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青长白
内容简介
冷血锦衣卫?世家小姐,,1v1
林钰退了与李鹤鸣的亲事那年,坊间都传是因李鹤鸣踩着朝官的尸首升任锦衣卫北镇抚使,林钰体弱,林家担心她被李鹤鸣的煞戾之气活活克死才出此下策。
旁人不知,此事究其根本是因他李鹤鸣看不上她林钰。
可无论如何,退亲驳的是李鹤鸣的面子,锦衣卫监察百官,李鹤鸣乃皇帝爪牙,林钰的父兄皆在朝为官,是以时而遇见,她只得颔首低眉与他周旋。
但叫她不解的是,他分明瞧她不起,到头来却又立在寒雨中沉声问她:“当初为何退亲?”
ps:
男主不是什么乖顺角色
肉来得慢,剧情为主
瞎写,没什么逻辑,尽量写得有点逻辑,谢绝指导写作
簡體版高H1V1古代
第0001章 (1)退亲
浓秋午后,天清日晴。
北镇抚使李鹤鸣领着一队锦衣卫骑马自东大街鼓楼前过时,恰看见林家二小姐林钰从留芳书坊里款步而出。
为敛财聚气,书坊门口的木地柎修得高,气运也聚得差不离,门里门外的人比旁边的店多了一倍。
上书坊的姑娘少,对于林家二小姐这病秧子而言这地柎高得有点过头了,她微垂着脑袋,提着青裙裾小心跨出门,裙摆擦过被来往不只多少书客的衣鞋蹭得油亮的地柎,出来后,又伸手顺了顺腰上挂着的环佩,才继续迈步往前走。
她身后左右各跟着名小厮和侍女,小厮怀里满当当抱着摞半臂高的书,侍女一只手拎着用油纸布包着的脂粉口脂等姑娘家的玩意儿,看来已是在街上逛了好一会儿。
那侍女本想伸手扶她一把,她抬手轻轻推开,摇头示意不必。世家养出的尊贵女儿,倒少有她这般性情作风的。
还没入冬,林钰已披上了薄氅,氅上绣着一簇绿竹。她肤白发浓,仪容端庄,云鬟雾鬓间,簪着只精致的碧玉簪。螓首蛾眉,娉娉袅袅,在这都城里,生得是一等一的好样貌。
李鹤鸣看了林钰一眼就瞥了过头,但这一眼却把她从头到脚看了个透。
李鹤鸣生了一双探不见底的黑眸,阴冷无情,犹如鹰目。听说诏狱里审讯罪臣时,这双眼能一眼从罪臣的血衣烂肉里看出其还能受得住几分刑,流得了多少血。
这流言自然不可能是在夸他。
自李鹤鸣升任北镇抚使以来,大大小小死在他手里的官吏不知几何,少有人能从他手里活着出来。即便活了下来,诏狱里走过一遭,那落在身上的伤也要烙下数道跟着入棺的疤。平民百姓,高官权贵,少有不避着他的。
是以他此时自这街上一过,十数双铁蹄踏过石街,路人见此,莫不快步让路,避其锋芒。
林钰身边的侍女泽兰听见这马蹄声声,下意识抬眼看去,看见马上醒目的飞鱼服,又朝为首的人看去。
只瞧见个侧脸,剑眉星目,挺鼻薄唇,生得不俗,但一张脸上却满是冷意,神色凉薄,辨不出情绪。
泽兰神色微变,压低了声音对林钰道:“小姐,那好像是锦衣卫的李大人。”
林钰听她说完,头也没抬,却轻声道:“我知道。”
她自书坊出来,压根没往那马蹄声的方向看过,泽兰也没听见街上有谁提起李大人的名号,不知道她如何知晓。她本想出声问一句,但想起她家小姐和李大人之间的那些旧事,又忍住了好奇。
厮文竹见她一脸迷茫,摇头叹气:怎么这么痴。在这都城里纵马狂奔的,十个里有八个便是奉诏拿人的锦衣卫,有什么难猜。
林家的马车就停在书坊前,泽兰扶着林钰上了马车,又将买来的东西放在车上。她见文竹朝她使了个眼色,愣了一下后反应过来,开口问车里的林钰:“小姐,李大人往西街去了,我们要绕段路吗?”
马车里,林钰正从小食盒拎起一颗蜜饯,她沉默了片刻:“为何要绕路?”
