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枕雨眠
殿中侍从跪倒一片,无人应答。皇上挥手让他们出去,这是第五封信,在他醉酒荒唐地宠幸了林绿萼之后,山林居士即刻来信了!他抽出信纸后,半晌不敢展开,头中沉沉的醉酒之感都被这股喜悦给冲淡了。
他犹豫了片刻,才展开信纸,这次的内容很少,只有八个字:灾星之祸,远避可解。
远避,皇上默念着两个字,摘芳殿还是不够远。他又对着门口的莫公公喊道,“去把林相叫来。”
等了一个时辰,林相终于来了。
皇上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他一番,林志琅三十八岁,正值壮年,风华不减当年被曾为玉面状元之时,他随着年岁的增长,更添了几分稳重,眼瞧着是个文弱书生,内里却是个贪权敛财的小人。
皇上喜欢林相,林相说话好听,会拍马屁,不拘小节,办事又利索,杀伐果断,林志琅想要权势,殷牧昭一眼就能看穿,所以他也很放心,不用为他过多的费神,不用担心他有二心,因为他的一切都是他给的。
“你过来。”随着皇上的挥手,莫公公马上端了椅子放在龙椅下方,让林相入座。
“皇上。”林相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他坐下后对着莫公公轻轻点头,“听闻小女昨日颇得圣心。”
莫公公搬完椅子的手又抖了抖,不敢直视林相的背影,他只传了贵妃承宠的消息,还没有来得及告诉林相,贵妃受罚了。
“哎。你看看这个。”皇上把手上的信递给林相,又仔细地打量林相的神色,他隐隐怀疑过林相就是山林居士,可是当年他还是一介武夫的时候,白城失守,林相在百里之外的家乡显州。林相并不识他,又怎会来白城选中他,让他去显州引兵。
林相看了之后,一拍额头,恍然大悟地说:“皇上,恕臣之罪,臣昨日与夫人饮酒小醉,今晨听闻贵妃受宠的消息,一时竟忘了山林居士之前的卜词了。”说着他跪在地上,面露难堪,犹豫着问,“那陛下……要……要将贵妃送去哪里?”
皇上看他这幅从喜悦到震惊的模样,提前应并不知晓信中的内容,皇上伸手抬了抬,让他起身,“朕想将她送去偏远之地,林相可舍得?”
林相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半晌没有接话,“臣膝下只有一女……”他嘴唇翕动,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叹气声,他点头,关切地望着皇上,“但只要能保住皇上的基业,不让皇上被灾星所害,臣舍得。”
“送去匈奴之地和亲可好?”皇上很想看看,林志琅可以为了他的安康,牺牲到什么地步,他略微挑眉,“刚好前线吃紧,以贵妃的美貌,应能安抚单于的心。”
林相略微犹豫了一下,略显伤感地点头说:“若小女能为战事出一份力,那自然是她的福气。只是她已经是皇上的妃嫔了,若再送给单于,难免让皇上失了脸面,不如……”
“不如什么?”呵,殷牧昭内心冷笑,林相还是会想些别的主意,保住他的女儿。
林志琅淡笑,薄凉地说:“不如送去之后,令她服毒自尽,以免失了清白,让皇上清誉蒙羞。”
“哈哈哈。”皇上拍着桌子大笑,胡须愉悦地颤动,指着林志琅平静的面色,“真有你的。”
皇上伸手按住林相的肩膀,“你家夫人,不会嚎啕大哭吗?她悲痛欲绝,林相不会心痛吗?”
