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是朵黑心莲 第19章

作者:映在月光里 标签: 甜文 复仇虐渣 穿越重生

  说到这里她声音开始哽咽,拿出帕子蘸了蘸眼角,“夫人身出名门,看不上我倒没事,不在老夫人面前伺疾,我天生劳碌命,多做一些也不打紧。

  可她身为定国公府里的主母,一应吃食都是亲自买来,这明摆着是看不起定国公府,恨着全府上下,才会如此嫌弃,哪怕是杯水都不肯沾。”

  赵姨娘的话钻进曾退之耳朵,像是重拳砸到了他心上,明家像是永远抹不去的黑点,以前压得他抬不起头,现在明家好不容易倒了,却还是如阴影随行。

  他太阳穴突突跳得飞快,恨极怒极吼道:“好你个明家,明家可远远被发配到了西北!明氏,你既然这么念着自己明家人的身份,我就成全你,让你去西北陪着明家一起死!”

  徐延年见状忙上前劝道:“国公爷息怒,你且先听听夫人如何说。”

  “徐先生,你这是说我撒谎了?”赵姨娘拔高声音尖叫起来,她指着院子里的下人,气愤地道:“这么多人都在,听得瞧得清清楚楚,你随便问问我可有半句谎言?”

  徐延年说不出的恼怒,赵姨娘太咄咄逼人,说什么丢了东西要搜,他不知丢东西的真假,可他敢断定明令仪绝对看不上她的那点破东西!

  一直站在旁边未出声的明令仪,突然出声道:“赵姨娘说得没错。”

  所有人都看向她,目光复杂。

  明令仪神色平静,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缓缓地道:“国公府于我来说不算什么。”

  “你!”曾退之气得大吼。

  “所以我怎么会去偷姨娘的东西?”明令仪凄凉地笑了笑,“国公爷,你在这府里说一不二,你的命令无人莫敢不从,你让我去西北,我也不敢不遵。”

  曾退之疑惑地看着她,一时不知她究竟打着什么心思。

  明令仪继续说道:“我是明家人,这是抹不掉的事实,所以就算是死,我还是有些明家人的骨气。这小偷的名号打死我都不能认。

  姨娘说丢了东西要搜我的院子,我可以答应让她搜。国公爷,你我夫妻一场,以前我从未求过你什么,现在我求你一件事,你可否答应我?”

  曾退之目光沉沉,看着她道:“你说。”

  明令仪颔首谢过他道:“求你最后公允一次,既然要搜,连着姨娘们的院子也一起搜,说不准是她们自己的下人拿了呢?这样才不失公道。”

  别说赵姨娘,连着许姨娘都松了口气,还以为她要提什么要求呢,原来是这样的蠢事,她们心里有数自是不怕。

  曾退之冷哼道:“准了,姨娘们的院子也一起搜,我看你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第32章 无

  明令仪听曾退之答应了她的条件, 也干脆利落地闪身让开堵住的屋门。他下意识抬头朝屋内瞧去,外面光线耀眼,屋子里暗沉, 眼睛适应了会才看清屋子里的陈设,一时怔住了。

  映入眼帘的, 是破旧寒酸的案几矮塌, 粗瓷碗里还剩下小半个馒头, 碟子里余下的几根素食小菜,还细心地放在了一起,看来像是留着下顿再吃。

  他缓缓朝屋里走去, 屋子狭小, 只一眼便能尽收眼底。他从不知府里还有这般破旧的地方, 就算在边关打仗时, 他也没有过得如此辛苦过。

  先前她说不在意国公府, 看来她是真真正正不在意。

  曾退之心情复杂至极,难堪愤恨夹杂着其他说不清的情绪,抬起脚踹翻矮塌,再也在在屋内呆不住,转身大步流星了出去, 铁青着脸沉声下令:“搜,给我好好的搜。”

  赵姨娘神色中闪过丝得色,见丫鬟婆子着急忙慌往屋子里挤,竟隐隐生出些激动来。许姨娘只在旁边闲闲看戏,淡淡斜了眼旁边的赵姨娘, 垂下眼眸掩去了眼中的鄙视。

  紫藤一马当先走在前,身后丫鬟婆子跟在她身后,突然, 她腿窝发软仿佛抽了下筋,站立不稳歪歪扭扭忙扶住了门框,身后的婆子却收势不及撞上去,一下把她扑到在地。

  “咚。”紫藤怀里的布包咕噜噜掉下来,滚了几滚停在了赵姨娘面前。

  周围人循声望去,赵姨娘脸霎时白了白,往前一步挡住布包,指着紫藤骂道:“在国公爷面前也如此莽撞,自己下去领罚!”

