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掌心娇 第18章

作者:堰桥 标签: 年代文 穿越重生

  “你出?说的好听,你连包个女人,保姆物业还要走公司账。这个时候倒是大方了?”她这种连讽带刺的话一出来,侯建新也就闭嘴了。

  不过,侯建新说的还真没错,侯嘉泽在国外读书的那几年,那个家对于她来说跟宾馆真没区别,早上下楼吃个早餐,去了公司,不管有没有应酬,都是吃了晚饭再回去,公司里的人都觉得她特别拼命,其实那个家对她只有宿一夜的功能。

  双休日要么加班应酬,只要有时间她就往乡下跑,对于她来说与其说是回去拆洗被子,不如说是可以有个借口,哪怕再忙,也要每个月回去一天陪着林伟说说话,哪怕两个人在不同的层次上,他们总有说不完的话,可那些话,却又不在点子上,更像是粉饰太平,互相让对方不要担心。每当要离开娘家的时候,她的心情就如同要去幼儿园上课的孩子。

  这辈子她总算不用再离开他,离开这个家了。

  巧珍听林伟说:“要不从你床上换一条下来,全新的还是你来盖?”

  林伟知道了早上她说的那些话,阿兰嬢嬢刚才打趣说以后他就等着被媳妇儿疼吧,作为男人他该疼自己媳妇才对。

  “不用,我那床上的也不旧够暖和。你要当心些,妈有这个病的。虽然男的不容易遗传,不过总是当心些的好。这个病的诱发因素主要是潮湿和寒冷。”巧珍和林伟一起展开了床单铺上。

  巧珍想起来问:“你在纺织厂,应该便宜的供给毛巾厂的棉纱可以卖吗?你买上十来斤回来,我找人去织成床单,那个床单又柔软又暖和,还便宜。”

  “那我问问!”林伟说道:“对了,今天师傅问我,过了年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去给人家做水电维修。”

  “水电工?”

  “不是那种给人家里接电线的。师傅在外面给一些社办工厂做水电,下了班过去。比如搬机床啊,挪设备什么的,这些都要接水,电和气的。师傅在纺织厂做了这么多年的设备维修,这块上很厉害,他说让我陪着他一起去做小工,能赚个零花钱。”林伟很开心进去没多久师傅就对他很照顾。

  巧珍知道林伟实诚,人家老师傅也愿意带他,说:“好的啊!你好好跟着师傅去学,这倒是一门手艺。”以后工厂会开地到处都是,如果有这一手,是条出路。

  “我也是这样想的,跟着学些机修,跑哪里都不会没饭吃!”林伟听见巧珍也说好,心里更是高兴。

  巧珍转过去牵着他的手:“你也不要拼命地想着赚钱,等我毕业了,日子肯定好过的。夫妻之间不分你我的,只要有吃有喝就好。”

  不管他做什么,巧珍永远是叫他不要太拼命,这个丫头自己晚上电灯开到几点?读书那么卖力,他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我知道了,你也不要太吃力了。咱们一起把日子过好。”

  对于他开始搂她肩膀这个动作,巧珍太开心了,她像是一只猫往他肩头蹭了蹭叫:“阿伟,你真好!”

  声音带着娇软,林伟不自觉地脸红了起来。巧珍见他脸透着红,总觉得他还不够有趣,伸手在他腰里的软肉上拧了一把。

  林伟咳嗽了一声出来,横了她一眼,把她拉了出来,到客堂间却是来娣笑看着,林伟越发地窘迫起来,好似当真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巧珍真是无语,明明他们之间不过是牵手而已,要是以后再亲热些,他该怎么办?

  纺织厂效益不错,林伟发到了年货,一只鸡,一条鱼,一块肋条肉,还有一盒子的干果。这么一来比前些年都过得好。

  来乡间贩卖鞭炮的小贩那里买了鞭炮和爆竹。年三十晚上,一家子聚在一起做了汤圆,包了馄饨。

  天一暗,林伟给巧珍点了一支棒香,带着她出去放爆竹。巧珍蹲下去,小心翼翼地用棒香引燃引线,快速地跑到屋檐底下,捂住耳朵,爆竹蹿上天,在天上炸开。

  来娣身体不好,也不守岁,早早睡了,巧珍和林伟坐在客堂间里,林伟给巧珍生了一只脚炉,两人围着脚炉一起剥着花生,吃着葵花籽天南地北地聊天,一起守岁。

  午夜十二点,林伟出去放爆竹迎新年,巧珍去厨房下了两碗馄饨,一起吃了馄饨这才回了房间睡觉。

  年初三,巧珍去阿兰嬢嬢家借了一辆车,因为林伟要带一百斤大米给仇老师,来娣说城里人虽然可以买到平价粮,但是那个米是仓库里的米,大多是陈米而且有可能是外地的,那个米口感不好。自己家里的米是去年新收上来的,本地的米又香又糯。

