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宠妃一路躺赢 第16章

作者:小宴 标签: 宫廷侯爵 种田 穿越重生

  赵尚寝又朝着谢小盈施了个礼,这才退出去。

  莲月使眼色让兰星去送人,自己和荷光一左一右围起谢小盈,急切地问:“赵尚寝说什么了?可是陛下今晚要来?”

  “没有,不是。”谢小盈二连否认,“就是来讲规矩的,她说寻常嫔御进宫前都要听她讲,因我病了,先前疏忽,今儿只是循例交代两句,你们想多啦!”

  莲月愣了一秒,不敢信,“怎么会?奴怎么从没听人提起过这规矩?何况……陛下今日与娘子那样好,他晚上……”

  适才赵尚寝特地说了,自己来仅仅是例行公事,让谢小盈不必多虑。谢小盈就觉得,这尚寝估摸着是怕她听完那些帐中春事,难免期盼,特地提醒她,所以才有此一言。因此她信誓旦旦对莲月说:“不会的,我又不是第一次伴驾。陛下不都是叫我陪一会,就让我回来了吗?今日就是赶巧了,你们别多想。”

  莲月与荷光面面相觑,几乎被谢小盈给说服了。

  谢小盈听了半天那些她早就知道男女事,还要装天真害羞,很是感到疲惫,这会儿便催问:“晚膳可到了?吃完饭,叫兰星、萱辰都上来,让小丰与思明守着,咱们打会儿牌,下午我睡久了,晚上不必那么早躺下。”

  ……

  崇明殿内。

  宗朔自打起了心思,整个下午都有点说不出的躁动。

  难得朝务松散了一点,晌午的功夫他在后殿的寝房里略躺了一会。闭上眼,宗朔脑子里就不自觉浮出谢小盈在冰上旋转起跃的样子。

  谢小盈几次见他都是意外,因此没怎么像寻常嫔御那样上过妆。正所谓六宫粉黛,谢小盈这样素净,宗朔很多时候都不太视她作正经妃嫔。原先宗朔觉得这份差别,是因为谢小盈的身份不够贵重,比不上那些世家贵女的气度。经今日一遭,宗朔反倒觉得她是天然去矫饰……总之,很不一样。

  他扶着谢小盈上岸的时候,握着的是对方纤细的腕子。谢小盈应是玩得有些野了,脉处蓬勃律动,那份力量似乎也能震到宗朔身上,连带他都跟着心里砰砰直跳。

  好在歇晌起来,进了点正经的章文,宗朔投进政事里就息了这些心思。直到华灯初上,常路进来问他要不要传膳,宗朔终于又想起这回事。

  他也不叫传膳,只问:“尚寝局的人可来回过话了?”

  常路心里“咯噔”一声,他见宗朔下午忙,还让人去传了工部尚书,见完又处理奏章到现在,以为他早忘了前头的事。赵尚寝来回话,他暂时压着没报,这会赶紧扎腰下去,认真道:“赵尚寝刚过来,奴见陛下忙,没叫传。”

  这事宗朔倒是满意。他惦记归惦记,但内宫外朝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因此点头道:“那就现在传吧。”

  常路应是,赶紧命底下的小徒弟去喊人。

  赵尚寝不多时便上来,宗朔开门见山:“可教过才人了?她怎么样?”

  宗朔不怕谢小盈不知道,就怕女孩子头一回听说吓着。若有抵触,那他大可以徐徐图之,总归是别留下什么阴影……

  赵尚寝并不知皇帝在打什么主意,只是原原本本地回话:“才人并非全不晓事,应是家里教过一二,但老奴还是挑紧要处又说了些,才人听得认真,是对陛下上心了。”

  这话说得不偏不倚,既没说谢小盈先头特地洗澡的事,也没隐瞒谢小盈听的时候并没有寻常未出阁的女孩那样羞得坐不住,端看皇帝自己从这番话里想听到什么了。

  须臾,宗朔舒出一口气,点头道:“那朕就放心了,常路,赏。”

  赵尚寝闻言,心下略一计较,还是冲着宗朔跪了下去,“老奴还有一事回禀。”

  “说。”

  “……才人赏了奴一根足金金条,奴不敢贪,特禀告陛下。”

  一边说,赵尚寝一边摸出一根金条,举过头顶。

  她本想,若谢小盈是有什么心机盘算,自己率先告诉皇帝,至少摘清了嫌疑。若是没有,仅仅是才人不懂规矩行事猖狂,皇帝也肯定不会掠了这根金条走,最多去教训才人,与自己没什么干系。

  哪知,宗朔见了那金条,非但没恼,而是先看了一眼旁边的内侍省常少监,随即朗声大笑起来。

  “既是才人的赏,你收着就是。下去吧。”

  赵尚寝不明所以地起身,还真叫那谢才人给说中了?

