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亲后今天也在努力赚钱/换亲后嫁给探花郎 第69章

作者:元月月半 标签: 美食 爽文 市井生活 日常 群像 穿越重生

薛二哥忍不住反问:“娘,你听听你说的叫什么话。凉皮是我和三弟独有的吗?铺子是我二人的吗?”

薛母:“你不用骗我,凉皮是丽娘和林氏做出来的。你们兄弟不同意,她俩不敢卖!”

薛二婶附和:“不听话就休了她们。”

刘丽娘瞬时气得脸红。

娘家指望不上,再被婆家休了,她如何活下去?思及此,刘丽娘抄起扫帚砸过去:“以前我真是猪油蒙了心,认为弟妹不该跟长辈动手,我打死你个老东西!”照着薛二婶的脸砸去,心里想着大不了我给你偿命!

薛二婶毫无防备,被扫帚糊一脸,吓得往后踉跄。薛母抬手拦住,刘丽娘推开她,薛母撞到灶台吓愣住,回过神来指着刘丽娘说:“你敢跟我动手,我休了你!”

刘丽娘吓得猛然停下。

本朝承前朝唐制,《唐律》之中把“七出”列入其中,有一条便是不顺父母。本朝修改律法时这一条丝毫未改。

薛二婶得意起来,抬手朝刘丽娘脸上一巴掌:“叫你打——”高高抬起的手臂被攥住,薛二哥顺手推开她,把吓傻了的刘丽娘拉到身后,拽着薛二婶扔到门外。

薛二哥的手劲比林知了大多了,宛如硬石,薛二婶吓得面无血色,薛母心急,上去抓住薛二哥的手。薛二哥谨记不能对母亲动手,见状下意识松开。

薛母朝他身上砸:“你疯了?这是你亲婶子!你也被林氏下了迷魂药?!”

薛二哥不想理她,转身之际看到蒋记伙计趴在巷口墙边伸头缩颈,脸上尽是好奇,他顿时改了主意,“先不说我疯没疯,凭什么不许我们卖凉皮?”

伙计愈发好奇,这个二婶子怎么把店里最和气的薛郎中气得脸成赭色,再听到“凉皮”不禁竖起耳朵。

薛母朝店里看去,说每天晌午店里人多到排队,只是卖红烧肉和炸肉就忙不过来,再做凉皮卖凉皮,身体哪吃得消。

以前薛二哥听到此话会很感动,现下这些话对他没用,心底毫无波澜,“我的身体好吃得消!要是娘只说这事,我听见了。请回吧。”

薛母急了:“我还没说完。你做凉皮能卖多少钱?多做几斤红烧肉就赚回来了。”

薛二哥:“我们想做凉皮。”

薛二婶躲到薛母身后:“你做也行,告诉我们那个芝麻酱怎么做。”

薛二哥顿时后悔方才没有给她一巴掌:“那是弟妹的方子。二婶想要?一百贯!”

薛二婶失语。

薛母见状意识到叫他休妻只会火上浇油,她沉吟片刻,语重心长地宽慰:“璋儿,别说气话。你们怎么想的我知道。怪我这半年偏向你大嫂。可是你大嫂给咱们薛家添个男丁。你呢,和刘氏成亲快三年,别说男孩,刘氏就没有怀过。要是她给家里添个姑娘,凑个好字,我不偏不倚!”

刘丽娘神色黯然,羞愧地低下头去。

薛二婶见她这样得意地哼一声。薛母看到薛二哥脸上的愧色:“原先我要来店里给你们搭把手,你们防我像防贼。我不过来,也不叫你们回村伺候,也不要你们的钱,就教你大嫂做凉皮拿去卖,卖的钱我们当家用。可你们立刻在店里卖凉皮。又是加菜又是加花生又是加酱,同你大嫂卖的一样便宜,谁还找她买?你是不是想饿死你娘我啊?”

薛理眼看二哥愈发羞愧,从店里出来:“母亲,去年是个丰收年,四亩地收的粮食都留给你,一天几顿饭就要饿死了?”

薛二哥恍然大悟,差点被他娘绕进去。

薛母语塞:“我——我不用买油盐酱醋?”

薛理:“娘今年四十三岁就老眼昏花不能织布?”

薛二婶立刻接道:“你娘辛辛苦苦把你们几个拉扯大,还不该叫她享享福?”

