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暴君后宫佛系种田日常 第150章

作者:凌又年 标签: 宫斗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整个人像是浮在半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随时都有坠下来粉身碎骨的可能。

  她不否认,容翦现在确实很喜欢她,可她真的不确定,这份喜欢能维持多久,她一直都有自知之明,她很普通,并没有什么能让容翦非她不可的绝世魅力。

  当这份新鲜感,或者热恋期褪去,她在宫里能不能活下去,她都不确定。

  若容翦念旧情,让她安居一宫,了此残生。

  若他不念,或者顾不上,凭她的智商和手段,她应该活不长罢?

  这种未来,想想都绝望。

  更别说跟男朋友/老公撒娇、发脾气、无理取闹、作天作地了,她连不爱了感情淡了,和平分手都做不到。

  因为地位的不对等,她有时候甚至都会忍不住怀疑,容翦对她好,到底是因为喜欢她,还是因为她有用。

  这个怀疑的种子,现在还不显,但时间久了,一定会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成为她的魔障。

  连被主角光环照耀,浑身散发真善美气息的秦绾,最后手上都染了血,变成了曾经自己最讨厌的人,她一个炮灰,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如果昨天没有见到秦绾,只从书里的了解的话,她感触其实并没有特别深,还只把秦绾当做书里的一个纸片人。

  可她见到了。

  那么鲜活,明艳,漂亮,温柔的小姑娘,会脸红,会冲她笑……

  最后满腹心机,虽然是被逼的,可到底变了太多,说句面目全非都不为过。

  她不敢想象,若继续留下,她会变成什么样。

  她对容翦并非没感觉。

  可她真的不懂容翦,大部分时候,她都看不懂他,也猜不透,这种迷雾一样的茫然感,让她始终无法迈出下一步。

  她不是没有动过心。

  只是这份喜欢,代价太大了。

  别人的爱情、婚姻,只是赌上了未来,而她,赌的是命。

  说她胆小也好,懦弱也罢,她就是惜命,在她眼里,命最重要。

  趁着现在陷得还不深,也还没太多牵挂的时候,尽早抽身,是对她来说,最好的选择。

  虽然很不厚道,但今天确实是容翦最放松,最松懈的时候,她的成功率也是最高的。

  不会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所幸,她抓住了。

  虽说今儿出宫是临时起意,但为着这一天她确实已经准备了许久。

  光是仿妆,她都苦练了好几个月。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厚厚的一层粉,虽然不太舒服,但到底没人能看出她本来面貌,总归是安全的。

  听着外头啪啪的雨声,她心想:

  秦太傅没有因为容翦而死,天下读书人便不会把他当做讨伐对象,多少会减少一些对容翦不利的因素。

  给小状元看诊,她特意让秋文找的杨平峪,杨平峪是容翦的人,定然会把小状元的情况事无巨细说清楚,容翦只要稍稍上点心,小状元情况就能好转许多。能保住性命是最好的,就算不能,凭杨平峪的医术,多活几年应当不是难事。

  容翦也不是真的残暴不仁,有人辅佐,不出大岔子,情况会好很多吧?

  还有年前偶然发现的土豆。

  二月份的时候,就已经在皇家庄园试种了。

  容翦一向关注民生,凭他的头脑,绝对不可能发现不了土豆的价值。

  土豆推广之后,可以在很大程度上解决温饱问题,纵观历史,粮仓一直都是历朝历代重中之重。

  民以食为天,只要吃饱了肚子,就不会想着造、反搞事,毕竟大多数人,都只想安生过日子的。

  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人物,既没有惊才绝艳的旷世之才,也没有经天纬地的治世之能,能为容翦做的,她都做了,不能做的,是她做不到的。

  也算是她给这段扭曲感情的一个交代。

  估计,在旁人眼里,如今已经宠贯六宫的她,突然逃跑,很件不可思议的事吧,有皇上的宠爱还不满足,竟然还敢跑,肯定会觉得她很不知好歹。

  雨停了,雨滴敲打船舱的声音消失,黎明前夕突然安静下来。

  她看了眼外头黑沉沉的天幕,水天相接,越发显得天地漆黑一片,怔怔看了好一会儿,她小声喃喃道:“就当她懦弱自私,不知好歹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红鲤鱼: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快点,放老子出去,老子要去跃、龙、门!?

  写了一夜,不太满意,但就目前我的思路和状态来说,也写不出更满意的了,就这样了……这茬翻篇了,开始继续接下来的剧情了,么么(づ ̄3 ̄)づ╭记得看标签——#甜文#这个是甜文(#^。^#)

第95章 渡口

  昭阳宫。

  灯火通明。

  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南巧和竹星,愣了许久,都还没从‘主子出逃’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她们在京城无亲无故,主子连一句话都没跟她们透露过,到底是怎么跑走的啊?

