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御史大夫 第71章

作者:蔡某人 标签: 欢喜冤家 甜文 复仇虐渣 古代言情

  “这两日丢猎物不是一回两回了,看来,是有人故意做贼了。”矮个子咂咂嘴,俯下身,踢了脚夹板。

  “娘的,还能有谁,洛阳城的通告说的明明白白,这些狗日的平卢军还真当东都人好欺负?”

  正骂骂咧咧的,矮个子把长脸一搡,示意他噤声。原来,是留后院那些跋扈军士过来了,两三人而已,腰间挂剑,神气活现,显然是没把这些深山里的猎户当回事儿。

  直接把做好标记的一头狍子提溜起来,朝肩上一扛就要走人。

  “军爷,”长脸忍气吞声开口,“这是我们打的猎物。”他一指旁边的标志,“谁打的,大家都清楚,从不动别人的东西,俗话说一行有一行的规矩。”

  留后院的人一脸阴沉回望两人,眉头一挑,似笑非笑折回来了。矮子盯着这行人神色,忙趋步上前圆场:

  “军爷军爷,我这兄弟有眼无珠说话不过脑子,别跟他计较,军爷想吃什么野味,那自然好说,要吃什么,打了给军爷送去!”

  留后院的人哈哈笑起来,倨傲睨着两人:“不用,我等想吃了自会来取。”

  说完,不管这两人什么表情,大摇大摆顺着山路走远了。

  长脸憋得胀紫,握着刀,想跟上去偷袭,被矮个拽住:“别冲动,他们藏在南山里头可没咱们熟悉地形,想整他们不是没办法,”说着做了个“咔嚓”的动作,“走,先跟着,再找弟兄们商量!”

  人声远去,两个脑袋从乱石后头探了出来。

  脱脱噫嘻了声:“看来,不用我们再捣鼓,留后院的人已经过来偷东西吃了。”

  “我看不是偷,光明正大的拿。”骨咄纠正她,“留后院的人怎么会把一群山里土包子放眼里?”他冲脱脱笑得眉眼开花,“你的目的达到了,走吧,我看存着气等就行。”

  脱脱小嘴儿一抿,弧度弯弯:“再火上浇油一把,让这火烧起来!”

  忙碌半晌,骨咄把一只雪白的狐狸带走,兴冲冲告诉脱脱:“我把整个剥下来,能给你作个披风。”

  脱脱发哂:“你以为是猪吗?有那么大一张皮?”

  话虽这么说,手底摸摸那柔软皮毛,小家伙早魂归西天,脱脱吁口气,看看天色,胸有成竹说道:

  “走吧,我看不日就会有人去官府报信。”

  两人一前一后,山中荆棘丛生,有蛇出没,悄无声息从树上蜿蜒下来,险些攀爬到骨咄肩头。

  脱脱眼尖,果断喝了声:“小心有蛇!”

  骨咄敏捷避开,转身挥剑,黑红相间的化蛇便断作了两半,脱脱笑瞥了眼:

  “这种没毒,有毒的是土条子,不过它们白天一般躲草丛里不出来,我们不往草丛里趟就行了。”

  两人正说着话,前面视野猛地开阔,流水声近在耳旁。一时间,青山绿水满眼,风景好的很,脱脱毫无兴致可言,她长这么大,不是在市集里厮混,就是在官署里摸爬滚打,总是热热闹闹,她欣赏不来湍流清泉,落日烟霞的,只计算着要是晚上在此燃了篝火烤肉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哩……

  她忍不住和骨咄唠叨,没说两句,一块巨石上像是陡然飘来了一袭黑影似的,定睛一瞧,一身劲装,眉目冰冷正和自己打了个照面。

  脱脱的心一下被攥紧了。

  她几乎说不出话来--是李横波。

  李横波那双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惊诧,很快了然,她冲两人竟微微笑了笑,目光定在脱脱身上:

  “好久不见,我该如何称呼你?”

  脱脱脑袋嗡了好半晌,最初的慌乱一过,眼睛里的杀气就上来了,她冷冷看着李横波:

  “文相公和阿蛮妹妹是不是你杀的?”