  她不敢多问,拿着金条退了出去。

  她从门口还没来得及离开,就听见殿内皇帝欣然道:“摆膳吧,用过膳就去清云馆。这会过去她手忙脚乱,定是不知怎么伺候,再连累朕吃不好饭!”

  赵尚寝捂着胸口,有些诧异地想:今上脾性比先帝还古怪,明明说着嫌弃的话,怎地用这样欢快的语气呢?

  真是伺候不了了,明日就去禀明皇后,来年她要拿着钱出宫!

第24章 真龙天子(二更) 宗朔此来,自然是另……

  宗朔到清云馆的时候, 远远就从步辇上看到清云馆小楼二层上的昏黄灯火。

  他隐约猜到谢小盈在做什么,不由笑着踏下御辇。

  好在这次清云馆外,莲月多了个心眼, 命赵思明冯丰二人一并守着, 就是怕皇帝夜里会来。

  果不其然,宗朔刚到, 赵思明和冯丰就欢喜地跪在地上迎驾了。

  赵思明第二次见御驾,趴在地上都不敢动弹。幸而冯丰机灵,一边磕头一边说:“奴进去给才人通传,请才人迎驾。”

  宗朔抬手止住, 道了句不必,径自进去了。

  冯丰心里知道谢小盈是在打牌,唯恐皇帝不悦,一阵紧张, 还想偷偷溜到后院放个声儿提醒提醒。常路见他动作, 立刻使了个眼色,命底下人将冯丰和赵思明给按住, 自己跟上了皇帝。

  ——陛下说不必,别管是存了好心还是坏心, 那就都是不必。

  叫常路说,清云馆也是心大。

  光在门口留两个内宦盯着有什么用?皇帝到了门跟前儿,连个打帘的婢子都没有, 何况通传了。

  常路亲自捧起厚重的面帘子, 宗朔自己抬手推开门,绕过梨木插屏。常路还欲往前伺候,宗朔心里已料到谢小盈在做什么,朝他笑着摆手, 示意不用跟着,自己轻手轻脚往二层去了。

  如宗朔所料。

  谢小盈正与莲月、荷光、兰星、萱辰,倚靠在软榻上,围着一个榻几,又在玩干瞪眼。

  她头发虽然干了,但想着一会就要睡觉,便懒得让人盘发绾髻,只用一根鲜红绸带绑着,松松垂在脑后。还有几缕短的,她摇头晃脑间早掉落出来,就垂在颊边,透着些柔婉情状。谢小盈玩得投入,也没去理,她这会儿因手里藏着一套“炸”,嘴角很矜持地绷着笑意,但内心已是万分猖狂。

  荷光上一把赢了,这轮由她起手,丢出一对三。紧接着是莲月,稳重老成的掌事宫女这会儿也眉开眼笑,打出一对四,喜盈盈道:“荷光真是我的好妹妹,我怎也想不到,这一对四还能这样顺出去。”

  她没料到,荷光也没想到,此刻目瞪口呆,还有几分气恼,“莲月姐!你怎么这样!”

  阖堂欢笑里,莲月以为自己就是最大的,准备抓牌了。

  谢小盈伸手拦她,不疾不徐地开口:“等等。”

  众人倒吸一口气,兰星坐在谢小盈下首,有些急切地问:“才人不会有对五吧?”

  萱辰是沉默谨慎的性子,闻言也不由莞尔,搭讪道:“兰星姐姐,你这么着急,难道是有一对六在等着?”

  “……去!”兰星把牌扣在自己胸口,脸上微微发红,“别偷看我的牌。”

  大家都屏声静气地望向谢小盈。

  谢小盈偏偏卖关子,捏着手里的牌迟迟不出,灵动双眼在众人脸上滑了一圈,最后才丢出来三张“十”,“炸啦!!”

  “啊……!!”

  “娘子!”

  “……才人,奴还没出过牌呢!”

  “又要翻番儿啊……”

  四个宫婢一阵呜呼哀哉,谢小盈乐不可支,整个人笑得都要往后仰过去。

  荷光还催着谢小盈抓牌,萱辰一抬头,却是蓦然僵住。

  不知什么时候,谢小盈身后竟无声无息站了个高大男子。对方剑眉星目,唇间衔笑,抱臂而立,似乎就等着她们发现。

  萱辰与那男人短暂对视,立刻吓得丢了魂,忙不迭爬起身,扑腾一声跪在地上。

  她这一动作,所有人都齐齐回头望去。

  众宫娥惊得满手是汗,赶紧起身要跪。宗朔却抢在她们前头开口了,“才人赢着呢?不用拘礼,你们玩,朕看看。”

  他目光缓慢地回到谢小盈脸上,谢小盈俨然也是被他有点吓住了。一双黑亮的瞳仁像受惊的小鹿,懵懂地转着。但没等他出言安慰,谢小盈自己已缓过劲儿来,小声问:“陛下何时来的?怎么不叫人通传。”

  这回她明明留了人在门口啊?!

