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酒窝动人
巧玉拿起梳子给她梳发,闷闷地点了点头。
陆纭纭笑了笑,托着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只见她那双秋水明眸没有丁点儿柔光,凝着冷色,甚是锐利。
狗反派,你最好管好你的下半身!
要不然,我不介意帮你捏碎它!
第41章 第41章呀。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贺章之与苏绮和离一事很快就在靖州传遍, 但因为何事闹得和离,众人还不晓得,只能感叹一句二人无缘, 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和离了呢?不过靖州和离的夫妻众多, 这一对也不算太令人错愕。
今儿个出门和小姊妹约好的巧玉,站在一棵核桃树下等着人, 她们约好去铺子买新上架的胭脂,这一小盒可不便宜呢, 巧玉也是好不容易攒了这点银子, 一听说新货上架, 立马就跟陆纭纭告假, 说想出去买点东西。
陆纭纭也没阻了她,还多了给她一小荷包的碎银子让她用着, 毕竟陆纭纭晓得巧玉手里攒不住个什么钱,她在别院也不缺什么,就让这小孩儿玩的开心些。
巧玉袖口沉甸甸的, 小指勾着荷包带子,紧紧攥着。
“巧玉, 巧玉!”
“紫菱, 你也忒慢了点吧?”
紫菱是个俏丽小姑娘, 她忙声致歉, “巧玉我真不是故意让你久等的, 我家姑娘突然说要去见个人, 我也不敢耽误姑娘就给她梳妆打扮了好半天呢。”
巧玉晓得她伺候的姑娘是个斤斤计较不够爽快的主儿, 体贴的笑了笑,说道:“事出有因,我肯定不会怪你的呀。”
紫菱瞧她脸上神情和从前一样, 心里好奇的像是有只猫爪子在闹腾,紫菱拉着她小声说道:“巧玉你跟我表姐玩的这么好,我也是拿你当姐姐待的,我问你个事,你可不能瞒着我啊。”
巧玉疑惑地说道:“什么啊?神神叨叨的。”
“你家公子怎么和离了呀?我听说我家姑娘说,他们两个感情蛮不错的呀,苏姑娘还经常在宴席上和我家姑娘说贺公子待她的好呢。”
紫菱自顾自的说着话,所以根本没发现巧玉脸上的瞠目结舌,巧玉心跳的很快,她扯着紫菱的胳膊,问道:“我家公子和离了!?”
紫菱纳闷地笑着:“你是贺府的丫鬟y,我又不是,你老子娘还是贺夫人身边的人呢,你能不知道这事?”
她这几天也没顾得上回老宅,她娘压根就没告诉她,所以巧玉还真不知道这事。
而且贺章之与苏绮和离的事也只有世家贵族之间有过议论,像其他的平民百姓,是根本触及不到这个阶层的人,所以待在别院的巧玉无从得知这件事。
巧玉这手就没停下来过,不自觉地抖了起来,她听到紫菱确定的口吻,急忙道:“我这几天没回老宅,这事真不知情,紫菱今天我不能陪你了,我得赶紧回去一趟,咱们改天再约啊!”
“巧玉!巧玉姐!”紫菱伸着脖子喊了几声都没喊住她,气得紫菱跺了跺脚也没心思逛铺子,随便在街上买了点果脯瓜子就回了府。
巧玉一路小跑,公子和少夫人和离了,难怪公子这几天回不了老宅,他肯定在处理和少夫人有关的事情。公子也真是的,这件事有什么好瞒着的,直接回别院告诉纭夫人不就得了?瞧瞧这两天纭夫人那张脸就没露出过笑。
巧玉这心里也有了些埋怨,觉得这贺章之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她抄着近路跑回别院,喘着气的往陆纭纭的院子里赶,结果还没跑几步,郭伯就叫住了她。
“巧玉,你这丫头去哪里了?我都没找见你人影,纭夫人不在别院了,刚刚...刚刚老爷的人接走了纭夫人。”郭伯语气有些急躁,他刚刚已经派人给公子传达了信,也不知道这次老爷把纭夫人带回老宅,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巧玉脸上的血色彻底消失,变得煞白煞白,她是贺府的家生子,对贺府的规矩当然清楚,她一个猜测突然冒了出来,该不会老爷以为公子和少夫人和离是为了纭夫人把!?
这可乱了套啊,纭夫人可是最无辜的那一个,这公子和少夫人的事她压根就不晓得啊!
