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可口丁乐
只要一到了皇后身上,那冠冕堂皇的理由那是运用的炉火纯青。
就是用在了歪地方。
沈旷绝不承认自己徇私,“巧合罢了。”
“隋靖年少就离开秦关,走的时候和秦冶大吵一架,能有什么感情值得人嫉妒。”沈旷这话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虽然这都是他派人查来的。
沈旭捏着鼻子都能闻到酸味,“是呢,没什么好嫉妒的,为什么不让人进长安?”
“但是您要不让他进长安,您这婚事恐怕难办。”沈旭摊手,指望着他这个笨蛋皇兄,指不定就变成孤家寡人了。
“跟他有什么关系。”沈旷面上立刻阴沉起来。
别人可以,隋靖不行。
沈旭叹了口气,这男人小心眼起来真可怕,不由得说道:“隋靖当年上折子可不是为了求娶我前皇嫂。”
“当然也没差,那不是听说要嫁给我吗,谁听谁不怕?”沈旭对自己也毫不留情,“那是缓兵之计。”
隋靖确实上折子要求娶秦砚,但那是为了让秦砚逃脱皇家魔爪。
至于为什么没逃脱,那就得问眼前的这位了。
“没听说过求娶还能作假的。”沈旷义正言辞,坚决不信,“成了亲那就没有缓兵之计,就是真夫妻。”
沈旭看着这死心眼的皇兄恐怕是没救了,“人现在就在长安城外面,等着您的旨意,立刻入宫,保您复合。”
沈旷顿时“嘶”了一声,“武将擅离职守,论律当……”
“哪呢,我这一趟青州,这一路顺手处理了不少案子,您说把证人都带回来。”沈旭大胆发言,他是最会钻空子的了,“他就是其中之一。”
沈旷咬牙,那确实没错。
此刻只恨他是个有理智的皇帝。
见沈旷还不同意,亲弟叹了一声,“这应当算是秦砚最后一个家人了,虽然不同姓,您应当也知道皇后寄了封信到隋家,您要是不让她见……”
沈旭比了个手势,寻死觅活,一哭二闹三上吊。
“他是回来助您复合的,是来加入这个家,不是,撮合这个家的。”沈旭作为担保人拍着胸脯。
亲哥开始动摇,眼神询问着。
末了,禁不住诱惑的皇帝还是问了出来,“真保复合?”
“真的,药到病除。”沈旭拍着胸脯。
虽然他不知道亲哥怎么作妖但今日的地步,但要是关键问题解开了,怎么说也能好一半。
“您是想拖到宫宴以后,再加上朝中的传闻,想拿那件事留住她,是吧?”沈旭问道。
进京一日,他便听说了一些细微的声响
“不可能的。”沈旭斩钉截铁道,“除非她相信,即便是您做到了,她也不敢留的。”
秦砚这人他从一开始就看得出,戒心很强,孤身一人能信的人不多,那也就只有亲人才知道如何能说服她。
“能说动她的人,并不在这。”沈旭说道。
沈旷觉得自己再看江湖郎中,怎么这么……
草率。
但是人到末路,都是死马当活马医。
“行,让他进城。”沈旷说道:“无用之人应当知道自己什么下场。”
沈旷极为不情愿,但让隨靖进长安也没有坏处。
沈旭又好言一番,他亲哥这人也就话里看着凶一点。
等到沈旭出了广华殿的门,这才放松下来。
转过头看着那殿宇,不禁喃喃道:
“不是我说啊……”
“您这自己抢来的婚事,倒是好好守着啊。”
第80章 、第八十回
“听说你住进了宫中, 哀家还怕你不乐意,都没敢去叫你过来坐坐。”皇太后从儿子那得来了准确消息也就放心了。
看着皇后甚至还愿来她宫中坐坐,这是离事成不远了。
秦砚笑笑, 说来惭愧她这趟来的动机有些不纯。
皇太后说笑间打量着皇后,许是儿子已经提过那事了, 她若是再说倒是有些显得烦了。
“娘娘……”秦砚显然有话要问,“陛下是……五岁的时候到您宫中的吧?”