  一起去城里,林伟扛着一袋大米上了两楼,这个年代的公房都是这样一梯四户的,仇老师家在东面顶端,敲开门,接过朱秀芳递过来的拖鞋,换了鞋。仇老师出来说:“哎呀,怎么又拿东西来了?”

  “不是买的,是自家种的大米。您别嫌弃!”林伟把米放下,秀芳带着他们进了客厅里,巧珍观察下来,这套房子不会超过四十平米,一室一厅带独立卫生间和厨房,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在江城朱秀芳家的房子不算小了。

  客厅狭小一只小方桌靠着墙壁,秀芳让两人坐下,说:“给你们泡菊花晶好吧?”

  巧珍点了点头,秀芳把菊花晶递给林伟,又给巧珍泡了一杯,巧珍捂着杯子,被秀芳拉到了阳台那里。

  阳台上被改造了,做成了一个小房间放了一张单人床,还有一个小书桌,这就是朱秀芳的小天地了。

  刚才穿过的房间,用布帘子隔开,一边是一张双人床,一边是一张单人床,也是很狭小了。想来是朱秀芳妈妈和她弟弟睡了。

  巧珍问:“怎么没有见你弟弟啊?”

  “他被我爸接到乡下去看我奶奶了!”秀芳解释道。

  朱秀芳带着巧珍坐在她的单人床上,朱秀芳去里面房间里拿了一个大布袋进来,她从里面拿出一件滑雪衫来,朱秀芳说:“巧珍,这件的颜色是我选的,你穿什么都好看,不过我觉得杏色的看上去很洋气,特别配你!”

  “给我的?”巧珍摇头,这种新式货,价格不便宜,可不好意思拿的。

  朱秀芳笑着说:“我小舅妈在服装厂做的,他们有出口日本的订单。日本人要求很高的,只要有一点点的不合格,比如油渍,跳线,就不收了。这些衣服就处理价卖给厂里的工人,所以很便宜的,我身上这件也是的。这件的问题,就是在衬里这里,有个小洞,我妈已经缝好了,外面全部看过了一点点问题都没有。你试试?”

  巧珍看朱秀芳身上一件天蓝色的滑雪衫,比起平时在路上看见的滑雪衫做工和料子都要好,手里这件也很不错,到底是出口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巧珍脱了外面的罩衫,又脱了里面的棉袄,露出了里面绒线衫,她身上的绒线衫新旧绒线交替,一段一段的,五彩缤纷,因着是衬在棉袄里,也就无所谓,这个时候脱出来,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要是以前肯定会被朱秀芳给笑死,朱秀芳好似什么都没看见,展开了滑雪衫让她穿上,换上了这件杏色的滑雪衫,秀芳给她把大白扣一个个按上。

  秀芳拉着巧珍进房间在穿衣镜里照,不管上辈子穿了多少大牌的衣服,也无所谓这辈子回来重新穿上老棉袄。不过这个时候镜子里的自己,穿着一件杏色的滑雪衫,唇红齿白,小姑娘到底还是爱美的,巧珍还是绽开了甜美的笑容。

  秀芳将她拉出去,给客厅里的林伟看,问:“哥,巧珍好看吧?”

  林伟看着穿着滑雪衫的巧珍,真的跟电影里的演员似的,说:“好看的!”

  “就不要脱下来了!”秀芳说。

  她又进去袋子里拿出一件黑色的夹克衫来,抖开这件衣服,里面是厚厚的人造绒:“哥,你也有的。你来试试!”

