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凌又年
怎么、怎么一点儿都不霸气?
不像个皇帝会说出口的话就罢了,怎么还听着那么委屈呢?
好像她怎么他了一样!
容翦手上稍稍加重了些力道,追问:“嗯?”
温窈:“……好、好。”
虽然知道她这么说,也不会立刻就改变对他的印象,但至少,话说开了,她以后会多往这方面考虑。
容翦阴郁了十多天的心,总算窥见了一丝天光。
她愿意改变就好。
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可能,于他而言都是好的。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道:“所以,到底哪里还有伤?”
温窈:“——!?”
作者有话要说: 容翦:到底哪里是朕不能看的!(σ`д′)σ苦练跃龙门技术的红鲤鱼: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狗得清新出奇!
晚安(づ ̄3 ̄)づ╭
第99章 蹭蹭
陈典守在外面,心思很是复杂。
莫说皇上,就是他也没想到,温嫔娘娘竟然成了这个样子,带太医是想着路上有个什么万一,但衣服这些东西,真的都是刚刚才去城里买的。
说起来,娘娘上岸的那一刻,他第一眼都没认出来。
不,应该说是没敢认,若不是皇上情绪波动太明显,他都还不敢认。
娘娘对自己也是真的狠,难怪能从祈元寺跑掉,还一口气跑到了扬州。
这一路,他们追得都筋疲力尽,娘娘千金之躯,竟然撑住了?
抛去别的不谈,只这一点儿,他还是很佩服娘娘的——不是谁都能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
当然,这只是一点点感慨,不是对娘娘离宫的这件事的认同。
他现在最该思量的,该是皇上会不会看在娘娘完好无恙的基础上,让他脑袋在脖子上多待些时候。
正思量的时候,屋内一声巨响,陈典立时警觉。
他转头看向屋内。
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他也不敢窥探,但这一声响还是让他察觉到了屋子里的气氛该有多紧张。
这些天,别说休息,皇上连饭食都没正常吃过。
为了找到娘娘的踪迹,中间有一次,消息比较混乱,皇上三天三夜没合眼,连奔了三座城池。
他都觉得,再找不到娘娘,皇上那根弦都要崩断了。
即便他知道这样下去不妥,他也不敢劝。
他是打从皇上还是五皇子时就跟着皇上了,经历过夺嫡之争,外戚之乱,多阴郁暴戾的一面,他都见过。
独独没有像这十多天这样。
除却必要的指令,皇上几乎没说过一句话。
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沉默。
比当初煞气腾腾的朝堂还要压抑。
他这些天一直担心皇上的状态,生怕哪一日突然就……
万幸。
总算找到了。
可找到娘娘后,皇上明显也在压着,表面看风平浪静,他心里却是明白的很,就差一个点,就得爆发了。
果不其然。
他看着面前极不起眼的三间小青瓦屋,很是担忧。
怕娘娘再触怒了皇上,也怕皇上一时控制不住,做出什么举动,日后难挽回——毕竟皇上有多在意娘娘,这一路,他们都心知肚明。
哪怕是到了现在,娘娘离宫的消息都瞒得死死的,不就是在护着娘娘,不让前朝借题发挥?
哪怕心里再清楚,他也不敢挪动一步,更别说出声询问了,只能在心里祈祷,祈祷一切顺利,祈祷娘娘回心转意,祈祷皇上消气。
他屏息听了一会儿,还好,这一声巨响后没再有别的大响动。
又过了一会儿,那股无形笼在院子上方的紧张窒息感不知道什么时候,散了。
陈典提着的心,这才缓缓落地。
松了气后,他就在心里感慨,皇上这么大的火,堆积了这么多天的怒气,居然这就没了。
怪不得安总管总是偷偷跟他说,有什么事搞不定或者惹皇上发火的时候,可以去求娘娘,娘娘金口一开,比什么都管用。
人老成精,真是一点儿都不虚。
又静静听了会儿,确定危机确实解除了,陈典这才真的放下了心。
他是放心了,压根不知道屋里这会儿都紧张成了什么样.
温窈看着紧紧盯着他,手还扣着她下巴,不容她逃避的容翦,头皮瞬间就炸了。
“没、没……”
她只说了两个字,就在他深沉的目光下败下阵来。
作为一个皇帝,他已经退让到这一步了,她要再不识抬举就真的太过了,可……
她把否认的话吞回去,咬着唇看了他一会儿,最后垂下眼没敢再跟他对视,只低低道:“腿上,破了点皮……”
说完,她马上又道:“但是不严重,已经快好了!”
她肯跟他说实话,容翦还是很高兴的,但,严不严重,好没好,得他亲眼看了才行!
他视线下落:“我看看。”
温窈:“!?”
她马上裹紧了身上的毯子,还在容翦伸手前,往里侧躲了躲,一脸惊慌:“真的快好了!不用看了!”
这反应?
容翦眯眼。
温窈:“……”
在大腿里侧啊!怎么看!
容翦:“?”
见容翦还是盯着她,丝毫没有要罢休的样子,温窈最后只得使出绝杀。
她低下头,小声哀求道:“我有药,我自己上药就好,你先出去,可以么?”
容翦:“???”
眼见她脑袋快要埋进毯子里,又是真的抗拒,哪怕再不放心,也只得先妥协,免得她又觉得自己不尊重她,在强迫她。
“药呢?”他道:“我看看。”
听出他话音里的松动,温窈马上去摸之前衣服的口袋,但摸了半天,什么都没摸到。
怎么没有了?
温窈如遭雷劈。
她的药呢?
容翦看了看她,又回头朝浴桶的地方看了看,地上果然躺着一个很劣质的小瓷瓶。
他走过去,把药瓶捡起来:“这个?”
温窈马上点头。
容翦眉心拧了拧,打开瓶子闻了闻,脸色更差了。
他抬头恨恨瞪了她一眼。
就用这种药?
温窈被瞪得莫名其妙,正不解着,就看到容翦拿着药直接出去了。
温窈:“?”
算了。
她心道,反正也好得差不多了,擦不擦药也没什么妨碍。
刚嘀咕完,容翦就又回来了。
冷着个脸,走到床边,递给她一个药瓶。
温窈:“……”
她看了看,认出是宫中之物,只迟疑了片刻便伸手接过。
但接过药后,容翦就站在那儿不走了。
不仅不走了,还直勾勾盯着她,盯得她头皮、脖颈、脊背都阵阵发麻。
她把手缩进毯子里,这个情况下,她也不好动手擦药,只好就这样僵持着。
好一会儿,容翦的嗓音从头顶砸下来:“怎么不擦?”
温窈:“……”
她默默吸了一口气:“你先出去,成不?”
容翦嘴角都抿了起来。
其实打从登基后,就很少有什么人或事能让他情绪有大、波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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