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曾照小重山 第75章

作者:闻檀 标签: 天作之合 正剧 古代言情

  谢昭宁也察觉师父应是恢复了理智,她也才意识到,两人现在的姿势实在是太近了!方才危急关头,她只顾着给师父喂药,竟还未曾察觉,自己竟躺在师父身下,而师父几乎是半揽着自己,一只大手还按着她的手腕。她身材纤细,在女子中也并不高挑。可师父却是在男子中也极高大健壮,这般覆身看她,男性的强势控制感扑面而来。

  她也是第一次这般近看着师父俊挺的容颜,他眉毛长而浓,鼻梁高挺,嘴唇的形状很好看,有几分儒雅之气。眼神更是深沉似海,她一看就仿佛要跌落进去再也出不来……

  不知怎的,昭宁突然心跳如鼓,也立刻脸红了。她想往旁边让去,让两人赶紧脱离这个状态。可不知为何,师父却按住她的手腕,竟又将她拉了回去,甚是靠得更近了!近得他极热的呼吸就这么扑在她的脖颈,仿佛会将她烫伤一般。她甚至觉得他浑身比方才还要滚烫,甚至好似触碰到什么更加滚烫的东西。她有些无措,还以为赵翊并未完全恢复神志,手腕一动想要挣扎,喊了一声:“师父,您先放开……”

  她更加紧张了,声音也发紧。

  赵翊的额头青筋微跳,她并不知道,此刻她再喊师父,听着更令人无法控制,甚至想将她弄哭,听她以哭腔来喊师父。

  他从未曾有过这样的感觉,几乎是血液沸腾!

第87章

  赵翊深吸了口气。

  因着方才发病之事, 昭宁已经有些惧怕了。何况,昭宁于他来说是极重要的存在,她是他的徒儿, 她曾说过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两人既有师徒的名分,哪怕他方才一时失去了控制,他也决不能随意地就轻薄她。

  赵翊将她放开,暗运了内功将体内躁动的血流都压制了下去, 只是说话之时, 声音还带着一丝喑哑:“方才还未完全恢复神志, 惊着你了。”

  昭宁心想果然如此, 松了口气, 笑道:“您是我师父, 这有何关系!不过方才师父如此痛苦……可是有什么伤病?”

  赵翊起身解释道:“只是旧伤未愈,一时动了武功导致经脉逆行了。”这时候他看到了地上散乱的东西, 猜到昭宁应是看到自己打翻的药,便想到要喂他吃下。偏殿外虽有人看守, 但看到是昭宁绝不会拦, 可这暗室,除了他外再无第二人知道该如何进来, 昭宁又怎会开门的手法?

  他看向昭宁, 皱了皱眉问道:“你是如何进来的?”

  昭宁见师父问自己,道:“我若是说,是君上托梦与我说, 让我来进来救师父的, 还告诉我该如何开那扇门,师父您信么?”

  赵翊听了哭笑不得, 什么怪力乱神的,还说是他托梦!他冷下脸道:“认真回话。”

  昭宁发现,师父一旦严肃同她说话,她就忍不住心一紧,明明师父的语气并不可怕,但仿佛有种莫名的威压逼人,让她觉得畏惧,什么都不敢隐瞒他。就是在十殿阎罗的顾思鹤或是后来摄政天下的赵瑾面前,她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真是有些奇怪了,师父不就是个普通举子吗,虽然现在可能涉及了谋逆……

  昭宁才说:“您方才疼得神志不清,我在外面问您的时候,您自己说的……”

  这话当真不假,前世她问师父的时候,师父就是这般告诉自己的。只是那时候她与师父并不熟悉,也没有照面,放下东西就跑了。

  赵翊见她终于乖乖答话,忽闪的猫瞳看着自己。他极擅洞察人心,昭宁这并非说谎的模样,何况,昭宁若对他有恶意,也决不会救他了。赵翊略离昭宁一步远,捡起方才没有吃完的药看了看,她是第一个在他发病的时候靠近他,还能从他手底下活着的人,但是事无绝对。

