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轻言1226
眼看着儿子瞪大了眼睛逼近过来,周桂花先是心虚地退了两步,接着又理直气壮地抬头挺胸道:“你还好意思说,我是你妈,想要你回来拜个年,还要装病哄你,是不是我不到病得要死的时候,你都不肯认我这个妈了?”
“我没有!”
李小满下意识叫了一声屈,就见周桂花压根没理会他,一闪身就出了门,冲着何萍萍道:“走走走,咱们赶紧过去,可不能让那个贱女人逃了!”
两人匆匆就要出门,李小满已经明白过来,骤然大吼一声:“你们把二嫂怎么了?”
调虎离山!
他心头剧烈的跳动起来,这个从前不知道从哪学来的成语霎时间出现在脑海里。
周桂花一转头,就见小儿子跟疯狗似的横冲直撞而来,她吓了一跳,旁边站着的李大山和李三川及时上前,一人一个挽住了李小满的胳膊。
李大山长年种地,一双臂膀跟铜墙铁壁一般,李三川纵使爱偷奸耍滑,好歹也是个成年男人,两个人一起辖制李小满,他就是再使劲,一时间也挣脱不开。
“想去给你那个好二嫂报信啊?”周桂花冷笑道,“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处处跟我对着干!实话告诉你吧,你这会儿就算过去,也早就迟了。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你现在气性这么大,还不如把精力留着,以后养着那几个小崽子的好!”
李小满气得双眼发黑,鼻孔里喘着粗气,死死盯着周桂花,哀声道:“妈,我是你儿子啊,你居然,你居然骗我!”
“不骗你,你怎么肯回来?”周桂花没好气道,“你也是,非要守着那个女人干什么?你就那么确定,她不想再找个男人?一个女人力气再大,这年头没有男人也撑不住,你一个小叔子成天杵在旁边,她就是想要再嫁,也不好开口。说不得你自以为好心,却坏了人家的事... ...”
她越说越觉得就是这样,旁边李小满眼泪都流出来了,一个劲摇着头,只觉得天都塌了:“妈,二哥才过世几个月啊,你怎么能... ...你就不怕二哥在下面不安心吗?”
“呸!”周桂花见他油盐不进,随口道,“他就是死了,也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还敢跟我叫板吗?”
说完也不再听李小满说什么,带着何萍萍就走,又道:“你愿意跟着就跟着吧,咱们正好一起去看看你那个好二嫂,过了今天,她可就跟咱们家再没有什么关系了。”
李小满浑浑噩噩跟在后面,一晚上没吃没喝又没睡,早就紧绷的神经,在得知二嫂被母亲算计了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要不是还想亲眼看看情况如何,想着是不是能再为二嫂做点什么,他早就气晕过去了。
另一边,陈寡妇早已跑遍了整个李家沟,直接冲到生产队长李长海的门口,一边大力捶门,一边用最大的声音哭喊道:“队长兄弟,你可得为我们孤儿寡母做主啊!你们李家沟出了个狐狸精啊,太过分了!一个年纪轻轻的寡妇,才死了男人几个月,就忍不得了,见了我家继高,就眉来眼去,到了晚上我也不见我们家继高回来,肯定是让那狐狸精给勾走了!想我家那个死鬼去了二十多年,心里就惦记着这根独苗,他要是被人谋害了,那我也不活啦!我就找根绳子在你们李家沟吊死算了!”
李长海家周围还有好几户,这个时候正是早上睡不着又不想起,在被窝子里闲磕牙的时间,外面又安静,这一席话顿时把所有人都惊了起来。
什么寡妇,死了男人几个月,勾搭继高,吊死算了... ...