  李横波的手慢慢摸向腰间的弯刀,噌地一声,光华直射人眼,她露出脱脱十分陌生的表情,冷酷,充满戾气:

  “你要是想念他们,我现在就可以送你去和他们相会。”

  脱脱眼圈一下红了,她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手刃了李横波,但理智犹存,她不是李横波的对手。

  眼尾迅速扫了两圈四下,再回想李横波那一刹的表情,脱脱明白了,往后退一步,低声告诉剑已在手的骨咄:

  “不是火拼的时候,我怕引来平卢军的人,我们先撤,趁她这会是独自一人。”

  李横波面无表情看着他们,已经像在看死人:

  “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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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东都记(7)

  眼前的李横波无疑是陌生的, 脱脱打了个寒颤,她害怕,但小脸上却是分毫畏惧也无, 迅速问骨咄:

  “你能打……”

  话没说完,骨咄抱着她就势一撤,原来, 李横波触发袖间小弩,寒光连闪,骨咄臂上中了流矢, 滚翻在地,脱脱表情一凝, 想去扶他, 李横波的刀风已经强劲扫来。

  “快跑!”骨咄忍痛鲤鱼打挺蹦起, 怒吼了声,扬起胳臂的瞬间李横波手起刀落, 如猿猱般敏捷,脱脱听骨咄惨叫一声, 冰冷的刀锋几乎将骨咄手臂砍断--

  若不是他今日进山为避长蛇蚊虫手臂多缠了几道粗布。

  好毒辣的女人!骨咄踉跄连退,知道是遇到高手了,忍着剧痛, 冲脱脱喊:

  “傻子,快跑,要不然咱们都得死这儿了!”

  李横波身姿矫捷, 绕开他,一手抓住脱脱衣领,将她狠掼到地上,脱脱吃痛, 被摔的头昏脑涨因手臂关系压根毫无还手之力。

  骨咄大惊,猛地扑上去,卯足了劲举刀去斫李横波,可鬼神神差般对方的刀尖宛如游龙瞬间就抵到了胸口,寒气逼人,骨咄心里好一阵绝望:

  我要死于女人之手了!

  “叮”的一声,兵刃磨出尖锐的碰撞,有人挑开李横波的刀,骨咄摔退数步,胸前为刀光所伤,刹那间,血浸透了衣衫,殷红成片。

  他惨白着脸,目光乱蹿,见李横波把脱脱一提溜,已经滑开丈把远。

  再扭头,看看不知从哪儿冒出的谢珣,一袭道袍,一柄长剑,后头跟了两三心腹,一股烈意杀气扑来,骨咄松了口气。

  脱脱人被李横波挟持,心跳顿止,脸上却是个不屈服的姿态,李横波随手给了她两巴掌,一手持着弯刀,上头尚存着骨咄淋漓的血迹,她很平静地傲视着谢珣。

  谢珣至始至终没有看脱脱一眼,人肃然挺立,只逼视李横波:

  “放了她。”

  虽然谢珣带了几人,可李横波好像根本没有放在眼里,她呵呵轻笑:

  “你果然也来了,我知道这里藏不久,你会找来,是为她吗?”手上骤然发力,薅的脱脱头发跟着一疼,被迫仰起了头。

  鼻间温热,有热流汩汩而下,她被李横波打出了血,一双明眸,早微泛起红意,有恨,有不解,但统统不过化作了不屑的一声“呸”--她鼻子一吸,把血水吐在了李横波脸上。

  李横波秀眉一紧,冷笑说:“你还是这么没教养。”

  “我没教养,你是小人坏种,比我高贵了吗?”脱脱牙齿咬的交错作响,“只恨我技不如人,不能亲手杀了你!”

  “李横波,放了她,你认得我,至于和我有什么仇你可以到御史台去说。”谢珣持剑的手依然很稳,一字一顿清晰告诉李横波。

  “你是仗着人多吗?”李横波微微笑了,“你们一起上都未必是我的对手,若是单打独斗,谢珣你一定是我手下败将。”

  “台主不要听她激将,属下这就把她拿下!”吉祥眼睛通红,恨意沸腾,一想到杀害文相公的人就在眼前,恨不得立刻上前将她砍的血肉纷飞。

  谢珣手一扬,朝他打了个眼神,这一眼,何其锐利,吉祥会意,命人先把骨咄的伤口简单包扎了,悄无声息退开。

  所有人都绷了一头的汗,林密影重,徐徐的山风掀起些微的凉爽,谢珣桃花眼寒意凛凛:“你的仇人是我,我的仇人也是你,和春万里没有关系。”

  他缓步上前,“你要是真觉得我谢珣会是你手下败将,放开她,人我都支开了,我一个人和你交手。”

  李横波手如鹰爪,锁住脱脱的喉咙,眸子一闪,犹如开刃的刀锋划过谢珣的脸:

  “你不要再过来,动一动,我立刻就能把她抛下山崖,你以为我会杀她?你放心,我不会杀她,我会把她送到云鹤追的床上,让你看着。”

  谢珣面无表情,迅速掠了脱脱一眼,都如此狼狈了,那张小脸已经肿的老高,可还是一股不服输的劲儿。那双眼,依旧璀璨的发亮,没有任何求饶的意思。

  他目光挪到李横波身上,略作回想,当日她手底那个动作犹在眼前,谢珣点了点头:

  “你爱慕我,可惜,我不但不喜欢你,连你是谁都不记得。当年,我参加杏花宴,打马走过,楼上看我的高官人群里偷窥我的女人,不在少数,李横波你是不是因爱生恨,我不关心,你这样的女人就是脱光了我都不会多看一眼。把人给我放了,我兴许还能多跟你说几句话,满足下你求而不得的那颗心。”

  他突然尖酸刻薄起来,字字诛心,李横波的脸霎时间褪尽血色,那双眼,怨毒到极致:

  “你有什么资格羞辱我?你……”

  她心痛如绞,手都开始发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一面掐紧了脱脱。脱脱一阵窒息,痛苦拧起眉头,再一瞬,听耳畔有呼啸声而来,身子像被什么卷起--

  那是谢珣手里的马鞭。

  她人像只轻盈的小燕儿落在了谢珣的怀中,晕眩中,瞧见李横波中了冷箭,她有些错愕,对上谢珣那双沉着的眸子,意在征询。

  箭是吉祥放的,很险,毫厘之间若是出了差错,射中的就是她。

  谢珣将她轻轻推开,锋利的剑刃已经急遽攻向李横波。本来,谢珣不屑和受伤的人交手,但刀光剑影间,他已经察觉出来,李横波的身手怕是当真同他不分伯仲,即便受伤,也能感受到那股罡风带来的森森杀气。

  一刀挥来,骤地加速,几乎是擦着谢珣的脸颊过去。两人目光交错,离得极近,近到谢珣可以看清楚她眼中交织的晦暗和暴烈。擦肩而过的一瞬,两人都只是堪堪避过对方的利刃。

  吉祥疾奔而来,看李横波人都受伤了,攻势还如此凌厉又飘然,心下惊奇:难怪骨咄不敌她手,骨咄不过力气大些也许粗通武艺,遇上真正的高手,哪怕对方是个女人,他一个男人也只能甘拜下风。

  形势既变,李横波眼见要被围攻,忽对谢珣飘忽一笑,人轻轻一跃,竟像只惊雁那般直直往山崖下坠落。

  谢珣追上,定睛往下看,才发现她并非跳崖,不过借力,人当真比飞鹘还要敏捷,眨眼的功夫,脚点山石,消失在丛林深处了。

  地上,还分明留着斑驳血迹。

  吉祥茫然四顾,回过神来:“台主,属下们去追,她受伤了,纵然武艺再高强,她也……”

  “不,先随她去,她如果是死了,我们要一具尸体没什么用。她要是没死,”谢珣面色冰冷,“就一定还会来找我,我等着她,你去告诉吕次公,我很快赶过去。”

  他目光越过吉祥,落在脱脱身上,显然,又伤到了未痊愈的手臂,小脸苍白,更衬得一双眼睛乌溜溜黑漆漆。

  两人目光一碰上,脱脱扭头,想跟骨咄说话,却发现他因为手臂失血过多一个大男人家家的,竟不争气晕了过去。

  “我不会感激你的。”脱脱先发制人,她大约忘记自己又被人揍的脸肿,只跟谢珣置气,谢珣道一句“不需要”,从腰间取下伤药,说:

  “身体是你自己的。”

  脱脱才不会让自己吃这个亏,上药时,强忍不动,不忘挖苦:“你连个女人都逮不住。”

  “我本来可以逮住她的。”谢珣别有所指,偏头打量她几眼,“疼吗?”脱脱心头忽涌上一股悲愤,气自己,“是,我怎么好说你,我自己没本事,我连问问她的机会都没有,更不要说杀她了。”

  谢珣目光停在她红肿的脸上,动作轻柔,“如果,有一天我捉到了她,让你行刑,你敢吗?”

  “我敢!”脱脱一想到阿蛮,一想到文抱玉,眼泪忽的滚滚而下,“我没害过人,更没杀过人,因为我从不愿意伤害别人。但如果是她,我春万里的手同样能握紧刀,绝不会没出息的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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