  “不用了!我真的不用了!”林伟老是在摇头。

  “不要紧的!真的不值钱的,不是外面买的价钱,很便宜的。”秀芳说着。

  这个时候仇老师从厨房出来:“大伟换着试试,要是不行,等过了节,还能去换的。我知道你们肯定不会收贵的东西。这两件衣服很实惠的,你不要想多了。”林伟救了秀芳,仇老师第一次去林家,最后那些东西被林家大半还了回来。

  过年前她又去,她想让秀芳认人家干妈是为了以后能报答人家的。林伟的这个妈妈又出了二十块钱的压岁钱给秀芳,弄得她更是不好意思。知道这家人家情愿自己吃亏,也不愿意占人便宜的。她就想着买些实惠的东西,林伟和巧珍,这样两个孩子才肯接受。

  被她们母女催着,林伟脱下了外衫和棉袄,他的内里衬着的绒线衫和巧珍的是同款的,也是一段一段颜色交错,仇老师看着林伟把衣服换上去说:“看来我的眼光还真是不错,尺寸刚好!大伟和巧珍长得好看,穿出来就是有样子。”

  秀芳帮着巧珍把他们的棉袄折叠起来放进布袋里:“就穿这个了,别换回来了。”

  巧珍刚刚想要坐下喝口茶,听见外面吵架的声音,秀芳到北边窗口上往下看说:“钟云的爸妈又来吵了,新年也不放过啊!”

  一股西北风吹进来,还真是冷,同时还传进来的是大声的叫唤:“你们什么意思,我女儿怎么办?”

  朱秀芳关了窗户拉着巧珍说:“走,我们去看热闹!”

  她要走出去,仇老师从厨房间里出来说:“去干什么?等个二十分钟菜就烧好了!”

  巧珍拉着朱秀芳对仇老师说:“阿姨,我们下去看看,没事的!”

  看巧珍在边上,仇老师停了停对秀芳说:“这家人家已经和你没关系了,你不要冲动。”

  “知道了!”

  巧珍也笑着说:“我会看着她的!”

  仇老师这才放她走说:“那稍微看看就上来!”

  “嗯!”

  巧珍看林伟一个人坐着也无聊,伸手和他牵着一起下去,被秀芳给笑了好一会儿。三个人到了楼下,原来秀芳家和周家就是隔壁的两个门口。他们也不接近人群,站在台阶上远远地看去。

  巧珍听朱秀芳说过,钟云的爸妈都比较老了,这个时候一看都已经五六十的样子,脸上皱纹深刻,在那里哭天抢地,春节里大家都放假了,全都在家呢!他们这样闹,吸引了一群人来围观。

  “他们也不怕把钟云的名声给坏掉?”巧珍皱着眉头,说这些屁话有什么用?周家也很坏的,看上去像是周剑的妈妈,那个女人一个劲儿地问:“你们说孩子是周剑的,你们有证据吗?你们女儿不正经,现在怪到我们头上了?”

  钟云的妈也不是个善茬子,不过思路堪忧:“你敢说不是你儿子做的?要真是你儿子做的,你发誓,你儿子那个东西烂掉,你们那断子绝孙。”

  “我为什么要发誓,你什么人啊?我要发誓,好笑哇?”周家在这个时候是赖地干干净净。

  两个妈你来我往。

  巧珍对着秀芳说:“这个事情钟云家这么闹没用啊!人家一口咬定没有睡你女儿,能怎么办?”

  “让周家丢人呗!”秀芳说:“反正让他们丢人,我也开心的。以后周剑名声臭了,找不到老婆,我就高兴。”

  “钟云怀孕,现在她爸妈闹出来了,钟云肯定会被学校开除。但是周剑,周科长虽然官不大,但是毕竟在劳动局是管着审批的,有实际权限的。估计人脉还是蛮广的。周剑不太可能会有事。”巧珍对着秀芳说:“周剑,满十八了吗?”

  “去年十月份满的,他小时候身体不好晚了一年读书。”

  “钟云呢?”

  “虚岁十八,但是实际岁数没满!”

  巧珍轻笑地说了一声:“有个罪叫流氓罪,你知道吗?”

  “可他们不是自己愿意的吗?估计钟云还是主动勾引他的,怎么能说是流氓罪呢?”朱秀芳摇头:“我跟他也谈了一年多,我们很规矩的。”

  “前两天你没有好好看报纸吗?那个男演员不就是在宾馆里开了房间,又乘着小轿车出去兜风,最后男的和女的都被称为流氓。”巧珍问朱秀芳。

  朱秀芳的脸一下子僵住了看着巧珍,巧珍问她:“你想不想出这口气?”

  朱秀芳问巧珍:“如果真的是流氓罪,会很严重?”