“不理她就是了。”林志琅淡淡一笑,拿起桌上的茶壶,给皇上倒了一杯茶,他眼眸平静地与皇上对视,“臣的夫人悍妒,臣只敢告诉皇上一人,其实臣还有几房外室在京中养着,不敢接回相府。”
皇上又一次大笑,他私下里派人监视过林相,因怀疑他和山林居士有关,但后来却发现他时常在京中各处私宅留宿。皇上派出的人潜入私宅里查看,竟发现这个表面与发妻恩爱的林相,私下里有好几房外室,说不定还有私生子。殷牧昭对他更放心了,林志琅这人他算是看透了,虚伪又充满欲望,实在是条好狗。
“朕也舍不得贵妃。”他倒不是舍不得贵妃,只是想给林志琅面子,“就丢去显州吧,林相若想她了,逢年过节的时候也可以去看她。”
“显州会不会离京都太近?”林志琅蹙眉,“若影响到皇上的千秋基业,臣万死难辞其咎。”
“贸然让贵妃去显州,恐惹世人议论,你让你显州的远亲,去传一些贵妃为国祈福的童谣,为此造势。”皇上仔细想了想,侧身对莫公公说:“传令下去,贵妃患上时疫,去京郊别院休养。待天气转暖了,再让她迁去显州为国祈福。”
莫公公点头,悲痛地望了一眼林相,贵妃不在宫里了,林相对他的打赏会少很多啊!
林志琅心满意足,今早收到云水的信后,他立即伪造了山林居士的信,让信赖的宫婢把信放在了龙椅上。他知道,以皇上对他的喜爱,绝对做不出让贵妃远嫁匈奴的事,不过是试探他几句罢了,他也乐得配合演出。
他又关心了皇上几句,才缓缓退出紫宸殿。
皇上颇为满意地阖上双眼,躲过灾祸,值得庆贺。
第57章 作别 去践行吗
“苍天有眼!”林绿萼激动地在院子里冲了两圈, 才跑回到伤感的莫公公面前说,“你再说一次,是真的吗?”
莫公公的拂尘无力地耷拉在臂膀上, 人也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传皇上口谕, 贵妃娘娘感染时疫,迁去京郊别院休养。”
“你再说一次!我还想再听一次!”林绿萼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拉着莫公公干瘪的肩膀摇了摇。
莫公公垂头丧气,眼含热泪, 一甩拂尘行礼告别, “奴婢还有别的差事要做,娘娘早些收拾东西吧, 明日就要搬走了。”
送别了莫公公,林绿萼一把抱住身旁的檀欣。檀欣“哎哟”一声, 老腰险些被娘娘勒断,“娘娘轻点。”
林绿萼神采飞扬地搓手, 拍着檀欣的背让她快跑起来, “吩咐下去,让众人收拾行李, 一样东西都不要留下, 以防不测。”又笑着说, “御膳房做水晶包子那个御厨本宫很喜欢, 你去问问能不能一起打包带走。”
林绿萼又冲进正殿, 抓住正在收拾金玉器玩的温雪,“你快去凝香居告诉宁充容,让她来见我最后一面。”
“娘娘,别说最后一面这种话, 不吉利。”温雪还在说话,就被贵妃推着一路小跑到了宫门。
云水刚从外回来,就看到了在门边欢笑的姐姐。方才,林相从紫宸殿出来后,在殿前站着,派人传云水过去问话。
林相刚见到他,微眯一双杏眼,打趣道:“殿下,说好的进宫避难,怎么避到小女的床上去了。”
云水红了耳根,行了一礼,“事出有因。”他想了想,又平视林相的目光,郑重地说,“我心中只有姐姐一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林相点头,半年前他在他书房中,盯着林绿萼的画像移不开眼的时候,他就知晓了他的心意,“我知道,你们彼此心中都有对方。紫宸殿外不方便说话,你随我走走吧。”
两人行到附近的凉亭中,林志琅拉着他,沉声问:“她可知你的真实身份?”
云水轻轻摇头,抬眼张望了一下周围,只有两个洒扫的宫婢与他们相隔甚远,“她不知道。”
“那她竟然……”林相很惊讶,以他对林绿萼的了解,她表面看着洒脱不羁,实则倔如老牛,“她竟然接纳了你?”
