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别虐,娇奴儿嫁你大哥了 第8章

作者:碧染春水 标签: 古代言情

  ……

  娄缙出了书房,他知道自己此时该去找江澧沅,好好安抚她一番,可他脚步一顿回到了自己的寝殿。

  娄缙在屋子里扫了一圈,没有见到想见的人,不悦道:“人呢?越来越会偷懒了。”

  云崖知道他问的是谁,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丫鬟,示意她们去把穗岁叫过来。

  一句话的功夫,没等丫鬟们去叫人,娄缙已经抬脚去了偏殿,一脚踹开偏殿的房门:“你不去给我暖床,在这里做什么?”

第14章 借刀杀人这一招,你一向用的很好

  穗岁正在费力地缝补坏了的衣裳,被突然进来的娄缙吓了一跳,针扎到手指上,滴出几滴血来。

  她下意识地将扎破的手指放进嘴里,随后连忙站起身行礼:“参见世子。”

  娄缙看着她的动作,喉结一滚。

  “奴婢想着世子妃既然已经进门,奴婢再去暖床不合适……”

  娄缙一把攥住穗岁的手腕,握住她的腰:“你什么时候这么有主见了,没有我的允许,你这就是擅自离岗,玩忽职守!”

  穗岁愣了一下,没想到她这一个小小的暖床侍妾也能担上这么大一个罪名。

  说着,娄缙松开她,走到她的床上,掀开衣袍坐下,云崖很有眼色地关上了门,遣散了伺候娄缙的丫鬟们,他知道主子这是有话要单独和穗岁说。

  娄缙声音冷沉:“前面院子都闹的不可开交了,你在这里倒是闲适。”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挺有本事啊,让云喜和江澧沅互相掐架,你躲在暗处看热闹。”

  娄缙捏起穗岁的下巴:“云喜死了,你很开心吧?真是狠心呐,借刀杀人这一招,你一向用的很好。”

  穗岁不顾娄缙的嘲讽,诚恳道:“奴婢只是想寻得一丝清净,安安静静地当个卑贱的奴婢。不管世子信不信,奴婢都没想到云喜姑娘今日会死。”

  江澧沅直接把人打死了,的确让她感到惊讶,不过,云喜该死,她当初想要她的命,她们两人之间只有一个能活。

  她今日不死,早晚都是要死的。

  至于澜萍,她目前还没有威胁到她的性命,不过,以这丫鬟的性子,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了,蹦跶不了几天了。

  娄缙见她连一句反驳都没有,就这么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心里的火发不出来,就像是一拳头打在了一团棉花上。

  娄缙的目光落到她的手上,烦躁地说道:“你的手丑死了,这药我也用不着赶紧涂上,别碍我的眼!”

  娄缙把一瓶冻疮膏扔到了桌子上,穗岁看了看自己手,冻疮已经结痂了。况且,她这里还有香儿上次带过来的药,还没有用完。

  穗岁:“奴婢多谢世子赐药。”

  穗岁看着手上的冻疮渐渐好起来,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江澧沅不是个好人,如若生养了孩子,怕是也教养不好。

  不过,娄缙总会再娶侧妃的,说不定会有心善的侧妃诞下孩子,到那时,淮南王府后继有人,她也就能放下一切了。

  娄缙沉吟片刻后说道:“你心思不正,罚你在偏殿抄佛经,给母妃和祖母祈福,不抄完一百遍不许出来。”

  穗岁看着自己的手,低头应声:“是。”

  禁不禁足她并不在意,可要抄佛经,这满是冻疮的手怎么受的了。

  娄钧皱起眉头再次警告:“还有,在王府,你把你那些小把戏小心思都给我收起来。”

  三日后,江澧沅的父亲会过来,江生是个老狐狸,他女儿被保护的好,心机不深,从小骄纵跋扈的我行我素惯了,看不出来别人在给她下套,可江生未必不明白。

  一旦让江生意识到穗岁这个危险人物的存在,掐死一个没有靠山不受待见的小丫鬟简直是轻而易举。

  穗岁颔首:“世子放心,穗岁一定安分守己,不给世子添麻烦。”

