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二嫁 第80章

作者:起跃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爽文 轻松 古代言情

  自打两人?相识后,辛公子对?她?很温柔,平日里连一句重?话都不曾说过,别说像今夜这?般强势地摁她?手?腕,摁她?肩,腰,腿…

  这?些都不算什么,最让她?失魂的是身体里多了一样。灵魂彷佛都被吊起来了,煎熬之际,无比庆幸对?方是她?的辛公子,她?受一些疼也无妨。

  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很难受,韩千君眸子半睁时,看到了他撑着的一双胳膊绷起一条一条的青筋,蔓延而上,到了胸膛颈脖,辛公子的脸色并不好,紧咬着牙似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目光黑漆漆地盯着她?,全然?没了平日里的温润,似乎下一瞬便要把她?拆了,吞了腹中。

  他难受,她?也难受,疼起来虽瞧不见?尽头?,到底还?是成了。

  韩千君额头?上全是汗珠,分不清哪里疼,浑身散了架,火烛的光影从外投入慢账内,两人?的肌肤便被浓罩在一团昏红的光影里,韩千君今夜才知何为缠绵。

  比起拥抱,亲吻,阴阳之道才称得上是真?正的结合,也是一桩婚姻的开始,彼此坦诚,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给了对?方,再也没有了半点?秘密。

  烛火的重?影不知道晃了多久,终于回到了平静的世界,红蜡上火苗子也恢复了笔直,韩千君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辛公子人?还?撑在她?的上方,腾出一只手?来,拂开她?面上的被薄汗沾湿的发丝,有几缕在她?张嘴出声时不慎进了嘴里,太疼太累,她?丝毫没有察觉,辛公子缓缓地替她?拨弄出来,指腹顺势抚住了异常干涩的唇瓣,就着她?喘息的功夫,俯身在她?唇上,映下一吻,道:“夫人?,辛苦了。”

  声线带着嘶哑,并没比她?好到哪儿里。

  深深一吻后,他起身。

  退出去的刹那,她?有明显的感觉,身子哆嗦着抖了抖,整个人?蜷缩起来,打算就这?么睡下去了,谁也别来打扰她?。

  听到辛公子在叫水,也动弹不得了,又?渴又?累,裹在被褥里不愿意再出来,过了一阵,被辛公子从褥子下把人?掏了出来,“洗了再睡。”

  韩千君压着他手?,“疼…”

  “哪儿疼。”

  “哪儿都疼…”

  辛泽渊:“我替夫人?揉揉?”

  还?揉了得!韩千君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往日她?牵过不少回,今夜头?一回意识到了他的力量,不觉用了几分力气,死死地扣住不让他动。

  “那我轻些抱。”辛公子还?是把她?抱去了浴池。

  水已经换过了,这?回没了牛乳,但温度很适宜,热水里一泡身上的疼痛缓和了不少,人?逐渐有了一些精神。

  辛公子再次进来,手?里拿着一杯水。池子里的水光透明,韩千君愣了愣下意识背过身,扭着脖子结巴道:“你,你转过去。”

  辛泽渊笑出一声,依了她?,转过身后便发问了:“为夫该如何走路?”顿了顿,遂又?问道:“不能看?”

  倒不是不能看。

  羞啊…

  已结为了真?夫妻,该看的他都看了不仅看了…再羞也不该拦着她?的夫君,韩千君发觉自己好像真?的很难拒绝他,犹豫了片刻后,还?是败下阵来,“那你,你过来罢。”

  辛泽渊走过来,蹲在她?身前,倒还?算非礼勿视,目光只落在了她?脸上,“喉咙哑了,喝些水。”

  韩千君想?说,她?能哑,他的功劳不小。

  胳膊环住没有松开,仰起脖子让辛公子给她?喂,是真?渴了,饮得太急,一杯水饮完嘴角也漏了不少,辛公子伸手?替她?擦了水痕,“还?要吗?”

  韩千君摇头?,他人?在这?儿,她?不便从水里起来,“辛苦夫君去外面等我一阵,很快就好了。”水里太舒服了,她?再泡一会儿。

  辛公子没应,把水杯放在身旁,并没有离去,反而回头?含笑看着她?。

  韩千君一脸狐疑。

  辛公子冲她?弯了弯唇,笑容和熙俊美,温声问她?:“不介意我一起?”

