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凌又年
容翦听到这两个字,就怒火中烧,所以你现在站在这里,妥帖打点一切,都是因为本分?
朕对你的好,你全看不到,就知道本分!
他冷笑一声,一双乌沉沉的眸子死死盯着她:“温才人,你是觉得朕对你不够好?”
温窈更茫然了,这又是什么意思?
她迟疑了下,恳切道:“皇上待臣妾恩荣并加,臣妾深念皇上隆恩。”哪里对我好了啊?动不动就冲我发火,在别处动了怒,也要把火撒到我身上,我都心甘情愿当你出气筒了,还要我怎么样啊?
容翦简直怒不可揭。
本以为她是个不同的,现在看,和那些人也没甚区别!
是他看错了她!
见皇上怒气越来越盛,温窈也越来越不安,她想了想,直接跪下道:“臣妾愚笨,若有伺候不周,还请皇上恕罪。”
容翦冷笑:“你不是愚笨,你是压根没长心!”
温窈:“——!”
南巧已经傻了。
虽然皇上脾气不太好,但每次和主子相处也算愉快的啊,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了啊?
她正震惊着,眼前人影一闪,等她回神时
砰!
那碗滚烫的安神汤已经被皇上狠狠摔到了地上。
“朕也喝不着你这安神汤!”
话落,他转身就走。
院子里还在开心今儿皇上又在他们松翠宫留宿的宫人,听到动静霎时一愣,然后就看到皇上怒气腾腾地冲冲的出来,哗啦一声,院子里便跪满了人,没一人敢发出动静。
安顺正撅着个腚逗丸子玩,听到摔碗声,脚下一个趔趄,摔了一跤忙又爬起来慌慌张张往这边赶。
“皇上……”他提着一百二十个小心,小心翼翼往殿内看了一眼,就见温才人正跪在那儿,殿内一片狼藉,温才人捧着手,这是烫到了?
看都没看安顺一眼,抬脚正要走的容翦,眉心一拧,但下一刻,他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心疼你,你也当朕别有居心,才不要再心疼你了!
皇上都走了,安顺哪里还敢再多待,马上小跑着跟上,小心地伺候着,是一句话也不敢多问。
这个时候,谁问谁倒霉,还是得等皇上消了气的。
哎哟,他就说两人刚刚有些进展,怎么、怎么又闹成这样了呢?
温才人挺上道的啊,皇上怎么又气成这样了?
容翦正在气头上,听安顺这嘀咕,顿时怒气更盛:“滚!”
她上道?
她上哪门子的道?
朕在她心里都成什么了?
真以为朕没了她不行?
安顺挨骂挨习惯了,被皇上骂完,立马就小跑着滚得远远的,在后面小碎步地跟上。
听不到安顺的碎碎念了,容翦却更气了。
这一气,直到回了承乾宫,依然怒海翻腾,看到案子上备着的萝卜糕,直接踹翻在地,他再也不要看到和她有关的任何东西!
安顺可是震惊得不行,他还从未见皇上发过这么大的火啊。
就是晋王意图谋逆,皇上都不曾这般生气,今儿……他在心里抹了把冷汗,今儿这到底是怎么了哟?
“安顺!”
满地的萝卜糕,看得容翦火气更盛,他怒气冲冲朝外面喊了一声。
安顺忙小跑着进来:“奴才在。”
容翦气得脸发青,指着地上的萝卜糕:“给朕清理出去!”
安顺哪敢多话,忙跪在地上清理。
很快萝卜糕和盘子碎片都清理干净,安顺也退了出去,眼睛里确实是看不到跟她有关的东西了,但空气中还残留着萝卜糕的香甜气,时刻刺激着他的神经,容翦只觉得老天爷都在跟自己作对,他喘着粗气,坐在那儿,黑气沉沉,犹如末日的杀神。
容翦走后,好半晌,温窈才慢慢站起身,刚动了一下,她就拧眉痛哼了声。
南巧回过神,忙过来扶她:“主子,您没事罢?”
温窈试着捏了捏腿,冲担心不已的南巧笑笑:“没事,跪的时候没太注意,磕了一下,坐一会儿就好了。”
见主子明明挺不安的还要安慰她,南巧红着眼睛差点哭出来,她嗯了一声,忙扶着主子去榻上歪着。
竹星白着脸跑进来,正要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见南巧正小心地检查主子的脚,她忙跑过来:“怎么了?主子的脚怎么了?”
见红肿没有加重,南巧这才放心:“还好没事。”
竹星看了南巧一眼,又看了看紧锁着眉头的主子,正要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见南巧拧眉瞪她,她只好把满心地疑问又咽了回去。
片刻后,温窈吩咐南巧:“跟秋文说,让众人都收敛着些。”
南巧心里咯噔一声,她没敢多问,忙应了一声,就转身去找秋文。
南巧一走,竹星就又忍不住了,她想了又想,觉得还是要问一问才安心,便蹲下来仰头看着她:“主子,刚刚到底怎么了啊,皇上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温窈冲她笑笑:“没事,皇上哪次来不发火的?”其实她也不明白,容翦怎么突然动这么怒。
竹星想了想:“可,以往不像今天这么生气。”
温窈轻叹了口气:“是啊。”
帝心难测,更何况是容翦这样喜怒不定的性子?
