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二月梢
“公子,我?把人带来了,姐姐她已经答应了。”萧淑晴笑着说道?。
“好、好、好……”曹兴祖连说了三个好字,口水直咽,眼睛止不?住地打量起那玲珑有致的?身段,看?着看?着一只?手就朝着被衣襟包裹住的?胸口伸了过去,只?是还没?摸到,就有什么东西狠狠地拍了下来。
曹兴祖疼得龇牙咧嘴,看?清她手里拿的?东西连忙叫道?:“你做什么,快,快把匕首放下!”
萧时善握着匕首道?:“先让我?见见人。”
曹兴祖和萧淑晴对视了一眼,“有话好好说,我?这就让人把卞公子带过来。”
萧时善手心出了汗,一点不?敢松懈,不?过她也瞧得出来,曹兴祖也是有所顾忌,有顾忌就好。
不?多时,两个男人架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男子走了进来。
曹兴祖朝萧时善走了两步,笑道?:“现在能?把匕首放下了吧,等你我?好事一成?,我?立马让人放了卞公子,把人送回江南都成?,你这……”
“把他的?面罩拿下来。”萧时善心里一沉,越是遮掩越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曹兴祖眼睛转了转,忽然朝着萧时善扑了过去,等成?了好事,这事也就做实?了。
萧时善迅速避开身子,几次都让曹兴祖扑了个空。
萧淑晴看?得着急,“你们?快把她摁住!别让她跑了!”
两个男人上前抓人,萧时善一边躲避一边跑到卞璟元身边,掀开面罩看?到的?是张陌生面孔,她瞬间抬起头,“萧淑晴,表哥在哪儿?”
萧淑晴畅快地笑道?:“卞璟元早死?了!你现在派人去找找,说不?定?还能?找到他的?尸体。”卞璟元有些才名,这次引起那么大麻烦,上头的?人怎么肯放过他。
萧时善一时怔在了那里,趁着这点工夫,曹兴祖带着两个男人抓了上来,她蹲在地上神思飘忽,耳边噼里啪啦的?一顿乱响,声?音忽远忽近,直到她被李澈从地上拎了起来。
第六十七章
“姑娘!”张亨从外面冲了进来, 看到屋里的情景,顿时松了口气,疑惑地看了眼姑娘身旁那位俊眉修目的矜贵公子?, 忆起此前曾在萃雅茶居有过一面之缘,这会儿见他出现在此处,又跟姑娘站在一起?,心里猜到这位大概就是卫国公府的那位三公子?。
“找到人了吗?”萧时善稳住心神,一瞬不瞬地看向张亨,声音放得很轻。
张亨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的目光, 他前日刚从南边回来, 卞家的宅院已经被烧成了灰烬,旁边的几处院子?也跟着遭了殃,他找到了孙伯埋葬卞老爷和梅姨母的坟头,却没有探到表公子?的消息,要是人?还活着, 不该一点消息都没有,监考的官员已经回了京,当地虽然有学子?闹文庙, 但很快就被镇压了下来。
认识的几个江湖上的朋友都说这种情况已是凶多吉少,既然出了手?, 就不会留下活口, 他也这样想过,只是孙伯能侥幸逃脱,事情又有许多蹊跷之处, 兴许那表公子也还活着。
打?探了多日, 仍是一无所获,他没再耽误, 连夜兼程地回了京,哪知?姑娘那边已经得到了消息,对方要姑娘在今日来玄都观见面。
张亨得了吩咐在暗处守候,到时先把表公子?救出去,他看着萧淑晴和姑娘一同走进?了一间厢房,外头还有两个守门的,没过多久,那两个守在外面的人?去了别处,他犹豫了一下,让贾六看着情况,有不对劲的地方赶快去前头找人?。
贾六自幼住在玄都观西南边上的井儿胡同里,对这片地方再熟悉不过,便是这玄都观也逛过无数次了,当即拍着胸脯打?包票,“我打?小就在这片混,熟悉得很,张哥你放心去,一有情况,我就去叫人?。”
张亨跟上那两个男人?,却见那两人?从一个房间里拖出了一个人?。
“怪不得咱们公子?费这么多工夫,跟那样的女人?睡上一觉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等公子?玩够了,说不定?咱们也能喝点肉汤,倒是眼下咱们胡乱找个人?去凑数能成吗?”
“把头蒙住糊弄过去就得了,不然咱们上哪儿找人?去,从阴曹地府里找吗?”
