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彼其之子
温善指尖在她身上轻轻抚摸着,声音颤抖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温善眼底黑色翻涌,就像是一个遥遥无光的荒原,里面空无一物,黑暗而又空洞。
寸草不生,凄凄荒凉。
叶笑的声音喑哑,问道:
“对不起什么?”
“我没有保护好你,在你我心意相许的时候,我曾发誓会将你当做掌珠,任何人都不能染指,触碰……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
温善俯身,亲吻她身上的每一处痕迹。
像是一位虔诚的信徒,朝圣一般膜拜亲吻着神土上每一寸土地。
他低声呢喃着歉意。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叶笑低头看着温善,修长好看的手轻轻抚摸着温善绸缎一般的青丝。
“相公,其实你一直都在保护我。”
温善停了一瞬间。
叶笑捧起温善的头,与温善的眼睛对视,毫无恐惧,她眼中俱是脉脉柔情,说道:
“你知道我是怎么逃出来的吗?”
叶笑看着温善的眼睛,他安静地看着她,漆黑的瞳孔里面倒映着她的影子。
“我在被欺侮的时候,在心里面将你的样子想了千百遍,念你的名字,千千万万遍。
我想啊,我要是回不去了,我的药罐子相公肯定嫌药苦不会好好喝药了,他不好好吃饭,不好好睡觉,我会心疼的。
我想如果他等着哪一天不会再想起我了,会不会再找一个更好的姑娘,从此就把我忘记了。
这样想,我就很难过。”
温善安静看她。
“所以,我拼了命地要跑回来。”
“相公,这一路无比艰难,是你给了我所有勇往直前的勇气。”
叶笑望着他,无比坚定地说道。
她一直坚定人性本善,但是世事无常,太多的腌臜让她渐渐对这个世界失望。
青城的百姓们、刘氏、罗志……还有她那不堪回首的前世,所有的事情都让她觉得这世间不值得。
可是,直到她遇见了温善。
他干净温暖,将狼藉的她视作掌珠,与这不堪的人间形成明烈的对比。
她这一生,何其不幸,生在了神仙佛祖目不可及的死角,是以运气低落,屡遭不顺。
应是她这一生运气汇聚成河,侥幸遇见他。
她望着温善,一字一句地说道:
“温善,这人间可怖,唯有你最值得。”
月光凝住了时间。
是谁落下两行清泪?
又是谁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温善伸手绕到叶笑的身后,扯下她头上的发带。
一瞬间,鸦青色的长发倾斜而下洒在了水面上,乱了一池月色。
温善俯身,轻轻将发带系在她的眼上。
隔着发带,他轻轻一吻,落在了叶笑的眼睛上。
他的声音温柔:
“笑笑,我现在有些丑,我知道你不怕,但是我怕你看见。”
他的手护在她的后背上,将她抵在私汤的石壁上,俯身亲吻着她。
立夏的风吹皱了水面,扰了一池春色。
叶笑的手臂放在温善的肩上,意乱着,喃喃道:
“相公,吻我,吻我身上的每一个地方。”
用他的痕迹,盖住所有肮脏的气息。
温善眼底明明灭灭,轻啄着她的唇,低声道:
“遵命,我的女王冕下。”
月亮也像是红了脸,瞧瞧藏进云层之中。
有诗云:
红烛迎人翠袖垂,相逢长在二更时
情深不像横陈尽,见面销魂去后思
洛神风格丽娟肌,不见卢郎少年时
无限深情为郎尽,一身才易数篇诗
美丽的花儿将生涩的自己完全绽放,将所有的脆弱与美好,全部献给了那将她捧在掌中的少年郎。
那一瞬间,生涩的痛苦与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交杂在一起,将璧人送上了云雨之端。
也不知谁的青丝缠上了谁的,在水中难解难分。
“阿……阿善……”
温善亲吻着身下娇美花儿眼角的泪水。
“小乖,再叫一声。”
叶笑低声哭着,呢喃着:
“阿善。”
温善满足地喟叹着。
“笑笑真乖。”
他轻柔安抚着低声哭泣的人儿,轻哄道:
“乖,不哭了,我给你唱戏好不好,你不是喜欢听西厢记的折子戏吗?”
温善眼中的黑瞳渐渐消去,额头上细细地布满了汗水,眼角眉梢染上□□的颜色。
“咿呀……这人世苦什么,怕是不能遇见你!”
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
平生万种风情,悉堆眼角。
许久之后,天色半明半昧,竟有渐渐日出的迹象。
两位主子许久未归,夏夏在门前急的团团转。
当看见少爷抱着少夫人回来之后,她便立刻应了上去,却看见少夫人身上裹着少爷的衣裳,沉沉地睡在少爷怀里,脖子上还有细密的红色印记。
夏夏顿时红了脸,在发觉这里并不需要她之后,便急切地离开了。
温善将叶笑轻轻放在床上,替她掖好被角,就着半明半昧的光影,他看着她熟睡的面容,手指轻轻描摹她的五官。
他在想,彻底沉沦的时刻,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呢?
是新婚之夜,开门一刹那,她踉跄跌倒,滑落了红盖头,像一只莽撞的小鹿,撞进了他怀里,朝着他软软一笑开始?
还是那一夜,他在阁楼上,瞧见她顶着着汗水徒手在青竹下挖出了一具腐烂生蛆的尸体,并面不改色的将其背到温郁的院子开始?
温善轻轻一笑,什么时候开始的,已经不重要了。
反正你也看见了,干净是假的,温柔也是装的。
我黑暗,不堪。
我空有一身肮脏,却妄图将你占为己有,画地为牢。
就算有一天,你明白了我的靠近,对美好的你来说只是一种亵渎,那也是不行的。
他低头,在叶笑的额上,落下一吻。
温善低低一笑。
怎么办呢,你身上的一切,都令我沉迷痴醉?
后悔吗?
已经来不及了呢。
温郁
牢房的门吱呀吱呀打开,刺眼的阳光照了进来,下意识用手挡了挡眼睛。
值班的狱卒挨个牢房地发放这一整天的食物。
每个牢房里面几乎都是有四五个罪大恶极的恶人,他们要么是终身□□在这里,要么是即将被执行大辟之刑的死囚犯。
像是这样的人,心里面早就已经将所有的尊严抛之脑后,除了生存,这些人的心里毫无一物。
狱卒们将饭放到牢房的门口,便匆匆离开了,去到下一个牢房,不做一丝一毫的逗留。
饭食很简陋,只有一桶很稀的面糊,外加上几个粗糙的窝窝头。
温郁看了一眼,便皱着眉头撇开了眼睛。
也是,还有谁会为了死刑犯的人好好准备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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