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渡水看花
本书名称: 嫁得有情郎
本书作者: 渡水看花
本书简介: 杏子坞的神仙人物一脚踏进红尘,是崔彻。
粉嘟嘟的面颊糯糯的,暗香浮动,是贺初。
崔彻位列本朝公子榜第一,贺初嗤之以鼻,直至看清他的容颜。
崔彻收贺初为徒,本是无奈,直到发现她的“独特价值”。
后来,贺初一边和崔彻结盟,追踪新郎毒杀案、私刑凌迟案等数案的谜团,一边快乐的歪桃花。
崔彻总觉得他对贺初的心意来得太快太快,其实恰恰相反………杏子坞的神仙人物一脚踏进红尘,是崔彻。粉嘟嘟的面颊糯糯的,暗香浮动,是贺初。崔彻位列本朝公子榜第一,贺初嗤之以鼻,直至看清他的容颜。崔彻收贺初为徒,本是无奈,直到发现她的“独特价值”。后来,贺初一边和崔彻结盟,追踪新郎毒杀案、私刑凌迟案等数案的谜团,一边快乐的歪桃花。崔彻总觉得他对贺初的心意来得太快太快,其实恰恰相反……注:嫁取个,有情郎,莫负好时光。——唐 李隆基 《好时光》-------小系统,跑龙套,偶尔出现,性情可爱。
第1章 抢亲
梅花落尽。
陈国公府宾客云集,今日是国公府的嫡长子章诩迎娶新妇。
贺初混在宾客里看热闹。
明间供奉的和合二仙,一持荷花,一捧圆盒,蓬头笑面。
新娘被迎进府,按照婚礼的习俗,新郎要在南面洗手。章诩伸手放在一只缠枝莲纹水罐下,由新娘的侍女浇水,水流中,他的手指洁白柔润,像把象牙扇的骨子。
宋妈妈拽一拽贺初衣袖,语气比她阿娘还恨铁不成钢,“新郎洗手有什么好看的?有这闲工夫还不如仔细瞧瞧那些没娶妻的郎君。”
贺初心不在焉,“这么急?”
“殿下眼看要三十了,能不急吗?”
贺初伸出手掌,在宋妈妈眼前晃了晃,“我离三十还有整整五年呢。”
“唉。”宋妈妈感叹,“五年一晃就过去了。”
奇怪明明没听见笑声,却感到身后的人笑得明亮。她回头,站在她身后的是一位年轻郎君,高出她一头。她的视线恰巧落在他的唇角,那里分明有笑意闪过。
有什么好笑的,没见过未婚娘子?
贺初小指勾了唇角,食指扒拉着下眼睑,做了个鬼脸才转回来。
这时,系统响了,“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贺初自及笄后,就莫名绑定了这个系统,它的使命是让她嫁出去。
“讲。”
“其实,那章诩有点不对劲。”
贺初一怔,它是个相亲系统,里面装有许多未婚郎君的资料,从不出错。
“他打老婆。”
“这叫‘有点’不对劲?他的发妻王娘子身故,原因呢?”
“对外说坠马身亡,实际上是被他虐打致死。”
“可王娘子亡故三年,那章诩每年都要为她写诗,我读过,诗情真意切,感人至深,难道都是假的?”
“你看看这些就知道了。”
几个画面在贺初眼前闪过:
女子被章诩一通乱打后,蜷缩在地上不动了。
章诩手持染血的竹条,赤色的血迹顺着青色的竹条,一滴,一滴,滴在血肉模糊的女子身上,很快便隐没了踪迹。
一道闪电劈来,屋子亮如白昼,章诩披散的发乱了,一张脸却异常平静。
他的面容本就有一种近乎病态的苍白,衬得眼睫乌黑,加上淡淡倦倦的神情,竟有一种文弱无辜之态。
接着,陈国公府的一匹马倒在地上,马的眼泪混在滂沱的雨中一同流下。
……
“为何不早说?”贺初无语。
这时,按照婚礼的习俗,新娘正在北面洗手,之后就是拜堂成亲了。
系统无所谓,“我的宿主是你,他又不是你的相亲人选……”
时间紧迫,贺初做了决定。下一息,她衣袂生风,匕首一闪,架在章诩颈间,扬声道:“今日婚礼取消,新郎须跟我走。”
宋妈妈的嘴张成了O型,?真不愧是殿下!
人群立刻炸开了锅,有人认出了贺初:
“那不是长宁公主吗?从小在民间长大,去岁刚被接回宫的。”
“原来是她,听说她宫里就连鸳鸯都是单的。”
“殿下回宫后,就一直在相亲。相亲的人中有的跟她成了兄弟,有的连夜逃出安都,至今下落不明,还有的回去后吞金自杀了。她这是看上章家大郎了?”
“你有所不知,章家大郎在本朝公子榜中位列第四,本应是她的相亲人选,奈何章家大郎为人脱俗,看淡门第……这要是落在她手里,还不在劫难逃?”
