部尚书和侍郎,所以这一路,也可以看做是非常传统的“不历州县不拟台省”的一种变形。
于谦就是在外地做了十九年的地方官,天南海北跑了个遍,熬死了两任皇帝,才在土木堡之变前刚刚调回京城当兵部侍郎。】
【在内阁刚成立的时候,作为一个顾问性质的秘书团,是决不允许与外廷发生直接公文往来的,大九卿的文件也不会上报内阁决策。那时候的内阁,主要是按照皇帝的意愿提出意见,并报司礼监披红后抄发六科、再要求相关部门执行。
当然啦,内阁怎么可能甘心呢?
前面咱们梳理过有明一代,以皇帝为代表的“君权”和以内阁为代表的“相权”之间互相斗争的脉络。
其实文官就是铁板一块么?那必然不是啊!
前面提到的所谓“相权”,只是为了方便大家理解而采用的一个名词。实际上,明朝的内阁从未在法理和国家制度上有过真正的“相权”。
天启朝的内阁首辅、东林党大佬叶向高就说过:“我朝阁臣,只备论思顾问之职,原非宰相。中有一二权势稍重者,皆上窃君上之威灵,下侵六曹之职掌,终以取祸。”
内阁虽然能够通过各种票拟、草拟诏敕的方式影响皇帝决策,但说到底它的权力始终需要依附皇权,甚至在六部等外廷官员看来,内阁一开始代表的是内廷,是皇权,是皇帝管理他们这些官员的另类“通政司”。
这种冲突一直到嘉靖时期,靠着夏言、严嵩连续两个强势的内阁首辅,终于是“东风压倒西风”,把内阁置于六部之上,内阁才开始逐渐具有威严性,直到张居正时代,到达人生巅峰。】
【这也代表着清流路线逐步胜出,完全压倒了传统的履历地方浊流。翰林出身的官员自然也是一路水涨船高,尤其庶吉士,成了第一等的“人上人”,傲视群雄,再也不是服侍皇帝的词臣了。】
朱元璋:……行,抖起来了。
【这种膨胀,其实再明朝中期的成化年间就有苗头了。】
【明朝宫廷在上元节有张灯、于鳌山燃放烟花的习俗,这是从永乐、宣德以来的老传统了,一始规模很大,花费确实比较多,毕竟新春佳节嘛,宫中的太后、皇帝、皇后、嫔妃们也都爱看热闹,顺便也让文武群臣、在京军民百姓一同观看,与民同乐。
于是成化三年的腊月,明宪宗也按照惯例准备张灯结彩、举办鳌山烟火。
元宵佳节,如此盛会,没有诗词歌赋吟咏一番大明盛世怎么行呢?于是就命令翰林院的学士们准备撰写几首应制诗词,到时候为新春助助兴。
不料此举一下子就捅了马蜂窝了!
经过永乐、宣德直至正统、景泰、天顺等几朝数十年的发展,内阁、翰林院的地位水涨船高,而作为未来储相的翰林学士们更是自视甚高,皆以未来宰辅自比。
我等堂堂储相,是国家未来的栋梁之才,可不是前代那些供皇家消遣的御用文人,什么写诗唱和、陪酒助兴、供奉文字可不是我们的该做的!
羞辱储相,简直big胆,皇帝也不行!
感到受了侮辱的翰林们愤而上疏,概不奉召。为首出头的是翰林编修章懋、黄仲昭等,慷慨激昂的给成化上奏章。】
啥玩意儿?
朱元璋和朱棣出现了同款疑惑。
宋濂刘伯温这些大儒文官也在心里暗暗纳闷:陛下让你作诗填词是给你脸,一旦获得赞许还能把诗词刊印下来,说不定就流传后世了。
怎么还给脸不要脸呢?
【奏疏很长,我给大家归纳一下。
首先是老套路,欲抑先扬,先夸一下皇帝张灯放烟花之举大概是为了讨两宫皇太后的欢心,虽然孝心还是可嘉的,但这种糜费巨大的玩乐之举并不值得提倡。
而且众所周知,两宫太后恭俭慈仁的德行闻名天下,怎么可能会以这种事为乐呢?
接着又指出现在天下不宁,各地战乱、灾害时有发生,朝廷财政吃紧,正是节衣缩食共度艰难的时候,两宫皇太后也应当与天下同忧。
然后话锋一转,悲愤得说道:“陛下你不该这么侮辱我们啊,我们职责是“论思代言”,是给教坊致辞的宋祁、苏轼之流能比的嘛?写这些玩意儿不仅是对陛下您不敬,也是自取其辱。”
我估计成化收到奏疏肯定一脸懵逼,不知道自己哪里捅到这些清流的X点了。
实际上洪武、永乐、宣德年间,皇帝经常召集翰林们一起喝酒、吟诗作词,有什么节庆或者重大场合,写几首应制诗词再正常不过了。
就连宋濂那个心里有大元的家伙,都曾多次参与朱元璋的诗酒盛会,很多时候还喝得醉醺醺的,应制诗也作过,当时都以为君臣相处融洽的乐事,可没人说这是侮辱不敬。没想到到了成化年间,这些人还端起来,架子摆得够高啊!】
宋濂:……求求了,放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