“大概是因为我与她记忆中的我样貌相似,所以她对我有几分亲近之感。”云水抿嘴,自己与自己长得相似,这话听着有点奇妙。
林相体谅他们两人对彼此的真心,但他很害怕晏隽之暴露了身份,招来杀身之祸,他也怕他沉溺情爱中,忘记复国之事,但两人若正在恩爱之时,他出言阻止,也会寒了两个孩子的心。他沉着地拍了拍云水的肩膀,“待出宫之后,你寻个机会带她回一趟林府吧。她母亲,很想她。”
“好。”
林相又说了一些机密之事,云水听后点头,因在宫中也不便多言,林相说待出宫之后,再与他细谈。
云水回到摘芳殿,与姐姐相视而笑,林绿萼冲过来一把抱住他,柔软的身躯撞进他的怀中。她亢奋地说:“一个时辰不见你,你跑哪里去了?你知道吗?我要出宫了!”
云水见她这么高兴,露出惊讶地微笑,附和道:“真的吗?”
“大概是淑妃给皇上吹了枕头风吧,哇,没想到她竟然这么仗义,说好的承诺飞快就实现了,这人靠谱!能处!”林绿萼拉着他的手在院里蹦蹦跳跳,看着宫人来往忙碌的模样,她仰天大笑,“仿佛在牢房里待了三年半,终于刑满释放了。”
“恭喜你啊。”淑妃站在门外,笑着抬手,她身后跟着一众侍从,如今虽是淑妃,却已用着皇后仪仗。
“淑妃,你怎么来了?”林绿萼派温雪去传话,宁充容没来,淑妃竟然来了,林绿萼与淑妃隔着一道门槛相望,她早上方被禁足,皇上不许她与妃嫔往来,她明日就要出宫了,今日也不想留下什么把柄被皇上苛责,所以并未邀请淑妃进来。
“听闻你因病迁去京郊别院了,所以过来看看你。”淑妃如今执掌六宫,私下里又有林相支持三皇子继位,她自然要来看望林绿萼,留下一个友睦的回忆。
林绿萼心情极佳,笑靥如花,也乐得与淑妃多说几句,“可惜了,不能迎你进来喝杯热茶。”
“无妨。”淑妃招手接过应星手里的锦盒,“上次与你打麻将后,一直回味着那股子乐趣,本想改日再约你同乐,不想你却要出宫了。本宫命人打造了一幅金镶玉的麻将,赠与贵妃,愿贵妃福神庇佑,财运亨通。”
林绿萼接过锦盒,沉甸甸的,她打开看了一眼,麻将在阳光中发出金灿灿的光芒,牌纹雕刻精美,再加淑妃的话说得又好听,林绿萼欣喜地把锦盒关上递给云水,笑道:“淑妃有心了。”
她犹豫了一下,挠了挠脖子,轻声问,“不过,可以再麻烦淑妃一件事吗?”
“但说无妨。”淑妃就怕林绿萼与她见外,既然贵妃有事委托她,她更是乐得相助。
“本宫去了京郊别院后,会有许多侍卫看守本宫。可是,不相熟的人用着总是不放心,能否将别院的侍从与侍卫都换成林府派来的人。”林绿萼迫不及待地想到处玩,又怕被侍卫奏到皇上那里,到时闯了祸再被接回宫那就大事不妙了,“淑妃如今执掌后宫,京郊别院的一点小事,不会太过费神吧。”
淑妃含笑点头,“那是自然。贵妃尽可放心。”她凑近了,两人只隔着一个门槛,小声说,“本宫会安排妥当,让贵妃如在林府一般自在。”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林绿萼在门口送别她。待淑妃的身影消失在长街上后,林绿萼引吭高歌,她要像最野的野马,在京都的各家商铺奔腾。她过往喜欢的那些活动,她要一一宠幸。
日头升高,杨昭仪正在用午膳,听到隔壁难听的唱曲声,抬眉问寒儿:“贵妃怎么了?承宠之后竟然这样疯癫。本宫听她一直在惨叫,你过去看看吧。”她内心忐忑,羞于见林绿萼,怕她怪她把皇上引来。她想,若此时林绿萼正在气头上,她去解释容易徒增是非,待改日碰上了,再劝她看开些吧。
寒儿跑到摘芳殿问了一圈,又跑回来说:“贵妃不是在惨叫,是在唱曲。”
“她那破嗓子可真有劲儿。”杨昭仪听到耳畔那打鸣一样的唱曲声,笑了笑,又问,“她……可好?”
