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暴君后宫佛系种田日常 第58章

作者:凌又年 标签: 宫斗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她拿了块肉干,丸子一双黑豆眼立马就精神了,连尾巴都支棱了起来:喵!

  “想吃啊?”温窈心情大好,起了逗它的心思:“想吃你就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吃?”

  丸子扒着她的胳膊站起来,盯着她手里的肉干不住喵喵叫,温窈就故意举着不给它。

  丸子急了,大叫了两声之后,后腿一蹬就跳了起来,整个小身子都缠在了温窈胳膊上去够她手里的肉干。

  竹星端着一簸箩花生过来,一看这情形就笑了:“奴婢就说怎么听到丸子叫那么凄惨,敢情主子又在欺负它啊!”

  她说着,拖了个小杌子在一旁坐下剥花生:“主子说的醋泡花生,要多少花生米啊?”

  温窈一边逗着丸子,一边看了竹星一眼:“把你那簸箩里的先都剥了罢,用不完,可以做凉拌花生,正好有芹菜。”

  竹星一想,也是,便埋头剥:“主子知道的吃法可真多,奴婢以前都不知道呢。”

  温窈终于放过了丸子,把肉干递给它,丸子抱着肉干就蹿到了一边,嗷呜嗷呜吃了起来,她笑着看向竹星:“食色,性也。美食让人愉悦,能吃的时候,自然要多吃点。”

  竹星想了想,狂点头:“主子说得对!”反正主子说什么都对。

  松翠宫的宫人没主子那么看得开,直是提心吊胆了一上午,见皇上也没降罪,才终于放松了些,到下午便该做什么做什么,不过倒也没把秋文姑姑昨儿交代的谨慎低调些忘了。

  满宫里都等着看松翠宫倒霉,结果等了一上午,就等来了松翠宫宫人闭门不出该干什么干什么,皇上在早朝发了一通火,就没了。

  预想中的,皇上雷霆大发降罪松翠宫,并没有发生。

  别说降罪,就是斥责都没有。

  松翠宫一切如常,承乾宫虽气氛更压抑了些,但到底也没有和以往有太大区别,这让昨日幸灾乐祸的一众人全都白高兴了。

  可过了没几日,原本已经歇了看戏心思的众人就又来了精神。

  皇上不去松翠宫了。

  不仅不去了,更是禁止御前伺候的人提松翠宫,就连松翠宫的糕点、茶水,都统统不准出现在御前。

  一连几日,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这次和以往不同,皇上是真的动怒了,连提都不让提了,东西还都给扔了出来,可见厌弃到了极点。

  之前,温才人不过是崴了脚,皇上就如此兴师动众,又是太医又是医女,又是名贵药材的往松翠宫送,甚至为了温才人,还当着满宫的面让慧妃没脸,这才几天啊,就发生了这般翻天覆地的变化?

  盛极必衰的道理,果然古往今来都适用。

  这事让锦嫔心情大好。

  她开心倒不是因为温窈失了宠,而是慧妃白瞎了一番心思。

  专程去松翠宫探望,结果探望当天就被皇上下了面子,颜面尽失,结果没几日,温才人就惹怒皇上失了宠,现在看,慧妃跟个跳梁小丑无异。

  这会儿,指不定慧妃在华阳宫里气成什么样呢,越想锦嫔就越开心。

  她算是发现了,这个温才人果真是个人才,但凡和她走得近一点儿,肯定要倒霉。

  之前她想着同温才人示好,一起对付慧妃,结果她就因着宁才人一事被牵连,丢脸、禁足,好生一通折腾。

  现在慧妃想修补同温才人的关系,结果这脸丢的,她都替慧妃脸红。

  “黄连蜜和秋梨膏再送些去华阳宫,”锦嫔捏了捏笑痛的脸颊,对采玉道:“现在就送去,还能赶上帮慧妃消消火呢。”

  温才人失宠了,采玉开心得很,她应了一声,又道:“主子不去么?”