这可真是惊天大新闻,一群人着急忙慌穿上棉袄出来一看,外面已经安静下来,只有一个女人正一边哭一边往何家洼子去,有熟悉的认出了那个背影,是何家洼子的陈寡妇。
再联系到继高这个名字,大家就明白了,那个三十几岁的瘸子何继高,不知道怎么的,跟牛棚里的泼辣寡妇楚筠,扯上关系了。
李长海年纪大了点,一边穿鞋一边蹦着出来的时候,陈寡妇连影子都不见了,他眉头一跳一跳的,总觉得今天要出大事。
“跟上去看看陈寡妇到底要干嘛!”他吩咐儿子李来福,自己却蹲在大门口,拿了旱烟点了一锅。
“长海叔,你觉得这是什么情况啊?”隔壁的小年轻忍不住凑上来,眉飞色舞的样子,明显就是想看热闹。
何家洼子的陈寡妇母子成天阴沉着脸,跟谁说话都阴阳怪气的,没人爱跟他们打交道;李家沟的新寡妇楚筠也不是省油的灯,头几天还在祠堂里大闹了一场,打了人不说,赵金花夫妻和许桃花夫妻这些日子一直都还在家里没事就干仗呢。
做丈夫的听了楚筠的话,总怀疑老婆偷了人,做老婆的心里委屈,赌咒发誓自己是清白的,两口子不消停,家里天天愁云惨淡。
两个寡妇都不是好人,这会儿干到一起去了,这些听到消息的人,都觉得心里痛快得很,恨不得马上跑到牛棚去瞧上一眼。
“什么情况,我怎么知道什么情况?”李长海毕竟是生产队长,李家沟出了丑闻,他去大队开会的时候,脸上也不好看,因此这会儿就冷声道,“都老老实实待着吧,陈寡妇闹得这么大,这件事没那么容易了结!”
见他这么严肃,其他人也就退开了点,不过都是三三两两围在一起,开始畅想楚筠与何瘸子二三事,同时又觉得楚筠年轻貌美,配那个面目丑陋还断了条腿的瘸子,似乎可惜了。
人群里时不时发出一阵小小的猥琐笑声,李长海一直苦着脸,也没精力去管他们。
没等他把一斗烟抽完,李来福已经跑回来了,气喘吁吁地,老远就叫道:“爸,陈寡妇跑到何家洼子,找了一大群人,把何队长也叫上了,这会儿已经往牛棚那边去了!”
何队长名叫何明宇,是何家洼子的生产队长,李长海听到这个名字,眉毛又重重跳了一下,站起来就往牛棚那边走。
陈寡妇故意把事情闹得那么大,只怕他们母子没吃什么亏,那吃亏的就只有楚筠了。
毕竟是李家沟的人,就是性格再不讨喜,李长海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楚筠被外人欺负,何况何家洼子还来了很多人,他们今儿不出头,以后还不得被何家洼子踩在脚底下?
李长海一起身,其他人自然也迅速跟上,一路上走到哪里,哪家的人就跟了上来,等到了牛棚的时候,他身后也跟上了四五十号人,男的女的,看热闹的,跟何家洼子别苗头的,各种各样。
知青点的魏知庭等人也被惊动了,这会儿都跟在后面。
等听村民们三言两语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其他几个知青脸上都或多或少露出了几分担忧之色,梁茵却撇了撇嘴,心道那个女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能勾得魏知庭和赵山河都对她另眼相待吗?
只有魏知庭怎么也不肯相信楚筠会做出那样不要脸的事,但此时情况不明,他只能抿着唇,双拳紧握,脑子里却在急速思考,等会儿见到了人,应该怎么帮她一把。
一群人心思各异,很快就赶到了牛棚前,此时何家洼子的几十号人也正好到了,两个生产队的人就站在青砖房的院门外面,一左一右,互相对视。
见人来了这么多,何家洼子那边的陈寡妇脸上不由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接着迅速隐没,换上了一脸愁容。
她缓缓走出来,一马当先走到院门前面,歪头冲着李长海笑了笑,客气道:“我亲眼看见我家继高被那个女人拉进了这院子,说来这里以前还吊死过一个地主是不是?说不得真有些晦气,我可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儿子折在里头,无论如何也要进去看一看的。李队长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李长海铁青着脸,还在沉吟,后面的魏知庭却站了出来,咬着牙道:“楚筠同志不可能做这样的事,必然是你污蔑她!”
“你又是谁?”陈寡妇一脸嫌恶地看着他,突然刻薄地笑了笑,“哟,你该不会就是那个狐狸精的老相好吧?”