“郭伯,盼姿跟着去了吗?”
“去了去了,一起去的!”
巧玉松了口气,“那还好。”最起码有个人顾着纭夫人。
她作势就要往外面走,郭伯拍了下大腿,说道:“你坐马车我送你回老宅,不比你双腿跑着快啊?”
半个时辰前,在竹林看书的陆纭纭见到了神情不自然的郭伯,陆纭纭把手中的书收了起来,她蹙着眉头问道:“郭伯,你这是怎么了?”
郭伯不安地说道:“纭夫人刚才府外来人,是贺老爷派来的人。”
陆纭纭眼神泛起了波澜,她之前有问过巧玉贺府老宅的情况,所以她知道贺延松,只是她很奇怪贺延松为什么会找上自己。不过她转念一想,也许是因为那条家规?所以他找自己来是准备上演一场“让我离开他儿子”的戏吗。
陆纭纭现在还有心情在作乐,显然没有因为贺延松的举动而感到害怕,她还真没有一丁点的不安,顶多就是好奇他的目的。
今天是贺章之没有回别院的第二天,陆纭纭心里头的不爽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抚平,她不是一个会钻牛角尖的人,随遇而安这个词早在末世的时候,她就背的滚瓜烂熟。
她那不起眼的不甘心,只是每个人都有的占有欲作祟,哪怕七月突然缠上了另外的人,她都会不开心,更何况还是个大活人贺章之?
陆纭纭眉眼之间的淡然令她气质高雅,她捋了捋自己的发丝,笑问着盼姿道:“我这模样还算拿得出手吧?”
她巧笑倩兮,眼神清若小溪,明若琉璃,好似一眼就能将人温柔溺毙其中。陆纭纭身条儿有致,样貌出色,肌肤胜雪,顶顶一绝色美人儿。
盼姿听出她的笑意,道:“纭夫人这样极美。”
陆纭纭心中不虚,气势拿捏得稳稳,她见今日阳光明媚,怕会晒了这身好肤色,便矫情地拿了一把伞,不缓不急地从竹中石板路上走着。
她一袭青色,玉簪螺髻,她的出现就好似一阵清凉舒适的风,吹的人心头犯酥。
“陆姑娘,老奴是贺府管家,得了主子的命令,请陆姑娘去老宅一趟。”
管家态度友善,笑眯眯的说着话,比陆纭纭想象中的亲和不少。
陆姑娘?果然还是外室身份难拿的出手。
陆纭纭收起油纸伞,揽在怀中,她那双眸子,看人情绪总是淡淡,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清澈。
“劳驾。”
“陆姑娘客气。”管家让路,陆纭纭在盼姿的伺候下坐上了马车,陆纭纭掀开车帘子,对郭伯道:“回去吧。”
管家一声扬鞭,马蹄声声,马车朝着一个陆纭纭从来没有去过的方向前驶。
盼姿比不得巧玉的嘴巴,所以只能嘴笨的安慰几句。
陆纭纭掩唇轻笑,点了点她的眉心,道:“安心,没事的。”
马车很稳当,速度也不慢,陆纭纭很快就到了老宅,她看了眼府门口,颇有意外地挑了挑唇,没想到竟然让自己走正门。
“陆姑娘,请随老奴往这边来。”
陆纭纭跟着管家,她的仪态很好,裙摆像是荡出的花旋儿,飘着落着似花瓣,府中下人虽然没有直接抬眼紧盯着陆纭纭,但垂着脑袋的同时,耳朵可没闲着。
管家是知道陆纭纭的存在,当听到贺延松的吩咐时,他忍不住看了看贺延松,只见他双眸锐利深邃,似是看出了管家的不安。
贺延松笑骂句:“这小子可真会收买人心。”
管家不敢再与贺延松对视,迅速令了他的吩咐就去了贺章之的别院。
管家带着陆纭纭没有走多远,他抬了抬手,向陆纭纭道:“陆姑娘,请。”
陆纭纭抿了抿唇,目光扫了下盼姿,便心情平和地推门而入。
只见贺延松正在埋头写着什么,他听到了陆纭纭的脚步声,将手中的毛笔扔进了笔洗里,发出了一道“扑通”水声。
贺延松指了指一旁的凳子,态度算不上冷淡,道:“随意坐着吧。”
陆纭纭摸不准这贺延松到底在想什么,她静静地望着贺延松,也不主动说话,她已经是被动的那一方,若是主动说话,怕是更落了下风。
贺延松身职大理寺卿,什么妖魔鬼怪都见过,像陆纭纭这种入世不深的小姑娘对他而言,一眼便能看出她的小心思。
仅凭第一眼印象,是个不错的。
没有小家子气,沉稳淡然,眼神也不含太多杂念,但不能因为这些,就断论她是一个好性子的人。
