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华三千
顾凌羽看了看身后跟着一列百人禁卫军,这要让开,怕是不容易。
他道:“不知可否请国师暂退一侧……”
他的话音还未落,身后的禁卫军纷纷被击飞在两侧,中间让出一条足够容轿子通行的道路来。
顾凌羽咬牙,调转马头,退到一侧,让晏沉渊的轿子先过。
池南音挑了下眉,很好,这很有反派嚣张跋扈不讲道理我行我素挡我者死的风范!
国师大人你牛逼!
轿子前行,池南音回过神,连忙起身回望,还是不明白,小八怎么会跟顾凌羽在一起呢?长姐呢?发生了什么?
池南音是不关心朝庭大事的,她脑子不太够用,只能关心关心自己在意的人。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小八会跟在顾凌羽身侧。
就像以前她每次有想不通的问题都会看向晏沉渊那样,这次她也望向晏沉渊。
晏沉渊心底却翻涌着一些不耐烦,他今日特意将池南音带去山间,不让她去见池惜歌和池澈,就是想让她避开此事。
竟还是遇上了!
他沉了沉气,抬手将池南音掳回来,语气有些不快:“坐好!”
池南音被他凶了一下,也不敢再多问了,只是低头摸着猫儿的毛。
直到进了国师府,池南音也低头不语,沉默地跟在晏沉渊身后。
晏沉渊停下轮椅问她:“怎么了?”
“没事啊,没事。”池南音慌忙摇头。
“去歇着吧。”
“嗯。”
晏沉渊看着她听话地走进雁芦阁,嘴里叽叽歪歪地嘀咕着什么“不说就不说嘛,凶什么凶!”“你这么臭的脾气,难怪别人什么锅都让你背!”“煤球我们不理他,王八蛋凶死了!”
晏沉渊听着这些话,哑然失笑,他到底是捡了个什么宝贝回来?
当天傍晚他听展危说,池南音晚饭没吃多少,这于她而言,可是相当不正常的情况了。
晏沉渊便想,莫不是今日自己凶了她一句,真让小姑娘气得饭都吃不下了?
不至于吧?
算了,吃不下就吃不下,一顿不吃也饿不死。
不行,她明早起来还要跑步,今晚不吃明早哪儿来的力气?还是去看看吧。
有什么好看的,谁给她的胆子让她敢在国师府这么作妖?
罢了,作就作吧,跟个小姑娘计较什么?
他一页书看了半柱香的时间也没翻动,最后扔下书,推了轮椅去雁芦阁,结果在半道就遇上了池南音。
她手里还捧着一杯奶茶,见到晏沉渊几步跑过去:“国师大人,这个给你呀,我新做的乌龙奶茶,没那么甜,你试试看?”
晏沉渊接过奶茶,瞧着她,这小姑娘是……没被自己惹生气?
那她心胸还挺开阔的,只是她为什么不吃饭?
“晚上的饭菜不合味口吗?”晏沉渊问她。
“不是,我试味道喝了太多奶茶,撑着了,吃不下。”池南音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肚皮,里面装着一肚子的奶茶。
晏沉渊看了看手里的奶茶,那这东西,自己还必须喝完,才对得起她这番用心了?
抿了口乌龙奶茶,晏沉渊让池南音推着自己往湖心凉亭里去。
夜风送来荷香,池南音按照惯例蹲在一边给晏沉渊捏腿,蹲着蹲着她腿有点麻,重心左右腿换了换,不行,还是好酸好麻。
她有点后悔跑过来给他送奶茶了,姓阉的无辜被骂就被骂呗,关自己啥事儿啊?跑过来受这罪。
“我可不可以坐着帮你捏腿呀?”她小声地问。
“不用了,你坐下吧。”晏沉渊早就发现她腿酸得蹲不住了,就看她什么时候说,没想到她还挺能捱的。
池南音扶着酸软的双腿坐在凉亭长椅上,低头揉着自己腿,没看晏沉渊。
“为什么突然想到给我送奶茶?”晏沉渊问她。
“唔……”
她是觉得,今天回来的时候,听了好多没道理的话,感觉晏沉渊背的黑锅有点多,所以做了奶茶给他。
但这话要是说了,晏沉渊会不会去找那些乱说话的人呀?以他的性格,会直接把人杀了吧?
