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遁后他疯了 第39章

作者:陈年烈酒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甜文 成长 正剧 古代言情

  桌脚边放着炭火,里头青灰点点,显然已经烧过几副。

  出门在外,姜幼安极少用自己原本的字书写文字,即便偶尔兴起写上两副,也会像今日这般放入火盆烧了。

  但今日她却迟迟没有停笔。

  镇远侯此番这般大阵仗,是察觉了她的太子身份还是为了其他?

  此问难解。

  窗外的雨忽然下得急了起来,哗啦作响,仿佛直往人的心门上砸。

  姜幼安不知是累了还是想通了,终于撂笔坐回椅榻,凤眸沉静地望着方才写完尚未干透的字道:“烧了吧。”

  “是。”锦月轻轻应声,卷起宣纸,走到火盆边上俯身丢下。

  雪白的纸和漆黑的字瞬间被火焰吞没,升起阵阵青烟。

  与此同时,廊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锦盘杏眼一睁,倏地握紧手中长剑:“谁?”她闪到门后,冷声质问。

  廊外的人愣了愣,才扬声回道:“阿盘,是萧公子,他回营后收到姑娘的信,担心姑娘有事便连夜赶来了。”

第41章

  “只是想你了”(甜甜日常……

  回话的人是齐荣。

  锦盘抱剑的手微松,转头看向殿下。

  姜幼安垂眸望了眼桌边火盆,里头泛着红星的炭火早将宣纸烧透了,只是鼻尖还萦绕着一股火烟气,萧伍若进来,不可能不察觉。

  那么,他察觉之后会做什么呢?

  她有些好奇,复而抬眸看向锦盘:“让他进来。”

  锦盘颔首,收回出鞘的剑,打开书房门。

  门外,萧无衍负手而立,瞬间便闻见从书房中散出的木屑火气。

  他藏在背后的手倏然攥紧,着急迈入书房,直到看见顾幺幺好端端地坐在书案前,悬了一路的心才终于安定下来,黑眸微松:“无事便好。”

  姜幼安却一眼看穿他受了伤,目光微凛,吩咐锦月:“去拿药箱。”锦月颔首应是,提着步子飞快离去。

  萧无衍却对顾幺幺道:“只是抓人时不慎受了一点皮外伤,无碍,我回营后找军医便可。”

  姜幼安轻瞪他:“军中同僚难道不知你来了医馆?”

  萧无衍闻言微垂眼眸,萧陆呈上幺幺的信他尚未入营,来得急,不曾找什么由头,彼时军中将士都看着,待晚些回去说不定还会被打趣。

  “他们……倒是知晓。”

  “那我为何不能给你看伤?快把衣裳脱了,让我看看伤在哪儿?”

  姜幼安说着走到萧伍身边,从上到下的仔细打量他,这人倒怪会欲盖弥彰,知道换件玄色外袍来遮掩伤口,可伤势不止,血流不停,她身为大夫怎会察觉不出?

  书房外,齐荣早就跟锦月一起离开,锦盘也在锦月的提醒下退到了廊檐角落里,这会儿并不在两人眼前。

  但萧无衍还是转头看了眼敞开的书房门,略拢衣襟道:“幺幺,我……伤得真不重。”

  姜幼安秀眉微蹙:“?”

  真是古怪,不过就是伤口,既然不重,有何不能给她看?难不成他还真想帮着镇远侯试探她?

  可大门开着,书房里的火烟之气不知何时已然随冬夜寒风消散,萧伍若要试探什么,眼下显然已经错过时机。

  “罢了,萧公子既然不愿那我现在便不看,但等锦月拿来药箱,我还是要给你治伤的。”

  “……”萧无衍闻言腰腹一紧,伤口处突然隐隐作痛:早知医馆无事,他便该让军医治完伤再来。

  正懊恼着,耳边就响起清若黄鹂的疑问声:“不过你来这么急作甚?连伤都没让军医看,我信上不是让你得空再来么?”

