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太子错认成竹马后 第66章

作者:慵不语 标签: 因缘邂逅 古代言情

  *

  李御径直回到东宫后,大步流星赶去了绣楼,果不其然,绫枝纤细的背影背对着他,仍在绣架前不住忙碌。

  绫枝低着头专注绣布,只看到绣布上的蜻蜓渐渐被阴影覆盖,抬眸,入目是李御冷如冰霜的脸。

  她不由轻轻一颤。

  “你倒是喜欢这蜻蜓,头上戴着不算,还要亲手绣。”李御抬手,冷冷将绫枝的蜻蜓发簪抽下,任凭她缎子般的墨发倏然垂下:“孤给了你那么多发簪,怎么未曾见你戴过?”

  绫枝被反复折辱,对外界刺激已是渐渐迟钝,可在李御抽调她发簪的一瞬,她却倏然站起身,伸手要去抢回来:“别动它……”

  “笑话!”李御捏着那玉蜻蜓冷哼一声,将人牢牢桎梏在胸前:“孤动得了你人,却不能动这发簪?”

  李御一把将绫枝推到绣架前,手穿过她的发,恶狠狠道:“好好瞧瞧你绣的东西,飞鸟!蝴蝶!蜻蜓!怎么?还想飞出去?想离开孤?!”

  他已经尽力在对她好了,他本已经打算不再和她彼此折磨,在东宫过相伴的日子。

  可她又一次次狠狠欺骗了他,嘲弄了他。

  绫枝沙哑着嗓音,一字一顿道:“和殿下无关。”

  “和孤无关?”李御捏住她脖颈上下打量,半晌冷笑道:“也是,这蜻蜓,原是和陆郁有关。”

第75章 铁链

  李御手上微微用力, 带动发丝,强迫绫枝半扬起脸。

  “玉做绣架金丝做线。”李御一字一句冷声道:“以你的身份,这本是你几辈子都不该奢望的, 可孤尽数赏给了你。”

  李御语气冷冷一顿:“可你却胆敢绣出这些东西来羞辱孤?”

  李御望着那翩然若飞, 长翅招展的蜻蜓飞蝶, 心头怒意更炽。

  他是储君, 多的是贵女奢望他的宠爱,可她不过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独占东宫, 却日夜绣这蜻蜓鸟蝶,又是想飞到何处,又是要飞去何人怀中?

  况且这也是他第一次真心实意的对一个女子好,真心却一次次被彻底碾碎。

  如此苦心孤诣地想要留住一个人,却于事无补, 岂不是奇耻大辱?

  李御微微压低声音,让人觉得格外可怖:“孤处处给你脸面, 你就是这么对孤的?”

  他捏住绫枝腰身, 将人一把推到绣架前冰冷责问:“人飞不出去,便惦记着想用针线飞?说!你想飞去何处啊?”

  绫枝被摁在冷冰冰的绣架上, 腰肢和手腕被扭得生疼,李御阴冷的声音听到耳中, 心头和身子皆不由自主的轻轻颤抖。

  绣楼四周的窗户紧闭, 不知何时, 在周遭侍奉的宫人都已退下,周遭静谧无声, 李御摁住绫枝后颈, 冷笑道:“孤本想把你当个知冷知热的人暖着, 如今看来倒是孤的错——像你这般低贱之人,本配不得孤用心,你也只有三分颜色能入孤的眼,以后孤也不必怜你!”

  李御一边说一边冷冷扯去绫枝衣裙,他心中如一团乱麻,从不知旁人的三言两语,竟能让自己这般怒火中烧,从前特意赏下的蜻蜓,如今围在这绣楼周遭,却无比刺目,如飞舞的火焰烧灼他的心。

  他对绫枝的抗拒哀求置若罔闻,揭开她衣裙,i凶猛的将人俯身摁在绣架上,便要长驱直入,绫枝始终闷不吭声的承受,可这次却实在受不住,尖锐的痛意让她如同缺水的鱼般挣扎,李御只冷冷一笑,随手扯过一旁的霜月冷,将她纤细的手腕捆实在一处,说出了从前想说却未曾说的话:“孤瞧见便喜欢的东西,宁可化成粉末,也要留在孤身侧!”