  “现在是严打期间,流氓罪最高刑罚可以和故意杀人同罪。”

  前世纺织厂一千多个女工,厂子一大,什么乌七八糟的事情都有,明明是小青年谈恋爱,搞大了肚皮,男方不想负责,女方一狠心,报了警,后来不知怎么搞的,就成了流氓罪,判了十年。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这个还不是严打期间的结果。

  巧珍记得报纸上说的那个男演员,用后世的眼光来看,最多就是男女明星进入宾馆挤痘痘而已,但是当下的环境之下却是锒铛入狱,最后还写出了一首被称为囚歌之王的《铁窗泪》,让人不胜唏嘘。

  巧珍笑看着朱秀芳:“也没必要让周剑蹲十几年的监牢,如果能让钟云的爸妈明白,是有确切证据证明周剑就是睡了钟云,可能会导致流氓罪,你说会怎么样?”

  “他们肯定会缠着周剑的爸爸提条件。”

  巧珍想起周剑爸爸那个样子,这是个非常怎么欺软怕硬的明白人:“周剑爸爸肯定知道这个事情的严重性,他肯定会想办法和解的。”

  “那不是给钟云家得了好处?”朱秀芳也不想小三拿到好处。

  巧珍笑着看她:“好处?帮帮忙,只要能够确切证明,钟云是周剑搞大的肚皮,就算是钟云家打算私了,不报案。学校里肯定会把两个人都开除的啊!开除了么,你知道的高考考不了了!”

  秀芳看向巧珍,又看着在那里哭闹的钟云的父母,有一口气总归要出的。

第27章

  周剑的妈妈叫嚣着:“你自己女儿不管管好, 现在诬赖到我们阿剑头上了。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这样, 我报公安局了, 到时候把你们家女儿抓进去,关进去, 当成流氓阿飞,吃牢饭!”

  “怎么有你们这种人家的?”钟云的妈哭着叫着:“你们良心都叫狗吃了, 你们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

  明显的周剑家知道这个时候搞大肚皮,只要认了,那么高考就不要想了, 甚至还会害了周剑的整个前程, 索性就赖账。

  周剑妈很理直气壮地说:“可能吗?咱们小区里都知道的,我儿子之前跟朱医生的女儿处对象。那个朱医生跟仇老师离婚,我们家是正正经经的人家,所谓抓小猪还要看看猪娘的, 小姑娘的爸爸出轨的,家风不正, 我们是不敢要了。只能叫阿剑断了, 没想到小姑娘想不开跳河了, 幸亏没事哦!知识分子的家庭, 家风不正我们都不要, 你们什么样的人家?我儿子会要你家的姑娘?你是不是睡扁了脑袋在做梦?”

  果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她是吃定了朱秀芳这样的小姑娘脸皮嫩,仇老师因为老公的事情, 作为一个知识分子也是脸都丢尽了,不敢也不会出来跟她对峙。

  朱秀芳看向巧珍,巧珍点了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带太多的情绪,冷静地说出真相,不要被她带偏。”巧珍知道她可以的,毕竟在学校里跟她冷嘲热讽,吵得不亦乐乎,只要带了脑子,控制她的语言节奏就行。

  朱秀芳深吸一口气,拨开人群走进去:“我可以作证的!我亲眼看见周剑和钟云在一张床上。我爸爸出轨,而我对象又和我好朋友背着我睡在一张床上,我受不了才跳河的!”

  这句话出来全场哗然,之前都说是因为她爸出轨,所以周家嫌弃朱家。

  没想到朱秀芳在这样的大庭广众就把话给说了,周剑妈的脸色大变说:“朱秀芳,你这个小姑娘怎么这么不要脸的,这种话都能说出来的,我们家不要你了,你来报复我们家,这也太恶毒了吧?”

  “去年十月九号,那天因为学校里要用作考场,所以下午提前放学,我找周剑一起去公园,他跟我说没空,我就先回了家,后来我在后窗口看见周剑和钟云进来,两人还手牵手。被我看见了,我想看看他们到底到什么程度,所以就等了一会儿,也没有看见他们从门口出来,大概半个小时以后,我下楼绕到你们家前面,周剑的前面的窗子没有关拢,被我拉开,我看见他和钟云睡在一起。”朱秀芳不管周剑妈怎么骂,她只是陈述着那天看到的情景,“大家可以跟我过去看看他们家的窗口,确认一下是不是我能看到那个情景。”

  “事情就是这样的。我一下子受不了,跑到外面去。”朱秀芳看着周剑妈,“我爸是那种人,我对象也是这种人。你叫我怎么受得了?一时间我想不开就跳河了!”

  周剑妈冲过来呵斥朱秀芳:“你红口白牙的瞎说什么?看我不拍掉你的牙床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