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北宋变法那些年 第32章

作者:果酱果酱 标签: 穿越重生

王韶说得轻松,王忆却知道这些吐蕃人十分难缠,仿佛墙头草一般只向强者倒伏,且十分贪婪,一向无利不起早,忍不住问道:“莫非机宜认为,只要在下将俞龙珂的儿子治好了,俞龙珂就能内附?”

王韶朗声大笑:“当然不会,我自有主张。大夫随我去,只是增加一个砝码罢了。”

王忆笑了,能抱上王韶的大腿,他求之不得:“敢不承命。”

旁边侍立的王韶的儿子王厚忍不住提醒道:“这次出行不是游山玩水,吐蕃人狡猾,我们前途未卜,大夫难道不怕?”

王忆反问:“衙内想必也一起去吧。你怕不怕?”

王厚挺了挺胸:“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当然不怕。”

王忆笑道:“衙内与我年纪相仿,衙内不怕,我当然也不怕。令尊大才,自然可以信任。”

王厚也笑了:“敢问大夫尊姓大名,我们可以交个朋友。”

王忆拱手道:“不才王忆,字长卿。”

王厚笑道:“我们同姓,阁下可以唤我表字处道,敢问阁下生辰?”

王忆道:“皇佑二年三月生。”

王厚笑道:“真巧,我只比你小三个月。”

王忆突然想起了什么,嘱咐王韶道:“观机宜的脉象,痈疮还算小事,只是这消渴之症,却不得不防。最近可觉得口渴欲饮,多食易饥?”

王韶一惊:“是总觉得心中烦渴。我这病要紧不要紧,今后行军可有妨碍?”

王忆忙安抚道:“机宜不必着急,好在症状不深,可以慢慢调治。目前只是肺燥上消,宜润肺清胃。”他随手取来纸笔边写边说道:“天花粉可生津清热,佐以黄连降火,生地黄、藕汁养阴,葛根、麦冬止渴,每天吃上两剂,坚持吃上两个月,症状自然会减轻。”

王韶忙又谢了:“若非长卿提醒救治,我恐怕就不能在军中效命了。”他知道消渴是顽疾,若是病势转深,基本上就是废人,更别提在军中一展抱负,不负生平所学了。

王忆接着提醒:“消渴病者平时要注意二点,一是饮酒,二是咸食及面,都要克制。只要管住自己的嘴,再按时服药,自可平安无事。”

王厚沉默了许久,突然笑问道:“长卿为何一开始诊脉的时候不提醒爹爹呢?”

王忆笑道:“我非圣贤,一开始机宜只给了我一贯钱治痈疮,又把我关在厢房里好几天,我又何必多管闲事。”

三人不由笑了,彼此感觉熟识了许多。

作者有话要说:  1.重要人物王韶登场了。从本章起节奏会加快。

2.今天在碧水看到一个帖子,把扑街文特点总结成一首打油诗,逗死了:文名深奥看不懂,文案哲学一脸懵。正攻三章难出场,出场就是背景板。甜苏爽宠不存在,主角全部性冷淡。磨蹭拖延终心动,剧情把人来分开。同生共死像兄弟,仿佛误入无cp。好不容易谈恋爱,我为啥要喜欢你?

扎心了自己几乎全中,感谢小可爱们不弃之恩。

☆、39.欲临关塞抚羌酋

十天后,王韶父子带着王忆, 加上两名亲卫, 一行五人向青唐城出发。

秦州向西行不远,连绵的丘陵便映入眼帘,边地秋早, 山间草色失翠, 层林尽染, 金黄与棕色辉映、深绿与火红相间, 美的像画卷一般。王忆在中原从来没见过那么纤尘不染的天空,一行人骑马掠过清浅的河水,惊起一群南飞的大雁,王忆指点笑道:“塞外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谁说小令无排荡之势,范文正公这阙词苍凉壮阔,悲愤郁勃,比盛唐的边塞诗也不遑多让了。”

经过几天的相处, 王厚与王忆已经很熟悉了, 他笑着摇头道:“这阙词格调虽高,未免太愁苦了些, 我还是更喜欢祖咏的诗:少小虽非投笔吏,论功还欲请长缨,这才是真元帅事。”

王韶在秦州蹭蹬跌扑两年,备受各路人马排挤挫折,深知功业之难。他前段时间听到风声:蕃僧结吴叱腊劝说董裕前去武胜军立国, 和西夏谋姻,然后吞并诸羌,这事若是成了,对大宋可是大大不利。所以他一面抓紧时间先去招抚俞龙珂,一面写信给王安石,请大相国寺名僧智缘前来相助。