  韩千君:……

  适才在床上他可?不是这?幅嘴脸。

  但辛公子的笑容能让人花眼,谁又?能拒绝得了?

  水花落在身上,水珠子都是滚烫的,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仿佛被辛公子劈开了一般,意识迷离之际,韩千君脑海里的怀疑越来越重?。

  她?认识的辛公子不是这样的…

  ——

  屋子里的动静声到半夜方才平息,韩千君人?躺在床榻上,虚虚实实,一会儿漂浮在云朵上,一会儿又?沉在棉花里,整个人?摊成了面团被辛公子圈在怀里,一动也动不了了。

  新婚夜说好的与辛公子一道看那些学子们的祝福信笺,也没了机会,一觉睡到了天亮。

  身子犹如被碾压过,脑子里的意识也被碾压得稀碎,睁开眼睛愣了一阵,韩千君方才想?起来自己身在何处。

  她?嫁人?了。

  嫁给了辛公子。

  昨夜是他们的洞房夜…

  转头?看向身侧,没看到人?。

  账幕已被撩起来挂在了金钩上,外面的晨光照进直棂窗,在床前投下大片明艳的光线,辛公子便坐在那片光爆中,他跟前是打开的妆奁,一张张信笺,堆放在他身侧,过了一年,信纸已微微泛黄。

  韩千君掀开被褥下床。

  到底还?是低估了辛公子的能耐,双腿一着地又?酸又?软,没站稳,跌回了床榻上。

  韩千君:……

  动静声惊到了床前正坐着入神的人?夫,扭过头?来,见?她?醒了,立马放下手?中的信笺,起身过来扶她?,“睡好了?”

  两人?身上的料子都不是昨夜最初穿的,辛公子尚未洗漱,是昨夜后来换的一身,外面披了一件同色中衣,一身喜庆。韩千君身上的单袍也乃出浴后辛泽渊给她?套上的,穿的什么她?不知道,被他扶起来后,踩在地上才看清了丝线绣成的腊梅裙摆,同是嫣红,但料子比昨夜的要厚实得多。

  不像是她?从韩家带过来的,应是辛家备好的。

  屋子里整夜都很暖和,床前的木板上铺了几张兽皮,辛公子适才便是坐在那上面,开了她?的妆奁,打开了那些信笺。

  后半夜辛公子替她?抹了药膏,今日早上起来,那一处倒不疼,唯有腿软。

  但有的人?天生好强,她?是韩家众人?公认的好底子,区区腿软难不倒她?…

  手?一松开辛公子,下一瞬丝滑地跪坐在了地上。

  韩千君:……

  还?好,到了地方。

  “还?疼?”辛公子蹲下来,关心地问她?。

  韩千君没去看辛公子脸,知道他此时的歉意一点?诚心都没,昨夜自己明明求饶了,他非但不听,还?愈发对?她?狠…

  许是昨夜哭过的缘故,她?的眼眶有点?红,微微垂下头?嘟囔着嘴,一副不太愿意理他,又?怕晾着他这?个新婚夫君的为难样。

  世上最幸福温馨的画面,大抵便是眼下了。辛泽渊趁她?瞟过来的一瞬,歪头?快速地捕捉到了她?的目光,“真?心道歉。”

  韩千君瞥他一眼,他冲她?弯唇,洋洋洒洒地竖起了二?指,做出了要发誓的姿态。

  这?等事还?能发誓?

