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别虐,娇奴儿嫁你大哥了 第6章

作者:碧染春水 标签: 古代言情

  这一夜,屋外下了一场大雪,厚厚的积雪遮盖住了房檐和门前的台阶。

  ……

  次日上午,穗岁醒来的时候,娄缙已经不在了。

  这一晚,她后来睡的很踏实也很舒服,似乎有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一直抱着她,还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哼着儿时她很喜欢的民谣哄她入睡。

  一时间,她竟是分不清昨晚是现实还是梦境,这感觉过于美好,美好的有些不真实。

  忽而,她想到娄钧的冰玉还在自己身上,得赶紧还给他。

  若是让娄缙发现了这东西,到时定是说不清楚,她自己倒是没什么,可她不想因为自己而给娄钧添麻烦。

  穗岁感谢娄钧将如此珍贵的冰玉借给自己用,才让她的嗓子恢复如初。

  她换好衣服出了门,台阶上的雪脚印告诉她,昨晚那温暖的怀抱不是梦,娄缙真的来过。她服侍他多年,自然认得他的脚印,只是,他为何忽然对自己这么好?

  穗岁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定了定心,快步去了小厨房做好了糕点。

  她在四下无人的时候,去了娄钧的书房,将冰玉和一个木盒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多谢大公子相帮,奴婢身无长物,没什么好东西可以送给大公子。”

  “便做了些糕点,若是大公子不嫌弃,可以尝一尝。”

  娄钧没有打开那个木盒子,他不喜欢吃甜腻的糕点,可总归是她的一番心意,他不好直接拂了她的面子。

  娄钧打量着她的面容:“你的身体可好些了?”

第10章 这世上竟还有人记得他的口味

  穗岁点头:“都好了,如今身上已经不疼了。”

  娄钧看着窗外,状似无意地说道:“听说命里缺水的人很容易被人挑动情绪,江姑娘嫁进来,云喜姑娘怕是不适应了。而云喜姑娘管理着凌云院,世子妃怕是也不会将管家之权如此轻易的拱手让人。”

  娄缙不怎么管府上的事情,淮南王府又没有女主人,院子里的事务也都是随意地交给下人去处理。

  渐渐的,他院子里的一等丫鬟云喜在府上就有了些声望,对下人们也是颐指气使,全然一副主子做派。可如今女主人来了,总是要掌管王府的,看到云喜这般做派,自然不悦。

  娄钧沉默,看着穗岁思索的样子。

  多年在京城为质的生活让他变得成熟稳重,懂得变通,更学会了如何识别看透人心。他理解穗岁的隐忍,更明白她和娄缙的关系,她的事情他不好随意插手,只能提醒两句。

  穗岁琢磨着他的话,是啊,一个不想放权,一个想要掌权,只要江澧沅和云喜互相掐起来,江澧沅就注意不到她了,她也能过上几天安稳平静的日子。

  穗岁眼底闪过一丝喜悦:“谢大公子提点,奴婢告退。”

  说完,不等娄钧说话,穗岁行了一礼后低头离开。

  她不敢在这里多留,大公子是那么俊朗倜傥,温润如玉的一个人,她不希望府上的下人将她和大公子联系在一起。

  穗岁离开后,娄钧打开木盒,只见里面是几块四四方方的菱粉糕,还热着,想来是做好了就立刻拿过来了。

  “菱粉,补脾胃、强脚膝、健力益气、行水、去暑、解毒,这个时节,她是从哪儿弄来的菱粉?”

