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朱大概
夏菊花这下子想明白了,不自觉的把薛副主任的评份调高了不少,才笑着对郑主任说:“郑主任,你高兴糊涂了。薛副主任这么大的领导,哪能在这么严肃的事情上跟你开玩笑呢。”
薛副主任看了夏菊花一眼,继续跟郑主任握着手说:“郑主任,以后你和夏大队长打交道会越来越多,你可不能总犯糊涂呀。”
郑主任看向夏菊花的眼睛里冒着光,真心觉得夏菊花虽然只是一名农村妇女,却是他生命里的贵人:第一次他定下平安庄的炒花生,就让他在地区供销系统大出风头,第二次定下他们的字席,他已经在所有县级供销社里崭露头角,第三次……
现在他能调到地区供销社,还是沾了夏菊花和平安庄生产队编织品的光,以后她就是他郑宝刚的恩人了!
夏菊花被郑主任吓的一哆嗦,强笑着对他说:“郑主任,我也是跟你开玩笑呢,不是说你真糊涂了。”
薛副主任突然大声笑了两声,向夏菊花说:“夏大队长,你们也不用担心郑主任调到地区供销社工作,会对你们平安庄的编织品销路有任何影响。”
郑主任总算把激动压下去了,向薛副主任和夏菊花一起表决心:“薛副主任你放心,平安庄编织品的质量和品种,我都十分了解,一定在省选拔中,努力介绍他们的产品,争取让平安庄的产品,能够全部参加博览会。”
薛副主任收回自己的手,向郑主任问:“因为你要调到地区工作,所以县供销社主任得有人顶上。虽然需要平德县通盘考虑,不过我们地区供销社还是有建议权的。郑主任,你有推荐的人选没有?”
夏菊花慢慢退出屋子。这是人家供销社内部的事儿,她还是别听了,免得将来哪里走露了风声,她说不清楚。
就见薛副主任和郑主任两人咬了一会儿耳朵,出来的时候脸色都很平静。夏菊花刚想邀请两人再到屋里坐一会儿,薛副主任已经主动对她说:“我听援朝那小子说,夏大队长做的酸辣粉味道不错,今天能不能让我尝尝呀?”
援朝?夏菊花不解的看着薛副主任,想不明白他刚说的援朝是谁,咋听薛副主任这口气,这个援朝他们两个都认识似的?
可恶的是,薛副主任并没有给她提醒的打算,好整以暇的等着夏菊花的答复。
夏菊花的反应还是很快的,哪怕脑子里还没想起来,自己有哪个熟人能认识薛副主任这么大的人物,脸上的笑还是满满当当的:“领导你太客气了,我那手艺就是糊弄肚子,你们吃惯了好吃的,调剂一下口味才觉得比旁的东西好吃。”
说着回头看了陈秋生一眼,发现陈秋生正使劲的给自己挤眼睛,手也指着漏粉房。
夏菊花脑子飞快的转着,猛地想到了一个人,试探着问:“薛副主任,你跟薛技术员是……”
“援朝是我堂哥的儿子。”薛副主任貌似不在意的看了夏菊花一眼说:“那小子动乱的时候所以送到平德县来,就是因为我在这边,多少能照顾一点儿。谁想到他倔的跟头驴似的,自己要求到红星公社来了,我也拿他没办法。”
夏菊花被薛副主任说的话给惊呆了,她知道薛技术员家里不简单,没想到在承平地区人家也有人,以前可没听他提起过。
难怪薛技术员在红星公社的时候,就想说啥说啥,想干啥干啥,原来是心里有底呀——别看人本家被涉及了,可还有别的有本事的亲戚兜底呢。
“这可真没想到。”夏菊花不自觉的感叹了一句。
薛副主任的笑容已经不再是客气的微笑,而是发自内心的流露:“援朝都跟我说了,他在红星公社的时候,受夏大队长的照顾最多,跟你们家的感情也最深。前两天那小子还给我打电话,说是你给他邮的酸辣粉他吃了,不如你现做的好吃。”