  夏薇早已趁人不注意溜过去,脚尖用力踩住了布包的一角,紫藤心慌意乱,垂着头上前弯腰飞快捡起布包,只听刺啦一响,她手中只抓着片碎布。

  廊檐的地面上,赫然是一只玉石摆件。

  周围死一般的安静。

  曾退之脸色阴沉得像是要吃人,赵姨娘也慌乱得所有的机智全失,许姨娘事不关己在一旁低头沉默不语。

  难堪的沉默之后,明令仪终于开口,温声细语道:“赵姨娘,这可是你丢失的玉石摆件?”

  “你...!”赵姨娘涨红了脸瞪着明令仪,眼里怨毒闪烁,沉下脸朝紫藤骂道:“好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居然是你居心不良拿了屋子里的东西,亏得我对你这么好,信任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把她给我捆了按着规矩罚!”

  紫藤被扑上来的丫鬟婆子揪着押了出去,她害怕得凄声大喊:“姨娘,求求你放过我啊姨娘,放开,不是我,是姨娘...呜呜呜...”

  声音渐行渐远,紫藤像是被堵住了嘴听不清她接下来的话。赵姨娘松了口气,美眸含泪,看上去娇弱又楚楚可怜,仰头可怜兮兮地对曾退之抽泣着道:“国公爷,都是我御下无方,被身边人蒙骗了,又冤枉了夫人。”

  “夫人,对不住,我给你赔不是,你一定要原谅我呀。”赵姨娘反应快,回过神来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紫藤身上,又朝明令仪深深曲膝施礼。

  明令仪并不计较,神色平静道:“无妨,你从前家里并无下人伺候,没有学过如何御下,无方亦正常。”

  顿时,下人们有些捂嘴偷笑,待看到赵姨娘杀人的眼神,又吓得忙低下了头。许姨娘更是直接嗤笑出声,脸上带着挑衅回看她,不将她的威胁当一回事。

  曾退之有些诧异看着明令仪,自从明家败落以来,明令仪一直唯唯诺诺,从未见她有如此尖锐的时候,偏偏她还一本正经,让人看不出是在讽刺还是真心安慰。

  徐延年则是意外,眼里浮起了些笑意,她终于不再卑躬屈膝,不卑不亢的模样真是令人欣慰。只是他又有些担忧,过犹不及,赵姨娘有娘家兄弟撑腰,曾退之又宠他,几句枕头风吹下来,她说不定又会吃大亏。

  赵姨娘已许多年未曾如此丢脸,自从进了定国公府后,从没有人敢当场让她下不了台。如今她掌管着府里的中馈,府里的下人管事们谁见她敢不恭恭敬敬。

  明令仪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好像所有的衣衫都被撕碎,在人面前无所遁形,那些锦衣华服撑起来的底气,一下就被戳破了。

  她所有的尊贵荡然无存,她仍然是那个小巷子里捕快家的平头百姓,能议亲的,也不过是家境差不多的小门小户。

  赵姨娘脸惨白如纸,旋即又涨得通红,心里憋屈愤恨交织,几乎让她快要如李老夫人那般疯掉,眼睛充血,恨不得扑上去生生撕碎明令仪,将她挫骨扬灰方能解心头之恨。

  明令仪像是没有看到大家的神情,更不理会赵姨娘的滔天恨意。她们已经撕破了脸,她再退缩忍让,赵姨娘也不会放过她。

  那就干脆将她的皮揭下来,扔在脚底再狠狠碾碎。

  她并不未趁机告状落井下石,而是简单的陈述事实,淡淡地道:“国公爷,赵姨娘的玉石摆件找到了,如今还要搜我的院子么?”

  曾退之盯着她半晌后方闷声道:“既然玉石摆件已找到,就不用搜了。”

  明令仪也不追究,点点头道:“好,那按着先前你答应的公道,现在该去搜姨娘院子了。不过我只有秦嬷嬷与夏薇,许姨娘,”她转头对许姨娘颔首施礼,客气地道:“你可否让丫鬟嬷嬷帮忙一起搜?”