  李御又将绫枝的双足结结实实绑在绣架上,咬着牙掐住她的腰,绫枝只觉如同被人劈开了一般,颤抖着挣扎,绣布撑不住两人的重量,登时破裂了几寸,那刚绣好的蜻蜓便如被腰斩,李御望着这画面,心头的怒火倒微微缓解几分,伸手揽住绫枝的腰,扳过她的脸,缠着要和她亲吻。

  若是泄愤,自然简单许多,可李御却又忍不住的想要更多。

  想看她羞红脸的模样,想看她悄声叫哥哥,和自己唇齿相缠……

  伺候的宫女内侍早就极有眼色的退去了殿外,隐约只听得夹带了哭腔的喘息,渐渐沙哑,沉寂无声。

  听着倒如同啼血杜鹃般,满是无助悲凉。

  李御松开绫枝,一眼便望见她发髻上的蜻蜓发簪,心念一动,也能明白这是何人所赠——自己赠她的发簪,价值连城却不能得她一顾,偏偏是这支,竟让她爱若性命,李御冷笑着将那发簪抽出鬓发,用发簪尖划过绣布,绣布上的蜻蜓飞蝶,皆化成寸缕,一声脆响,发簪被摔在地上,蜻蜓透明的翅被摔得粉碎,再也飞不起。

  那般精致的蜻蜓,美丽却易碎,被摔碎在地上,绫枝骤然心口被完全堵住了一般,连哽咽都发不出,怔怔的望着那蜻蜓,神魂不在。

  李御望了一眼手脚被缚的绫枝,在绣架上瑟瑟发抖,愈发添了几分凄凉,他冷哼一声,亲自上前给她尽数解了绳索,瞥了一眼她手腕的红肿,哼道:“你这次可知错了?孤带你去陆府,就是想让你死了这份心,你这番情意,但凡用在孤身上几分,又何至于此——好好在此反省!”

  他如此言语,其实已经做小伏低了许多,可绫枝连剔透的眼珠都未转动一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绫枝吃力抬头,四周已无人。

  想来李御早就不知何时离开了,唯有周遭一片狼藉。

  破碎的蜻蜓,停驻在了离指尖几寸,绫枝低低笑了一声,用全部的力气伸长手臂,一点点靠近那碎片。

  顺着蜻蜓飞去的地方,就能回家。

  绫枝握住那破碎的蜻蜓,破碎的玉质边缘割伤手指,渗出血迹。

  她曾经憧憬的珍视的一切,都被毁得只剩捡也捡不起的粉末。

  *

  清露在绣楼上寻到绫枝时,人已经神智不清,唯有手心紧紧握着那已破碎的蜻蜓。

  清露忍住眼泪,将绫枝放在福冉背上,两人一同将姑娘送回了殿中。

  绫枝还未醒来,清露一低头,却瞧见床上染了淡淡血迹,本以为是绫枝指尖血迹,定睛一瞧,却发现衾裙上氤了淡淡血迹,清露忍着泪,又替绫枝清洗了身子。

  绫枝怔怔望着玉壶滴漏的流水,手里捏着那纤细蜻蜓,眸中最后的一丝光也渐渐冷却。

  清露和福冉一内一外,不分昼夜的守着她,生怕她有个三长两短,夜间,清露看绫枝渐渐睡下,退出去对守在外头的福冉低声道:“多谢你这般看顾姑娘。”

  若非有福冉,在这深宫之中,她连个能依赖的人都无。

  “莫要如此说。”福冉摇头:“别说姑娘和我有从前的情意,就算没有,我也不愿眼睁睁看着一个姑娘被这么毁了……”