不过贺延松看见陆纭纭时,心里便下意识和苏绮对比起来,他当年并不是很赞同这门亲事,苏绮被娇惯的太重,说白了是心思简单,说的难听一点就是没有主见,很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但是这种人往往最掌控,所以贺延松最终还是同意了这门亲事。
如今回想起来,自己还是欠考虑了。
“陆姑娘,我今日请你来,是想和你谈一谈你与九如的事。”
陆纭纭知道终于切入正题了,“贺大人的意思,民女晓得。”
贺延松双手放在桌上,没有给陆纭纭施加太大的压力,他昨日就让人查了一下九如和陆纭纭的事,由于陆纭纭是洛州人士,他的人查到的也只是陆纭纭到靖州之后的事情了。
这个陆纭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时常在别院,而九如则是每日都会去别院。经查证,陆纭纭这段时日一直在服药,且是补气血修养的方子,可见那次受了不小的伤。
贺延松在了解陆纭纭的情况后,对她的成见并不深,虽然九如不像话的违背了家族规矩,但这事和陆纭纭无关,说来说去,还是自己儿子犯了色心导致。
况且,贺延松还查到了一件事,正是有这件事为前提,他对陆纭纭的存在更没有异议。前日对贺章之的家罚是他应受的,贺延松还觉得抽他抽轻了,自以为办了几件大事就是个人物了,殊不知聪明反被聪明误!
贺延松想到此,叹了叹息,道:“我想陆姑娘是误会了,我今日找你来没有恶意。”
“那...贺大人是何意?”陆纭纭露出笑容,问道。
贺延松道:“九如和离的事,陆姑娘知晓吗。”
陆纭纭瞠目而视,这是什么神奇走向,贺章之竟然和苏绮和离了?这不应该啊,原本剧情是苏绮几年后病逝,贺章之再未娶妻啊。那他们两个是因为什么和离的?
陆纭纭还没脸大到认为是自己的原因,贺章之对她是好,但还没好到可以为了她而舍掉正妻,再者,贺章之也并不像是这么感情用事的人。
难道,和那件事有关系?陆纭纭脑中灵光一闪。
她大胆地做了一个假设,其实贺章之早就知道了苏绮与宋衍庭的事情,所以他让苏绮默默死在了后院里,对外宣称患了重病,立了一波好人设,而他一直和宋衍庭的对立关系,也是因为苏绮。
这么一来,好像说得通啊,而且还跟书中的剧情对照上了。
陆纭纭眸子一动,装着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她喃喃道:“这...从没有听公子提起这事啊。”
贺延松正想与她说下去,就听见门外有贺章之的声音。
“让开,谁敢拦我!”
他眼中掠过精光,抬手将桌上的一叠纸放进了抽屉,贺延松起了身,走过去打开了门,他冷笑着说道:“发威发到我这里来了?”
贺章之瞥见贺延松身后的人,抿了抿唇,他语气生硬,不难听出他压着火气,“爹,你不应该这么做的。”
“你给我进来。”
门再次拦住了外面的阳光,投下道道阴影。
陆纭纭站了起来,隔着贺延松遥遥望着他。
让陆纭纭意外的是,贺章之好像脸白了些,走动间也不太自然,她目光落在他的腿上,咬了咬唇瓣。
贺章之该不会挨打了吧?
贺延松接下来的话证实了她的想法,“我这没有能让你趴着的地方,就站着吧。”
“爹,你为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把纭纭带到老宅?”贺章之眼神安抚着她,随后质问着贺延松。
贺延松嘲弄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那日与苏绮和离,你连半句挽留都没有,这其中若是没有这个女子的原因,我是一点也不信!没想到我贺延松亲手教导出来的儿子,竟会是个宠妾灭妻之人!你是真不怕被人参一本啊。”
贺延松振振有词,态度发生了大转变,他看着贺章之的眼神很是失望。
“我还是那句话,妻可以再娶,但外室绝对不能收。”
“想收可以,除非这女子死了,要不然绝对进不了贺家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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