“你!”魏知庭一个知青,吵起架来怎么可能是农村老妇人的对手,顿时张口结舌,只能干巴巴回道,“胡言乱语!”
“切,我找我儿子,你冒出来做什么?跟你不相干,别多管闲事!”
要不是担心夜长梦多,陈寡妇还不会这么容易放过魏知庭,此时就只是随便敷衍了他几句,一伸手就往院门上拍去。
她准备了十分的力道,谁知只拍了一下,院门就吱嘎一声开了,倒是她用力太过,差点一头栽进去。
一群人都吃了一惊,陈寡妇甚至吓了一跳,迅速往后退了两步,脸色惊疑不定。
李家沟的人群里不知道谁笑了一声,吊儿郎当道:“怎么了陈寡妇,不是要进去找你儿子吗?怎么又退回来了?”
另有人附和:“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大晚上被一个快要生孩子的大肚婆扯进了院子,这话说出来谁信?反正我不信!”
“嘿,人家要这么说,咱们就这么一听呗。除了做妈的,谁会把一个瘸腿的老男人当宝贝啊?”
... ...
一时间李家沟这边嘈杂声不绝于耳,这些人倒也不是为楚筠出头,就是看着何家洼子一群人浩浩荡荡跑过来兴师问罪,连个招呼都不打,心里头不舒服。
两个村子为了夏天给田地灌水那点事,哪年不在小河沟边搞点事?现在有了机会,还不得往死里嘲讽?
何家洼子那边也不甘示弱,当即就有人喷了回来。
“李家沟出了这么个水性杨花的寡妇,男人才死了三个月,自己还大着肚子,就这么迫不及待从大马路上拉男人进门,你们还有脸在这里看笑话,我要是李家沟的,早就羞死了!”
“说的就是,等下要是把人从那楚寡妇的床上找出来,我看你们李家沟还有没有脸胡说八道!”
... ...
两边顿时骂声不绝,有几个性子火爆的,甚至开始到路边捡石头,大有当场开打的趋势。
李长海和何明宇自然要拦住自己村子的人,何家洼子那边却有人催促陈寡妇:“陈婶子,门都开了,咱们这就进去吧。这么多人都在,你还怕里头真有什么妖魔鬼怪怎么的?”
其他人听了也觉得很有道理,对啊,在这里打起来算怎么回事,不是要进去捉奸在床吗?
趁着混乱,周桂花已经凑到了陈寡妇身边,压低了声音道:“那聘礼可还差三十呢... ...”
陈寡妇正摩拳擦掌准备进院子,闻言就随口道:“放心,先头那二十的定金都给了,这事真要是成了,三十块钱肯定不少你的!”
周桂花放心了,与旁边的何萍萍对视一笑,在她们身后的李小满却愕然片刻,然后猛地挣扎了一下,冲到院门口就喊:“二嫂,二嫂,你快点跑,有人要害你!”
居然把二嫂卖了五十块钱!
李小满胸腔中满满都是愤懑,但他很快就被李大山和李三川抓了回去。
李大山生怕他再搞事,情急之下干脆把几根手指塞进了李小满嘴里,李小满被堵得直恶心,正好有气没处发,当时就狠狠一咬牙。
“啊啊啊!”李大山惨烈的叫声瞬间响彻整个李家沟。
这边的小小混乱无人在意,因为李小满往里头警示了一声以后,陈寡妇已经沉着脸,猛地冲进了院子。
在她的身后,何家洼子和李家沟的众人紧跟而上,院门都被他们挤得差点变了形。
“楚寡妇,你把我儿子继高弄到哪里去了?赶紧... ...”