夏菊花刚才心里还给薛副主任打低分呢,现在真有些不好意思回答人家的话,笑的也有些尴尬:“薛技术员对我们平安庄的帮助才大呢。我们生产队的漏粉房,要不是有薛技术员做的绞浆机,也办不起来。都是我们沾了薛技术员的光,根本说不上照顾他。”
已经在官场上经历太多的薛副主任,太能看出眼前的人说话是真心还是假意。更重要的是,他很了解自己的堂侄,那孩子是非观念太重,对人的要求就有些求全责备。如果夏菊花一家不是人品得到他的认可,他不会离开这么长时间,还特意打电话请自己有机会的话,多帮助一下这一家子。
所以薛副主任并不理会夏菊花是不是尴尬,郑主任是不是吃惊,自顾自的往街上走,还催着夏菊花给他带路,嘴里不停问薛技术员在平安庄时的生活情况。
说起这个话题,夏菊花还是有发言权的,把五爷的房子指给薛副主任看:“那时候我大儿媳妇生乐乐,薛技术员就搬到五爷家住了一段时间,跟老人家相处的挺好。”
又指指远处村头的地说:“薛技术员肯动脑子,帮助我们做出了翻地的犁,挂在拖拉机上翻地可快了,可把社员们高兴坏了,从地以后我们种地省老事儿了。就算薛技术员回了京城,还惦记着我们平安庄,给我寄来了播种机器的图纸,农机站的同志帮着造出来,用上又省了不少事。”
哪个家长都愿意听别人夸自己家的孩子,薛副主任虽然只是薛技术员的堂叔,可听到堂侄被发配到小小的公社农机站,却没有被打击的一蹶不振,反而得到农民的认可,心里的满意和高兴一点都不遮掩:“那小子从小就好动手,家里的东西没少被他祸祸。”
夏菊花自然的维护薛技术员:“人都说淘小子是好的,淘丫头是巧的。小孩子淘一点儿,动手能力强。你看薛技术员现在多能干。”
听到她不自觉的维护薛技术员,薛副主任笑的更加开心了,漏粉房刚才已经看过了,现在他就向五爷的院子走去,进家跟五爷拉了好一阵话,又感谢了五爷对薛技术员的照顾,才跟夏菊花一起回了刘家。
没等进院儿,就闻到了一阵阵炒花生的香气,薛副主任笑了:“我们虽然没尝过夏大队长亲手做的酸辣粉儿,可糖霜花生倒是吃了不少。”
夏菊花有些无语的看了薛副主任一眼,很想提醒他,别这么大模大样把自己占公家便宜说出来。不过想想薛副主任的职务,还是把话咽下去了。
恰好小满炒完了一锅,夏菊花就让她停手腾出锅来,自己拿出前几天熬的猪骨汤,动手给客人调起酸辣粉儿来。
冬天青菜少,夏菊花自己在西屋用木槽种了点儿韭菜、香菜,本想着过年时包饺子用,今天就放了些在汤里,香气一下子提升了好几个层次。
“难怪援朝老惦记着,吃起来确实又香又暖和。”薛副主任吃下一碗粉后,给出了这样的评价。不过他也有些遗憾:“要是能随时吃上就好了。”
夏菊花就把自己做的方便酸辣粉拿出来,演示给两位领导看。因为有现成的骨头汤,粉条也是改进后的细粉儿,调料包也增加了油包,比起上次齐小叔和张主任他们来时,泡的时间大大减少不说,泡出来也不再清汤寡水。
“这个不错。”薛副主任和郑主任两人分吃了一袋,很感触的说:“夏大队长,这个东西你们可以想办法多生产些,我觉得应该可以卖得出去。”
夏菊花就说出了自己的难处,主要还是调料保鲜和包装的问题。薛副主任听说她已经写信问薛技术员了,点头说:“问他也行。那小子现在的单位,经常给部队提供技术,说不定能帮上你的忙。”
听他这么一说,夏菊花就十分担心了:“那我给他写信问技术,会不会违犯保密规定啥的?”
