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千年流量夫君 第111章

作者: 轻于柳絮重于霜 标签: 宫廷侯爵 相爱相杀 先婚后爱 古代言情

  孝瓘的案子一直悬而未决。

  清操得到的消息是,太上皇帝因身体的缘故,连朝政都交由?皇帝处置,更?遑论断案了。

  兰陵王府外的禁军未撤,但准允清操在禁军监视下外出。

  清操也没什么心情出去逛,只是偶尔去佛院进香祈福。

  这日冬至,她来到般舟寺。

  般舟寺是邺城有名的译经场,里面的僧人来自各地。

  有身毒(印度)的梵僧,西域的胡僧,还有中原和南地的僧众。

  清操在大雄殿中进香时,无意间发现在殿中诵经的胡僧颇为眼熟。

  她向那胡僧多看了一眼,胡僧竟对她微微一笑

  。

  清操一下便想起,这僧人不?就是靖水曲坊的胡伶,猞猁的情郎阿献嘛!

  只不?过他现在剃度为僧,未着粉黛铅华,不?如曲坊中精致美艳。

  清操仔细回想了一遍,确定他从未见过自己,这才站起身,走到他身边。

  她和南一礼,道:“我有本经书想译,不?知小师父能否?”

  阿献并不?还礼,而是肆无忌惮地盯着清操看,他的笑容更?加柔媚,“贫僧不?通梵语,只会胡语,不?知夫人的经是用什么写的?”

  “是南地的经书。”清操回道。

  “哦?”阿献掩袖笑道,“夫人真会开玩笑,南地的经还用译吗?”

  清操点?点?头,“是光宅寺里的经,不?用译吗?”

  阿献微怔,而后会心笑道:“不?但要?译,还要?用心译。”

第104章 灌金汁

  好心?建议:不要边吃东西边看这章。。

  清操点点头, “是光宅寺里的经,不用译吗?”

  阿献微怔,而后会心笑道:“不但要译, 还要?用心?译。”

  说完, 他站起身,领着清操沿着弯廊往后面去, 禁军护卫便也?跟着他们。

  阿献回身看了一眼?, 道?:“夫人这般排场, 必非常人。”

  清操笑而未语。

  后院有一排僧寮, 阿献步入最南面的那间。

  清操跟着他走进来, 环顾四周——佛龛香案,青灯蒲团,若非榻边的那架箜篌, 还真的很像个清心?寡欲的修行?之处。

  清操走到箜篌边, 认真观察, 第二十三根弦的颜色明显与其他弦不同。

  回想曲坊时, 猞猁的箜篌便是雁柱状,而且被乌矮若干抽走的也?正?是第二十三根弦。

  “长廊欣目送, 广殿悦逢迎……”身后忽有人柔声念道?。

  清操一回头, 只见阿献笑靥如花,缓缓读出了《光宅寺》诗的后两句:“何?当曲房里, 幽隐无?人声。”他顿了顿, “夫人要?译的,可是这篇经文吗?”

  清操坐在榻上,淡而一笑, “看来小师父常译此经。”

  阿献赶忙摇头,委屈道?:“小僧只与夫人一见如故。”

  他说着, 委身到清操身畔,乖巧的模样像只小犬。

  清操从发髻上抽出一根金钗,用那钗尖沿着阿献的脸颊缓缓而下,“我自幼笃信佛法,你这副模样,我怎敢亵渎?”

  阿献把那金钗握在手心?里,“小僧在天官坊租了个院子,取名夜昙,夫人有时间可以过去坐坐,小僧便换一身装扮。”

  清操皱了皱眉,道?:“我家住戚里,离天官坊太远了。”

  阿献的眼?睛亮了一亮,“戚里?那可是皇亲国戚所居之处。不知?夫人府邸是哪家,我也?可自后院拜会。”

  清操摆了摆手,笑道?:“妾的夫君可不喜不速之客。”

  阿献张了张嘴,又收住,终道?:“允忠里恍似还近些,不过那边只有一间房,我怕夫人不便。”

  “当真没?有其他地方了?”

  阿献摇了摇头,“其实山间别苑幽静,不知?夫人家中可有如此便宜之处?”

  清操把那根金钗推进他怀中,“此物为聘,过几日,我遣人来寻你便是。”

  清操回到兰陵王府,本想寻个小童从狗洞钻出,把阿献所供的线索交到安德王府,让延宗带领军府的士卒去蹲守。

  巧的是,当晚弘节竟来了。

  “婶婶,五叔遣我来接承道?。”

  “出了什么事?”清操惊道?。

  “五叔说,他要?带兵去大理寺救人。”

  “为何?啊?”

  “四叔快被他们害死?了!你带着阿弟,与我从这洞中钻出去吧!”

  清操心?中更惊,马上命仆从拿来小锯,锯下几块整砖,使那洞扩大一些,她得以带着承道?钻了出去。

  她坐在弘节的马车上,“弘节,广宁王知?道?此事吗?”

  “二叔也?在安德王府中,他是不太赞同的,但他也?拦不住五叔。”

  “你带我去见他们好不好?”

  弘节为难道?:“五叔正?在气头上,他让我带承道?出邺城。”

  清操摇了摇头,“你若不去安德王府,我便抱着承道?,从此跳下去!”

