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佳话 第65章

作者:八月薇妮 标签: 爽文 甜文 古代言情

  他无法相信,那个丫头竟然胆敢背叛自己。

  其实要追查真相非常简单。既然藏匿军械的已经查过了,那再把郑侍郎等都审讯一遍,不愁他们不招。

  起初郑侍郎咬牙不肯说,但锦衣玉食如他,一旦上了刑后便态度大变,立刻供认不讳。

  原来这确实是他们故意安排的,为的就是栽赃给齐王,除去太子的心腹大患。

  自古以来外戚干政便是大忌,如今这些人为了太子竟不惜谋害齐王,这简直像是给皇帝心头插了一刀。

  皇帝立即又传太子来询问,太子虽然不敢承认,但郑侍郎等都是他的亲近心腹,他们做的事太子岂会不知?

  若真不知,就是容易被蒙蔽的愚鲁无能之辈,难以继承大统。

  但若是知道,那就是狼心狗肺要谋害自己手足的冷血之徒。

  所以不管太子知道与否,在皇帝这边,都已经判了他的刑了,虽不至于死,但有如此大瑕疵的太子,已经不配东宫之位。

  白梼之所以敢说太子的地位不保,除了这个,还有就是在他们才出殿之时,皇后得知消息赶来求情,却给孙公公命小太监拦在了养心殿外,皇帝连皇后都不肯见了,用意可见一斑。

  白梼说完之后,老太太眉头深锁道:“今日的这些事情,你事先可知道?”

  太素沉默,没说知道也没说不知。

  但老太太却已经清楚了,她点点头,叹道:“其实我并不愿你多跟齐王殿下搅在一块,毕竟是皇室之人,难道不知道‘鸟尽弓藏’的道理?要小心些。”

  白梼这才说道:“您老人家放心,孙儿会掌握分寸。”

  老太太点点头,又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先回去吧,钗儿今日也受了惊了,你好好地跟她说说。”

  白梼领命,回到自己新房,才进门,就听见二姑娘白蕙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兴高采烈地:“我以为你怎么一声不响就不见了呢,居然是做了这种扬眉吐气的事儿!大姐姐还在那里疑惑,以为是大哥哥做的呢,哈哈,没想到你比大哥哥还厉害呢!”

  门口的丫鬟及时通报了声,白蕙才赶紧捂住嘴,起身迎接。

  白梼进门,见钗儿跟白蕙一前一后的就在面前,他先向着钗儿笑了笑,才淡淡地对白蕙道:“时候不早了,怎么还在这儿?”

  白蕙虽然乐意跟钗儿相处,但对白梼是天生的惧怕,也没了之前高谈阔论神采飞扬之态,闻言忙道:“正要走了。”

  二姑娘告退之后,钗儿便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白梼的眼神柔和下来,上前将她轻轻地环抱住:“自然要等事情都平息了才成。”

  丫鬟们见状急忙悄悄地往外退出,钗儿看人都退了,才略心安。

  她扬首看向白梼:“平息?”

  对上她明亮的双眸,白梼轻声道:“皇上还是个明君,而且他最不能忍的就是宦官营私弄权,冯英这次犯了大忌,我出宫前,皇上已经命孙公公将他羁押了,至于东厂,也由孙公公暂且代管。”

  金钗儿却并没有什么宽慰之色,只淡淡道:“他害死了十四哥,绝不能就这么算了。还有……”

  白梼道:“还有什么?”

  金钗儿本来想说“还有另一个人”,可转念一想,跟金凤儿有关的,不该让白梼插手,还得她亲自去面对,去解决才成。

  于是她并没有说出口,只把白梼抱紧了些,喃喃道:“没什么。”

  白梼笑了笑,道:“对了,听说你下午又做了一件事?”

  金钗儿一愣,却也立刻想到他指的必然是王校尉那件,于是道:“是我带人去打了那个混账,我、我还跟他说,休书自然是要有的,但是是大姐姐给他写的休书,他这种人,不配休别人,要休也是咱们休他……你、你不会生气吧?”