  他将药放进暗格中,道:“日后若是再看到我经脉逆行,绝不可靠近我……好了,随我出去吧。”

  他擎起桌上她带进来的烛火,准备先带她离开这里再说,还是不要与她在暗室中独处了。

  昭宁想到方才师父把自己掐着脖颈,压在床上,眼中遍布红血丝的情景,那时候的他很是让她陌生,的确还是觉得有些惧怕……可是也奇怪,师父虽然可怕,但是她却觉得师父不会伤及自己性命。至于后来两人之事,她觉得应是师父一时乱了心神所致……决定不去多想!

  她见师父已经往外走了,跟上去后,忍不住问:“师父,您怎的在这里有个密室,住持师父知道吗?”

  赵翊道:“我年少时曾受过伤,留下了方才的毛病,一旦经脉逆行就会发作,需要一处密室静养。”又笑道,“觉慧并不知道,他端详过这道门,以为是打不开的。”

  昭宁心道原来如此,前世师父也是因经脉逆行在此修养,偶遇自己来此说话,才同自己搭了两句话,后来发现自己颇有天分,便教自己下了几回棋。

  不过那时候师父甚是自傲,竟还骗她说自己面目狰狞不能一见,且她主动提出想请他做自己的先生,他也不同意,说是缘分未到。但是现在,他却真的做了她的师父!

  昭宁从恍然中回过神,却发现,师父带着她走的路并非方才她来的路!竟是甬道的另一头,她有些疑惑:“师父,这甬道究竟是通往何方的啊?”

  只听师父道:“跟着我走便知道了。”

  昭宁自然是信任师父的,跟在师父后面穿过长长的甬道,甬道狭窄,烛台的光又太暗,她不敢离师父太远,走得极近。她发现师父真的比自己高许多,肩膀宽阔,高大健朗。

  她跟着师父上了数十台阶,只见面前伫立着一道石门,师父开门的法子与密道的另一侧相似,在石门旁的某块石砖上,以二一二的方式轻抠,随即门缓缓开了,待师父先走出去,招手让她跟着出来,昭宁眼睛一亮。外面竟然是师父住的那间小院!

  原来小院与药王庙竟是相通的!

  昭宁离府的时候本已是下午,在密室里耽搁了一会儿,此时外面天色已经开始昏暗了。

  师父走向堂屋,将桌上放置的烛台点亮,朦胧昏黄的烛光亮起来,对她说:“今日吉安不在,可要喝茶,我给你烹吧?”

  昭宁见师父的脸色仍有些许苍白,想必是还未完全恢复,就道:“师父你坐,我来给你烹茶吧!”

  赵翊失笑:“经脉逆行而已,只要好了就没事了,不必如此小心。”

  “您坐着就是了!”昭宁却还是笑盈盈地拉着他的衣袖让他坐下,这屋子她虽只来过两三回,却也知道烹茶的小炉子放在藤柜中,她打开藤柜时看了看,从前她送来的许多东西,诸如茶盏杯碗都一一归置好了放在藤柜中,还有一些她送来的茶叶。

  虽这家中仍然还是算家徒四壁,但有她送东西,比之前要好许多。

  昭宁拿了茶叶,碾子,茶筅来,她虽然点茶的手艺一般,但还是能喝的。可是想了想,师父方才毕竟还是疼痛过剧,这时候喝茶并不好。她便把这些东西又都放回去了,重新拿了一些桂圆、红枣、糖块出来,道:“师父,您现在还是不要喝这些茶了,我给您烹一碗甜汤吧,我烹甜汤的手艺甚好,谁喝了都说好!”

  赵翊看她拿了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都是她让人送来的,甚至未曾打开过。他从不曾喝什么甜汤,茶便是茶,何况所食之物,若是旁人烹制,皆要由内侍尝了才能入口,可是看着昭宁期待的眼神,他只是笑了笑:“好吧,你烹吧!”