薛副主任连连摇头:“援朝心里有数,该告诉你的他告诉你,不该告诉你的他不会说。”自己家里的教育,他还是很放心的。
夏菊花总算放心了,恭恭敬敬把两位领导送走,又跟七奶带人编起活计来。
另外小庄头和四、五生产队长几天不见夏菊花在大队部露面,一打听才知道平安庄编织组又接了大订单,心里痒痒的呀,凑到李长顺家里嘀咕开了:“大队长已经不是平安庄生产队队长了,咋还老给平安庄做活呢。”
李长顺听不得这个,义正词严的问:“现在大队长的工分,是不是还记在平安庄生产队,她帮着平安庄有啥不对的?”
“可咱们粉条厂也不能放着不管了呀。”五队长还有些不服气。
李长顺听了更不耐烦了:“地方都划出来了,该定的东西人家夏菊花也定了。现在地冻的一刨一个白点儿,她天天在大队部干坐着,那地就能化了是咋着?”
知道李长顺现在不愿意人说夏菊花不好,三个队长都蔫了。李长顺恨铁不成钢的说:“你们也不想想,上次平安庄编出来的席参加了一次博览会,你们跟着多卖出多少苇杆去?”
“还有,现在平安庄大队的人想买点儿啥东西,人家供销社都想办法给采购来,还不是沾了平安庄生产队的光?你们种地用的化肥,供销社是不是最先给平安庄大队调配?”
一个个的不知足。
明白自己生产队沾了夏菊花的光是一回事,可平安庄沾的比他们多多了,就是格外让队长们不舒服的地方。李大牛嘟嚷了一句:“那也不能光平安庄的收入上去了,我们四个生产队干看着。”
“你们扎的扫把、炊帚不是卖出去不少了嘛,接着扎呀。”别人说的话李长顺还没这么生气,李大牛一说他的火就腾腾的:“还有粉条,你们自己挣了多少钱,心里没点儿数?再说人家平安庄,不是还从各生产队都招了五个人呢。看不过人家挣钱,自己咋不想想法子,光想拉着人家也不挣钱,啥心思?!”
提起粉条挣的钱,三个生产队长更无话可说——明面上大家都在给各粮站漏粉,可以他们漏粉的速度,早该漏完了,现在却还有红薯可以漏,全仗着刘志双、牛卫国两个每天晚上悄悄送红薯到各生产队。
“你们看看人家牛队长,咋不跟着你们一起来瞎叫唤?有那工夫自己在家里多漏点粉儿,是不是还多挣两毛钱?!都给我滚回去。”李长顺最后的陈词就是让三人快滚,要不他怕自己忍不住一人给他们一脚。
三个生产队长灰溜溜走之前,李长顺恶狠狠的对他们说:“心都给我放正点儿,想想现在平安庄大队的好日子是谁领着大伙过起来的。谁要是想背后搞点儿捅刀子告黑状的事儿,想想自己生产队那些老家伙们,能不能饶得了你们。”
“大队长,我们心里有数,就是想着让夏大队长把好事儿也往各生产队分一点儿。”五队长眼神有点儿闪烁的说。
李长顺看他的眼神里带着刀子:“今天既然是你们三来找我,那要是有人告黑状了,我就当是你们仨干的。”看的五队长头低下去,久久抬不起来。
李大牛有些疑惑的看了李长顺一眼,在四、五队长离开后,他没跟着走,而是问李长顺:“六叔,你刚才咋那么看着五队长呢?”不当着别的生产队的人,李大牛一直这样称呼李长顺。
李长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最烦背后下刀子的人。我问你,今天是不是五队长找你,你才跟他一起来找我的?”
见李大牛点头,李长顺使劲用瘸了的腿给他一脚:“吃八百担豆子不嫌豆腥气的玩意。你那脑子是摆设呀,他让你来找我、你就一起来?你咋不想想,我都不当大队长多少年了,你们遇到事儿还来找我,让人夏菊花听说了心里咋想?”