  白梼忍俊不禁,微笑道:“我生什么气?高兴还来不及呢。夫人越发能干了,连外患也能帮为夫扫除,我还敢生气?谢你都来不及。”

  金钗儿的脸色本来还不太好,听了这句心里微微地泛出几分暖意,脸上才略有了几分红润。

  “钗儿要我……怎么谢你呢?”白梼将她一绺柔软的发丝缠在指间,轻声地问,却不等她回答便吻了下来,一时情意缱绻,难舍难分。

第64章 至亲至爱

  果然如白梼所说, 不出半月,皇帝以太子身染重疾的理由废了太子,并册立齐王李应为东宫储君。

  除了一些十分蒙昧不知的百姓, 其他绝大多数朝臣百官等其实已经早有预料了。

  毕竟东厂大张旗鼓要查抄镇远侯府的事情并非小事, 百姓们众口相传,自然要打听背后内情, 再加上王校尉家里休妻以及被打等等故事推波助澜,对于这其中的内情之真相也逐渐传播开来, 都知道是太子那边的人要陷害齐王殿下跟威远伯不成, 反身受其害。

  百姓们本就甚是敬重推崇白梼, 很因为东厂查抄镇远侯府而不平, 何况还有白晓被王家欺负的事情,雪上加霜的, 一时都替白梼叫屈,觉着朝廷实在委屈了重臣。

  至于王家,也已经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地步, 王校尉本来给金钗儿带人打了一顿已经蔫了,又成了千人所指, 越发抬不起头。

  最要命的是, 偏他又得了一种怪病, 就是床笫之间……竟是不能人道了, 王家求医请药, 却始终毫无办法。

  这王家眼见就要绝后了, 消息走漏出去, 坊间百姓们都笑嘻嘻的,觉着乃是报应。

  报应不报应的,也只有金钗儿最知道内情, 先前她带人打上王家,把休书拍在王校尉脸上的时候,顺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扎了他两下,彻底断了他拈花惹草风流快活的后路。

  她对于至亲至爱之人自然是护的紧,对于那些胆敢毁伤自己至亲至爱的,却绝不会留情,自然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东厂本已经是令人望而生畏的阎罗殿了,至于东厂的牢狱,那就是十八层地狱一样。

  只是谁也料不到,风水轮流转,这么快,原本操控东厂只手遮天的冯英,居然就成了他亲手建起的地狱中的阶下囚。

  今日,牢房之中来了一个意料不到的人物。

  这人正是已经升为太子良娣的金凤儿。

  冯公公抬头看着门口处的女子,有些散乱的头发微微颤着,他并没有很意外的表情,只是似笑非笑的有点古怪地看着金凤儿。

  金凤儿正捂着鼻子嫌弃地向内打量,见他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这才嗤地笑了:“公公,看到您老人家在这儿,我心安了不少。”

  冯英望着她:“良娣是特意来看我的笑话的?”

  “哦,原来公公就算给关着,消息也是一样的灵通啊,”金凤儿又笑了声,左顾右盼看了会儿,道:“说来也是,这毕竟曾是公公的地盘,当然会有人给你通风报信。”

  冯英慢慢地往前走了两步。

  虽然笃定他不至于插翅飞了出来,但金凤儿心里还忍不住有一点点畏惧,毕竟很见识过这老太监的手段,毒蛇关在笼子里,也一样会叫人心有余悸。

  冯英看出了金凤儿脸上一闪而过的恐惧,他嘿嘿地笑了两声:“我做梦也想不到,我最后竟会栽在一个女人身上。事到如今,你总该告诉我,那主意,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还是有人教你的?”

  金凤儿眼珠一转,挥手示意身边的人退后,才问道:“什么主意?”

  冯英道:“都是明白人,且我已经到了这地步,也不必再遮遮掩掩了吧?若没有后路,你绝对不敢背叛我……所以,齐王、哦……应该说是太子殿下早就知道了你是东厂的人?”

  金凤儿听他说的明白,这才又得意地一笑,道:“冯公公,你自以为把所有人都拿捏在手里,任何人都要听你的话,可偏偏事与愿违,十七,还有十四……不都反了你?至于我,确实,我早就把我的身份告诉了太子殿下,我跟你告密,不过是太子想出来的,将计就计,引你跟你身后的人入圈套而已。”

  冯英语声沉沉道:“这么说,所谓郑侍郎指使朱大藏匿兵甲,应该也是‘事出有因’了?”