陈寡妇一进去,就提高声音喊了一句,但她话未落音,整个人却僵在了原地。
后面的人也看清楚了面前的场景,原本个个想要看热闹,这会儿却全部张口结舌,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院子里一时间静的落针可闻,众人就见前方的堂屋大门洞开,里面有四个人正襟危坐。左边是一对老年夫妻,正是陈郑二老,右边坐着两个年轻男女,男的是赵山河,女的却是陈寡妇嘴里,勾搭了她儿子的,不安于室的寡妇楚筠。
堂屋中央的地上还躺着一个男人,看上去奄奄一息的样子,浑身上下沾满了血迹,棉袄棉裤已经破得不成样子,里头的棉絮都飞了出来,东一块西一块的。
男人跟死狗似的瘫在那里,听到人进门,似乎还努力想要抬起头,但只微微挣扎了一下就放弃了,粗重的喘息声像拉风箱一样,整个院子都听得清清楚楚。
一大群人都被这极具冲击性的场景吓得愣住了,就见坐着的女人施施然起了身,粉面含霜,嘴角却扯着一抹冰凉的笑意,手里拎着的鞭子甩了几下,指着地上那个男人,缓缓开了口。
“你们要找的何继高,就是这个半夜翻/墙的畜生吗?”
第29章 . 真相大白 今天这盆脏水,她一定要泼到……
半夜□□?
这话听着不太对啊!
围观众人顿时一片哗然, 不由自主看向陈寡妇的目光,已经带着明显的狐疑之色。
陈寡妇却已经顾不得别的,她盯着地上那个一滩烂泥一样的男人,直接嘶吼一声, 猛地扑了上去。
“我的儿啊!”
只是人才刚踏进堂屋的门口, 一道鞭子已经带着烈烈风声迅疾而至, 众人只听清脆的一声“啪”, 陈寡妇已经捂着脸倒在了地上。
她仰面朝上, 脸上一道清晰的红色鞭痕,从左边额角到右边下颚,痕迹宛然, 顷刻间已经渗出了血迹。
李家沟的人忍不住都缩了缩脖子, 他们这会儿才明白, 前些日子在祠堂, 楚筠打了赵金花和许桃花那一顿,根本就没用全力, 跟这会儿打在陈寡妇脸上那几下,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就在众人愣神之时,楚筠的鞭子片刻不停, 一下接着一下, 狠狠地抽在陈寡妇身上,尤其是有肌肤裸露的手背和脖颈处,被打的格外多, 一个好生生的人, 转眼间就成了鲜血淋漓的血葫芦。
其他人都被这变故惊得呆住了,还是赵山河起身挡住了楚筠的手,低声劝道:“好了, 再打下去你的身体吃不消,万一把人打死了也不好,先歇会儿吧。”
陈寡妇在外头搞风搞雨,以为胜券在握,谁知道携着满腹冲劲而来,不过片刻间,却跟她儿子一样,成了躺在地上的一摊烂肉。
适才挨了一顿疾风骤雨的鞭打,陈寡妇嚎的惊天动地,到了此时瘫在地上,她却只顾着喘粗气,嗓子眼里挤出来几声猫叫般的哼哼,再要大叫,却发现浑身都疼得厉害,根本没那个力气了。
旁边的何继高亲眼看见相依为命二十几年的老娘被抽的满地滚,却一声也不敢吭,甚至掩耳盗铃一般,把脑袋偷偷埋了起来,只有身躯还在瑟瑟发抖。
陈寡妇挨了多久的打,何继高就抖了多久,明明死死闭上了双眼,昨晚上被绑起来抽了一顿的记忆却历历在目,无论如何也忘记不了。
他原本跟老娘一起谋划着强行睡了楚筠,好把人抢过来做媳妇的时候,心里头还踌躇满志,对于从李家沟传过来的消息也嗤之以鼻。
什么一根鞭子抽的人三五天好不了,什么两三个男人都制不住,一个柔柔弱弱的女人,还大着肚子,能有多大力气?
李家沟的人也太孬种了,说什么不好,说一个大肚婆这么能耐,这是把何家洼子的人当猴耍吗?
昨天大年初三,何继高原本跟陈寡妇在家里烤火吃红薯,家里头只有母子两个,也没什么话说,冷冷清清的,他觉得没什么意思,眼看着隔壁的人家夫妻和睦,儿孙满堂,他的心里也蠢蠢欲动。三十多年没沾过女人的身子,平常只能偶尔嘴巴上占占便宜,毕竟不能真的解渴,这会儿早就馋的两眼发绿了。
想起何萍萍之前过来提到的事情,何继高心头忍耐不住,踹翻了一个板凳,心里头只觉得李家人太过拖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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