  昨夜在浴池时她?便看出来了,辛公子在此事上发了誓也作不了数,手?伸出去把他的两根手?指压下来,“菩萨没空理撒谎精。”

  好了,被小娘子反过来笑话。

  辛泽渊沉默不语,任由她?狠狠在他的手?指上一捏,再泄愤般地轻拍了拍,不痛不庠,倒像是被猫儿在挠着。

  拍完了韩千君才看他,抬头?便撞见?他一道似笑非笑的目光。

  与辛公子相处的次数多了,便明白这?道笑容之后的后果,韩千君不敢再招惹他了,托起他修长的五指,把手?放回了他的膝盖上。

  不待他发难,先?捡起兽皮的一张信笺,瞧了瞧,上面是一句:“祝韩娘子与辛公子新婚吉祥,早生贵子”,署名乃吕善。

  韩千君记得他的脸,本本分分的一个小男孩,笑起来还?有些腼腆。

  韩千君抱着腿,低声道:“他们在写这?些的时候,是不是心头?也想?来参加咱们的婚宴…”

  辛泽渊没说话,抬起来的眼睛落在光束里,一排如同羽扇的眼睫迎着光线里的尘埃微微颤抖了一瞬,看向跟前的妆奁,久久没有出声。

  “听房门?的人?说,送妆奁的人?是韦郡。”韩千君的嗓音哽住,“你说…我要是跑得快一些,或是追出去,是不是就能看到他了…”

  辛公子喉头?滚了滚,伸手?拦住她?的肩头?,那些伤痛他已在黑暗中背负过了一回,负重?熬过了无数个愧疚的日夜,学子们的命,他一人?来承担便是,不必将她?牵连进来。

  辛泽渊道:“逝者已逝,千君,往前看…”

  是啊,人?该往前看。

  可?背后那些她?走出来的脚印,曾经也是她?的前路,只要记忆在一日便永远不会消失,而那些堆起来的尸骨也不会再活过来。

  没有他们,哪里来的前路。

  知道他什么事情都习惯了一个人?往肚子里吞,但有些痛苦,该自己承担的旁人?代替不了,哪怕他是她?最爱的人?。

  愧疚已无用,唯有把他们永远烙印在心头?。

  韩千君把兽皮上的纸张都拾了起来,头?靠过去放在他们先?生的肩膀上,如学子们所愿她?和辛先?生成婚了,也看到了他们留下来的祝福。

  先?生在,师娘便在,韩千君蹭了蹭辛公子温暖的肩头?,“夫君,我们一起祭奠他们罢。”

  ——

  辰时都快过了,新房里面的人?还?未出声通传,辛家的婢女不敢说什么,可?作为韩家的婢女鸣春不得不着急了。

  新人?头?一日起晚了是一桩,回想?起昨夜娘子从屋里传出来的声儿,都快岔气了,她?险些就闯了进来,被陈姑姑拉住,保证道:“侯爷在,夫人?不会有事。”

  可?夫人?那样,不就是因为他们家侯爷吗。

  鸣春生怕她?有个好歹,这?个时辰点?了还?没见?到人?,心头?的担忧达到了极致,没忍住,走去了里屋的帘子外,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娘子?”

  “嗯。”

  里头?的应承声传来,鸣春长舒了一口气,人?没事就好。

  鸣春的出现也唤醒了屋内的新妇。

  虽初为人?妇,但韩千君还?是知道醒来的第一件事该做什么,突然?直起身问她?的新婚夫君,“咱们是不是应该去敬茶?”

  不知道现下是什么时辰,但看日头?便知道不早了。

  辛夫人?估计正等着她?。

  韩千君瞬间紧张了起来,先?前自己的家人?差点?害死了她?的儿子,她?能宽宏大量不计前嫌来迎娶她?,已经是天大的肚量了,新婚敬茶再迟到,不说会被郑氏戳着脑袋骂,她?自己也过意不过。

  未来婆母对?她?的印象,关系着将来她?一辈子在新家的幸福与否,韩千君忘记了腿软,一瞬弹起来,拿手?指戳着跟前的男人?,催他道:“你,你赶紧更衣…衣裳在哪儿…”

  到了新环境,一切都是陌生的,摸不着北。

  辛泽渊从地上站起身,解释道:“不必着急,母亲自来嗜睡,不到辰时不会起来,待用完早食,咱们巳时过去正适合。”

  韩千君愣了愣。

  即便是国公府的当家女主人?郑氏,也不敢这?般肆无忌惮地睡懒觉。

  她?不太相信。

  “没骗你,以后你就知道了。”他的母亲性子洒脱,平日里喜欢无拘无束,某些地方,倒是与她?有些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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