  锦嫔往贵妃椅上一躺,笑吟吟道:“我就不去了,免得见了慧妃那张脸忍不住笑出声来,皇上现下许是气还没消呢,我若太过高兴,总归不太好,你快去罢。”

  采玉想了想,懂了主子话里的意思,也忙敛了笑,去给慧妃送东西了。

  若说之前慧妃还能强颜欢笑,以‘皇上也是为她考虑了些免得日后出了岔子牵连她’宽慰自己,那么现在,她别说强颜欢笑,她连坐都坐不住了,整个人都气炸了。

  上次怎么说也是皇上的旨意,换了旁人结果也未必有多好,现在倒好,她彻彻底底成了笑话。

  这个圈,是她自己非要往里钻的,结果自己的言行打了自己的脸,她何时丢过这样大的脸?

  这让以后还怎么在后宫抬头?

  正怒不可遏,锦嫔那个贱婢就又派人送了东西来讽刺她。

  兰兮知道主子这会儿情绪正不好,就直接出面打发了采玉,她既恨温才人又恨火上浇油的锦嫔,刚捧了东西进来,还没来得及开口,手里的东西便尽数被摔了。

  慧妃一看到那秋梨膏和黄连蜜就火大。

  锦嫔这个贱婢,算个什么东西,也敢一而再再而三挑衅她,嘲讽她?

  皇上若不是顾念着先帝,会留她?

  她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出身?

  一介宫婢,一朝爬上枝头,就以为自己是凤凰了!

  兰兮想劝,但看主子实在生气,便没敢开口,这几日,主子心情一直都不怎么好,总憋在心里,也不好,容易伤身,不若发泄出来,再劝慰。

  慧妃大发雷霆,砸了锦嫔送的东西的事,虽然华阳宫捂得严实,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再加上锦嫔又一直留意着慧妃的动静,所以这事还是传遍了后宫。

  不过,除了锦嫔,满后宫也没人敢用这种方式当面嘲讽慧妃。

  慧妃再失颜面,那也是身居妃位,管理着六宫,万一慧妃恼羞成怒,谁也别想安生……

  容翦虽然不进后宫,后宫的事却也瞒不过他的眼睛。

  以往他就对这种明争暗斗厌恶至极,现在正在气头上,更觉厌烦。

  一个两个,有这个功夫,倒不如去给御花园的花草松松土,免得总是惹是生非,闹得后宫不得安宁。

  想到御花园的花草,不免又想到松翠宫的温窈。

  他都气了这么多天,她竟也没想着来请个罪,看他火气消没消?

  越想越气。

  他扔了折子,想去松翠宫看看,她到底在做什么,到底有没有一点点念着他!

  可一想到,打从她入宫,每次都是他去松翠宫,容翦就更气不过了。

  这次他就不去,就要看看她到底意不意识得到,他的宠爱也不是无底限的!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容翦攒在心口的那股火,越烧越旺,越烧越烈,安顺每日伺候的时候,都提着脑袋小心翼翼,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前朝后宫,都知道皇上近来心情不佳,个个都谨言慎行,就连一向爱和皇上唱反调的朝臣,近来也都没敢逆着皇上来——没人是瞎子,都看得出来皇上是真的动了大怒。

  可饶是如此,容翦依然对朝臣很不满,每日上朝依然会生一通气,各处折子只要有不满的地方,全部打回去重新写。

  朝臣们苦不堪言,又不敢说,只能私下里偷偷议论几句。

  虽没大规模集会,但众人统一的观点就是,温才人实在是个留不得的妖妃,狐媚惑主,现还搅合的朝堂不宁,简直不堪为妃。

  还有人偷偷塞钱给安顺,找安顺打听。

  安顺哪里敢说实话,只说近来朝政繁忙,皇上心情不好。

  从安顺这里打听不到有用的,朝臣就开始往后宫里打听。

  越打听越觉得,这个温才人就是个祸害。

  定是沙利王居心叵测,送了个这样的女人来,妄图扰乱他们大梁朝纲,寻个机会让皇上赐死她算了,免得整日里人心惶惶,朝堂不宁。

  在满后宫觉得温才人再不可能翻身等着看戏,满朝文武对她颇多不满寻思着让皇上赐死她的时候,温窈正窝在松翠宫,撸猫逗狗,喂喂鸡,浇浇菜,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皇上不来,后妃也不来,没人打扰,正中温窈下怀,她对这样的日子,喜欢得不得了。

