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暴君后宫佛系种田日常 第158章

作者:凌又年 标签: 宫斗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眼前这一个就是个例外。

  他总觉得,她其实很清楚自己的点,总是很轻易就能挑起他的怒火。

  然后在他暴走边缘,又及时顺气,堵得他这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刚刚才承诺过,虽不至于火气多大,但总要遵守才是。

  才说了要她多给他点信任,现在就发脾气,谁都会离得远远的罢?

  他轻轻叹了口气,而后转身。

  他不看,这样总可以了罢?

  温窈抬头看了眼,满眼复杂。

  转过身去有什么用,还不是一回头就能看到!

  容翦:“……?”

  “还、还是出去罢。”她硬着头皮道。

  容翦站了有那么一小会儿,最后抬脚。

  瞧着他朝外走的背影,温窈心里可算是松了一口长气。

  可看着看着,她突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来

  “容翦!”

  容翦转身。

  温窈咬了咬唇,道:“有件事……”

  容翦:“你说。”

  温窈:“就是,你以后生气,可以不可以跟我说一声,为什么生气?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就会很害怕。”

  容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好,还有吗?”

  温窈:“!?”

  这就答应了?

  她眨了眨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直直盯着她的容翦,很是不敢相信。

  还有吗?

  当然有了!

  真要说的话,那可真是太多了!

  太多了?容翦眉心动了动,她对他就这么多不满?

  温窈又惊又混乱,一时间也想不到到底该趁机说什么好,正混乱着,就听容翦说道:“慢慢想,以后想到了再说就是。”

  温窈彻底惊了:“以后、还可以说吗?”

  容翦:“随时都可以。”

  温窈眼底现出一丝惊喜。

  容翦视线在她身上扫了扫,沉着嗓子道:“我现在就在生气!”

  温窈:“嗯?”

  容翦摊开手,手心是刚刚那瓶劣质药,语气非常恼火地道:“朕辛辛苦苦给你养了这么久,你现在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还用这种药?你有一点儿顾着自己的身子吗?”

  温窈:“……”

  她眨了眨眼,有点懵。

  容翦气不过,又折回来走到跟前,伸手想让她去看她的肩膀,但到底没舍得上手,只恨恨道:“你若好好的,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你有照过镜子吗?现在成什么样了,你自己清楚吗?”

  温窈:“……”她挺好的啊?

  原本只打算数落一顿,把他憋在心口的话说出来,结果听她居然还敢说挺好的。

  挺好的?

  哪里好了!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容翦瞪着她:“你一个人,就敢只身往扬州来,平日里小心谨慎,这个档口,你倒是心大得很啊!”

  温窈:“……”之前,危墙不是你么?我也没错啊!

  容翦:“在腹诽什么?”

  温窈:“!?”

  她低着头的啊,这也能看出来?

  盯着死亡视线,温窈撑了一会儿,就有点撑不住了,她本来就很累很累了,原本刚刚话说到那份上,她以为可以休息一下,回回血,谁知道又进入了修罗场模式?

  末了,她低着头,闷声道:“我错了。”

  容翦嘴角抽了抽。

  错了?

  你心里可一点儿都不这么想!

  盯着她发顶的旋,容翦一字一句道:“错、哪、了?”

  温窈:“……”

  温窈不说话了。

  不是怄气不想回答,而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

  她本来就没错。

  她本来就觉得挺好的,本来就能适应,是他觉得这不好那不好的,可普通老百姓过得不都是这样的日子,怎么就不可以了?

  她以前过得也是这样的日子啊,哪就那么娇气了?

  她不娇气,容翦一直都知道的。

  从她在松翠宫,自己动手种地种菜,架秧浇水……热得满脸通红,还兴致勃勃,他就知道,她一点儿都不娇气。

  可她身子比较娇贵。

  碰一点磕一下,红肿都是轻的,稍重一点就要淤青,好多天才能消下去。

  还敢说自己没错?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僵持中,容翦视线落在她手里的药瓶上,最后只得再次妥协。

  “你擦药罢,”他道:“我去吩咐陈典,就在外面,有事喊我。”

  温窈:“……哦。”

  等容翦彻底出了门,温窈才敢抬头。

  真走了?

  空荡荡的屋子,让温窈蓦然安全感爆棚。

  但一口气没松完,她就有点失落。

  说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就是怪不好受的。

  大腿上的伤恢复得有点慢,但也还好,并没有加重,擦了药,温窈把干净衣服穿上,做完这一切,她就有点累了。

  想着容翦和陈典肯定要说一些朝政,她便没出去,坐了一会儿后就开始打哈欠。

  昨晚的船有点小,她都没怎么睡,一大清早又经历这么一遭,这一放松下来,疲惫感便铺天盖地袭来,她使劲眨眼睛连手都用上了,也没能阻挡住困意,最后歪在床上睡着了。

  容翦吩咐完陈典回京的事,再进来的时候,温窈已经睡得人事不省,被子都没盖,姿势也诡异地很。

  他无声叹了口气,弯腰轻轻把她抱起来,放好后,本想拉被子给她盖上,视线落在她腿上。

  犹豫片刻,他伸手,想看看她腿上到底怎么了。

  就在要触碰上时,他又收回了手。

  算了。

  她既然那么不愿意让他看,他暂且先不看好了,万一刚掀开,她就醒了,那好容易才建立起来的一点点信任,肯定要尽数崩塌,而且她以后肯定再也不会信他了。

  还是等她主动开口好了。

  给她把被子盖上后,容翦视线落到她脸上。

  也不知道这些天,她到底怎么过的,都睡着了,眼底的乌青还这么明显。

  他伸手拨了下遮住她半张脸的发丝,眼睛盯着她沉睡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手。

  瘦了这么多,回去得养多久才能养回来?

  他一边蹙眉,一边打开刚刚从杨平峪哪里要来的药膏,食指指腹揩了一点儿,而后轻轻涂在她干裂起皮的嘴巴上。

  水也不喝。

  看着柔柔弱弱,倒是倔。

  做完这一切,屋里再次安静下来,静的只剩她清浅的呼吸声。

  容翦把药膏塞进随身的荷包里,也没出去,就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盯着她看。

  这个样子,今儿还是再休息一日,明儿再启程好了。

  不过这会儿他不太想动。

  紧张了这么久,绷了这么久,直到这会儿,才总算安心了。

  他不是不累,只是有一件事一直在背后撑着,他不能累。

  哪怕只是一会儿,甚至只是片刻的疏忽,两人就有可能错过,他也不敢累。

  现在人就在跟前,活生生的,他牵过了,也抱过了——虽然是他强迫的,但那种踏实感总算是回来了。

  盯着她瞧了好一会儿,容翦终于感觉到了累。

  他眨了眨血丝遍布的眼,神色其实并没有太放松。

  出宫时他就清楚。

  找到她只是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