李大牛脱口而出:“夏菊花不是小心眼的人。”
“你们就仗着人家不是小心眼的人,可着劲想占便宜是不是?”李长顺看着李大牛,很替他着急的说:“你能当这么些年的生产队长,是咋当下来的呢?人家心眼再大,这种事儿多了心里不膈应的慌?以后你要再敢跟五队长掺和,别说我让小庄头人另选生产队长!”
一心在七奶家编挂饰的夏菊花,不知道李长顺替她压制下了五队队长的不满,问来找她的陈秋生:“供销社送来的定金,你都存起来了?”
陈秋生虽然是会计出身,可还是头一次一次性拿那么多钱——近两万块钱呀——现在想想都觉得心有作悸:“存上了。队长,下次你跟供销社说说,结尾款的时候我去供销社拿吧,好直接存到银行里。要不我自己真不敢拿那么老些钱去银行。”
夏菊花笑着给他出主意:“下回你去的时候,让翠萍给你找身旧衣裳,打不少补丁的那种,再把钱放到破布口袋里,别抱着,就往身后一背,谁也想不到那里头是钱。”
真有你的,这样的招儿都能想出来。陈秋生跟夏菊花开玩笑:“队长,你去银行存钱是不是都这么存的?”
夏菊花坚决不承认:“我家那点儿钱还用存?”
陈秋生不在意的说:“我明天得把我们家的钱存上去。我存钱去才知道,一年利息不少呢,比在家里搁着划算。队长你存不,我顺便帮你也存上?”
夏菊花有理由相信,陈秋生这是在试探自己,就不搭理他这个茬,直接问:“你找我有事儿呀?”
陈秋生点头:“这不是又快到小年了嘛,我想问问咱们大队今年年猪还一块交不,另外今年你们这么忙,小年那天还一起给五爷过生日不?”
“过,咋能不过呢。一年全生产队的人就凑这么一顿饭。再说今年咱们不是又多养了一头猪嘛。”夏菊花毫不犹豫的说:“正好大家漏粉的漏粉,编席的编席,都累了这么长时间了,放半天假也不耽误啥事。”
陈秋生听了点头应下,又说:“今年咱们养的猪比规定的多出来六头,我想着是不是找找小齐……”
夏菊花这回摇头了:“你不如让翠萍悄悄问问大家,想不想多买点儿肉过年。咱们农民也没有肉票啥的,那猪让小齐处理,还不如各家自己多吃点儿呢。”
多出来的猪不可能全都分给社员,如果谁家想多吃肉的话,以比副食站卖的价格低点给社员,倒是个好法子。
等陈秋生去找张翠萍的时候,七奶就担心的问:“前几天我还听翠萍说,来年各家都可以多养几只鸡,要是养的多了,人家不说呀?你可得小心着点儿,现在村里可不光是咱们平安庄的人了。”
夏菊花忙安慰她说:“其实还是生产队的副业,只不过现在腾不出人手来,所以得分散到各户帮着队里养。到时候鸡蛋、鸡还得生产队统一交到供销社呢。再说也会跟那几个生产队说,他们想养的也可以一起养。”大家都在一个起跑线上了,谁也别说谁。
七奶一听放心了:“行,只要别碍着你就行。你可得好好的。”
夏菊花心里十分感动,跟七奶拉起别的家常来转移老人家的注意力,好让老人家别替她担心。
如此忙碌到小年,五爷的生日热热闹闹的过了,各生产队的粉儿也都漏的差不多了,只有平安庄编席组还不得闲。
妇女们每天忙活的顾不上家里。以往家里有闺女的,闺女还能做一下家务,现在姑娘们也天天忙着编东西,哪儿顾得上。
明明口粮换成了小麦,猪肉连买带分的比往年多出来好几斤,结果整个村子没谁家炸丸子的香气,也没谁家有剁馅的声音,男人们坐不住了,凑到一起找陈秋生来了。
第118章
现在平安庄的男人,可不敢找自家媳妇的麻烦,他们只敢去找陈秋生。几个人一合计,又找上几个说得来的,一堆人围着陈秋生就叫唤开了:“这还叫过年吗,家里一点过年的东西都没准备。”
“就是呀,那天让我买了十斤肉,我还寻思着能好好吃一顿呢,结果那肉让她扔外头冻上了,到现在一口也没吃着。”
“可不是,往年这时候肉馅早就剁好了,就等着过年包饺子呢。今年可好,见天回家就嚷嚷累,我说让她剁馅她问我,你是没长手还是咋地。这把我给怼的,贴南墙上下不来了。”
陈秋生看着一帮大老爷们对着他诉苦,真是哭笑不得:“我们家也没准备啥呢,你们找我有啥用?”