一句诽谤而已,虽然讨厌了些,但罪不至死的。
所以池南音努力想谎话,她说谎的样子特别明显,只差在脸上刻上“我在说谎”四个大字了。
她憋了许久,才憋出一个蹩脚的理由:“今天在瀑布那里,我玩得很开心,所以做了奶茶谢谢你。”
晏沉渊看着她,也不拆穿她的谎话。
小姑娘嘴皮子厉害但心思软,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
喝了口奶茶,晏沉渊望着这一池莲花,他暗想着,那些人倒也没说错,这大乾的国运,就是打自己这儿坏掉的。
而且,会一直坏下去。
“池南音。”
“嗯?”
“奶茶味道不错。”
“你喜欢就好啦!”
她得了表扬很开心,扬着小脸俏生生地瞧着晏沉渊,眼中有欢喜的笑意。
晏沉渊看得心头软,多问了句:“今日我凶了你,你不生气?”
“……”大哥你是不是在逗我?我敢生你的气吗!
“不许说谎。”晏沉渊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在脑内骂人。
池南音对了对手指,小声说:“一开始有一点生气的。”
“现在呢?”
“不气了。”
“为什么?”
“又没多大个事儿,干嘛一直生气?”
晏沉渊笑望着她,小姑娘不记隔夜仇,是好事。
但晏沉渊很生气,而他生气,总有人要倒霉。
深夜,展危一脚踹飞了池澈。
池澈在地上翻滚几圈,吐出来的血洒了一地,狠狠地擦了一下嘴角,他挣扎着爬起来跪在地上对着晏沉渊:“国师,弟子知错!”
晏沉渊眼神冰冷,漠然地扫过池澈身上,不再复当初对池澈的平和态度。
他坐在椅子里轻捻着佛钏上的穗子流苏,声音不重,但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温度:“你知错?”
池澈以额触地,紧紧地闭着眼睛颤抖着声音:“弟子不该在今日冲撞国师!”
晏沉渊冷嗤一声,闭目懒得跟这等自作聪明的蠢货多话。
展危上前对池澈道:“池公子,你是否觉得,以你之智,已凌驾于国师之上?”
“池澈不敢!”
“你不敢?”展危冷笑,“池小公子这些日子着实辛苦,引得二皇子为你铲除了大皇子这个劲敌,又故意引二皇子前来与国师的软轿相撞,欲借国师之手再为你除掉二皇子。你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好,就是不知,你有没有命消受这等好福气?”
“池澈绝无此想,今日之事只是巧合!”池澈咬紧了牙关,断不敢承认。
展危笑了下,道:“巧合吗?你今日未料及之事,不过是在国师轿中看到了池姑娘罢了。也对,若不是你惊了池姑娘,国师今夜又岂会来此与你废话?”
池澈不敢再开口。
展危继续道:“池公子你当记着,国师并不把你这种人当人看,再有下次,池公子便早些为自己寻副好棺材吧。”
“弟子谨记!”池澈深深叩首,再未抬头。
展危有些厌烦地看了池澈一眼,这些人的那点小把戏玩了也就玩了,居然还敢玩到国师眼皮子底下,真是不知死活!
搞得国师上火还凶了池姑娘一句,瞧把人池姑娘吓成什么样儿了,简直该死!
回去的路上,晏沉渊坐在轿子里支着额头,已经懒得想池澈他们的那点小把戏了。
可他却反复地想,今日招了小姑娘生气,她又送了自己一杯奶茶,自己该送点什么给她呢?
想来想去也想不到,他便掀开帘子问展危:“你说,她喜欢什么?”
展危一怔:“小,小人不知。”
“我要你有何用?”
展危:……
大人,她喜欢她长姐,喜欢出府,喜欢自由,这事儿我能说吗?说了你会给吗?大人你这是在找茬啊!
展危觉得自己失宠了。
晏沉渊略一沉吟:“她好像挺喜欢那些花花草草的,府上花太少了,你今夜弄些好看的花草进府。”
展危:……
得嘞,今儿一晚上又别想睡了。
池南音的确是喜欢那些花花草草的,看着多喜人呀,朝气蓬勃的,一看就觉得人生美好,日子光明。
她跟黑猫在新挪进来的花圃里扑蝶嬉戏,笑靥胜花娇。
在国师府常年谨小慎微的下人们都因着她的笑声而感到舒心,这样的景儿,他们以前可想都不敢想,池姑娘真是个可人儿呀。
晏沉渊远远地看着,也觉得心情好。
又三日,池南音盼星星盼月亮地盼到了出府日。
坐在茶楼雅间里,池惜歌拉着池南音的手连声感叹:“幸好你那日没来找我,不然我还真顾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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