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寒花一梦
但这也是珍视他送的东西的意思。
陈行舟微笑,揉一揉苏湉的小脑袋:“好,若绢花不够,我再命人准备。”
云苓很快把苏湉要的绢花取过来搁在罗汉床的榻桌上。苏湉坐下来开始装点小草篮,陈行舟在旁边一面看她素手纤纤摆弄绢花一面喝着茶说:“宜春想找的那个少年郎一直没有消息,是不是弄错了?”
苏湉闻言抬头看他,讶然问:“没有消息吗?难不成是我传错话?”
“郡主很期待呢,昨儿还差人来问,不想让她失望。”
想一想,苏湉又说:“明天我进宫给母后请安,正好见一见郡主,再和她确认一下这些信息。难得郡主这么上心一个人,她见天对我一口一个‘小皇婶’,我也不能辜负她这一声。”
忆起那一日在白云寺的事情,她想起沈姨娘。
苏湉停下手里的动作,也不说话,只拿一双眼睛看着陈行舟。
陈行舟看她一眼,逗着她:“好看吗?这样瞧着我?”
“好看。”苏湉配合地回答过一句才问,“王爷,郡主的事有了个说法,那沈姨娘的事情呢?”
陈行舟道:“查到了有奖励么?”
苏湉天真回问:“王爷想要什么奖励?”
▍作者有话说:
王爷:奖励我永远有媳妇儿。
感觉flag快要拉满了。
第45章 .沐浴 [VIP]
想要什么奖励?
他想要的奖励很多, 能够直接向她索要的却不多。
陈行舟看着一脸纯真、眸光纯澈询问他的苏湉,忽而一笑。
“王妃不若奖励我为王妃沐浴?”
奖励……沐浴……
苏湉因为陈行舟的话愣住,继而倒吸一口气。
她瞪大眼睛,因为陈行舟的不着调。
“王爷这是做什么?”
陈行舟手指挑起苏湉的一缕乌发把玩着, 说:“之前我受伤卧床, 一直都是王妃劳累帮我擦身、洗头, 那会儿我便想着要找机会伺候王妃一回, 可以吗?”
苏湉红了脸, 贝齿用力咬着嘴唇。
这让人怎么答应?何况那时他是受伤, 须得有人服侍,她现下好好的……
“王爷是不是什么都没有查到, 故意在这儿诓骗我?”
须臾,苏湉低低开口。
她是故意这样说, 想让陈行舟打消念头。
那时在别庄一起泡温泉,身上好歹是有遮蔽的,沐浴如何能穿着贴身小衣。
“王妃不愿意给我奖励。”
陈行舟兀自下个结论,又反问,“我岂非白白忙碌一场?”
苏湉拧眉,心中纠结。
她嘟嘟囔囔说:“王爷故意为难人, 提这种要求,分明是不愿意告诉我。”
“那么我不问便是。”
“沈姨娘的事,我会自己另想办法的。”
苏湉从陈行舟手中夺回那一缕发,垂下眼,继续摆弄着绢花和草篮。
她想靠这种法子蒙混过关。
生气了?