寒儿答:“皇上要将贵妃罚去京都别院,贵妃正欢喜着。”
“为什么?”杨昭仪眼眸不安地闪烁,她放下筷子,猜测大概是昨夜林绿萼侍寝的时候见罪于皇上,才被皇上降下责罚。她更加自责,昨天该尽力将皇上劝走……不过转念一想,林绿萼能离开皇宫,定是欢天喜地的,也算是因祸得福,“你把桌上那对步摇送去摘芳殿,就说是践行礼。”
寒儿领命去了。
林绿萼收到步摇,对着隔壁喊道:“谢了,我架子上那些珐琅彩的瓷器,不易搬运,我都送你了。”
杨昭仪浅笑,也扯着嗓子喊道:“想我的话,寄信给我吧。宫里有什么趣事,我也写信告诉你。”
林绿萼和杨昭仪的喊声,唤醒了梁珍意,她扶着采采走到前院。“贵妃姐姐,你要去哪里?”她近来天寒嗜睡,肚子大了,人却更加消瘦。
“若能将你一起带走就好了。”林绿萼心痛地拉着她的手,看着梁珍意苍白的面色,她的喜悦消散了许多,她把出宫的事说了,又仔细地叮嘱了几句,让她凡事多与宁充容商量。
梁珍意听到贵妃姐姐要离宫,霎时不舍的泪水流了满面,她抽泣着点头,与林绿萼双手紧握,“贵妃姐姐能出宫,我真心地为你喜悦。你放心好了,我能保护好自己。”
梁珍意红着眼睛看向贵妃身边俊秀的云水,“云水,你要照顾好贵妃姐姐啊。”她很小声地说,“我希望你们可以过得很幸福。”
林绿萼也红了眼眶,抱着她,深吸一口气止住将要流出的眼泪,“待皇上龙驭宾天了,我将你们一起接出宫,到时我们再相聚。”
“对了。我那里还有一些养生的古书,都是孤本,姐姐带出宫和云水好好研究一下吧。”梁珍意说到“养生”二字的时候,抬了抬眉。
林绿萼把梁珍意送回后堂,脸庞微红地接过书盒,递给云水。云水拿着书盒,面色微红地收下了。
林绿萼照顾梁珍意把安胎药喝了,又守着她入睡,才轻声退出后堂。
黄昏的时候,东西收拾妥当了,林绿萼命小厨房准备了许多食物,将这三年半伺候她的宫人一起唤来,大家同桌吃饭,喝酒作别。
摘芳殿里闹腾到月上梢头,众人才去休息。林绿萼坐在院里,兴高采烈地望着月亮,没有想到离宫的日子来得这么快,她欢喜了一天,终于平静下来,她对着云水打了一个醉嗝,“宫外的月亮会比皇宫里更明亮。”
“是啊。”云水轻轻点头,和姐姐一起在宫外的生活,很是向往,自由又能有所作为,他就算暂时离开了,也不用担心姐姐受妃嫔或是皇上所害。他听到脚步声,抬头望向宫门,“宁充容来了。”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林绿萼笑着对她招手,“酒都喝完了,你手里拿的什么?”
摘芳殿宫门的两团明黄的灯笼光,照在一身暗蓝色衣裙的宁充容身上,她手里捧着一个四四方方的檀木盒子。她小心地张望了一眼长街,见宫道上无人,她才迈进殿中。她又看了一眼摘芳殿里,其他人都去歇息了,只有贵妃坐在院中,云水守在一旁,她才放下心来,拉了一下微醉的贵妃,“进去说。”
林绿萼扶着云水的手,随着鬼鬼祟祟的宁充容走进偏殿,她看着那个檀木盒子,好奇地揶揄道:“淑妃送了一副金麻将,杨昭仪送了一对步摇,梁珍意送了一盒书,你要送什么给我?”