  萧无衍这才敛神,黑眸掠过书案边上燃着银炭的火盆,定定看向顾幺幺:“今日我等奉命抓捕柔然细作,幺幺,不止是我,军中同仁都担心亲人会遇到危险。”

  竟是如此么。

  原来镇远侯今日这般大阵仗是为了对付柔然人。

  姜幼安眸光轻闪,悬在心口的弦微松,但思及潜藏在苍鹤的柔然细作,她又止不住担忧:“人都抓到了吗?”

  萧无衍料到她会有此一问,黑眸微垂,余光似乎又掠过书案边安静燃烧的火盆。

  “嗯。”他沉应一声。

  “那真是太好了。”姜幼安松口气,却也有些好奇柔然那些细作是如何潜入苍鹤,毕竟当初她东宫暗卫想进苍鹤城都经历好大一番周折。

  只是她刚想开口询问,便发现某位萧公子低眉垂眼紧紧绷着唇,露出一副很受伤的模样。

  “……?”

  姜幼安疑惑地眯了眯眼。

  他为何这般可怜神色?方才他们两人说话并无不妥之处啊?

  但想是

  这般想,她终究知晓这时候是要哄人的,默了默便挪着步子靠他更近了些,双手一伸,轻轻抱住他道:“抓捕柔然细作一定很惊险,幸好你平安回来了。”

  萧无衍闻言低垂的眉眼一怔,原本紧绷的薄唇却不自觉弯起。

  他最后看了眼书案桌角旁无声雀跃的炭火,抬手回抱顾幺幺,主动说清缘由:“不必担心,此事早在侯爷预料之内。”

  “刑罗多次派人侵扰苍南山,侯爷便故意露出破绽,让其打探到镇远军在城中存放粮草之地,刑罗果然中计,派了身边最信任的副将潜入苍鹤,召集细作,欲毁粮仓。我等埋伏四周,瓮中捉鳖,其实没那么危险。”

  所以高二回城时路过城南才会看到那些临街商铺齐刷刷关门,由此可见,镇远军先前藏粮之地应是在城南。

  不过镇远侯既然能跟她一样想到诱敌之策,想来在引诱柔然细作去城南之前便转移了粮草。

  如此想着,姜幼安自然而然便将注意力全都放在萧伍身上,双手上移,勾着他的脖颈轻哼一声:“怎么不危险,你还不是受了伤回来?”

  “这……”

  萧无衍倏然哑口。

  伤他之人正是刑罗副将穆克,穆克不肯束手就擒,非要率细作跟镇远军拼个你死我活,他只好应战制服穆克。

  毕竟他并非是为取其性命才设下此计,穆克以及那些抓获的柔然细作皆另有他用。

  然而此中谋划如今尚不宜透露,萧无衍默了默,只能闷不吭声地接下顾幺幺这顿数落。

  幸好这时锦月回来了:“姑娘,药箱拿来了——”

  她说着便走进书房,将药箱放在姜幼安身侧的软塌上,紧接着,齐荣也端了盆热水进来,径直放到软塌上的矮几。

  两人一前一后,做完事便静静退到书房门外,从始至终,仿佛没瞧见自家殿下跟未来姑爷的亲昵之举。

  屋廊外,大雨仍然瓢泼,似帘幕般哗啦啦地飘向人间。

  姜幼安轻咳一声,不甚自在地松开萧伍,而后才转身走去门边关门,意有所指道:“时辰不早了,齐荣,阿月,你们都早些回去歇息。”

  锦月闻言恭了恭身:“是,姑娘。”

  齐荣则抬头悄悄看殿下一眼,在触及殿下肯定的眼神后他才垂首应是,跟在锦月身后离去。

  姜幼安关上书房门,回身看向萧伍,忽地扬唇笑了笑:“萧公子,如今可以脱掉外袍了吧?”