  “朕没叫他们上来。”宗朔语气戏谑,“就猜到你又在贪玩,朕想来抓个现行。”

  谢小盈脸涨红,倒不是因为玩牌被抓,是她也意识到,自己傍晚对着莲月荷光好一番信誓旦旦,居然是她想简单了!要说皇帝别的钟点来找她,她还能当成寻常约会,这都月上柳梢了,宗朔此来,自然是另有所图……再没法儿自欺欺人了。

  宗朔看她脸红,禁不住笑,伸出食指把她耳边一缕细发别去了耳后,轻声哄:“别怕,玩吧,朕没怪你的意思。”

  对方刚从外头进来,手指还有些凉,谢小盈被他冰得一个激灵,只能强作镇定,转回身去,抓了张牌。

  谢小盈心里有点慌,拿着牌半天才定下神,看清上面的数字。她手里只剩一张2和一张3,本是最差不过的牌。没成想,她这一抓居然摸到了一张4!整串打出,竟就赢了!?

  再胡思乱想也敌不过这样好手气带来的瞬间兴奋,谢小盈扭头朝宗朔道:“借着陛下的好运气,妾这一把赢了个大的。”

  几个宫人都战战兢兢站着,输了也不敢吭声。

  反而是宗朔绕过来,挨着谢小盈坐下,抬头望向她们,“你们不是玩得带钱的?才人赢了多少,还不赶紧赔上?”

  荷光摸出了八个铜板,莲月数出了六个,萱辰与兰星却各自交上整整一把20枚铜板。

  宗朔一见就惊了,“怎么差出去这么多?你们这是什么玩法?”

  谢小盈抿着嘴笑,眼神里闪起小小的得意,给宗朔细细解释了一番,最后概括道:“总之就是她二人倒霉,被我打了个春天,如今翻了两番,须得赔给我这20钱。”

  一边说,谢小盈一边美滋滋接过了大家送的铜板,往身边鼓鼓囊囊的小荷包里一扔,“铛啷啷”响出一片清脆,可见她是没少赢。

  宗朔笑了,爽快道:“教朕也玩一把,第一次听说这玩法,你上次说这东西叫什么来着?”

  “扑克牌,但这只是诸多玩法中的一种,叫干瞪眼。”谢小盈把牌拢到榻桌上,让莲月洗牌,扭头对荷光道,“别杵着,先帮陛下解了氅子,再去倒杯茶。”

  荷光俨然有点紧张,但还是依着谢小盈的吩咐行事,抱着皇帝的裘氅下楼去了。

  楼下常路正巴巴儿仰着头往上望,好半天才盼到有个才人跟前的宫婢下来,迎上前就问:“陛下与才人在上面做什么呢?”

  荷光先向常路一礼,温声回答:“陛下与才人玩扑克牌,才人吩咐奴为陛下斟茶。”

  “……什么牌?”常路没听懂。

  荷光不由得笑,却不肯向常路仔细解释,很含糊地概括:“是才人家里的游戏,逗闷子的。”

  常路心道这谢才人本事花样可真多,白天冰嬉迷得陛下晕头转向,这会不知又使出了什么新鲜法子。他挥挥手让荷光下去,等荷光端了热茶回来再欲上楼时,常路才截断对方道:“你不懂御前伺候的规矩,就在底下候着吧,我来给陛下奉茶。”

  他乃是内侍省少监,又是陛下跟前儿最得信赖的内宦,荷光不敢违拗,只能将茶盏交到对方手中。

  常路捧着茶总算上到二楼去,这还是他头一回登上清云馆这小二层。这二楼的格局虽不如一层敞亮,但兴许是离了地、面积小,反倒比楼下更暖和些。他一上来就发现皇帝挨着谢才人一并坐着,两人之间只留了一条小小的缝儿,皇帝手臂闲搭在软榻边沿上,对谢才人形成了半抱之姿。偏偏才人玩得正在兴头上,直着身子笑闹,丝毫没察觉似的,说完话再往后一靠,可不稳稳就栽进陛下怀里了?

  谢才人像是吓一跳,扭头欲看皇帝脸色。

  偏这时,皇帝自然而然收回手臂,将手中木牌一并撂在了桌上,轻飘飘道:“朕赢了。”

  几个宫女掩口惊叹,很给陛下面子,唯独谢才人愣得像个小兔子,不恭维陛下两句就算了,竟敢大呼:“怎么又是陛下赢了?我不服!”

  宗朔非但不怪,反倒大笑,“不服就再来!”

  谢小盈偏还不听,对着清云馆的三个宫婢道:“你们把余牌亮出来,我要查一查,你们是不是给陛下放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