“你就不能去找赵仙枝说说,让她给编席组的早放两天假?”有人说出了他们的目的。
你可真敢想。
陈秋生觉得想出这主意的人简直不怀好意:“行,你们要不怕来年的分红少,我就去找赵仙枝说,从明天起给编席组的人放假,谁要是敢上工就扣她的工分。供销社那些给过钱的订单,编席组有一个算一个,一起赔人家的钱。”
说完,拿起脚就做出要去场院找赵仙枝理论的姿态。男人们听他这么一说,傻眼了:他们漏粉儿挣的钱,都是自家直接收了,没交到生产队。队里来年的分红,可就指望着编席组挣的钱和交公粮的钱呢,现在陈秋生说不仅编席组的人不再挣钱还得往出赔,那分红……
更让男人们绝望的是,还没拦住陈秋生呢,赵仙枝的声音已经从他们背后传来了:“好呀,我们辛辛苦苦干活,你们还埋怨上了。分红的时候咋不见你们嫌分的多,不拿着呢。”
“哦,家里的活就都得女人干是吧,那我们女人还该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呢,你们前两年给我们好吃好穿的了吗?!”
李常旺本来就跟着凑个热闹,一句话都没说,却被赵仙枝当成了靶子:“李常旺,你跟这些没出息的混啥?我看你就是闲的。你要是太闲了,就去推土脱土坯、打瓦片,来年不是还要建粉条厂呢吗,不把砖烧出来,使啥建?”
男人们一个个被赵仙枝喷的说不出话来,吓的面如土色的看着陈秋生——你是生产队长,可不能让一个编席组长反了天。
可惜这个编席组长跟自家媳妇关系太好,陈秋生还真拿她没啥办法,只能赔着笑脸说:“仙枝婶子,大家就是说闲话呢,你别生气。再说常旺叔可一句话都没说,你可不能大冷的天让他脱土坯。河都冻上了,那河泥也挖不下来不是。”
赵仙枝不屑的看了陈秋生一眼:“就是把你们闲的,都跟前几年似的,天天得修渠,你们还顾得上嫌乎我们女人不忙年?!”说完看都不看那些男人一眼,走了。
她都不给男人们回话的机会,就这么走了。
男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说一句话。他们心里都知道,赵仙枝说的没错,头一年开始编席,妇女们不光家里事儿顾不上,过年连娘家都没回,他们一个个还都心里挺乐呵,恨不得把饭给媳妇送到场院里,让她们别浪费回家吃饭的时间。
这刚几年过去,他们又不满足了,觉得媳妇在挣钱的同时,还应该跟以前一样把家里照顾的好好的,是为啥呢?
“都别想了,咱们不是也有会做两菜的吗。做饭有啥难的,不行大家跟着学学,都是肉,煮熟了还有不香的?让那些老娘们看看,离了她们咱们一样把年菜准备出来。”
“行呀,力柱叔做饭好象挺好吃的,要不咱们去跟他学学?”
“还有老董叔,他解放前给人当过厨子,听说烀的肘子可入味了,就是不知道愿意不愿意教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