张亨听到这里,正要跟上去,却被一个道?士拦住了去路。
见有外人?出现在后院,那道?士神色中透露出几分警惕,上前就要将人?擒住,两个人?交上了手?。
那道?士有几分武艺,出手?又毒辣,张亨好不容易把人?甩开,赶回厢房,见到姑娘没事,才安下了心。
然而面对萧时善的询问,张亨却不知?如何?开口了,他瞅了瞅她的神色,没说出从那两个男人?口中听到的话,只是摇了摇头。
萧时善没敢再问,但她没有开口,李澈却替她问了出来,他走到曹兴祖面前,“卞璟元在何?处?”
那曹兴祖正脸色惨白地捂着手?臂,头上满是冷汗,之前那一鞭子?抽下来,胳膊就跟断了似的,他心里直骂娘,抽着气道?:“这都是误会,我是得知?三少奶奶的姨母一家遭了难,特意把人?请来,让她们姐妹谈谈话,给三少奶奶宽宽心,卞家的事可与我无关,不是我叫人?做的。”
李澈重复了一遍,转了转手?里的马鞭,沉声道?:“卞璟元是生是死,人?在何?处?”
“死、死了。”曹兴祖被他唬了一跳,心里莫名犯怵,“人?要是还在,我怎么说也得把人?好好照料着,可我的人?去的时候只看到了尸体,而且那尸体还是我让人?给埋的,不然可就曝尸荒野了。”
此事本?就有好几处牵扯,曹兴祖从萧淑晴那里知?道?卞家和萧时善的关系,就想有个把柄,把人?给引过来,卞璟元的死活根本?无关紧要,但他卷进?科考舞弊的事里,旁人?也就留他不得了。
曹兴祖派了人?过去,从卞家拿到了能做凭证的信物,又把尸体埋了起?来,就是为了有个钩子?,好把人?给钓上来。
曹兴祖虽然好色,但不是那种全?然没脑子?的人?,尤其在这种事上,知?道?对付女人?硬来不行,就得用点手?段,故意放了那个孙伯来传消息,就等着那边慌了神,再把消息送过去。
李澈声音清冽,头也不回地道?:“过来听着。”
萧时善没有挪动半步,那些话一字不落地传进?了耳朵里,刺得她耳膜生疼,当初得知?姨父姨母的噩耗,还能强打?起?精神去考虑表哥的安危,到了此刻却是满心茫然,做什么都是于事无补,她身体紧绷着,无比专注地看着映在门上的树影。
李澈握住她的胳膊,把她拉了过去,把她禁锢在身前,让她面对着屋里那几个人?,“还想问什么?”
她死死掰着他的手?,指尖在上面抓出了血痕,他也纹丝不动,这一瞬间萧时善突然觉得李澈比屋里的所有人?都要可恨,令她避无可避,躲无可躲,只能被他推到前面孤立无援地听着看着。
“三公子?有所不知?,她跟她那个表哥早有私情,之前卞家在京里的时候,两个人?就勾搭上了,时常背着人?幽会,你千万别被她蒙骗了。”萧淑晴笑着看向萧时善,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给三公子?提鞋都不配。
李澈给了柏岩一个眼神,柏岩立马走上前去,在萧淑晴的惊恐尖叫里,用一根细线绕着她脑袋缠绕了两圈,细线勒住了舌头,吐不出半个字来,只要一说话,嘴角和舌头就会勒出血,要是用力挣扎,舌头都有可能被割下来。
屋里针落可闻,只有萧淑晴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声响,泛红的眼睛还在怨毒地盯着萧时善。
曹兴祖惊了一下,看着张着嘴巴,嘴角往下淌血的萧淑晴,因?她眼睛瞪得极大,形容分外可怖,他心里有点发毛,此时再看李澈,好似玉面修罗,心道?这世家公子?也不是那么光风霁月,身边的人?一出手?竟是这种手?段,不由得生出几分悔意。
不过曹兴祖也没过分担忧,他背后可是有曹家,此地又是在玄都观,再怎么样也不会对他出手?,想通了这点,反而没那么紧张了。
李澈带着一声不吭的萧时善走了出去,贾六在外面探头探脑地看了两眼,见一行人?走过去,赶忙避让到一边,等他们走了,才走到张亨跟前。
贾六之前跟张亨约好,由他在此盯着,张亨则去跟踪那两个男人?,然而迟迟不见张亨回来,又听到屋里有异样响动,他琢磨着情况不妙,就想去前头找姑娘的丫鬟,让那丫鬟赶紧带着国公府的护卫过来。
没跑出去多远,他便看到了李澈一行人?,下一瞬又瞧见了张亨,想了一下,他也扭头回来了,在屋外听了好一会儿,才知?道?那表公子?已经没了,难怪怎么也寻不到踪迹。
“要是让那个孙老?头知?道?了,不得……”贾六话还没说完,就见张亨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他也赶紧跟了过去,一直走出玄都观,看到一驾卫国公府的马车渐渐驶远。
第六十八章
一路上两人都是一言不发?, 回到卫国公府,李澈留下一句话便离开了,“你最好有九条命够你折腾!”