  他拿出一块咬了一口,那熟悉的味道让他一顿,眼底的情绪忽而变得汹涌复杂。

  “没想到她还记得。”

  在他被送到京城为质之前,曾和穗岁、娄缙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小时候,他身体不好,时常吃药还不爱吃饭,他的乳母就给他做了加了芝麻和肉末的咸口菱粉糕,他很喜欢吃。

  后来,他入京为质,就再也没吃到过这菱粉糕。等他回来的时候,乳母已经死了,而外面卖的菱粉糕甜的腻人,府上厨子们做的也不是那个味道,他索性不吃这东西了。

  娄钧慢慢地无比珍惜地吃完了盒子里的四块糕点,想到昨天中午一桌子的饭菜,没有一道是他能吃的,而今天的菱粉糕是有人特意为他做的。

  他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暖洋洋的喜色,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会记得他的口味。

  ……

  另一边,娄缙从书房出来后,就去了偏殿,好奇穗岁在做什么。

  进了偏殿,屋子里面是穗岁身上好闻的熟悉的熏香味道,他看了一圈,穗岁并不在屋内,靠窗的软榻上摆放着下到一半的棋局。

  他走过去看着棋盘,开始落子,脑海中渐渐浮现起二人小时候对弈的场景。

  他的棋技高出她不少,从前,穗岁想赢他,每当他不注意的时候就会偷偷地换掉棋子,可还是赢不了,想起那时候的时光,娄缙不禁唇角勾起一抹笑容。

  “参见世子。”

  耳边传来女人熟悉的略带沙哑的嗓音,娄缙吓了一跳,怕她看出自己心中所想,猛地将桌面上的棋盘掀翻,冷冷地看着穗岁:“我看你是太闲了,还有心思下棋?!”

  对于昨晚他忽然的心软,竟是抱着她睡了整整一夜,甘当肉垫和她取暖的工具,现在想起来很是后悔,她做出了那样的事情来,他怎么可以心软怎么可以心疼她!

  他对她好一分,就会觉得对不起母妃和祖母,觉得自己是罪人。

  “去后院把脏衣服都洗干净,洗不完不准吃饭!”

  穗岁一愣,不知道自己又做了什么事情得罪了他,她无奈应了一声,去了后院拿起棒槌和搓衣板开始洗衣服。

  江澧沅听说穗岁被娄缙罚了去洗衣裳,高兴地像个上蹿下跳的猴子,她忙让丫鬟从柜子里面翻出来许多衣服,胡乱地洒上茶水和汤汁。

  她得意地看着这些衣服:“澜萍,去把这些衣裳送到后院去,让那贱婢好好洗,半点污渍都不能留!洗不干净,不准送回来!”

  澜萍眉飞色舞地应了一声,屁颠屁颠地抱着衣服出了屋子。

  涓溪面露难色,在一旁劝道:“世子妃,这样不好吧,世子罚她,我们还去送衣服让她洗,会不会太明显了?世子妃刚进府不久,还是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来好。”

  江澧沅双手叉腰,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我就是欺负她,就算是被人看出来又能怎么样?”

  江澧沅张牙舞爪:“我可是世子妃,她能奈我何?!谁要是敢嚼舌根子,说我的不是,看我不撕烂她的嘴?!”

  ……

  后院,天色越来越暗,穗岁看着手边的最后一件衣服,长舒了一口气:“洗完这一件,就可以回去了,好冷……”

  冰冷的水直往骨头缝里面钻,她不禁浑身打了个哆嗦。她不敢停,更不敢回房休息,一个转身的功夫,水桶里就会结上一层薄冰。

  洗完最后一件,正准备起身去晾晒衣服的时候,忽而眼前落下数件衣裙,有几件直接砸在了她的头上,霎时,眼前又堆了小山似的一堆衣服。

  穗岁:“澜萍姑娘,这是何意?”

  澜萍趾高气昂,指着地上那一堆衣服,得意地道:“你又不是没长眼睛,衣服给你拿过来自然是要你洗的!喏,把这些都洗干净,我们世子妃可等着穿呢!”