  昭宁并不擅长厨事,她对吃食也并不讲究,觉得能入口就行。可烹甜汤却的确是她擅长的,以前在西平府的时候,她每每沮丧低落,伺候她的老嬷嬷就点起柴釜,为她烹一盏甜汤。她看着久而久之便会了,还能烹给大舅舅和大舅母喝。

  她将小炉子点燃,用小陶锅架在上面烧起热水,等水开了,便先将糖块放下去,再依次加干桂圆、洗净切块的红枣,师父这里食材还是太少,以前她烹的时候,还要加一些年糕、醪糟才好。

  她用攀搏将袖子拢起,坐在圆凳上给他煮甜汤。小炉子烧着火,陶锅里咕噜噜地冒着鱼眼小泡,阵阵雾气升腾而起,昏黄的烛火下,笼罩她如玉般的面容,漆黑纤细的长睫直直地垂下,掩着她琥珀色的瞳仁,柔和的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容。

  赵翊一时出神地看着她。

  她一边看着火,又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师父,我还给您带了东西来呢!”

  方才来找师父时,昭宁是带了许多东西的,但是屋子里没有人,她把东西都放在门口了,也不知道被人拿走没有。

  昭宁想到此立刻起身,打开了院门,发现自己带来的东西竟一样都不少地放在门口。她很是高兴,将东西都提了进来,对师父道:“师父,您这周围的民风当真不错,我放在门口这么久,以为总会少一些东西,没想到竟是路不拾遗!”

  赵翊笑而不语,这周围方圆十丈内已无一户人家,且这小院周围至少埋伏了几百禁卫。她就是放一堆金子在那里都没有人来拿。

  他道:“你上次拿的东西都还没有用完,又拿了些什么来?”

  昭宁笑道:“明天就是中秋了,我给师父拿了月饼来,还有一些花灯,您这院子总是冷冷清清的,既然要过节了,总要热热闹闹的才是。”

  她将自己拿来的东西打开,果然是几盒糕饼之类,还有许多许多叠在一起的花灯,她将它们小心地展开,边边角角地舒展开来,又从盒子里拿了蜡烛出来点燃,放在花灯之中。一盏盏的兔儿灯,鱼儿灯,莲花灯,便在她的手里再度复活起来,摇头摆尾,喁喁私语。

  昭宁想着师父这辈子过得清苦,并没有任何一个家人,过节的时候,若是院子里寂寥冷清该如何是好,因此早早地将这些好看的灯笼备下,来给师父装饰一番。这样即便中秋那日仍然孑然,师父看着满园的灯笼,也不会觉得孤寂了。

  她拿着灯笼到院子里,挂在了枣树垂下的枝桠上,师父想要帮忙,她却怕他伤还没好完全,让他不要动。她最后将一盏鱼儿灯挂在了门檐下,便将小院妆点一新了,这下看去,这个清冷落败的小院便热闹了起来,处处亮着精致的花灯,一盏鱼儿灯更是游在屋檐下,蜡烛光透过鱼儿身上金黄色的鳞片,洒下一片柔和的光亮。

  昭宁回过头,笑着对师父道:“师父您看,这些灯好不好看?”

  院子里都是星星点点的灯,鱼儿灯金黄色的光照着她的面容,她笑容灿烂,眼眸中更像是洒着千万的星辰。赵翊一向是运筹帷幄,居高而孤之人,可是此刻,他突然呼吸一窒,说不出任何的话来。少女的笑容宛如他漆黑的世界中裂开的缝隙,洒下的一道光亮,此刻有着灼烫人的热度,一直烙印到了他的心底。

  赵翊闭了闭眼,心中情绪翻腾,经久不散。他知道从此刻开始,或者是从密室里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意识到了,他对昭宁有了极其强烈的爱欲,混杂着极强的怜意。他从未曾对人有过这般强烈的情绪。

  昭宁一时没有听到师父的回答,当她回过头去的时候,看到师父坐在昏黄的烛光旁边,似乎才睁开眼,含笑看向她,轻轻地说了一句:“好看。”

  既然师父喜欢,昭宁也是很高兴的,她将院子装饰好走过来,发现自己煮的甜汤也好了,小陶锅里的水已经呈现浅棕色,屋中弥漫着红枣的甜香。她立刻拿了茶盏过来,倒了两盏出来,一盏推给师父:“您尝尝看,总比苦茶要好!”