陈行舟看着苏湉, 屈起手指想去碰一碰她的脸, 被她侧身避开。
确实生气了, 或者说是不高兴了。
他笑, 手指点一点苏湉的额头:“我家的王妃好没良心。”
苏湉横陈行舟一眼:“王爷不要无理取闹。”
语气仿佛在批评不听话的小孩子。
可他比她要大上五岁。
一个没到真的差了辈分却又不能算同龄人的年龄差距。
陈行舟笑得越发开怀。
对着时常令他觉得可爱又有趣的苏湉,他道:“好,说正事。”
苏湉不语,视线始终落在绢花和草篮上。
但眼睛可以不看陈行舟,耳朵总归是关不上的,一句又一句话闯入耳中,她把陈行舟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脸上两道伤疤的那个山匪姓傅,大名傅光宗。
如苏湉之前所了解的,傅光宗手下的人习惯喊他一句四哥。
傅光宗和沈姨娘两个人是同乡旧识,都出身贫苦。
陈行舟派人去仔细查过,他们应当是小时候便认识,也是在小时候分开的。
大约是他们当地遭遇灾害。
后来,沈姨娘被卖到镇远侯府做了丫鬟,而傅光宗落草为寇,成了山匪。
傅光宗成为山匪后,一直追随他的那几位所谓的兄弟。
这么多年,杀人越货的事没有少干。
但若不是做惯这样的事情,七夕那日,这帮人也不会明知苏湉是镇远侯府的千金,依然有胆量为钱财而劫持苏湉。那个时候的沈姨娘和傅光宗之间断了联系,所以七夕的事,沈姨娘应当没有参与。
“我这两日见过傅光宗。”
陈行舟说,“也问过他一些话,他的回答里大部分都是实话。”
大部分是实话,说明有撒谎的地方。
苏湉问:“王爷发现他有故意隐瞒的事情?”
“那日他带人出现在别庄,想是暗中盯过你我一段时日。”
陈行舟道,“但他如何知晓七夕是我救的你?如何晓得要来找我寻仇?”
“按照傅光宗所言,他当时在外地,回来发现兄弟不见踪影,而京郊他们那处落脚点有打斗的痕迹。他发现不对劲,才暗中打探,最后确认是与睿王府有关。”
“可七夕你被劫持一事,没有声张过,连侯爷和侯夫人都至今不知情。”
“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苏湉皱眉:“所以王爷是觉得……”
“他在撒谎,在故意隐瞒一些不想王爷知道的事情?”
陈行舟颔首:“嗯。”
苏湉凝神想一想陈行舟的话,这般分析确实是颇有道理的。
其一是傅光宗为何清楚被劫持的人是她?其二是王爷七夕救下她,那些落入陈行舟手中的山匪不可能给傅光宗递消息,如此误以为兄弟已死的傅光宗为何会知道要找王爷报仇?有一种可能是有人特地向他透露消息,将他引向他们,而这个人或许正是谋划劫持她或参与谋划之人。
苏湉想着,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那些劫持她的山匪在王爷手里,岂不是说,王爷早知道他们受何人指使?
“王爷是不是也一直有事瞒着我?”
苏湉眼神逐渐怨念,“此前我以为王爷将那些山匪处置了,未曾深想这个问题,但王爷没有。”
“那些山匪难道不知道是谁指使他们劫持我吗?”
“起码是有线索的。”
别庄之前是以为那些山匪没有留下活口,因而无从审问。
别庄之后心思都在受伤的陈行舟身上,无心想这些,久而久之也忘了此事。
苏湉翻起旧账,陈行舟无奈说:“那些山匪供出来的那个联系他们、给他们一大笔银钱的人一直不见踪影。要么早已逃去外地,要么早被杀人灭口。此事我虽未告诉你,但不是故意瞒着你真相。”
“所以那些人也不知道是谁指使他们?”
苏湉说着又问,“那……王爷当初教训了三皇子吗?”
陈行舟颔首道:“自然。”
苏湉微讶,默一默,悄声问:“为什么?就因为我怀疑他吗?”
“因为你的怀疑有道理。”
陈行舟觑向她,“怎么?觉得我做得过分?”
“没有……”
苏湉不好意思摸一摸鼻子说,“王爷辛苦。”
但心里更多是觉得,她那样没有任何人证或者物证、全凭任性的推测,王爷却认真对待,而不是认为她无理取闹,怎么想都让人有些小高兴——虽然这不太对。
“王妃总说我辛苦,既然认为我辛苦,便该补偿我、奖励我才对。”
陈行舟道,“否则不全是空口白话么?”
苏湉又记起陈行舟提出的“奖励”。
她抿一抿唇,声音依旧很低:“王爷还是先谈正事……”
苏湉把话题拉回来,继续和陈行舟聊傅光宗。
但能确认的东西不太多,往回追查的难度很大,要撬开傅光宗的嘴也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