宁充容谨慎地关上门,把檀木盒子放在桌上,她抬眼望了一眼林绿萼,“你既拿她们和我比较,我本不想太过得意,但也只能让你刮目相看一回了。”她利索地打开盒子,吸引来云水和林绿萼的目光,她轻声说:“我送你的践行礼,大概是……传国玉玺吧。”
“什么?”云水一下瞪圆了眼,他慌乱地走到桌前,从檀木盒子里拿出沉沉的盘龙玉玺,他倒吸两口凉气,一下跌坐在凳子上,“怎么会在你这儿?”他父皇死前曾说,玉玺在皇宫里,他这半年四处寻觅,但是没有寻到它的下落,想着殷牧昭挖地三尺也未能寻到此物,他也就并未气馁,总想着玉玺在什么奇怪的地方藏着,没想到竟然被宁充容私藏。
云水仔细地里外看了一圈,心跳得砰砰的,这竟然是真的玉玺!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句话,他到今日才算明白了。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吓到我了。”宁充容笑着端起茶水,“你也喝多了?”云水往日似一块寒冰,在她面前总是平平静静的,今日初见他这般慌乱的神色,她着实惊了一下。
她看着云水震惊的眼神,解释道:“绿萼姐姐知道的,太后仙逝之后,我在国丧期间小赌怡情,被皇后罚到宝华殿念经祈福三个月。”
林绿萼也凑到云水面前,抚摸着触手温凉的玉,她又拍了拍自己有些晕眩的脑袋,在感受到痛意后,才知晓不是梦境,“宁离离,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多着呢。”她得意地抬眉,又讲起原因,“我诵经了几天就沉不住性子,让萍儿给我带一幅麻将来宝华殿。我本想摸着它们,心里也好受些,没想到我刚摸到麻将,宝华殿洒扫的宫婢就进来换供果,我将殿门关上,把她们拦在门口,说我正在念经,让她们勿要打扰。我环视四周,殿里除了佛像,就只有两个放佛经、香烛和小佛像的柜子。”
宁充容呷了一口茶,“我和萍儿迅速搬开了其中一个木柜,想把麻将藏在柜子后面。结果低头就看到了柜子下面的深坑,坑里就放着这个……”宁充容指了指檀木盒子,“我看这盒子上的花纹古朴精致,猜测是前朝的东西,佛祖保佑,竟给了我意外之喜,我把麻将丢进坑里,待宫婢们走后,又把柜子搬开,将麻将和檀木盒都收了起来。”
“我就说,你怎么会为了藏一副麻将,挖这么深一个坑!”林绿萼这才想起来,当时她就觉得那个坑很古怪。
云水突然了然地自说自话,“世人信奉佛教,殷牧昭夺得皇位后,即使毁坏其他宫室,也不会破坏宝华殿这样历代供奉佛祖的佛堂。只是,将玉玺放在这柜子下面,也太过冒险,看来当时的情况,十分危急,来不及过多地处理。”
宁离离睨了他一眼,“别打断我说话,我正讲到精彩的部分呢!”
“你继续。”林绿萼笑着打了一个醉嗝。
“谁知拿回凝香居后一看,檀木盒里面竟然放着玉玺!”宁充容翻了一个白眼,做出快晕过去的姿势,“我想将玉玺给皇上,可我又不敢,他问我你怎么会搬开宝华殿正殿供奉小佛像的木柜,我难道说是在宝华殿受罚期间,我想约亲近的侍从玩麻将,结果被宝华殿的宫婢发现了,我情急之下,为藏麻将,意外推开了木柜,发现了玉玺吗?那时候正值国丧……”
“我只好把它先藏在凝香居里。我后院里种着许多蔬果,当晚,我在桃树下挖了一个浅坑,将檀木盒埋在树下。我想待某日我犯了什么大错,再把它挖出来,将功补过。”
上一篇:满城佳话
下一篇:娇软美人和她的三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