  昭宁见师父端起,手也不见停顿地喝了,脸上仍然是带着笑的表情,评价道:“挺好喝的。”顿了顿,“就是有些太甜了。”

  怎么会太甜呢,师父不是喜欢甜食吗,她这才放了多少躺!她问到:“师父,您不喜欢甜食?”

  赵翊放下茶盏道:“我并不嗜甜,不过偶尔吃些倒也无妨。”

  言下之意,不就是不喜吃甜么。

  昭宁眉头微皱,师父是阿七,阿七是喜欢甜食的啊。可是为何师父现在说不喜欢呢,或许是,师父后来口味有改变?她听说人家历经大变后,口味也会大变。也许师父一开始的确不喜欢吃甜食,但是经过了那般的罹难,沦落为了哑奴之后,自然就喜欢了。昭宁这般想来,越发觉得有道理,就笑眯眯地道:“那我下次再给您煮,只煮清茶就是了。”

  昭宁就盘算起来,每逢三来学棋,下次来见师父究竟是几天后。她正思索之时,只听师父突然轻轻地道:“昭宁,你有什么喜欢的吗……”

  此时院墙之外传来热闹的声响,铜锣声,喇叭声,孩子们热闹的交谈声,想必是中秋游街的队伍走到了不远处,将师父最后的几个字淹没了。

  昭宁一时没听到,反问师父:“您说喜欢的什么,东西吗?”她认真地想了想,“我喜欢下棋,喜欢看灯会,还喜欢骑马射箭,别的却没有什么了。”

  赵翊心里一笑,并不纠结于此,他相信昭宁应是并无旁的喜欢的人的。且应是对自己有些情意的,否则难以解释,为何昭宁会屡次接近自己,帮助自己,根本不顾自己的安危。还要同自己一起学棋。自然应是对自己有意的。只是,他也还有一些自己的顾虑。

  他端起陶罐,重新给自己加了一盏甜茶。

  这样的甜茶平日他是尝也不尝的,不知为何此时喝起来,的确甚是好喝。他又问:“那你可有什么讨厌的东西吗?”

  昭宁听他这么问,突然想到了蒋余盛,想到了王家。或者是已经死去的蒋横波。

  但是这些跟师父说做什么呢,他一个普通又贫寒的举子,也无什么势力,告诉他自己讨厌这样的大人物,甚至与他们有仇,他又做不了什么,岂不是徒增他的烦恼。还是说一些抽象之事吧。昭宁想了想道:“我不喜欢旁人利用我,欺骗我。我曾深深受害于此……其他,似乎也还好。”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谢芷宁等人对她的欺骗和利用,都曾是她的噩梦。

  于是昭宁看到,师父本正在笑着倒甜汤的,不知为何笑容突然止住了,手也停住了。

  欺骗和隐瞒……她不喜这个。

  赵翊有些苦笑了,他倒不是成心欺骗他,只是他若说出真相来,他便是当今君上,是她敬仰崇拜的那位大帝,这泱泱大乾朝真正的主宰者,只怕昭宁会吓得连接近他也不敢了。如今动了想告诉她真相的念头,她却这般说来……罢了,还是待日后时机合适了,再告诉她吧。

  师徒二人正说到此,昭宁却听到了外面青坞唤自己的声音。想来是天色太晚,青坞一直没等到自己回去,所以找过来了。昭宁犹豫了片刻,她还有话没有同师父说完。

  她并未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是葛掌柜告诉她,药行附近有人在查谋逆一事,师父成日里神出鬼没,葛掌柜怀疑师父极可能参与其中。而她担心师父的安危,生怕师父会因为谋逆反帝沦落到悲惨境地,故来探查一番的。

