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主母要寿终正寝 第225章

作者:冬瓜吃梨 标签: 穿越重生

“你们母亲可好?”

拂平垂着眼眸,死气沉沉的样子,低声开口道:“不大好。”

“母亲让我们来外祖家暂住些时日,只是……”

陈玉壶抹去了脸上的眼泪,看着拂平,等着他说完后续的话。

“只是不知道,外祖母是否愿意。”

“如果给外祖带来麻烦,不是拂平所愿,我可以带着弟弟离开。”

因为孩子的这句话,陈玉壶的眼泪彻底止不住了。

胡姨娘捏了一张帕子,像是给小孩儿洗脸一样,在陈玉壶的脸上一抹。

在场人虽多,勉强算作长辈的只有陈玉壶和胡姨娘。

胡姨娘忍不住说拂平,“你说这样的话来刺你外祖母的心?”

“从你娘亲出嫁,到宣府有事情,什么时候你外祖母无视过,哪一次忠勇侯府没帮忙?”

“你……”

陈玉壶拦住了胡姨娘。

“清清,花莲那里,还得你去。”

二人对视,胡姨娘明白了。

“是,妾去走一遭。”

说完,胡姨娘就行礼退下了。

陈玉壶扶起兄弟俩,吩咐兰因,“找府医来。”

……

陈玉壶坐在榻上,床上躺着方拂平,这孩子一直在低烧。

怀里抱着小的,叫拂瀚。

陈玉壶问皓哥儿,“你大了,说的明白,你来说给外祖母听。”

“是,外祖母。”

皓哥儿还没开口说,陈玉壶就先抬手,招呼着鲤哥儿。

这孩子困得眼泪都出来了,还是坚持板板正正的待在兄长身边。

可见家中教养之严。

“来人,带着鲤哥儿下去洗漱。”

皓哥儿这才继续说。

……

雍四十三年,宣府总兵暴毙,为人所毒杀,帝震怒,命此事秘。

陈玉壶在皓哥儿的口中听完了全程。

此事太过突然,打了大家一个措手不及。

这些日子,大家的奇怪之处,也全都有了解释。

陈玉壶看着拂平和拂瀚,其实心中的第一反应是,安之年纪还小,大可以再嫁。

但是她也知道,这个时候说这个,诚然她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但是这也太不是人了。

而且再嫁就很不划算。

她说了,以后拂平长大了要怨她的。

她听了之后,什么都没说,只是摸了摸拂平的头。

柔声安慰:“踏实在侯府待着,大人的事情,就交给大人来做。”

总归林骥还没死,亲外祖还在,没人敢置喙。

就算是林骥死了,家里这群人也都是骨肉血亲。

不能扔着两个孩子不管。

两个孩子,陈玉壶都安顿好,交给了珈蓝。

她带着皓哥儿,又换了个屋子说话。

皓哥儿说:“外祖母别担心,我母亲听到消息就赶过去了。”

“况且,方家在宣府树大根深,姨夫为国尽忠,陛下会念着的,表弟们长大,也会得到自己应该得的。”

陈玉壶看着这个,年纪不大,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家伙,忍不住眼神柔和。

知道孩子是在安慰她。

陈玉壶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和皓哥儿说:“外祖母没事儿,倒是你小小的年纪,像个小老头一样。”

“你父亲年纪轻的时候也不见多稳重,怎地教出来的孩子,像个老学究?”

听到外祖母提起自己的父亲,皓哥儿淡笑不语。

第233章 还没死

等到天黑,陈玉壶看着拂平他们几个孩子,都吃了晚饭。

她什么也没吃,总有一些糟糕的事情出现在日常的生活里。

家里的男人,下值之后都被她给截了过来。

漪澜院里,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只有陈玉壶高坐在上,看着他们。

林清柏走在林骥的身后,头一次觉得,父亲的身影如此伟岸,充满了安全感。

这次先挨骂的人,肯定不是他了。

出乎意料的,陈玉壶这次没发脾气。

她发脾气也解决不了任何事儿,有这时间不如和林骥说一说,要怎么处理这件事儿。

林骥沉默的走到了陈玉壶的对面坐下。

两个人一起看着下面站着的孩子们无言,罕见的今天家中的人很齐。

连林清洛都出现了。

孩子们自发的按照排序坐下,看着上座的父亲和母亲。

气氛沉重,一家人谁也不开口。

最后还是林骥先开口和陈玉壶说:“事已至此,我们只能想着应该如何补救。”

话是这么说,但是陈玉壶知道,他能这么说,肯定是已经想好该怎么做。

有些人就是天赋异禀,搞起这些弯弯绕绕,像呼吸一样简单,比如他们家的这些男人。

“现在宣府几方鼎力,拂夕牵绊着她的外家郑家,萧十七郎在宣府扎根也很久了。”

“如今一朝事乱,他的位置,突然就显得至关重要起来了。”

林骥说这话的时候,眸色深沉,语气似乎还带了点懊恼。

似乎自己什么地方算错了,棋差一招,

陈玉壶看的出来,也对,宣府向来豪族林立,密不透风。

萧家有能人,否则好好的孩子也不会就这么派去了看似鸟不拉屎的地方多年。

还娶了方拂夕,其中肯定是有利可图。

这么一看,陈玉壶又开始觉得,方家娶安之真是个好选择。

如果真的在当地找了个二嫁的妇人,现在这种事情,岳父家中怎么可能不想上前分一杯羹。

不像林家,要给安之想办法帮忙不说,还占不到便宜。

对方千南来说,最重要的可能就是,没人能占便宜。

安之坚定的守在宣府,送回了孩子,却不和家中联系,想必也是一种表态。

方千南那个老东西,也不是生瓜蛋子了,安之甚至都没写信给娘家求助。

想必方千南活着的时候,就已经做足了准备。

陈玉壶和林骥对视一眼。

她忍不住多看了林骥一眼,总感觉林骥忧愁的表象之下,还有着更深的担忧,但是陈玉壶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清皎去帮忙,恐怕也就是起到一个心理抚慰的作用。

而且皓哥儿和鲤哥儿都送来了侯府,想必是安择也跟着去了,毕竟他任的是太常寺的职。

又是亲属,秘而不宣的事情,交给安择去做再合适不过了。

陈玉壶都能猜到,大概就是超规格厚葬,暂时秘不发丧。

林骥看着一屋子的人,突然就叹了口气,陈玉壶觉得他好像突然就老了好几岁。

本来就已经不年轻了。

林骥沉沉的盯着一屋子的孩子,却不吭声,直到陈玉壶开口:“天晚了,该让孩子们都回去了。”

林骥这才发话:“那就都回去吧!”

孩子们陆续出去了,陈玉壶却叫住了林骥,“我怎么觉得,你不太对。”

“若是有事,该让我知晓。”

林骥定定的看着陈玉壶,看了好半天,也不吭声。

突然笑了一下,那一笑,陈玉壶好像在其中看出了他年轻时候打马领兵的风采来。

林骥动作大开大合,把喝光了的茶盏,往桌子上一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