萧时善垂着眼帘, 视线变得模糊,哪个?人能有九条命,谁不是只有一条命,她比谁都珍惜自己的小命。
她一直都是这么自私自利,便是对姨父姨母还有表哥也是存着有利可图的念头,只觉得他们傻, 她那时不过是稍稍地装一下可怜, 就让他们掏心掏肺地对她好,明明自己家里也没多少积蓄,还给她买料子做衣裳,知道她没跟着府里的公子小?姐上学堂,又耐心地教导她规矩学问, 把她也教出了几分大家闺秀的模样。
在一个?外人身?上费这么多力气,这家人不是居心不良就是一群傻子,即使心里这样想, 那时的萧时善最爱去的地方也还是卞家的那个?小?院子,非要弄清楚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梅姨母仿佛天生就没有脾气, 说话温声?细语, 脸上常带着温柔的笑容,听到别人的惨事,她也能跟着感叹落泪, 姨父则是一个?严肃古板的男人, 两道眉毛时常皱在一起,据说是忧国忧民给愁的, 萧时善觉得他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他连官都没当上,还担忧起朝廷大事了,天塌了还有高个?顶着呢,他想上去顶一顶,也得先站上去再说,但这些话她只在心里想想,从来不劝他,没用。
表哥的性?子倒好,不像姨父那样古板,也不像梅姨母那样柔弱,还很?会念书,她的一手字就是跟他一起练的,比起侯府那些兄弟不知好上多少倍。
人总是要长大,当萧时善发?现表哥看到她会脸红时,她也有些紧张羞涩,心里冒出一个?念头,若是能嫁给表哥也不错,姨父姨母疼爱她,表哥又肯听她的话,上哪儿?去找这样的人家。
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小?儿?女生出了情意,卞老爷和梅姨母也同?意,一切都顺理成章,就等到了年纪给两人办亲事。那时萧时善考虑的是怎么把人抓牢些,好让表哥对她死心塌地,只是还没等到她及笄,卞家就要回南边了,表哥要回籍参加院试,全家都搬了回去,临走前说等她及笄后?就上门来提亲。
顶多一两年的时间,她就可以?离开侯府,从侯府嫁到卞家,兴许会住到南边的水乡去,或者表哥将来高中?,她还能当个?官太?太?。
那时她从来没想过后?面会有这么多变故,没想过她会当上卫国公府的三少奶奶,更?没料到如今的天人永隔。
萧时善浑浑噩噩地回到凝光院,用过饭后?,照旧午休了片刻,下午便发?起了高烧。
这一病总也不见?好,反反复复,拖拉了大半个?月的时间还没康复。
期间有不少人来探望过,老太?太?也时不时地派人来送汤药,便是程姑姑也来了好几次,只是那么多来的人里唯独不见?李澈,自打那日回来他就没往凝光院踏过一步。
“谁还没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姑娘得放宽心,这病才能好得快,你从小?到大都没生过几场病,但每次一生病就让人揪心,这次……”
萧时善靠在床头,突然问道:“嬷嬷,两年前表哥来过侯府是吗?”
常嬷嬷的话音戛然而止,停下手头的活计,看向萧时善道:“这话是谁跟姑娘说的?”
看到常嬷嬷如此神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萧时善轻声?道:“这么说是真的来过。”
常嬷嬷握着双手,叹了口气道:“姑娘别怪我没告诉你,那时你已经跟姑爷定了亲,走完六礼就要嫁进国公府了,这时候表公子再来提亲,也是来不及了。”
萧时善知道常嬷嬷说得有道理,若是没有那桩亲事,表哥来提亲,兴许她爹也就应了,毕竟他向来认为她会妨克到他,早点把她嫁出去也就没人碍眼了,可跟卫国公府搭上了关?系,她也就不再是她了,是一把梯子一根绳子,能让侯府跟卫国公府结成姻亲的桥梁,便是她爹肯答应,府里那些叔伯都不会答应。
思及此,萧时善突然想到有段时间府里的人对她看管得格外严格,院子里多了好几个?健壮婆子和丫鬟,她那时没有多想,只当是他们多拨了人伺候,现在看来分明是派人盯着她,怕她私逃出去。
“姑娘,过去的都过去了。”常嬷嬷也是不敢把话告诉萧时善,因为她知道姑娘当初肯嫁到卫国公府多半是赌气,可婚姻大事是最容不得赌气的事,搭进去的是姑娘的一辈子,但那桩亲事实在是天赐良缘,常嬷嬷时常觉得是小?姐在天上保佑才让姑娘得了这么桩好姻缘,姑爷的家世品貌才华,没有丝毫可以?挑剔的地方,连姑娘也对这亲事很?满意,又何必再说那些事。
“姑娘对卞家也尽心尽力了,能帮就帮,实在帮不了也别为难自己。”卞家的遭遇虽然悲惨,但常嬷嬷还是更?心疼萧时善,要是为了这事把自己的身?子拖坏了可怎么得了。