  两人正凑着月光低声说话,又是一阵脚步声响起,李御大步走来,灯笼映在他玄色披风上,连光影都没有一丝温度。

  福冉和清露忙俯跪在地,李御看也没有看他们一眼,径直推门而入。

  床幔半遮半掩,绫枝清瘦的侧影一半露出,一半被遮住,顺着伶仃的手腕看去,指尖仍攥着那破碎的玉蝴蝶。

  李御有心略施惩戒,故意未曾理会绫枝任由她自生自灭,他在她身边已睡习惯,分开后已两夜未眠,今儿本想来听她亲口认错,却一眼瞧见那蜻蜓,李御登时冷笑,漠然从袖筒里拿出冰冷的铁链。

  “是哪只手绣的?”李御捏住绫枝下巴,眸中冰冷如从未化过的积雪:“右手吧?”

  绫枝尚在怔忡,铁链声一响,黝黑的铁链已牢牢扣住了她纤细手腕,绫枝愣愣的目光移动到手腕上,认出了这是什么东西,不可置信的望向李御,终是喃喃求饶道:“殿下,不要……不要……”

  “这只手,也摸过蜻蜓吧?”李御捏着锁链,冷冷卡住绫枝左手腕:“孤说过,入了东宫,你的身体发肤皆归孤所有,既然手不老实,摸了脏东西,孤只好慢慢教你规矩——”

  话音一落,李御微微用力拽了把锁链,耻辱刺耳的链条声响起,绫枝身不由己,前半身趴俯在地上。

  冰冷的地面让她猛地一颤,她什么都不顾,拼命的将身子往后扯,哭着摇头道:“殿下,不能……你不能这么对我……”

  她被囚,被一次次羞辱,已是被折磨疯了,她以为那便是最深的噩梦,可未曾想到,真正的噩梦还未曾来临。

  “不能?”不知何时下巴已被勾起,绫枝透过泪眼,只能望见李御居高临下的俯瞰她,随即臀上轻轻一痛:“你做了错事,孤为何不能教你规矩?嗯?”

  响亮的一声抽打虽不痛,却甚是耻辱,绫枝两个手腕被李御吊在空中,连遮挡一下都做不到,她被迫跪在地上,全身颤抖着,任由夜风透过窗户,吹乱她散落在脸畔的发丝,绫枝喃喃道:“殿下,我知你恨我……得罪殿下,是民女之过,殿下,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从前还痴心妄想,能逃出深宫,重新过这一生……

  太可笑了,除非一死,否则她永远逃不出此人亲手布下的地狱。

  李御提着锁链,垂眸望着不住颤抖的绫枝,铁链粗糙,她纤细的手腕已印上了耻辱的红痕,李御很快移开眼眸。

  他恨她吗?是恨的,甚至已经很久不曾有人,让他如此恨之入骨。

  ——可他并不愿杀她,莫说杀她,就连看到她手腕上红痕,心里便一阵酸涩的沉痛。

  “杀了你?孤已说过,你的身体发肤都是孤的,何时轮到你做主了?”李御攥紧锁链,将人拉到床畔,捏紧她下巴哼道:“孤是杀了你,放了你,还是这般锁着你在床上每夜幸你,都是孤一道旨意罢了,你倒敢来指教孤?!”

  作者有话说:

  这两天过年有点偷懒,而且有点卡文需要琢磨一下,抱歉了宝子们

第76章 疯癫

  “杀了你?孤已说过, 你的身体发肤都是孤的,何时轮到你做主了?”李御攥紧锁链,将人拉到床畔, 捏紧她下巴哼道:“孤是杀了你, 放了你, 还是这般锁着你在床上每夜幸你, 都是孤一道旨意罢了,你倒敢来指教孤?!”