薛理:“父亲去世时大哥在镖局,二哥在济世堂,我吃住都在万松书院,我娘拉扯谁?母亲以前养小妹一人。如今我不想母亲辛苦,替母亲养小妹,母亲还要我们怎么做?”

薛二婶张口结舌:“那你——也应当孝顺你娘。”

薛理:“母亲想怎么孝顺?”

薛二婶心底暗喜:“每月五贯钱。你和你二哥十贯钱!”

薛理梦中见过很多人,贪财的有之,贪权的也有,日日离不开女色的也有,还有希望家族长长久久的门阀,也有厚颜无耻之徒,然而这些人皆有所仰仗。二婶靠的什么?薛理看向他娘,“明日我就叫娘子把凉皮的做法贴在城门外,好像还有彩糕的方子,一并放出去,谁爱做谁做!”

薛二婶震惊:“你你个败家子!”

薛理恍若未闻:“母亲希望林氏这样做吗?”

薛母感觉薛理敢这样做。来之前大儿媳妇提过,竹林酒家不卖凉皮,食客只是在城里吃过加了酱的凉皮也想要那样的。林知了不做或者把酱的方子给她,她就可以赚钱养孩子。

薛理把方子放出去,又打定主意不给她钱,她难道真去官府告他?她有三个儿子,官府打了薛理,也不会饶恕老大。大孙子那么小,儿子进了监狱,儿媳妇不能再靠凉皮赚钱,她手里那点钱又能支撑多久。

薛母:“你怎么想的?”

自然是薛大哥给多少,他给多少钱。口空无凭,立字为据!薛理又建议请知县裁决。

薛二婶不同意,只因她担心知县帮亲不帮理!林知了曾叫族长颜面扫地,薛二婶撺掇薛母找族长。薛理奇怪:“族谱单开哪来的族长?”

薛二婶忘了!转念一想族长不可能帮他和林知了,便信口开河,“你族谱单开我们又没有单开!明日——”

薛理:“没时间!”

薛二婶:“今天下午!我们在族长家等你!”

薛理:“可以!”

薛二婶拉着薛母回去。刘丽娘强撑着的眼泪扑簌簌往下落,薛二哥心疼抱住她:“丽娘,娘就是吓唬你。”

“可是,我们没孩子啊。”刘丽娘说出来泪如雨下。

薛理想劝会有的,忽然想起梦中的二嫂和二哥一直没孩子。再后来他就不知道了,干了想干的事,新皇也长大成人,当了半生奸佞也累了,不待鸟尽弓藏,薛理了却余生。

林知了听到二嫂骂人就到院里,两个小的被她按在屋里。林知了看到二嫂真害怕,叫他们先进屋。

薛理把门关上,林知了才说:“二嫂,二哥,你俩可能命中无子。”

刘丽娘脸色煞白。

薛理眉头微皱:“娘子——”

林知了打断:“我还没说完。二哥二嫂命中无儿无女,不等于别人命中没有兄弟姊妹。”

三人都被她说糊涂。

林知了:“过两年我们赚了钱买了房,二嫂去慈幼局抱养个女儿。如果她命中也没有兄弟姊妹,再抱养一个男孩,他会把他的弟弟妹妹带过来。”

薛理似懂非懂:“你是说,二嫂对他视如己出,他命中的兄弟姊妹会投胎到我们家?迷信!”

林知了气笑了,你一个古人竟然说我迷信:“那抱养一个去官府过了户,也是二嫂和二哥的孩子,婆婆别想用无子休妻。我还记得先贫后富不能休妻。如今不是这样?”

刘丽娘不懂法,此话倒是把她的泪止住:“三弟,是这样吗?”

薛理梦中看过《周律》,不止一次,但这些是在脑海里闪一下,早忘得一干二净。虽然去年太子出事前他也看过《周律》,可是那时的他家庭和睦,就不曾留意跟父母亲人有关的条例。薛理便要改日去买一本《周律》。

薛二哥闻言急了,叫他即刻去,不用薛理出钱,他来买!不待薛理反对就拽着他出去。

林知了劝二嫂洗洗脸,她做红烧肉,二嫂做凉皮。

刘丽娘因为“先贫后富不能休妻”又有了干劲,一边洗脸一边嘀咕着,“我要赚钱!气死她们!”