  冯公公毕竟不同寻常之人,他总觉着郑侍郎这一招来的太急了,毕竟太子殿下的地位如今且算稳固,虽然想出掉齐王,但如此栽赃陷害,仿佛不太高明。

  此刻听金凤儿这样说,便猜到这其中一定另有玄机。

  至于是谁主谋,看谁如今得利就知道了。

  他本想再旁敲侧击一番,谁知金凤儿十分狡诈,便笑道:“冯公公,你不用想套我的话,多余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忠于太子,而不是忠于你这个太监。”

  真正让金凤儿跟李应“投诚”的,是在金钗儿大婚前日,她冒险前往却无功而返之后。

  确切地说促使她彻底投向李应的,还有一个契机,那就是十四。

  “是啊,”冯公公点头道:“人人皆知齐王殿下最宠爱你,如果他成了太子,你当然是会跟着水涨船高,就如同现在一样,这果然是高明之举。但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出卖十四?”

  听见这个名字,金凤儿脸上掠过一点冷笑,然后她道:“我为什么不?”

  冯英道:“据我所知他对你可是没亏欠过。”

  “呵呵,”金凤儿嗤之以鼻:“他心里惦记的是那个小贱人,而不是我,要不然他也不会出尔反尔去救了白梼,也不会仓促的要打算离开京城,这都是为了她!”

  “她?”冯公公也轻轻地笑了笑,道:“她可是你的亲姐姐啊,至于如此恨之入骨么。”

  “呸,那个蠢东西,”金凤儿骂了声,想到上次在金钗儿手中吃亏,却又恨恨道:“她只是多余的!”

  冯英道:“明明是你利用她在先,这么说是不是太过了。”

  金凤儿说道:“谁叫她蠢呢,谁叫她中我的圈套呢,只是想不到她居然没死在你手里……”

  如果钗儿死在宫内,如今自然不会再回到侯府了,一想到这个,她就恨的心头乱痒。

  冯英眉头微皱地看着她:“所以你出卖十四,就是恨他没把你放在眼里?”

  “他不该还想着那个贱人,不该为她轻易决断,要走要留,要怎么做,得是我说了算!”

  金凤儿昂首说了这句,又哼道:“当然,这只是一个原因,另外我把他卖给你,你才会相信我对你是忠心的,我跟你说王爷囤积兵甲,你也才会相信。”

  “呵呵,”冯英笑了两声:“可惜啊。”

  “可惜什么?”

  “你是个天生的细作,要是小时候你没有跟十七互换,经我调/教一番,你必定更加了不得。”冯英叹息道:“可你非跟十七换了,这些年实在难为了她。”

  金凤儿却一脸不耐烦:“你让我去受那些苦?当然是得她去受着,最可恨的是、凭什么居然是她……”

  最后一句她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却又及时打住。

  冯英盯着她道:“你觉着她不配嫁给威远伯?”

  这句却正是金凤儿没说出口的,她先是回头看了一眼,确信没有人会听见,这才上前一步咬牙切齿地说道:“她确实不配!”

  冯公公看了她片刻,仰头大笑起来。

  金凤儿道:“你笑什么?”

  “我笑,”冯公公背着手,感慨般道:“我弄奸使诈了一辈子,现在才突然明白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人善人欺天不欺,”冯太监喃喃了这句,道:“又或者,是她的终究是她的……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也都是她的。”

  “我不信!”金凤儿不由大声道:“你给我闭嘴!”

  冯公公又垂眼看向金凤儿:“你这次来,该不会是同我叙旧的吧?”

  金凤儿听到这里脸色才稍微平静了些,又露出那种令人不舒服的笑:“当然。公公如此精明,不如猜猜看。”

  冯太监慢慢道:“齐王殿下成了太子,当然不会喜欢我,我又犯了皇上的大忌讳,本以为或许可以让我去守皇陵,这么看来,还是不放心……是叫你来送我一程的?”

  金凤儿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果然不愧是公公,留着你,别说是皇上跟太子殿下,连我也是不放心的啊,所以定要亲眼看着您老人家走这一程。”

  她非但背叛了冯英,甚至一手推他入坑,若留给这老太监喘/息的机会,将来他若翻身,当然就糟糕之极了,所以定要处置后快。

  说完后金凤儿一招手,身后有人走了上来,手中握着一个木盒,上前从门底下送了进来。

  金凤儿道:“这里有一颗药,公公吃了,留个全尸,也算是皇上跟太子的恩典了。”

  冯太监看着那个木盒子,端详半晌:“如果我不肯呢。”

  “这可是太子殿下的恩典,”金凤儿啧啧道:“公公是聪明人,难道不知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是极愚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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