  那她今日发现之事就更是可疑了,师父为何会突然经脉逆转?又怎会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密道呢?莫不是……莫不是他当真在暗中行什么不好之事?疑点越来越多,师父的身份越来越神秘了,仿若并不是一个普通的贫寒举子啊!只是的确天色已晚,再耽误下去,母亲在家恐就要担心了。何况她也没抓到师父的现形,说起来师父恐怕也不会承认。

  昭宁只能道:“师父,我今日怕是要先走了。我要您答应我一件事——”

  赵翊见昭宁如此认真严肃地看向他,道:“好吧,什么事,师父都会答应你。”

  昭宁缓缓地道:“我希望您,不要参与任何谋逆之事——”

  赵翊正端起那甜汤准备喝一口,闻言一哽,差点将满口的甜汤都喷了出来。别说是他,暗中几位埋伏的人,诸如殿前副指挥使冯远本是蛰伏在房梁上,都差点一时气息不稳,从房梁上掉下去,连忙稳住了身形。

  昭宁见自己说了这话,师父却呛了汤咳了起来,随即就是笑起来,笑得止也止不住。

  她又是一急,这有什么好笑的,师父反应为何这般大,这事有这么好笑吗?师父这般反应,可是让她觉得更可疑了,寻常人听到了谋逆这种事,不早就惧怕得不得了了吗。

  听到青坞已经开始敲门了,她忍不住道:“我没和您开玩笑,您要注意自己的安危,切不可铤而走险,更不可做出谋逆之事啊!”

  赵翊终于才止住了笑,昭宁才发现他眼角都笑出了些许泪,他定了下来,极认真地看着她道:“你放心,我决不会参与任何谋逆之事,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你不要担心。好吗?”

  不知是不是有了之前密室经历的事,昭宁发现师父这般看着自己,眼睛里竟似乎倒映的全是自己的身影,仿佛看不到任何别的东西,极其专注,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心跳漏了一拍,她匆匆别过了头。

  “你一定要记住,我得先走了,不过我还会让葛掌柜和徐敬看着您的!”她说完这句话,很快打开门离开了,青坞果然已经领着马车在外面等她了。

  昭宁上马车前,想起今日之事,觉得一切都是串上了的。师父果然就是阿七,也是教过自己的神秘僧人,所以他才会化名阿七,这般无怨无悔地照顾自己。她以前还想过,若是想最终确认师父是不是阿七,便看他胸膛上是否有拿道极深的刀疤。现在想想是没有必要查看了,师父就是安慰过自己的神秘僧人,也是陪伴自己孤寂岁月的阿七,这定是没有错的!

  昭宁坚定地想着,觉得自己无比地幸福,她将前世所有对自己好的人都找到了,他们是同一个人,而且还今生认了他做师父,可以用自己的办法来报答他,这是何等的幸事,她嘴角带着笑容,上了马车离开。

  赵翊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很久,才垂眸看着自己茶盏中的甜汤,笑容才渐渐的隐没下来。

  冯远落在了他的身前,汇报今日的情况:“君上,已经查实了,今日那刺客想去偷觉慧住持的那套棋子,故与香客一起混进了寺庙中,却在夹道碰到了您,但与近日作乱的罗山会并无干系。现下已经卸了手脚,扔进了狱中。”

  赵翊淡淡嗯了声,与他猜测一致,此人并不像是冲他而来。

  他道:“其余暂时不查,你将昭宁的过往都仔细查清楚吧,事无遗漏,必须都要一一查明。另外,只要她出了府,便安排人随时保护在她身侧,不许有丝毫闪失。”

  冯远一怔,君上所谓的不许,那便是极其严酷的不许,若有闪失,恐怕连他在内也要论罪处置。他从未见君上如此重视任何人,那位谢家大娘子恐怕是有大造化的……

  他并不耽误,立刻道:“属下明白!”

  “准备沐浴回宫吧。”赵翊又饮了一口甜汤,这般混着红枣香气的甜汤一直甜到他的胃里,又道,“阿瑾应该回来了,让他来宫里见我吧。”

  冯远应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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