系统啧啧:“章诩的名声真好,反之你的就一言难尽。”
贺初也没想到,人们认为她就是缺个男人,看法竟如此惊人的统一,不由地一晒,“虽是嚼舌根,倒也是事实。”
陈国公府的侍卫包围了贺初,僵持中,一位老夫人将青铜质地的鸠首杖跺得直响,“殿下这成何体统,老祖宗都说了,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
贺初道:“老夫人,迂腐了,不破一桩婚,那也要睁眼看看,是桩什么样的婚。”
老夫人大怒,“老祖宗的规矩,是让我等恪守的,不是让你在这挑衅的。”
贺初也不示弱:“可人好好活着,远比那些一成不变的规矩更重要。”
贺初的弟弟贺龄也在场,“阿姐,天下好郎君多的是,可不能病急乱投医啊,阿姐且看那位。”
宾客们顺着他的手势看向一人。
贺初不便分神,烟视一眼,收了回来。贺龄所指,就是原来站在她身后的那位郎君。
贺龄道:“崔南雪崔九郎,本朝公子榜位列第一。”
这个公子榜居然将章诩列为第四,第一的可信度又在哪里?贺初差点翻了白眼,直接道:“没看出来。”
这时,新娘用手中发簪划破脖颈,肤白血艳,触目惊心,“殿下,求您放了我夫君吧。”
贺初温言道:“你们尚未拜堂行礼,他还算不上你的夫君。快回去包扎伤口,以后找户好人家安稳度日。”
新娘无助地看着章诩。章诩被点了穴,毫无招架之力。 他气度温雅,淡淡一笑,“做不成夫妻,皆是我的错。也罢,你回去吧,别再伤了自己。”
新娘更加难过,“如果殿下一定要带他走,我,我就死在这里。到时,天下人会如何看待殿下,又如何看待教出殿下的陛下和娘娘?”
立在一旁的陈国公忙呵斥道:“放肆,陛下和娘娘岂容你来置喙。”
贺初淡淡的眼神投去,像明澈清凉的水,“你想寻死,谁能阻拦?可你对他什么性子并不知晓,也不知道日后,他是否爱你重你,真心待你。如此,就为他寻死觅活,这性命送得岂不盲目? ”
说完,丢一眼给宋妈妈,宋妈妈总算有了用武之地,赶紧抽走新娘手中的发簪,将她扶了出去。
两人终于退到了国公府外,贺初吹了声马哨,马立刻奔了过来。
那马全身乌黑如墨,毛色熠熠闪光,肚皮则恰恰相反,洁白若雪,是传说中难觅难驯的神骏乌云托月,郎君们在心中纷纷叫好。
贺初抓着章诩上了马,俯一眼陈国公,拍拍马腹,那神骏扭身狂奔,快若闪电,载着二人扬长而去。
陈国公僵立在原处。他认得,架在他儿子颈间的是绝勇之剑芙蓉剑,而长宁公主的那一眼,似对一切洞悉无遗……
第2章 私藏
虽然劫了章诩,可藏在哪里却成了问题。
贺初不能带着他出城,也不能投奔在宫外建府的兄弟姐妹,思来想去,想到了一处好地方。
那是她阿耶作为拜师礼赐给她老师的一座宅子,既然她老师还没住进来,不如先用上再说。
安顿好章诩,贺初去了庭院。
此时,新月弯弯,如美人的眉梢,幽幽没入远处的山峦。
一园的茶花,明烈似火,茸嘟嘟的,像极孩儿天真的脸。
阿耶说,她老师喜爱茶花,这里的每一株茶花都是她亲自种的。
她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走进屋子,斟了两杯酒。
“今晚本是你的洞房花烛夜,把你带到这里,很怨我吧?”
章诩并不相信那些长宁公主看上他的无稽之谈,却也猜不透她带走他的真实目的。
他举止文雅,如有匪君子,饮了杯中酒,“我本不想续弦,只是父母逼得紧。也好,反倒解脱了,以免误人误己。”
贺初见他毫无防备地饮了杯中酒,“你不怕酒里有毒?”
章诩轻笑一声,“殿下要我的性命有什么用?再说了,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说得倒洒脱,贺初想,他淡然的是别人的性命吧?
“殿下,这是哪里?”
贺初坦然道:“是我老师的一处宅子。”
“殿下的老师是崔南雪吗?”
崔南雪?贺初一怔,好像在哪里听过。
她忽然想起,婚礼上她回头看到的那盏菱唇,挟持章诩时投去的匆匆一瞥,顿时有点不自在,“何,何以见得?”
章诩不疾不徐道:“这里空间不大,但极其风雅,怕是整个安都都找不出第二处来。刚刚经过的一处庭园遍植茶花,也是他的喜好,像是他那般神仙人物住的地方。”
她的老师,难道真得是那位天下闻名的崔彻?贺初笑得发苦,“宅子是我阿耶赐下的拜师礼。不过我和老师不曾见过,我阿耶也没说他是谁。”
顿了一顿,她终于忍不住问:“章郎君和崔南雪相熟?”
章诩挟了一块品相最好的点心给她,笑了笑,有点惭愧,“只是去年和我二弟去杏子坞拜访他的时候,对那里的一景一物印象深刻,和他相熟的人,是我二弟。”
贺初不得不佩服章诩的城府。她的老师是崔彻,他明明察觉到了,言谈间却没有攀附之意。他的姑母章贵妃是她阿耶最宠爱的妃嫔,他连提都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