皇太后没想秦砚会问这件事,她向来是别人不说便不问,以防碰到什么忌讳之处。
原先这样的人确实能在宫中完美的活下去,只是少了点人气儿。
皇太后笑了笑, 说道:“是啊, 皇帝五岁到了凤仪宫, 大病了一场, 此后就不大愿意说话。”
“应是我的缘故,让皇帝变成了那样。”
“不太懂人心, 不善言语。”皇太后叹惋一声。
想着说这些多数会换来怜惜, 先皇做下的错事她也属实不愿再讲, 过去的就过去吧。
皇太后转而又说起沈旷小时候的事,小孩子做什么都是可爱的, 特别是不聒噪的。
秦砚默默听着, 拼凑出沈旷的过往,五岁的孩童离开生母又大病一场……
那时容太后应当才生下沈旭,那么为什么沈旷会到皇太后这呢?
她还想问下去, 但是感到皇太后并没有想说的意思, 秦砚也就没能问出口。
皇太后说是她的错, 丝毫不提别人, 那这是有她想要保护的人吧。
秦砚从中萃宫中离开时, 皇太后又给她堆满了大包小包的补品啊,首饰啊。
这东西……算了,哪天见了熙君都给她好了。
一点点从别人口中拼出东西的秦砚,总觉得缺了关键的一步。
可这又该问谁呢?两宫太后都问过了,那总不能是沈旷吧。
这时秦砚抬眼,看见了刚从广华殿出来的沈旭。
虽然一天看见两次这人总觉得霉星高照,但是也不得已,秦砚决定就是他了。
“绥亲王。”秦砚一点也不客气,“借一步说话。”
秦砚觉得她还真是急病乱投医,沈旭当年还不到一岁,能知道什么?
“皇嫂客气了,还是叫我九弟吧。”沈旭还是觉得她客气了。
显然沈旭也对秦砚在宫门口截住他有些意外。
“您这是想问什么?”沈旭虽然被亲哥搞得头大,但是还有那么一丝精力应付秦砚。
“就是……”秦砚看了看四周,悄声说:“您知不知道,陛下五岁的时候为什么从长春宫搬出去?”
沈旭大眼睛眨了两下,想了一阵也明了了,皇太后不会说,他母妃更不会说。
“啊,这件事啊,我还以为是什么机密大事。”沈旭笑着说。
但也确实是机密大事了,当年的事且不说先皇不让提,就是出于对这几个人的保护也很少提起。
所以秦砚无从知晓也是正常的。
沈旭站在湖边,顺手捡起路边碎石,在水面打起了水漂,悠闲地说道:“皇兄确实是被母妃赶出去的。”
秦砚心中咯噔一声,这应当是她猜测过的答案。
“我刚出生先皇就将母妃禁足降了位份,因皇兄的一句话引得她崩溃,不小心伤了皇兄,又瞬时感到抱歉。”
“如此往复几次,最后一次皇兄跑到了凤仪宫中,回来的时候就病了,也是那时宫人失职,喂给他的药用了金碗。”
沈旭说着好似和自己无关的事情,都是他记事以前的事,“先皇就下令从此让皇太后来抚养。”
这就是事情的原委,因为失言留下的痛苦所以选择闭口不谈。
因为有过痛苦,淡漠只是一种自保。
“原本我看他从没想过会是我亲哥,因为真是一点不像,都说皇兄更像先皇一些。”
沈旭回想起来叹了口气,现在也是一样的不敢相信,这是他亲哥。
秦砚摇摇头,“不像。”
“他不会像先皇一样。”秦砚此刻如此笃定。
先皇绝情的模样她历历在目,尽管只有几次,她能感受到,沈旷绝对不会像先皇一样。
沈旭看向秦砚,眼中好似多了些什么,“也是,要是说像,也得是我像。”
“我小时候可混帐了。”
“别人跟我说,皇兄是我同母所出的亲哥,但是被母妃赶到了皇太后宫中。”沈旭喃喃道,语气轻佻像是在说好笑的事情。
“所以我有一回见到他,问了一句:‘皇兄,是母妃不要你了吗?’”
沈旭还记得沈旷当时宛如掉进冰窟一般的神情,虽然他平日里亦然如此。
“你要跟他说这件事,想着代我说声抱歉。”沈旭笑着说道,眼底藏着歉意。
“我可没说要管这事。”秦砚撇撇嘴,她可没有这种闲工夫,“这还是您自己去说。”
沈旭笑笑,秦家人是祖传嘴硬吗?
“我倒是无所谓,有人心里还是过意不去,但是又笨的很。”沈旭无奈,他教不会人如何张嘴说话,这事又不像教小孩学话。
又说道:“不过母妃当年……确实过分了。”
“所以皇兄现在不咸不淡的,我也能理解。”但是有人不理解,那他就没办法了。
他倒是知道自己亲娘向来是个什么样子,在宫里待那么久,也就会那么几手。
不过太过功利倒是会起反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