  娄缙还想再说什么,可见她连一句道谢的话都没有,心里不高兴,迈着大步子走出偏殿。

  抬脚刚要跨过门槛,穗岁忽而叫住了他,娄缙心中微动,以为她是有事情要和自己说,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世子,奴婢早就想给王妃和太妃抄经祈福,只是,奴婢这里没有好的纸张,写给王妃和太妃祈福的,总是要用些好纸张的。”

  她并非推脱,她一个暖床侍妾并没有笔墨纸砚的份例,就算是府上的一等丫鬟,用的也是粗糙的且容易渗墨的黄麻纸。

  娄缙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过来!给你的纸只准抄佛经!不准写别的!”

  言罢,娄缙黑着脸摔门离开。

  房门再次被关上,穗岁从柜子里拿出外面包着油纸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都是她写给王妃和太妃的信,虽然人已经不再了,可总算是能解她思念之苦。

  她没有多余的纸张可以用,这些都是她一点一点攒下来的,有捡的废纸还有些洗的旧的不能再旧的手帕、破布。

  她提笔倾诉心中所思所想,手还在疼,写出来的字也是歪歪扭扭的:

  “自王妃离别,心如刀割,思念之情,日夜萦绕。忆往昔,承蒙王妃悉心教诲,慈爱如母,感念至深。庭院深深,花影摇曳。独处一隅,寂寥无声,惟有明月相伴。月色如水,却不及王妃之温婉。

  府中规矩,严明有度。夜半梦回,常思王妃之言笑,恍若昨日之事。世子安康,王妃无需忧虑。待世孙降世,奴婢即同去侍奉王妃左右,勿念。

  穗岁问安”

  写好之后,她长舒了一口气,每当她难受地过不下去的时候,就写信倾诉,虽然这些信永远都寄不出去,永远都没有收信人能收到,但总归心里能好受一些。

  她将信放在柜子里收好,片刻后,云崖敲门将上好的笔墨纸砚拿进来放在了桌子上。

  云崖欲言又止,他看的出来主子是为了穗岁好,可偏偏用了这样的借口,她手上的伤还没好,抄起佛经来该有多疼。

  “穗岁姑娘,何不求求世子,世子心很软的。穗岁姑娘求一求,说不定这佛经就不用抄了。”

  穗岁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他心软?就算他心软,也绝对不会将怜惜之情用在自己身上。

  “谢云崖大人好意,世子贵人事多,奴婢不便再去打扰,奴婢还是抄佛经吧。”

  云崖无奈,言尽于此,奈何两个人都凑不出一张嘴出来,他也没法子了。

  穗岁活动了几下手指,小心翼翼地铺开纸张,研磨,慢慢地写了起来,尽量让自己笔下的字工整一些,漂亮一些。

  渐渐的,她想着曾经王妃教导她的时光,竟然忘记了手上的疼痛,口中念念有词,满怀诚心地一边祈福一边落笔。

  写了不知有多久,她已经是满头大汗,门外忽而响起“咚咚咚”的叩门声,香儿敲门进来。

  穗岁放下笔:“香儿,你这是怎么了?”

  香儿魂不守舍,慌慌张张的,她红着眼眶,握住穗岁的手:“穗岁姐姐,云喜死了,是不是我害死了云喜……她会不会来找我索命,我没想过要害死她的。”

  穗岁拿出帕子擦了擦她眼角的泪:“这不怪你,怎么能算是你害死的?下令打人的是江澧沅,打死她的是江澧沅的丫鬟澜萍,不是你打死的,就算是她要来索命也不会去找你的。”

  香儿还是怕的厉害,身子抖个不停。

  穗岁:“我们也没想到世子妃会直接下死手……本想着打她一顿板子让她下不了床,不过,自从你进府,死在云喜手里的人还少吗?”