  而且好好的,主子为什么要跑啊?

  不说秋文了,陈典陈大人不还跟着的么?

  不不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主子现在在在哪儿,天都黑了,主子有地方住宿么?吃饭了么?

  两人跪在殿内,大气也不敢出,更不敢看坐在上首怒不可遏的皇上。

  容翦看着跪在那儿,瑟瑟发抖的两人,愤怒至极,却不得不保持理智。

  从安顺说出,南巧和竹星今儿没跟着出宫,他就有预感了,没想到,阿峦竟真的一点儿没朝两人透露分毫,把她们两人摘得干干净净。

  他不是看不出,阿峦这么做是在保护她们,而不是不信任。

  他竟不知,阿峦还要这份心思和筹谋。

  以她的谨慎小心,这确实像是她会做出的事。

  往日里总觉得她傻,她只是没有在他面前表现出真正的自己而已。

  容翦又气又郁闷。

  一直死死压在心底的暴戾,随着时间的推移,翻腾的越来越厉害。

  为了找线索,昭阳宫上上下下仔仔细细都排查了一遍。

  该问的话,都问了。

  就是因为都问过了,容翦才更加暴躁。

  面对皇上的质询,不知情的南巧和竹星自然什么都没有瞒——压根不知情也不知道要瞒什么。

  温窈的个人物品,全都在,什么都没少,就连她最喜欢的那盒夜明珠,都一个不少的放在暖塌的小抽屉里。

  至于银票这些也都没动。

  银锭子和碎银少了些,但因着这些东西本来数量就不清,具体带走了多少,并不能清楚确定。

  但想一想都知道,为了不引起怀疑,她定然也没带多少。

  宫里的东西拿到外面,只要露头,必然会被注意到,排查出的所有细节,无一不在强调阿峦的谨慎和小心。

  唯一例外的就是,胭脂水粉少了不少。

  他问过秋文,这段时间,阿峦特别喜欢摆弄这些,有时,能在梳妆台前坐一上午,也不让人伺候,就自己摆弄,会化出各式各样的妆容,但都很快就洗掉。她们只当主子是喜欢这么些,并没有太在意。

  从祈元寺回来的路上他几乎就已经断定了,阿峦是怎么逃过祈元寺那么多看守的。

  她换了容貌。

  如今还把这些东西随身带着,自然是为着不被官兵发现。

  如此缜密的心思,还是他的那个阿峦么?

  他突然想起那天他去文山殿接她,她在心里嘀咕的——趁着能抱的时候,就多抱抱,也许以后就抱不到了呢。

  他那个时候还觉得她的想法好笑,原来她从那个时候起,就已经打算离开了。

  那么早,他竟是一点儿都没察觉。

  他都不知道该说阿峦谨慎,还是他太大意!

  太阳穴隐隐做痛,容翦紧拧的眉心,现出几分沉痛。

  从拿到手信道现在,他一直在等消息。

  不管是什么消息,只要有就好。

  怕的是就是,现在这样,什么消息都没有,只能干等着……

  南巧和竹星跪在那儿不敢出声,心思却一直没停过。

  不过大多都是翻来覆去疑问,主子为什么要逃,到底逃去了哪里,有没有危险这类问题,间或才会夹杂几句皇上这么生气,如果主子被找到了,皇上会杀了主子么?

  既然主子真的那么想走,这是她的心愿的话,还是希望主子顺利。而且皇上这么发这么大的火,万一被抓回来,肯定没有好果子吃,虽然很舍不得很担心,不过还是希望皇上找不到人罢……

  容翦本就怒不可遏,听两人在心里嘀嘀咕咕,希望他找不到人,简直要把他气炸了。

  巳时,安顺来报,尚衣局少了丢了一张腰牌和一套的宫人春装。

  而陈典总算查出了新的消息,今儿午时有内监宫人拿着腰牌从南城门出城。

  温窈如今执掌六宫,拿一块腰牌是再方便不过的事。

  守城兵的描述和宫装对上,也和看守马匹的宫人说的时辰对上。

  终于有消息了。

  但这个消息却是——午时人就已经出城了!

  若不是南巧和竹星确实不知情,留下来还有点用,容翦气得都想杖毙了她们!

  殿内死一般寂静,没人说话,就连呼吸声都微弱到几乎没有。

  但也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很快容翦就让人拿来了地图。

  南城门出城,她能去哪儿?又能去哪儿?

  首先排除回沙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