  铁链哗啦啦作响,绫枝颤抖着瑟缩在床畔, 双手下意识护着胸口,唯恐李御又有何动作。

  “今夜孤要宿在此处。”望着绫枝惊慌的模样,李御心头又弥漫起钝痛,恍然回忆起从前,那双甚是温婉明亮, 盈满信任的眸子,明明二人走到如今这地步, 是他一人所为, 可他却并无多少快意:“上来,陪孤。”

  绫枝一动不动, 任凭李御褪了她的鞋袜,将她拥在怀中。

  铁链一端被牢牢扣在绫枝手腕上, 一端被李御捏在手心, 稍一动作便哗啦作响, 李御将被褥盖到绫枝肩头,遮住了那骇人的铁链, 两人同床共枕, 乍一看去, 倒好似是对儿平常夫妇。

  “好闻。”李御将脸颊埋在绫枝颈窝,深深吸了两口,紧了紧手中的铁链道:“枝枝,孤抱着你,便觉安心,如今有了它,更是能做个安稳好梦。”

  绫枝颤抖着望着烛火,他的好梦,却是她永远醒不来的噩梦。

  “雪团孤也领来了。”李御开口,如上位者的命令,也如情人间的温声劝慰:“从明儿起若觉无趣,你就去逗逗他,只一条,不许再靠近绣楼,你从此也别再想绣了。”

  他语气淡漠,就这般轻飘飘的宣告了他的命令,轻易终结了绫枝唯一的支撑。

  绫枝始终一动不动,李御环她在怀中,偶尔察觉她似乎在轻轻颤抖,过了片刻,又觉得一切如故。

  “你心中所想所愿,孤都明白。”李御忽然叹息一声,翻身去亲她的唇:“一生一世一双人也好,江诺青云直上也罢,你想要的,孤都能给。”

  绫枝唇角微微勾起,近乎呆滞的轻轻笑了。

  李御瞧着她笑了一下,心里忽然一软,他轻轻摩挲着她手腕上的铁链,倒好似在抚摸爱人的肌肤:“以后你便在此处等孤来,左右也有仆人在,有事儿命令一声便是,也用不着你亲自动手。”

  他语气温和,趁着烛火,倒好似和绫枝在商量什么无足轻重的事儿一般。

  他从前还想着让绫枝多出去走走做些事儿,可自从晓得他绣蜻蜓的缘由,便宁愿她寸步不离守着床畔,铁链束住也无甚妨碍,那链子够长,足够她在殿内走动,宫女内侍也添置了不少,绫枝尽管吩咐便是,她要做的,就是在殿内,乖乖等他归来便好。

  绫枝什么也没说,无比温顺的躺在床上,连半分挣扎都无,任由李御抱着她云雨一番。

  李御吻着她,忽然便觉得,怀中人顺从地如同死了一般。

  他眉目染上几分阴霾,愈发紧了紧手中的铁链,将绫枝牢牢摁在胸前才算作罢。

  到了第二日,李御照常去上朝,却将绫枝用铁链扣在床畔,他穿好衣衫,俯下高大的身躯亲了亲绫枝,还亲自半蹲,用绵绸将那丑陋冰冷的细铁链缠了一圈,端详她手腕良久,叹息道:“怎么才一晚就有红痕了?孤已命人去寻绫罗软缚,到那时,枝枝便不会觉得痛了。”

  他那般认真又温柔,却说出如此可笑可惧的话,绫枝脸色煞白,眼神已有几分涣散。

  “对了,孤昨日已引荐你弟弟去了首辅府中,首辅素来喜欢年轻才俊,你弟弟若是和他相熟,定然受教颇多。”李御温声道:“总之他在外甚好,你不必分心牵挂。”

  提起弟弟,绫枝褪去血色的脸又煞白几分:“你……莫要动他……”

  “傻不傻?”李御叹息一声,揉了揉她的脑袋:“他是你的亲人,孤自会照拂。”

  绫枝低眸望了望手腕,惨然一笑。

  *

  李御想是下了命令,刚走没多久,便有宫人抱着雪团走进来,将许久未见的猫咪放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