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相吾
他向着喜娘:“滚出去。”
喜娘脸色煞白,她还想求饶,可是谢狁显然?没什么耐心?,她不敢再添他的怒火,只能含泪出去。
谢狁打发了人,又看着正在努力偷酒喝的李化吉,拧了拧眉,把她的酒杯夺过来:“笨死了。”
和酒鬼讲不了道理,李化吉虽不是酒鬼,但跟酒鬼也没差了。
他仰头把酒杯里的酒喝尽,李化吉看他不仅抢了酒,还把酒给喝了,不高兴地直跺脚,谢狁便掐着她的下巴,吻了上来。
不是吻,只是把嘴中的酒渡给她罢了。
但李化吉昏沉的大脑意识不到这些,她只是觉得哪里流来了水,把她身体?里蓬勃的大火给浇小?了些,让她舒服了很多,于是她手脚并用?,搂着谢狁的脖子,双脚盘起往他的月要上攀。
谢狁捏着她的脚踝,让她滚下去,李化吉才不肯,她死死地搂着谢狁的脖子,把谢狁的唇上咬出血来,也没吸到什么清凉的水。
倒是谢狁,薄唇上咬出的血液被擦到了冷白的肌肤上,神色更阴沉恹气了。
他看了李化吉会儿,忽然?抬手将她掀倒在床,不顾她的尖叫声,把她整个身子翻过来,腕骨一动,巴掌声清脆地响了起来。
手沾了满掌心?的春/水,他抬眼,看着趴在被褥里嘤嘤直哭的李化吉,眼眉间神色莫名难辨。
“哭什么?”他继续扇了上去,很大的力气,扇得李化吉呜呜直哭,然?后又是一掌,白.嫩的肌肤因他开出了斑斓艳色的红梅,“牙尖嘴利,咬伤了人,你还有理了?”
李化吉含泪:“是你先抢我酒喝!”
又是一扇,李化吉呜咽出声,声音也仿佛浸了春.水,淋淋带着湿意。
谢狁道:“没分你喝?”
李化吉道:“那不一样,本?来一整杯都是我的。”
她哽咽着说?完,却半晌没等来动静,她抱着枕头,奇怪地往后瞧去,就见谢狁的玉冠不知什么时候被她扯散了,整齐束好?的乌发都零散地落在了红色的吉服上。
这是威严整肃的谢狁身上从未出现过的浪荡。
她看得一怔。
却听谢狁玩味地冷笑:“果然?很喜欢我打你,我不动,自己扭着月要也要跟过来。”
他的手垂回了身侧,可李化吉的双膝屈着,腰柔软地塌着,臀却高高地翘了起来,不知不觉地隔着布料蹭他的腿肌,沾上粘湿的水。
李化吉脸红得更灿烂了,她小?声解释:“我难受嘛。”
她神智迷糊,不知不觉间就露出了乡音。
会稽的方言总有种撒娇的意味,谢狁游历时到过那儿,知道那里的人好?说?叠词,官话说?‘放好?’,方言就是‘巴巴好?’,官话说?‘吃饭’,他们就要说?‘吃饭饭’。
可是谢狁听过那么多会稽方言,都没有一个像李化吉这般说?得又糯又甜,像是桂花蜜与白米面?蒸出的桂花糕,松软香甜。
谢狁喉间泄出笑意,意味不明。
这个夜晚,对于李化吉来说?,长?得有些过分了。
*
当清晨第一束阳光照在眼皮上时,李化吉就醒了。
她困顿地掀开眼皮,看到挺拔的鼻梁,单薄的唇瓣,流畅得勾勒出一个俊秀的侧脸。
李化吉,李化吉吓得闭上了眼。
她觉得她大约还在梦中。
身侧却传来声音:“既然?醒了,还装睡做什么。”
真真切切,是谢狁的声音。
李化吉感觉她的身体?都快僵硬成尸体?,可尸体?是没有知觉的,是可以一了百了,哪管之?后洪水滔天。
但她不是,她还活着,还要面?对昨晚那个混乱的夜晚留给她的一堆烂摊子。
但李化吉是没有昨晚的记忆的。
她的记忆甚至只停留在抬着被凤冠压酸的脖颈,等谢狁时,身体?出了些许异样上。
所以在最开始,她以为她只是单纯地和谢狁躺在了一张床上。
这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哪怕是表面?夫妻,也不至于新婚当夜就分房睡,那实在太不好?看了。
李化吉说?服自己,扬起一个端庄的笑,心?无芥蒂道:“皇叔,晨安。”
结果收获了谢狁一个微妙的眼神,那眼神让李化吉有点惴惴不安。
难道她不该笑?
