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也复生了? 第48章

作者:容千丝 标签: 穿越重生

  阮时意连忙挣扎而起,整理衣袍,迟疑片晌,小声问:“既然连老洪也知晓内情,要不……你出去见见儿孙?”

  徐赫眼底迸溅欣喜,又瞬即暗淡下去。

  一身的伤,狼狈不堪。

  外加御前抬头不见低头见,万一失了分寸……

  他暗地叹了口气,缓缓摇头:“目下,还不是时候。”

  *****

  一盏茶时分后,阮时意步伐匆匆,踏入茶香缭绕的偏厅。

  徐明礼和徐晟慌忙起身,容色透着不言而喻的古怪。

  外界相传洪大将军父子与“阮姑娘”的情郎起了争执,不惜亲自下场,直至“阮姑娘”出门干预才勉强平息。

  徐明礼深觉此事大有蹊跷,一接到消息,立即找来徐晟,快马加鞭赶到澜园。

  见母亲发型随意、裙裳搭配不伦不类,但神情端肃,并无不妥之处,他才稍稍放下心头大石。

  屏退闲杂仆役,他不好张口问争风吃醋的风流韵事,决意先谈正经事。

  “母亲,前任吏部尚书齐穆,原定安排在十一月下旬问斩,但他为保幼子,曾暗示尚有未落网者,结果……昨夜忽然心绞痛,猝死狱中……”

  阮时意秀眉一挑:“哦?”

  “太医连夜查核,查不出所以然,便如您当时那般……说不定,有人生怕夜长梦多,下毒灭了口?”

  阮时意早猜出另有一位幕后操纵者逍遥法外,并未流露惊讶。

  徐家人近两年树大招风,无意间挡了人家的道,被视为眼中钉、心中刺,也在所难免。

  欲置他们于死地的,更有可能为官商勾结的势力。

  徐明礼谈论完对未明局势的推测后,借口要出门解手,看似不经意向徐晟打了个眼色。

  徐晟顿时尴尬。

  他当然明白,他那老成持重的首辅爹,没好意思问年轻祖母有关“情郎”的桃色传闻,打算利用他的“天真无邪、童言无忌”来旁敲侧击。

  然而,徐晟不必多问,已猜出和洪轩大打出手的人是谁,兼之他早答应阮时意保守秘密,何必假惺惺试探?

  等徐明礼大步出门后,阮时意笑问:“晟儿,你爹让你从我这儿探听什么呢?”

  “……这,您看啊!上午澜园发生那么大的事儿,父亲肯定是关心您的安危,又抹不开面子……您说,我该怎样回他呢?”

  “你就说,你问过,可我老人家……心情不悦,一个字也没说。”

  徐晟挠头:“有比这更敷衍的答案么?”

  “那你让我怎么回答你?我在澜园花天酒地、夜夜笙歌、风流快活?”

  “呵……您说笑了!不过,有件事,”徐晟踌躇,“孙儿不确定您是否知情。”

  “有话就说,你不说,我哪儿晓得自己知不知情!”

  阮时意端起杯盏,浅抿一口茶,心下暗忖:徐家老中青三代,真是难伺候极了!

  “我在宫里遇见先生,他居然装作没瞧见我!”

  “什么!”

  阮时意手一抖,青瓷盏险些脱手,尽管勉强稳住了,仍无可避免地在素白罗裙上洒了几滴茶汤。

  “他没告诉您?”徐晟咂舌。

  阮时意心底腾起一股凉意。

  她大致明了,何以徐赫口风如此之紧。

  深吸一口气,她直视长孙,语气凝重且不容回绝:“此事不得对外宣扬,如他假装不认识你,你也别去管他。”

  “是,”徐晟点头,复问,“阿六和狗狗呢?我想跟他们玩会儿……”

  “不许,”阮时意蓦然站起,眉宇间似结了一层霜,淡声道,“我还有事,你们爷儿俩自便。”

  说罢,自行迈步出厅,直向客院走去。

  徐晟哭丧着脸——自家祖母丢下他们父子,公然跑去会情郎!

  果然,他要失宠了!

  *****

  午后阳光从窗格漏入,游荡在半空的微尘被染成无数碎金,为静谧房中添了一丝活跃气息。

  徐赫懒懒靠在厢房床榻上,闭眼静听犬吠声时远时近,始终未能听出任何子孙的交谈声。

  真傻!他曾千叮万嘱,让阮时意给阿六和双犬安排最角落的小院,岂能痴心妄想徐明礼父子会闲逛至此?