  萧无衍:“……”

  逃无可逃,只能认命。

  就见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镇远侯这会儿竟是羞愤的脸都红了,好一会儿才在未来娘子的灼灼目光下脱掉外袍。

  虽然天寒,但他里头衣裳除了布料厚些几乎与夏日没有差别,褪去外袍后便只剩白色里衣跟一件靛青色长衫。

  是以姜幼安一眼便看清他的伤口在何处,不得不说,那位置……确实有几分刁钻。

  她走过去,伸出手指点了点萧伍腰腹,瞧着那处伤口有些想笑但又生出一丝后怕:“真没伤着?”

  萧无衍倏地攥住她“指指点点”的手,似是有些恼羞成怒地将她拥进怀里,呼吸微紧:“没有,顾姑娘可不能借此悔婚。”

  姜幼安唇角微扬,故意捉弄他道:“怎么会?我们的亲事不会有变,若成亲后萧公子不能令我满意,那时再和离也不……唔,你做什么?”话未说完,她忽然被打横抱起。

  萧无衍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软塌旁,倾身压下,薄唇抵在她耳鬓厮磨:“幺幺,莫说这种话,我绝不会与你和离。”

  姜幼安耳垂发烫,瞬间被他勾起情思,可萧伍毕竟伤着,便是再想,那事也不能做。

  她拦住他在她身上作弄的手,轻轻喘息:“先看伤。”

  “……”萧无衍满腹郁气顿时被这轻飘飘的三个字打散,他脸色莫测,黑眸似怒又似愤地盯着顾幺幺眼睛,许久才败下阵来,微微向后撤了撤身子,心不甘情不愿地轻启薄唇:“非看不可?”

  姜幼安的呼吸渐渐喘匀了,凤眸似火般坚定:“嗯,非看不可。”

  伤在侧腰腹下,那般相近,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可不能错过。

  萧无衍却还想挣扎,起身离开软塌:“对了,信上说有事相谈,是为何事?”

  姜幼安原本是想将借萧伍的口将“诱敌之策”告诉镇远侯,谁料镇远侯竟与她不谋而合,如今已然将刑罗忽悠瘸了。

  那她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无事,只是想你了,想见你。”

  姜幼安信口开河,拢了拢衣裳从榻上坐起,继而拽住萧无衍的手又将他拽回软塌。

  这话显然不是真话,可甜言蜜语过人耳,萧无衍哪还有心思追究?不仅不追究,他甚至乖乖坐回软塌,认命般解开长衫,任由顾幺幺打量他的伤口。

  那伤口确实不深。

  只是划破了皮,流了点血,再加上来回骑马颠簸才让它看起来显得有些蜿蜒可怖。

  姜幼安瞧着不禁蹙起眉心,一边给他清理伤口一边心疼道:“这里可不能留疤,你今晚不要骑马回军营了,一会儿敷完药便宿在后院厢房。”

  萧无衍闻言不可谓不心动。彼邻而寝,一醒来便能立即见到幺幺,这是决定与她成亲那日起,他便一直期待之事。

  可惜今日还不行,穆克和柔然细作皆押在镇远军密牢,他不能放任不管。

  思及此,他略有些心虚地垂下眼眸:“幺幺,侯爷有令,我等必须回营,今夜能来城中见你已是侯爷格外开恩。”

  又是镇远侯!姜幼安听罢给萧伍敷药的动作都重了些,忍不住气愤道:“他手下没人用吗?怎么老找你做事?找你做事又不令你擢升,岂不是要你白白出生入死?”

  萧无衍听得眼睫一颤一颤,静了好一会儿才问顾幺幺:“想让我擢升?”

  姜幼安闻言轻怔,忽觉方才自己说得太多了,不由敛眉垂眸拿起纱布给他包扎:“也不是,我只是希望你能平安,不想让你平白无故地去做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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