  澜萍说完,踢了一脚铜盆就走了,水溅了穗岁一身,更是冷的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穗岁看着那些料子还是崭新的,故意被弄脏的衣物,想起今日娄缙厌恶的眼神,眼底一酸,很想哭。

  可她是王妃一手培养出来的,不能这么没出息。

  她拼命将泪水咽了下去,蹲在地上继续卖力地一件接着一件的洗。

  等洗完所有的衣服之后,天已经大黑了。

  穗岁的手冻的通红僵硬,寒风一吹,手上传来难以忍受的刺痛,渐渐地失去了知觉。

  她劳累至极,顾不得许多,回了偏殿,倒在床上,盖着薄被忍着浑身的酸痛睡了过去。

  ……

  次日,穗岁是被痛醒的,她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看到自己的双手,原本细嫩的皮肤上满是红肿的冻疮。

  她轻轻地抬起手,每一个轻微的动作都牵动着伤口,让她倒吸一口冷气。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寒冷和疼痛,更是让她无法忍受。

  “咚咚咚”,门口有敲门声传来。

第11章 肺都要气炸了

  穗岁虚弱地喊了一声:“进来。”

  香儿拿着一瓶药膏走了进来:“穗岁姐姐,这是冻疮膏,我来帮你涂。”

  她看着穗岁的手,鼻子一酸,昨晚的事情她是想帮她的,可她不敢帮,在这个淮南王府里头,她能做到自保已经是用尽了全力。

  穗岁:“谢谢。”

  香儿不安地双手揪着衣裙,指节发白,眼眶泛红:“穗岁姐姐,那天的事情,我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我知道,不该做那种事情的。”

  自从她进了王府,云喜逼迫她做了许多她并不想做的事情。

  穗岁知道她说的是那日帮着云喜逼她喝药,还要往她身上下蛊虫的事情,她摇摇头:“这不怪你,你也是身不由己。”

  香儿有些恼又有些无可奈何:“要不是粗使丫鬟的月钱太少,我恨不得去外院做个粗使丫鬟,整天和木桶扫帚抹布为伴,总比在后院里帮着别人害人好……”

  说完,香儿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赶紧捂住了嘴巴,看着穗岁,一脸的惶恐,不知所措。

  穗岁冲她温和一笑:“你放心,我们之间的谈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香儿年纪小,手脚倒是麻利,很快就把冻疮膏给她涂好了,她涂的很是均匀,这药的药效很好,那种刺骨的疼痛渐渐消散。

  穗岁看着那竹叶瓷瓶,不禁疑惑,王府的丫鬟小厮们哪里用的上这么好的冻疮膏,她低声问香儿:“香儿,你这冻疮膏是哪里来的?”

  香儿往她身旁挪了挪:“说来也巧,我来这里的路上碰到了大公子,他说府上给主子们的冻疮膏根本用不完,丢了也是可惜,就拿给我了。”

  “我想着,大公子的药肯定比我们的好,就拿来给你用了。大公子真是心善……”

  穗岁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

  “香儿,你愿不愿意帮我一个忙?”

  穗岁知道以云喜的性子,云喜上次的事情没办成,总会再想办法害她,蛊虫入体,被啃噬撕咬,那痛苦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住的,她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穗岁不想连累香儿,但此事若能成,对香儿来说也有好处:“云喜最近在忙着筹办王妃和太妃的忌辰,人手不够定要你去四处寻人。”

  “到时候你就和她说,王府里所有的下人都忙着,只有世子妃院子里的丫鬟有空闲……”

  穗岁详细和香儿说了她的想法,同时告诉她这件事情的风险和好处。

  “此事若能成,你或许可以从三等丫鬟升到二等丫鬟,日后大概也不会再有人强迫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

  “若是不能成,你恐怕会挨一顿板子。”

  香儿咬着嘴唇,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做了一番心理斗争后,目光坚定用力点头:“穗岁姐姐,我做!”

  一等丫鬟每个月有一两银子的月例,二等丫鬟每个月有一吊钱的月例,三等丫鬟每个月只有五百钱的月例。如果真的能通过此事升到二等丫鬟,不仅月钱会增多,在世子的院子里办事也会有一定的话语权,受制于人的情况会好很多。

  穗岁握住她的手:“好,香儿谢谢你。”

  香儿帮她盖好被子后,将药膏留下嘱咐她要按时上药后就离开了偏殿。

  ……

  和偏殿这边的安宁不同,江澧沅那边,肺都要气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