他皱眉看了儿子一眼,王厚自幼有胆色不必说,但还是太年轻,把边事看得太容易,忍不住轻斥道:“范文正公也是你能妄自评论的?此去我也不敢十分保险,你们还是要慎重行事。”

王厚对爹爹的训斥早就习以为常,点头笑道:“爹爹放心,我理会得。功名险中求,想当初霍去病带了几名亲兵直抵匈奴王帐,令五万人投降,以爹爹之大才,收服吐蕃人并非难事。”

还未到青唐城外,就听到阵阵马蹄声,远远望见上百名吐蕃骑兵呼啸而来,王忆心中有些紧张,他的坐骑也被吐蕃骑兵的气势给吓到,忍不住要向后退去,他知道此时绝不能示弱,索性横下心来打马向前,装作镇定无事的模样。王韶和王厚在他前面,左手搭着弓袋中的战弓,右手反背身后,保持着戒备的姿势,随时准备放箭。

为首吐蕃兵大声问:“来着何人?”

王韶拍马上前,独立在众军中间,放声吼道:“本官是皇宋秦凤路经略司机宜文字、提举秦州西路缘边蕃部王韶。今见贵部俞族长有要事相商,尔等快快与本官带路。”

那吐蕃兵不屑地笑了:“原来是个书生,不好好在中原带着,跑到我们青唐族地界作甚。难道你忘了你们韩相公好水川兵败的事了吗?”一言未毕,众兵士都哄笑起来。

王厚忍不住要发怒,刚要说些什么,却被王韶止住,他搭弓向远处射去,吐蕃兵大惊,刚要放箭,却见王韶那只箭稳稳射中了百步外杨树叶的叶心。王韶索性又连射了几箭,居然发发皆中。他这才收了箭朗声道:“我皇宋虽然兵败,但汉人士气尚在,血性尚在,如今天子英明,正欲厉马秣兵,一雪前耻,尔等何敢轻视?”

为首的吐蕃兵收了轻视之色,狠狠瞪了王韶一眼,转身回城去报信,大约半个时辰后,蕃将转回,用生硬的汉话说道:“族长有请。”

一行人来到俞龙珂的营帐旁,王韶的随从全被拦住,吐蕃兵语气毫无商量:“只能让你一个人进去。”

王韶无所谓的一笑,指着王忆道:“别人可以不进去,但他是我随身带的医官,手无缚鸡之力,总可以进去吧。”

那吐蕃兵犹豫了一下,最终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将王韶和王忆都放了进去。

俞龙珂却不在帐内,一名酋长席地而坐,认真烤着一只羊腿,见到王韶并不起身,也不让座,笑问道:“不知机宜夤夜来访,有何要事?”

王韶不屑一笑:“事关青唐部存亡,我只和你们俞族长商量,他不前来,莫非是怕了不成?”

那酋长愣了一下,又笑道:“我们族长现有要事,机宜跟我说也是一样。”

王韶冷笑道:“但愿俞族长不会后悔。”言罢转身就走。

那酋长看王韶二人走得干脆无比,一点迟疑也没有,转眼已经出了营帐,忍不住起身拦道:“机宜何必这么着急,既然大老远来了,岂能说走就走,显得我们青唐部也太不懂待客之道了。这样,你们先安坐,我再去问一问族长如何?”

王韶索性把戏演到底:“无妨,族长既然忙着,我去河州找族长的弟弟瞎药也可以。”言罢脚步不停向城门走去。

那酋长这时才有些急了,忙出了营帐一把拉住道:“机宜这就是怪我了,快回帐中安坐,我这就去请族长。”一面又骂陪侍的奴隶:“你们是死人不成,有贵客远道而来,还不赶快上茶,在杀一只肥羊给机宜下酒。”

等到那酋长去了,王韶与王忆相视一笑,王忆轻声道:“看来俞龙珂色厉内荏,只能耍这些手段了。”

大约过了一盏茶功夫,俞龙珂慢慢走来,拱手笑道:“累机宜久等,犬子喉疾久治不愈,我不得不看顾一二。”又笑着拱手问:“南朝阿舅天子近来还好吗?”

王韶见惯了吐蕃人的做派,倒也不以为忤,也起身拱手道:“圣躬安好。我只是为青唐族担忧,恐怕此后难免要多事了。”

俞龙珂微微一笑,毫不介意的坐下:“机宜言重了吧。”

王韶笑道:“现今西有党项人蠢蠢欲动,董毡独占河北之地,木征占据洮、河二州,这些年族长周旋其中,不觉得力不从心吗?”

俞龙珂也笑了:“我青唐部是吐蕃大族,兵士二十万,盐井日获利可市马八匹,谁敢小看我。不瞒机宜说,前些日子夏国还派罔萌讹前来示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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