李化吉正思忖着,谢狁倒是笑了:“晨安。”
很轻的笑声,转瞬即逝,连让李化吉品味的余地都没有,谢狁便起身。
他的上半身是赤/裸的。那些肌肉贲发的后脊背上有鲜艳的抓痕。
李化吉一怔。
谢狁继续起身,露出了发达饱满的臀肌。
李化吉僵住了,她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但大脑里已经到处都是尖锐的爆鸣声。
怎么回事??有谁能来告诉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狁此时回头,看着她笑:“还不起身伺候吗?”
李化吉终于看懂了那笑里含着的意味,也终于意识到她浑身的酸疼与沉重的凤冠,繁复的翟衣,繁琐的礼节,没有任何的关系。
这些酸疼全部都是拜眼前的男人所赐。
昨晚,她居然?和谢狁圆房了。
她。
她!
李化吉努力把翻起的情绪压了下去,第一次庆幸,还好?,她昨晚什么都记不得。
记不得,就可以当这件事?没发生。
李化吉微笑:“好?啊。”
她爬起来,然?后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被褥之?间。
谢狁挑眉道:“公主?何故行?此大礼?哦,差点忘了,公主?昨晚,似乎就很爱这大礼。”
李化吉笑彻底僵住了。
第25章
谢狁还能人道, 简直是老天爷不长眼。
李化?吉手撑着?床面,支着?酸软的腿爬了起来。
她几乎是选择性无视身上那些红痕乌青,也抗拒由此?联想?它们的来历, 反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从地上捡起广袖套上, 好歹掩一掩。
谢狁的注视快让她呼吸不过来了。
鹤归院是二进的院子,很大, 他的东西都在外进院子里,因为昨夜宿在了李化?吉这儿,方?才拿进来了一套衣服。
李化?吉翻出里衣给他穿上。
这无疑也是种折磨,李化?吉很怀疑谢狁是就此?报复她的失忆。
她全然?不记得昨夜他们如何圆房,可是谢狁身体上留下的痕迹也实在斑斓,当李化?吉拿着?衣料的手掠过那些?红痕时, 整个脑子都空白无比。
这不该是她的手笔吧?
她昨天咬谢狁了?
谢狁能好脾气地任她咬?
李化?吉盯着?谢狁饱满胸肌上的某处怔住了, 直到谢狁的手慢条斯理?从她的手里将衣料扯过去, 亲自?把那处痕迹掩上。
“昨天你趴在我怀里, 馋得不得了,我稍微慢些?, 就觉得渴, 要来找奶喝, 好像把我认作了你阿娘。”
李化?吉想?, 她怎么还没?有晕死过去。
她干笑了两声:“昨晚我神志不清, 多有得罪了。”
好客气, 好生疏,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个陌生人见了今生第二面。
谢狁瞥了她一眼?, 道:“无妨,也扇回来了。”
李化?吉没?有问他扇了哪里, 因为身体的异样已经在默默地提示她了,因此?她决意?不再说话,只做个沉默害羞但?贤惠的新妇。
但?很快,她发现她不会穿男子的衣服。
世家的衣袍大多繁复且有讲究,李化?吉入了宫后,也没?亲手给自?己穿过衣服,也就难以依样画葫芦给谢狁穿了。
于是当她第三次给谢狁系腰带,除了再次感受到谢狁腰身的劲瘦紧实外,仍旧固定不好下裳时,谢狁终于从她手里把这份活给接了过去。
他未发一言,却用言行给了评价,李化?吉有些?丧气,她欲唤衔月进来。
谢狁道:“里间不许婢女?进来伺候。”
李化?吉道:“皇叔打算住在外进院子,对?吗?”
言外之意?就是二进的院子,就不用服这管教?了吧,否则养这么多丫鬟做什么。
谢狁淡道:“我在就不行。”
李化?吉垂手看?他:“可我不会穿衣也不会挽髻。”
谢狁似乎很意?外,看?了她半天,眉尖蹙着?,像是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这世上竟然?会有人不会穿衣。
李化?吉却很理?直气壮,她觉得谢狁也就在她这儿待一天,没?资格指手画脚。
她道:“皇叔若不喜婢女?近身,不如去外进院子等我。”
谢狁没?理?她:“我给你穿。”
李化?吉愣住了,她在思考究竟是该冲上去说‘使不得’还是借口突然?一道灵光降灵台,点化?她神智,让她突飞猛进在瞬间学会了穿衣。
但?谢狁已经把她的小?衣拿在了手里,他的手掌大,小?衣小?小?一团,蜷缩在他掌心中,被他的五指慢慢捏出褶皱。
李化?吉的脸红成了红澄澄的柿子。
她的脚往后一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