  她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云喜死了绝对不冤。

  那日,若不是大公子碰巧路过好心救了她,恐怕她已经被蛊虫啃噬的连内脏都不剩了。

  穗岁见香儿神色稍安,继续宽慰道:“云喜死了,立刻有二等丫鬟顶替上了,凌云院的丫鬟们都升了一级,如今你是二等丫鬟了,在自保之外,遇到府上的不公也可管教一二。”

  “等你成了一等丫鬟,定能将凌云院打理的井井有条,不会再有人枉死,不会再有人被随意的欺侮,那口枯井便可以永远的被封上了。”

  这话说到了香儿的心坎上。

第15章 尽快怀上世孙

  香儿抹了一把眼泪,心中暗暗决定,一定要努力成为一等丫鬟,让自己和那些可怜的小丫鬟们不再受欺负,让这些可怜之人不再枉死。

  ……

  另一边,江澧沅一夜未眠,她一闭上眼睛就是娄缙那双冰冷的眸子,冷冷地看着她,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江澧沅趴在床上喃喃自语,心有不甘:“不就是打死了一个贱婢……”

  涓溪在一旁安慰:“世子妃,世子气的不是因为死了一个贱婢,而是因为世子妃乱了王妃和太妃的忌辰准备,如此一来,未免会让下人觉得世子妃对已故王妃和太妃不敬。”

  江澧沅嘟囔着:“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怎么会不敬重她们。”

  涓溪给江澧沅掖了掖被子:“世子妃安心歇下,明日,我们做了糕点送去世子的书房,表达歉意。”

  江澧沅点点头:“好吧,澜萍怎么样了?”

  涓溪:“已经上过药了,不过这巴掌打的厉害,怕是这张脸不能恢复如初了。”

  ……

  次日,江澧沅梳洗打扮好后,没等出院子去送糕点,娄缙就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工匠。

  娄缙一改昨日的冷漠阴沉,他看着江澧沅眉眼带笑,语气温和:“沅儿昨日受了惊吓,我请了大师来算,说是这院子还缺几样东西,风水不大好。”

  江澧沅明显愣了一下,原来他不是来问罪的。

  娄缙往前走了一步,靠近江澧沅:“我命人给你住着的院子打了匾额,就叫‘清水阁’怎么样?”

  江澧沅受宠若惊,他还记得她命里缺水,特意取了这样的名字:“这名字沅儿很喜欢,多谢世子。”

  娄缙一挥手,几个工匠立刻搭梯子,挂匾额。

  江澧沅往娄缙的身后看了看,见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人,提着箱子,似乎是带了不少东西过来。

  “现在天气冷,我命人给你送了几筐金丝炭,你慢慢用,听说上次炭火不够用?我已经训斥过管事了,你是世子妃,想用多少都是使得的。”

  “哦,还有,这三个半人高的莲花鱼缸就放在屏风后面,我问过大师了,都是旺你命格的。以后啊,不会再有人平白无故地惹你生气了。”

  因为外面天气冷,鱼缸放在外面会被冻上,只能往里放,这一放就堵住了过道,进出十分不方便。

  娄缙身旁的云崖琢磨着主子是不是不想让江澧沅出去,才故意这样做的。

  “还有这对牌钥匙,当初你嫁进来,怕你累着,可如今,偌大的王府还要劳烦世子妃来打理了。”

  娄缙一挥手,身后的新晋一等丫鬟云瑶,恭恭敬敬地将对牌钥匙呈上。

  娄缙这一连串的示好,江澧沅开心地快要厥过去了,捂着胸口有些喘不上来气,含情脉脉地看着娄缙,涓溪见状,连忙低着头接过对牌钥匙。

  “多谢世子。”

  ……

  王妃和太妃忌辰这日,整个淮南王府都弥漫着沉重的气氛,府内挂着素白的绸缎和黑色的挽联。

  娄家二房、三房、四房都去了家祠祭祀故人,个个身穿素服,面色沉痛。远在京城的王妃母族卫氏侯府,也寄送了书信过来,悼念淮南王妃卫柔宸。

  娄缙跪在地上给王妃、太妃磕头上香,二房的娄绍元、娄绍文等人就跪在他的身后。几人和娄缙的年纪相仿,小不了太多,幼年时候都曾经在王府住过一段时日,曾在王妃、太妃膝下承欢,所以对王妃、太妃都有些感情。

  直到夜深,所有人都离开后,穗岁才从偏殿出来,悄悄地去了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