  尤其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没见皇上真把她怎么样,要是从今以后都不来了,那可就真的是老天爷都在怜惜她。

  这日容翦从安顺心里的嘀咕中得知了温窈的现状,雷霆大发,当时御书房内几位朝臣正在同皇上议事,全都被寻了不大不小的错发落了。

  这下朝堂上更是人心惶惶,便有朝臣寻了个法子,往皇上后宫里塞人,有些新面孔,也好转移一下皇上的注意力,兴许皇上心情就能变好了呢?

  结果,这位大臣被当庭斥责,还挨了二十板子,革职赶回老家了。

  这下,可没人再敢提这事了,只得加倍小心处理政务。

  朝臣们提心吊胆,愁容满面,安顺也愁。

  以往皇上生气动怒,他还能寻思着借温才人劝一劝,现在可怎么劝?

  别说劝了,他现在在皇上面前,连一个多余的字都不敢说,那些个朝臣还总找他,让他想想办法,劝劝皇上,他能有什么办法?

  真要能劝得动,他会拖到现在?

  而且现在皇上心情不佳,饭也不怎么吃了,觉更是睡不好,还非不喝安神汤,一颗心全都扑到朝政上,他是看皇上这样一日日熬着,又心急,又心疼。

  这天夜里,安顺守在外面,正倚着柱子在心里长吁短叹,皇上今儿又没怎么吃东西,眼看着人一天天消瘦,可怎么办哟,正左思右想,要不要明儿冒死去一趟松翠宫,就听到寝殿内传来一声暴喝:“安顺!”

  安顺一个激灵忙小跑着进来。

  寝殿里只留了一盏灯,今儿十五,如水的月光洒进来,映着昏暗压抑的寝殿,颇有几分阴森可怖的味道。

  尤其这会儿,皇上一只脚踏在地上,正烦躁地捏着眉头,长发披散,满身的戾气,看得安顺都是一惊。

  “皇上……”他喊了一声。

  容翦头疼的厉害,眼皮都没抬,只冷冷道:“安神汤!”

  安顺都没敢喘气,马上道:“奴才这就去!”

  好在,他这些日子都留了一手,每晚都特意让人备着安神汤,以备不时之需。

  很快,安顺就亲自捧着安神汤进来了。

  容翦没抬头,还是保持着捏眉心的姿势,朝外探手,安顺忙把安神汤放到他手里。

  他看都没看,直接一口喝完,又把碗递出来,安顺忙接了,皇上这个样子,安顺可是心疼得不行,想了想又想,他还是开了口:“皇上可是朝政太累了?”

  容翦没说话。

  漫长的沉默把寝殿内本就压抑的气氛,直接凝结成冰。

  皇上没睡,安顺也不敢走。

  过了不知道多久,容翦突然开口:“安顺,朕想起件事。”

  安顺忙躬身:“皇上您吩咐,奴才定为皇上效犬马之劳。”

  容翦大半个身子掩在阴影里,他眉心拧了拧,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沉声道:“有一个人,对朕防备心很重,如何是好?”

  安顺大惊。

  皇上何曾询问过他什么事?

  他一边震惊,一边激动,皇上这是、这是信任他罢?

  这个人是温才人罢?肯定是温才人!这满宫里也只有温才人才能让皇上寝食难安牵肠挂肚至此了!他早就说过的,果真如此……

  容翦不耐烦地拧眉,但这次却没让安顺滚,只裹着一身烦躁,任怒火翻腾,却也寻不出个出口,堵的他头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