  一夜未合眼,他困顿不堪,忍着肩头剧痛换了个姿势,迷迷糊糊间,隐隐听见远处轻微脚步声行近。

  来者进院后,竟从内上闩。

  徐赫瞬间全醒,细听对方步伐轻灵,非习武者,房门已被人用力推开。

  来势汹汹的,是他的妻。

  逆着阳光,他瞧不清她的表情,唯有笑道:“还挺快的……”

  阮时意顺手掩上房门,直奔榻前,居高临下俯视他:“你进宫了?你该不会是……”

  徐赫一惊。

  对……他前日差点撞上徐晟,想来那臭小子还是认出他,转头给自家祖母报信来了!

  他怎就睡了那么多年?错过打孙子屁股的最佳年月!

  面对阮时意的冷言质问,徐赫缄默片刻,慢吞吞坐起身。

  他从最开始便有意瞒她,宁愿被她误会自己与衔云郡主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为的只是不让她担惊受怕。

  可他万万没想到,秋澄会拜他为师,且拉上了宫里当值的徐晟,因此结缘。

  他自问除去面圣,别的时间多半在翰林画院日夜作画,百密一疏,依旧被那孩子逮到了。

  漫长沉默过后,阮时意催促道:“是为晴岚图?”

  徐赫犹自迟疑,故意显出吊儿郎当的样子:“哎呀!你不是说……我是那谁的小郎君么?随皇族人进宫一次两次,有何好稀奇的!”

  “胡说!郡主还在江南游玩!你别想瞒我!”

  “你又忘了规矩?说好的,亲一口才……”

  话音未落,却见阮时意抬手一把拽住他的前襟,使劲往下扯,迫使他低头迁就她的力度;她则踮起脚尖,高仰脖子,粉唇凑近,快速在他颊边一印。

  退开时,她从牙缝间挤出一句:“如实招来!快!”

  “……!”

  徐赫整个人发懵。

  她、她她……主动亲了他?

  定是在做梦!一场遥不可及的梦!

  他以不可思议的诡异眼神盯着她,哪怕她此刻脸上全是焦灼,眼神满满审视,耳朵依稀泛起的红晕已泄露了她的羞赧。

  他的妻,虽说为寻答案才亲他,可缘由毋庸置疑——关心他的安危。

  念及此处,徐赫只觉心花一朵朵“嗖嗖嗖”绽放,能教他四肢百骸的伤痛因花蜜浸泡而麻木,乃至消失。

  他哼笑着上前半步:“不懂规矩!说好的,问话,得用舌头,撬开嘴巴……”

  “你!你少得陇望蜀!”

  阮时意情急之下亲了他,老脸已有些挂不住。

  再听他口出撩拨之言、俯身靠近,她惊得连连后退,不料被圆鼓木凳绊了脚,失了重心,身子向后倾倒。

  徐赫及时探臂,牢牢圈上她的腰,顺着她的倒退而步步紧逼,最终将她抵在雕花房门上。

  他嗓音微微含着嘶哑的低沉,字字坠人心。

  “我猜,你早忘了,我不介意示范一下。”

  *****

  吱——

  承受重压的门板,不合时宜发出一声撩人心弦的细碎声响。

  日影经过窗花雕琢,映在徐赫那张俊郎面容上,清晰点亮了他深深墨眸的情和欲。

  逼仄狭窄的几寸距离,呼吸相闻。

  阮时意受无形气场逼压,全然忘了该如何逃脱,傻傻瞪着杏眸,眼睁睁看他小心翼翼凑来,以温凉薄唇,谨慎、轻缓、妥帖熨上她的。

  过程极其缓慢,可阮时意莫名没有躲开。

  她甚至真真切切感受到他因激动而诱发的一点难以觉察的轻颤。

  温温软软的四片唇,隔着三十六年的时光,重新紧密相贴。

  对于她而言,异常陌生,异常微妙……乃在滋生出疑惑——他的吻,是这样的?

  她的茫然与顺从,大大鼓舞了徐赫,诱使他启唇,轻吮她的娇软唇瓣,以灵活巧舌扫过她的牙龈,撬开她的贝齿,攫住她馥郁的舌尖……

  他吻得虔诚而认真。

  阮时意想要回避时,已彻底无处可逃。

  她的纤腰被他大手固住,脸蛋也遭他另一只手托住,只能被动地承受他唇舌的搅弄、胡子的轻扎。

  渐渐地,他越发不满足于她的木然、僵硬、无反应,嘴上和手上的力度一点点加重。

  身躯紧贴,他以结实硬朗的躯干压迫着她绵软的曲线。

  她不得不抬手抵住他胸腹,羞恼抗拒,鼻息的轻哼则如呢喃,换气间的低喘近乎于吟哦,无端透着媚意,撩拨得他无法自持。

  他攫取她齿间残留的茶香,攫取她的全身力气,攫取她的气息与心跳,让硬邦邦全无情意的她,逐寸酥软且迷乱。

  阮时意毫无反抗余地。

  忘了何时,他也曾在阮家的老宅书房中欺负过她。

  她好像……因为生气,咬了他一口,引发他的忘情和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