道理萧时善都明白,但身?子不争气她也没法子,她从没生过这么久的病,浑身?没有力气,只能整日里躺在床上,有时烧得难受,她几乎以?为自己快要病死了。
人在病中?,身?体不舒坦,脑子却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三年前她爹一巴掌扇过来,把她打得头晕眼花,脸上火辣辣的疼,当时的感觉跟如今的感觉差不多,都是东南西北都分不清,脸上还发?烫。
她挨了打便跑去了卞家的院子,人已经离开了,她又不顾一切地去追,只求他们把她也带走,她再也不要回到安庆侯府,但任凭她怎么追也追赶不上,只能蹲在地上大哭。
过往的一幕幕从脑海中?闪现,萧时善胸口闷痛,靠在床头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听到两声?极轻的脚步声?,她抬头看了过去,忽然觉得自己大概是病入膏肓了,不然不会出现幻觉。
萧时善看了会儿?李澈,又低头去看被面上的花纹,过了几息,她再次抬头看了一眼,他依然站在床边不冷不淡地瞧着她,漆黑深邃的眼眸落在她身?上,似乎是在观察她是死是活,若是无药可救,现在就可以?找人抬出去了。
心底发?凉又有些莫名的火气,想来真到她死的时候,他也不会为她掉一滴泪,萧时善心里愈发?悲凉,捏了捏被子,“你怎么来了?”
李澈坐到床边,侧头端详着她,一把青丝搭在她的肩头,雪白的脸上缺少血色,人瘦了不少,叫人一眼便看到那双常含着水雾的眼眸,他冷不丁地来了句,“你多久没照镜子了?”
萧时善被他看得头皮发?麻,眼里有丝困惑,“什么?”
李澈俯过身?去,手臂穿过她的脊背和腿弯,将她整个?抱起,抬腿朝外走去。
“你放我下来!”萧时善要被他气死了,她都这样了,此文由腾讯群斯咡尔二呜酒意斯泣整理上传他还要欺负人,不把她磨去半条命他就不痛快是吧。
她攥着拳头去打他,但因病得久了没力气,两条手臂都是麻的。
李澈走到了梳妆台前,把她抱到腿上,掰着她的下颌让她去看镜子里的人,他的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脸颊,凤眸微眯,“瞧不见?人气,倒添了几分鬼气。”
萧时善没心思打扮,自然也就许久没好好照过镜子,猛地被他推到镜子前,自己都吓了一跳,乌发?披散,脸色苍白,樱唇也失了色泽,令她心惊的不是憔悴的面色,而是那股消沉低迷的倦态,打眼一瞧,倒有些陌生,好像从镜子里看到了另一个?人。
李澈看着镜子,语气淡淡地道:“卞家的人没了,你也想给他们陪葬?”
萧时善不想听他用如此无关?紧要的口吻谈论卞家,但对李澈而言,确实就是无关?紧要,如果不是因为她,他甚至都不会为此多费一分心。
他看着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珠宝首饰,慢条斯理地道:“卞家之?于你并不是不可或缺的部分,就像人在溺水时拼命抓住的那根稻草,你该知道那其实毫无用处,扔掉也不可惜,既然能扔掉一次,同?样能扔掉第?二次。”
“你什么意思?”萧时善警惕戒备地盯着他,仿佛有张无形的网把她一点点困住。
李澈的语气淡漠,“别这样看我,你该庆幸,若是你如愿以?偿地嫁到卞家,今日又是谁给你收尸?至少你现在还能给他们修坟立碑。”
萧时善抓起手边的梳子就朝他扔去,“你闭嘴!”
李澈捉住她的手腕,直视着她的眼睛道:“他们对你有多好,好到可以?让你舍生忘死,我到现在都想不通你是怎么有胆子去玄都观的,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么,若是有一点差池你能承担得起后?果?不是我瞧不起你,真到了危急关?头,你怕是躲得比谁都快,便是把我推到前头挡灾,我也毫不意外,如此还能算你知道自保,可是你竟会为了卞璟元涉险,生死都能置之?度外,我倒不知你还有如此英勇无畏的一面。”
萧时善冷笑道:“不是你的亲人,你当然可以?不在乎,如果有人用老太?太?和太?太?要挟你,你难道也能冷眼旁观?”他根本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事情没发?生在他身?上,他当然可以?无所谓。
李澈掀了掀眼皮,“老太?太?和太?太??一个?远房表哥在你心里有如此重要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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