薛瑜从屋里出来:“二嫂,我烧火。弟弟,去帮三嫂烧火。”

小鸽子朝林知了跑去:“阿姐,婆婆怎么那么坏啊?以前婆婆不坏呀。”

林知了:“以前没有利益冲突啊。等你长大了会发现为了一两银子反目成仇的比比皆是。”

小孩蹲到灶前等着她把柴点着,“大嫂不是不给婆婆钱吗?”

林知了:“你姐夫回来后,婆婆唯一愿望就是大嫂生个男孩,薛家有后。大嫂让她如愿以偿,婆婆自然偏向她。又赶上我不听话,二嫂也不如大嫂体贴,婆婆就觉得大嫂哪儿哪儿都好。以前是小事,后来也是小事,积少成多就成了现在这样。”

小孩听不明白:“伯母小婶没有婆婆坏!”

林知了:“那是因为有祖父压着。”

小孩托着下巴,小声说:“阿姐,我觉得大姐怪好的。”

林知了捏捏他的脸:“天真!大姐不介意对你好,是你对她没有什么威胁。我们不如她有钱。以后你姐夫比大姐夫厉害,要是她还舍得给你银子买好吃的,你是我哥!”

小孩困惑:“为什么会变啊?娘变了,婆婆变了,大姐也会变。不变不好吗?”

林知了:“你看着火!柴掉了烧到你,你也会变,变成黑炭!”

刘丽娘看着锅里的水还要许久就先和面。

做饼和拉面的面和好,锅里的水快开了,刘丽娘挖两碗澄粉准备做凉皮。

午饭后林知了和刘丽娘带着两个小的收拾碗筷,薛理和薛二哥带着《周律》回村。

薛二哥惴惴不安,出了家门就念叨:“族长不会帮我们。三弟,请村长过去。无论什么文书都要村长签字,村长会过去吧?还是先去村长家,给村长通通气?”

“二哥,让我清静清静。”

薛二哥闭嘴。到城门外薛二哥又忍不住:“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啊?”

自然是族长不会偏帮二婶和母亲。薛理有这个信心,只因前几日在临安府看到了薛伯仁、薛仲义和族长的长子。

袁家在临安府有一家客栈,院长、先生和袁家公子住上房,其他富家公子不想住次等房,也早早在书院周边订了房间。院试那几日袁家大公子不许外入住,但允许同乡学子免费入住。

族长的长子送两个堂弟——薛伯仁和薛仲义参加院试,三人和其他学子便住到袁家客栈。

万松书院的学子们一口一个“薛先生”把三兄弟叫的远远看到薛理就羞愧,更担心薛理叫袁家公子把他们赶出去。

幸好那一日是去熟悉考场周边环境,否则薛伯仁和薛仲义两兄弟定会担心薛理报复而提笔忘字。

晚上薛理下楼用饭没有看到薛瑞,问薛伯仁他怎么没来。薛伯仁讷讷道:“我们以为伯母会叫你陪考,就没有找他。先前看到你,我们才知道他没来。”

薛理:“是不是忘了时间?”

薛伯仁慌忙说:“回去我们就帮你问问。”

今日薛理到村里,薛伯仁就迎上来——薛母和薛二婶早到了,薛伯仁跟族长住得近,听到薛二婶叽叽喳喳因此猜到薛理会出现,吃过午饭就在门外等着。

薛二哥如临大敌:“你要干什么?”

薛伯仁吓得停下:“我,我就是找三哥——”

薛理拉开二哥:“找我何事?”

薛伯仁想说的很多,先讲最早的:“薛瑞记错日子。”

薛理冷笑:“猜到了!”

薛二哥扯一下他。薛理吐出两个字“院试”。薛二哥目瞪口呆,院试那么要紧的事也能记错?薛二哥无话可说。

薛伯仁又说:“我听到二婶跟族长说你和二哥的店每月赚八十贯,叫你和二哥每人每月给大伯娘二十贯!”

薛理:“你觉得多少?”

薛伯仁:“那么赚钱谁还读书。我觉得二婶故意的。她说得越多,你就越不好往下压。”

薛理挑眉:“你弟呢?”

薛仲义以前跟林知了呛了几句,不敢过来,担心碰到林知了。

其实薛伯仁也不想跟薛理打交道。

先前院试结束回到家中,他忍不住告诉爹娘碰到了薛理,袁家大公子对他很是尊敬。他娘就劝他跟薛理缓和关系。薛理一向明事理,想来可以理解他们当日所作所为只因害怕。再说,年龄小办了糊涂事,身为兄长的薛理也不好意思同他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