  弘节赶忙道?:“婶婶莫急,依你便是。”

  他轻轻叹了口气,又道?:“只怕婶婶去了,反是火上浇油……”

  “为何?啊?”

  他没?再接话,只命驭夫改道?至安德王府。

  安德王府中已是灯火通明,聚集了百余人。

  这些人均未着军服,但模样看起来孔武有力,绝不是普通的奴仆。

  清操从门廊疾步走进正?堂,只见延宗正?举着一只未燃的火把,准备出门。

  孝珩垂手站在他身后,正?在说:“延宗,你莫要?冲动,此事还应从长计议。”

  “二兄,五弟,究竟出了什么事?”清操急问。

  延宗昂这头,瞥了眼?清操,并未答话,兀自命人引燃了火把。

  清操只得转向孝珩,“二兄……四郎怎么了?”

  孝珩却也?不理清操,而是直接上前,一把拉住延宗,“你仅带这百十号人,如何?劫狱?”

  延宗厉声回道?:“我只需到领军府,把他们灌金汁的事散播开去,定能聚集起千人往大理寺救人!”

  清操一把抱起承道?,大声对他二人说:“殿下们若觉我一介女流,不配知?道?你们要?做的事,务请告知?承道?,你们今日所行?,必会对他的人生产生极为重大的影响。”

  延宗终于放下火把,用另一只手夺过承道?。

  承道?忽被这么个凶神恶煞从母亲手中夺走,直吓得大声嚎哭起来。

  孝珩这才?开口说道?:“去年,大理寺缺人手,兰芙蓉被划拨过去充任司直。昨日她传信来,说几个狱掾给四郎上了金汁……”

  “金汁?何?……何?为金汁?”清操问道?。

  “就?是在犯人身上戳个血洞,再往洞中灌粪!”延宗抢话道?。

  孝珩接着解释:“这种伤口深却不显,极难愈合,很快化脓感染,便是死?了也?只当是病死?……军中常用金汁箭射敌,将士们无?不对此法深恶痛绝!”

  清操的心?被这番话揪扯起来,好半天才?缓缓问出一句:“狱掾怎会有如此胆量?究竟是谁要?害他?”

  “还能是谁?”延宗冷声道?,“听说太上皇帝已病得起不来床了,他生怕我们夺了他儿子的位!以四兄在军中的威望,必先除了他,再对我等下手!”

  清操蹙紧眉心?,边思索边道?:“他乃至尊,他若想杀,何?须用此阴毒的手段?又何?须延搁这么多时日?我反倒猜测太上皇帝是想把此案留给皇帝处置。真到宫车晏驾之时,若勋贵势大无?法控制,皇帝可下诏对四郎从轻发落,用以收揽尔等之心?,以宗室之力拱卫皇权,制衡勋贵。”

  延宗森然一笑,“你这毒妇,少用这些话来诓我,你自然不会关心?我四兄的死?活!”

  他丢了火把,回手抽出背后斫刀,银光一闪,刀刃已架在清操脖颈旁。

  清操惊骇,承道?却是突然不哭了。

  他一把抓住延宗的辫发,照着他的耳朵狠狠咬了下去。

  延宗疼得大叫,孝珩赶忙去抱承道?,企图将二者分开。

  承道?偏是不肯撒嘴,直待生生咬下延宗耳垂上的一小块肉,才?被孝珩抱了过去。

  延宗捂着血流不止的耳朵大骂道?:“你……你他娘个小混球!你懂个屁!我都是为你兄兄!”

  承道?抹了抹嘴边的血,回道?:“我兄兄爱我阿娘,他若在此,决计不准你对我阿娘无?理!你才?懂个屁!”

  “你个混球说什么呢?”延宗索性把刀插在地上,大手去抓承道?,要?打?他屁股,孝珩急忙用手一挡,“你几岁了?跟个孩子较什么劲?”

  孝珩继续道?,“大理寺卿冯子琮乃太上皇后的妹夫,他一向谄媚和士开。而和士开保全西贼细作,构陷孝琬,他一定担心?山陵崩后,我们会施以报复。因孝瓘在军中素有威望,他最忌惮的人定然是他。是故从他下手,顺势激怒我们,若我们中了圈套,太上皇帝定会以谋反论处,正?可将我们一并剪除。”

  清操听完,点了点头。

  “二兄!你怎可信这毒妇之言?”

  孝珩摆了摆手,道?:“我并非相信郑妃,而是我理智分析得出的结论——你想想大理寺明知?兰芙蓉曾为四郎属下,为何?会当着她的面给四郎下金汁呢?”

  清操

  素知?延宗性情粗鲁,但孝珩对自己的态度也?很疏离,料想其间定有误会,便径直问道?:“二兄,妾身不知?做错何?事,还请明示。”

  延宗轻哼,“你自己做了什么,反倒让我们明示?”

  孝珩转向清操道?:“我本顾忌郑门脸面,不愿公?然提及,但既问起,也?不妨与你直说。安德王妃今早去般舟寺礼佛,瞧见你与一胡僧入了内院僧寮。她说,那胡僧法名昙献,性情妖冶,常以姿色奉人。你与四弟也?曾如漆似胶,短短三载,你竟在他身陷囹圄之时,做出如此悖逆之事!实在枉废他待你一片痴情啊!”

  清操听他说完,虽他所说并非事实,但她也?确实入了胡僧的寮舍,禁不住脸上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