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玖拾陆
剪出来的活灵活现,与它真的就会动、活的,那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
秦鸳越看越喜欢,实在忍不住,凑到书案前,挨近笔架:“你会动呀?”
符灵垂着身子,又不敢动了。
“你继续玩嘛,”秦鸳小声哄它,“我都发现了,你也别装了。”
秦鸾刚刚画好一张符,见秦鸳如此,忍俊不禁。
秦鸳抓紧机会,忙问:“大姐,它真的会动啊!为什么?它有名字吗?”
“这是符灵。”秦鸾答道。
秦鸳认真想了想,符灵,似乎是它的种类,而非名字。
“它能做什么?”秦鸳又问。
秦鸾道:“你看到了,它会荡秋千。”
秦鸳抚掌大笑。
她还有好多的问题,却听见了汪嬷嬷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很快,汪嬷嬷把一步三回头的秦鸳带出了东园,正要继续好言劝,秦鸳却突然不回头、也不驻足了,她抬腿就跑。
一溜烟飞快跑出去老远,汪嬷嬷回过神来,赶紧追上去。
饶是体力不错,汪嬷嬷也比不得秦鸳敏捷,很快就落后了一大截。
眼瞅着秦鸳跑进了季氏的院子,她的心落下来,也不奋力追了,只小跑着跟上。
秦鸳几乎撞到了季氏怀里。
季氏被她吓了一跳:“毛毛躁躁的。”
秦鸳搂着季氏的胳膊,兴奋道:“母亲,大姐那儿有符灵。”
闻言,季氏一怔。
符?
灵?
什么玩意儿?
“哎呀,就是一张纸人,就我手心这么大,”秦鸳解释道,“它挂在笔架上,自己来回荡秋千。”
季氏一头雾水:“啊?”
秦鸳继续道:“它是活的,它能知道我在看它,我跟它说话,它也明白。”
季氏的眼睛瞪大了:“啊!”
秦鸳完全没有感受到自己母亲的心情,乐呵呵道:“它真的好可爱!”
季氏一巴掌拍在秦鸳的手上:“哎呦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可爱?
分明是成精了!
吓死个人!
秦鸳这才发现,母亲完全无法感受到符灵的可爱,不由吐了吐舌头。
季氏心里怕归怕,思路倒还清晰:“你跟我嚷嚷,我当你是疯丫头,你别往别处嚷嚷去。”
“我知道,”秦鸳道,“我又不傻!”
季氏瞪了她一眼。
傻么,肯定是不傻。
憨嘛,那是真的憨。
等秦鸳回自己屋里去了,落后了的汪嬷嬷才匀了气、进来了。
见了亲信嬷嬷,季氏端着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汪嬷嬷啊老汪啊你知道那丫头跟我说什么吗真是吓死人!”
汪嬷嬷被季氏急吼吼抓着念了一通,一时间也懵了。
符灵?
荡秋千?
别说没有见过,以前连听都没听过!
揉着同样噗通噗通直跳的心窝,汪嬷嬷试图冷静下来:“您别急、别急,您要这么想,这是好事!”
季氏不解:“为什么?”
“您想,”汪嬷嬷深吸了一口气,“大姑娘对家里如何?她会对家里人不好吗?”
“那不会,”季氏一摇头、一摆手,“我们一家,和睦团结,心与心都在一块!”
这可不是她吹牛,而是事实。
虽然,人与人相处,是有那么些生分,但本心绝对是好的,心里都惦记着其他人。
“所以啊,”汪嬷嬷一锤定音,“大姑娘有多少本事,那都是冲着外头去的。
她道行越高,法宝越多,我们府里就越安全。
什么妖魔鬼怪,都不会来啃这么一块硬骨头,您就安安心心的。”
“也是,”季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而后,问,“我收着的平安符,还有多少?”
“十一二张吧。”汪嬷嬷道。
季氏把胸口挂着的香囊取出来,看了眼其中的符纸,嘀咕道:“省着些用。大姑娘近来辛苦,我也不好意思开口。”
正说着话,外头来传话,说是秦胤从宫里回来了。
季氏忙把人叫进来,问:“老侯爷看着心情如何?”
“心情很好,”那人答道,“听说是皇上应允了老侯爷往飞门关坐镇。”
一时间,激动、感慨、担忧等等情绪又泛了上来,季氏搓了搓手,把它们都赶到脑后。
“我去老夫人那儿,”她道,“老侯爷要离京,老夫人那儿也要准备不少事情。”
她得让自己忙起来。
脚不沾地,就顾不上东想西想了。
季氏进了正院,一抬头,就见秦沣与秦治立在廊下。
“怎么?”她问。
秦治与她道:“父亲与母亲说事,让我们等等。”
季氏听了,便也候着,低声向丈夫询问这一趟进宫状况。
还没有说几句,又有人从外头来。
正是秦鸾。
季氏看看了右手边,丈夫似是在认真思考什么,再看看左手边,秦鸾走到秦沣边上,兄妹两人亦低声交谈。
“是不是,”季氏琢磨了下,“是不是要把阿鸾和阿渺叫来?”
秦治神游天外。
回答她的,是秦鸾。
秦鸾笑盈盈地:“我也觉得该去请二妹与二弟来。”
第190章 您说得是
听秦鸾如此说,季氏也就不管秦治的神游,让汪嬷嬷安排人,把一双儿女唤来。
不多时,秦渺和秦鸳先后赶到。
看到紧闭着的屋门,与廊下站着的人,最后出现的秦鸳歪了歪脑袋。
这也太……
齐齐整整了吧?
除了先前出征的大伯父,家里人都在这里了。
饶是秦鸳大大咧咧,也觉得这等场面,恐是要说大事。
不是她能咋咋呼呼、拉着大姐说那符灵的时候。
秦鸳按捺住心情,老老实实站在了季氏身边。
秦治此刻也回神了,见两姐弟被叫了来,他唇角忍不住一抽。
这等架势,也太、太不吉利了吧?
好像老父亲这一趟出门,要回不来了似的……
虽然说,父亲此番心急生病,身体弱了、也瘦了,但听太医们的意思,只需静养着,性命无碍。
即便坚持去飞门关,父亲亦是去坐镇,而非冲阵砍杀。
秦治知道,战事没有十成十的说法,但对老父的这点信心,他还是有的。
怎么就这么些工夫,就成了“有去无回”的局面了?
能不能,别这么吓人?
当儿子的,受不得这种惊吓。
差不多的想法,也出现在了秦沣的脑海里。
全叫来,显得小题大做了些。
具体内情,秦沣一样被瞒在鼓里,但他知道一点,祖父母与阿鸾在谋划着什么。
那种风雨欲来的感觉,他已经感受了好久了。
以至于,有时候也分不清,祖父是真病还是假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