  许姨娘愣住了,心中一动,也客气地道:“夫人有命莫敢不从。”

  议定之后,所有人又一起去了姨娘们的院子。

  先是从许姨娘的院子搜起,里面自然没有找到她的玉石摆件,搜完之后又去了赵姨娘的院子。

  三进的小院精致异常,比起许姨娘院子的清幽高雅,赵姨娘的可以说是富丽堂皇。明令仪如先前进许姨娘的院子一样,站在廊檐下没有进屋,只静静矗立一旁,就像是大家一起搜,只是为了个公平。

  曾退之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偏院与赵姨娘的院子可以说是天上地下,明令仪的神色始终如常,目不斜视连多看都未看一眼,眼神古井无波,丝毫不见任何的嫉妒委屈。

  许姨娘的丫鬟嬷嬷一起进了正屋,秦嬷嬷与夏薇只是跟在后面随意看了几眼,任由许姨娘的丫鬟嬷嬷四下翻看。碍着有曾退之在,她们并不敢大动干戈,可手下飞快的动作与不时的低呼,竟然让周围气氛暗暗紧张起来。

  赵姨娘心里直觉不安,可她也说不出有何处不对,只想尖声叫停,可为时已晚。她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只能怔怔站在一旁,看着许姨娘的丫鬟嬷嬷像抄家那样,在她居住了多年的地方,将她那些熟悉的东西挪来挪去,虽然最后又放了回去,可她怎么都觉着,眼前的屋子变得陌生了起来。

  “啊!这个!”许姨娘的贴身嬷嬷许嬷嬷突然惊声大叫起来,神色紧张手里拿着个桃符奔出屋子,“这个在姨娘净房的马桶底下,与李姨娘先前......”

  “胡说!”赵姨娘紧绷的神经终于崩溃掉,她发疯般扑过去一把打落许嬷嬷手里的桃符,尖着嗓子大叫起来:“不是我,是有人冤枉我!”

  她额头的汗如雨滴落,混着眼泪一起顺着脸颊流淌,脸上精致的妆容糊了满脸,像困兽那般团团转,藕荷色用银丝线绣着蝴蝶的大幅宽裙旋转开来,在日光底下熠熠生光,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是你,是你对不对?”她先是指着许姨娘,又转身恨恨地看着明令仪骂:“是你,是你这个贱妇故意使坏!”

  骂完她又扑上去,保住曾退之手臂,胸脯蹭着他,哀哀哭泣:“国公爷,我是冤枉的,你要相信我啊……”

  曾退之手上拿起那块写着李老夫人的生辰八字,额头青筋直冒,李姨娘的事又在他面前重现。

  他想起还卧床不起的阿娘,小意温存的表妹,还有那对聪明活泼的儿女,心里又痛又怒,所有理智尽失,手用尽全力一挥,抱着他手臂求饶的赵姨娘,她如裙摆的银色蝴蝶那般轻盈地飞了出去,撞在廊檐柱子上,连哭都哭不出来,只缩成一团不住抽搐。

  “查,给我查,彻底的查!”曾退之如被激怒的猛兽般吼叫着下令。

  长平忙躬身领命退了下去,徐延年盯着瘫倒在地的赵姨娘,丫鬟嬷嬷畏惧曾退之不敢上前搀扶,她额头上已有鲜血渗出来,缂丝料子浸了血,登时污渍斑斑再也洗不干净,变成了块旧布。

  他心里说不出的荒凉,惨笑着摇摇头,拉住还在愤怒乱转的曾退之道:“国公爷,你先冷静一下,赵姨娘受了伤,先找个大夫来瞧瞧吧,等查出前因后果来,再处罚也不迟。”

  曾退之下意识抬头朝赵姨娘看去,她鲜红的血令他心针刺般痛,他停住脚,怔怔地看着她,仿佛是不认识的陌生人。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曾退之百思不得其解,眼底渐渐浮上些惨痛,闭上眼点了点头。

  明令仪瞧着眼前的闹剧,只觉得荒唐透顶。曾退之的宠爱也不过如此,不过瞧着现在这模样,只要赵姨娘能够醒来,她聪明又有倚靠,定会将这件事糊弄过去。

  只是她递了把刀给许姨娘,就要看她们究竟谁厉害了。

  明令仪上前对着曾退之曲膝施礼,恭敬地道:“国公爷,府里的压胜之事不绝,只怕对老夫人与国公爷运势有碍。我身为国公夫人,定当为府里分忧解难,只是我能做的也只是念经祈福。求国公爷恩准我去福山寺,为老夫人吃斋念佛,保佑她病早日好起来。”