要摸准他的脾气,简直比登天还难!
看竹星皱巴着一张脸,温窈轻轻拍了她脑袋一下:“又想什么呢?”
竹星愁苦道:“皇上发这么大火,主子会不会被降罪啊?”
温窈咬着唇想了想:“应当不会。”
竹星眼睛一亮。
温窈仔细想了想当时的情形,肯定道:“我言行并没有任何不妥,而且……皇上的脾气,若真要降罪,当场就降罪了,断没有事后算账的道理。”
虽然主子说的在理,但竹星还是有点担忧。
“别想了,”温窈又拍了她脑袋一下:“真想知道,等明儿不就知道了?”
虽然她觉得以容翦的脾气,降罪不会过夜,但这也是说不准的事,到底会怎么样,明天大概就能知道结果了。
竹星犹犹豫豫道:“主子,要不,您去给皇上请个罪?”
温窈无语地看着她:“我都不知道我错哪了,怎么请?皇上正在气头上,万一看到我更生气了呢?先等他消消气看罢。”她才不要在这个时候去自找苦吃呢!
竹星一想,也是,想着主子平日里一直都很谨慎,想得也周到,她也只好不再多想。
她正要问主子要不要喝茶压惊,抬头就看到主子手背红了一片:“主子!”
温窈被她大喊声吓了一跳,拧眉不悦道:“你一惊一乍,干什么?”
“你的手,”竹星慌忙爬起来,查看她的手:“手是……这是烫的吗?”
温窈低头看了眼,确实红了一片,映着白皙的皮肤,看着是有点触目惊心,她摸了摸,对竹星道:“没事,端盆凉水来。”
竹星眼睛立马就红了。
温窈哭笑不得:“真没事,你看都没起泡。”
也得亏那安神汤南巧是晾了一会儿才端过来的,并没有特别烫,之所以这么红,是她皮肤不禁碰的缘故。
竹星只当主子是在安慰自己,因着担心主子的手,她也没敢多言,小跑着出去端水。
竹星一走,屋里就只剩温窈自己,她单手支着下巴,脑子里回荡着容翦气炸前的那一句:‘你是觉得朕对你不够好?’
温窈拧了拧眉,她没觉得啊,皇上是对她与其他妃嫔不同了些,但好,可真算不上,而且,他对她好不好,她都能接受的啊,他这么生气做什么?
还有那句——你不是愚笨,你是压根没长心!
是什么意思?
她怎么没长心了?
没长心,她早在赏春宴那天就死了!
想了好一会儿,温窈实在想不明白她到底哪里不对了,一时又有些气恼,尤其是想到容翦走时看她的那个咬牙切齿的眼神,温窈就觉得简直莫名其妙!
她烦躁地推了下榻上的软枕,把软枕推得歪倒在一旁——看上去可怜巴巴的,瞪着那软枕好一会儿,她突然就又没了脾气。
算了。
不管了,反正他总这样,想也想不明白,干脆就不要想了,走一步算一步,明天再说罢。
凉水浸了手,竹星不放心,非给她擦了烫伤膏,又喝了一碗安神汤,温窈这才沉沉地睡去。
温窈睡好,松翠宫可安静了,安静中还带着浓浓的惶恐,虽然皇上尝尝从他们这里走时怒气冲冲,可今儿实在是太吓人了,谁也不知道会怎样,尤其是秋文姑姑还叮嘱他们,日后谨慎着些,难免让人担忧。
松翠宫又偏远,到了晚上,就剩松林的沙沙声了,安静的让人不安。
相比着松翠宫,后宫可就热闹了。
这宫里,可是人人都盯着皇上,皇上去了松翠宫,独宠温才人,宫里自然也都分出精神来也都盯着温才人处。
今儿前朝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皇上竟然听信了温才人的提议,给齐王殿下秦太傅他们派了太医请平安脉,简直荣宠至极,所有人都清楚,照着温才人这般得宠的趋势,晋位封妃,也只是时间问题。且皇上还为着温才人,当着满宫的脸下了慧妃的脸面,就这风头正盛的劲,说不定,入主中宫都有可能。
结果,还没过一天,皇上就在松翠宫动了大怒。
不仅在松翠宫发了一通火,还怒斥了温才人,怒气冲冲回了承乾宫。
原本众人只觉惊讶,并没有想太多,毕竟皇上在松翠宫动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事后,皇上不照样去松翠宫,该用膳用膳,还留宿。
现在众人都已经接受了皇上待温才人与众不同的事实,所以皇上又生了气,都在众人可接受范围之内。
结果,皇上回到承乾宫后又发了一通火,还让人把御前摆着的松翠宫送去的萝卜糕摔了,还不许人再往殿里摆。
这可就与以往格外不同了!
以往,可以说是一点小情趣,这次皇上可是真的动了大肝火了!
上一篇:爹你今天读书了吗
下一篇:拒绝大师兄后他成了龙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