  曾退之盯着明令仪,她双手合十微垂着头,神色悲悯,良久之后终于点头同意了下来。

第33章 无

  国公府内上下乌云笼罩, 愁云惨淡。

  明令仪却悠然坐着马车,远离了这一团混乱,去了福山寺祈福。

  山上备有给香客的客院, 男女香客分开,单独的院落虽然小巧, 但胜在清幽, 尤其是夏季时凉爽舒适, 这时在山上住着最为惬意不过。

  “夫人真厉害,说能上山避暑还真的来了,还不用住在山下明庄里受气。”夏薇将包袱里带来的换洗衣衫整理好, 喜得在府里憋出来的郁气一扫而空。

  秦嬷嬷拿着布巾擦拭案桌塌几, 接过话叹了口气道:“厉害是厉害, 可真是吓死人。我倒宁愿夫人永远不受这种罪。明庄里都是赵姨娘的人, 如今她恨极了夫人, 住进去岂不是找不自在?”

  “那可不是,赵姨娘伤了头,醒来是醒来了,可人还是有些糊涂,有时哭有时笑, 连着晋哥儿与岚姐儿也一起哭,老夫人还是没什么起色,只怕国公爷快愁白了头。”

  夏薇神情迷茫中夹杂着些许的悲哀道:“先前国公爷那么宠爱赵姨娘,得了好的东西,必定会记得送去她院子一份。张厨娘说, 府里只要有新鲜吃食,怎样送去给几个主子她们暗自有一套规矩。

  送给李姨娘的,必定要量多;送给许姨娘的, 一定要精致好看;但是送给赵姨娘的最难,量不能少,还得是顶好的,一定不能糊弄。

  国公爷回京之后就没得安宁过,可还是不顾天气炎热亲自来给姨娘们撑腰,前后不过眨眼间,他就翻了脸,以前的那些恩爱统统不作数。

  嬷嬷,你说他这些日子大多数都宿在赵姨娘院子,夜夜相伴的枕边人,他怎么忍心下得去这样重的手?”

  秦嬷嬷斜了她一眼,嗔怪道:“你问我我问谁?不过我知道啊,恩爱恩爱,爱没了还有恩,日子还能过下去。赵姨娘生儿育女有功,又有娘家兄弟在,这就是大恩,这事吧,估摸着就雷电大雨点小。

  李姨娘与她的一对儿女没了,总不能让另外的也跟着没了,那整个国公府不就只剩下了许姨娘生的允哥儿?”

  说到这里她悚然而惊,转头看向坐在窗棂下安静煮水烹茶的明令仪。曾退之还没有嫡子呢,若是让夫人生,这事太为难她,若是不让夫人生,后果又让人不敢去深思。

  明令仪将两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察觉到秦嬷嬷的视线,转头对她笑了笑道:“嬷嬷,该去提午饭了。寺里的规矩重,去晚了我们就要饿到晚上才有得吃。”

  秦嬷嬷被她一打岔,登时将担忧抛在了脑后,放下手中的布巾忙不迭跑去提饭食。夏薇也整理好了包袱,上前坐在小杌子上帮着煮水。

  明令仪看了夏薇一眼,跟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闲话:“夏薇,你家里还有哪些人啊?”

  “都没了,阿娘连着生了三个女儿才生了弟弟,家里穷,为了养好弟弟,我吃得多最先被卖掉。后来另外两个姐妹也被卖掉了,不知卖到了什么地方,再也没见过。”

  夏薇手脚不停,神色平静:“前几年一场天灾,听说阿爹阿娘还有弟弟都没活下来。”

  明令仪歉意至极,忙道:“对不住,又勾起了你的伤心事。”

  夏薇摇摇头笑道:“我没有什么伤心不伤心的,听到他们没了时也只是有些茫然。我被卖出来的时候才七八岁,主家嫌弃我长得不好看,又粗笨能吃,连着被卖了好几次,最后我使了个心眼,在人牙子处忍着饿少吃了些,最后才能被卖到国公府里做粗使丫鬟。

  在家里我排行第二,阿爹不同女儿说话,阿娘太忙没空跟我说话,自我懂事起,听得最多的就是看好弟弟妹妹,吩咐我去做这做那,从来没有问我吃不吃得饱,穿没穿得暖。家里就三间破茅草屋,一大家子挤在一起,连躲着哭的地方都没有。夫人,你说我这样子的,是不是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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