这就是不用避的意思了。
泽兰点头:“奴婢知道了。”说罢,立马抬手叫车夫赶着马走了。
车轮滚动,林钰把那千挑万选的蜜饯放进口中,咬了一口尝到味却又立马掏出手帕吐了出来。
她皱了皱眉心,用手帕包着蜜饯放在桌上,润红的唇瓣轻轻抿着,腹诽道:哪家做的零嘴,这般苦,莫不是生了虫不成?
李鹤鸣今日的确是奉诏拿人,拿的是王府户部左侍郎王常中。
十几匹高头大马停在王府前,锦衣卫翻身而下,拿人的拿人,搜家的搜家。王常中的妻子李氏眼含热泪,搂着一双儿女站在庭中看着王常中批枷戴锁被押出门,却连情都不敢求。
儿女哭喊叫着“爹爹”,却又被李氏捂住嘴,只听“呜呜”含糊哭声。
李鹤鸣没入府,他高坐马上,冷漠看着王常中被压出来,反倒王常中见了他,神色如常地对着这带人搜查自己家门的豺狼行了一礼:“李大人。”
手上的锁链在牵动碰撞发出响声,李鹤鸣没回礼,只抬手示意将人押回诏狱。
林钰体弱,马夫车照例行得慢,可即便如此,行过王府前,一行人还是撞上了锦衣卫的人马。
这也罢了,可偏偏锦衣卫停在街上的几匹马挡在路上,拦住了去路。
那马和普通拉车的马不同,见过死人踏过人血,一身血腥气。马夫见自己这马停下不肯往前,抽着竹条甩在马腹上,急道:“畜生,怎么停下了,走啊!”
它吃痛,喷着鼻息,却是往后退了几步。马车里林钰被摇得左右晃,忙扶着车壁坐稳:“泽兰,怎么了?”
泽兰看着马车旁那黑马上盯着马车的李鹤鸣,跟那受惊的马一样有些怵,她对着车内小声道:“小姐,前面有马拦住了路,怕得等会儿才能过。”
“马?”林钰拉开车窗,白玉似的细指掀开窗帘,恰见一匹黑马立在窗外,马上坐着的人一身醒目的飞鱼服。
她愣了一下,下意识抬头看去,一双剪水秋瞳对上那人漆黑的深眸,面冷如冰,不是李鹤鸣又是谁。
说起来,林钰和李鹤鸣之间的旧事在这应天府不算秘密,至少正值婚配的儿女人家都一清二楚。
不因其他,只因为半年前,在林钰快满十八时,林家退了林钰与李鹤鸣的亲。
据说,还是出自林钰的意。
第0002章 (2)天生孤星
林钰自幼身子骨便不好,佩着香缨也遮不住那浸入骨里的清苦药味。
这些年一日三餐的药食进补下来,身体虽将养好了许多,可比起寻常女子仍旧显得柔弱。腰细骨软,肤白眉淡,怎么看都不是好生养的模样。
是以在林钰十二三岁、快到该谈婚论嫁的年纪时,就有人在坊间议论以后有谁会上林家说亲。
世家大族顾及林钰这身子骨今后难享儿女之福,不愿将她娶进门做正室;小门小族又不敢奢望攀附林家的门第,而林家也断然不会将女儿嫁入寒门受苦。所以这林钰以后的夫家倒在茶前饭后惹人猜了好一段时间。
然而叫人意外的是,林钰刚满十四岁,李鹤鸣的母亲便迫不及待地上门与林钰的母亲定下了林钰和李鹤鸣的婚事。
林家长女林琬入宫为妃,备受皇帝恩宠,林钰父兄在朝中皆官居要职。而李鹤鸣出自将门,父兄战死疆场,李家只剩他一独子。
定亲时,李鹤鸣不过十九岁的年纪已是锦衣卫千户,前途无量,与林钰乃门当户对,是以这亲两家皆定得爽快。
但不知道是否因为李鹤鸣的母亲见李鹤鸣婚姻大事已定,了却了心愿,不到一年,李母便追着李鹤鸣的父兄去了,至此家中除了他,就只剩一位寡嫂。
之后李鹤鸣戴孝三年,被皇帝派往各地办案,搅得各地官员惶惶不安,今年三月才归,回都城不久便升任了北镇抚使。可祸福相倚,没几日,林家便上门退了林钰与他的亲事。
私下的托词是林钰体弱,无福做他李鹤鸣的正妻。
林琬在宫中为妃,林家便是皇亲国戚,林钰又谈何做得做不得。林家这话好似李鹤鸣头天娶了林钰,第二日便要纳几名张扬跋扈、来历不明的女人为妾来冲撞她。
林家话说得不明不白,扫得便是他李鹤鸣的脸面,坊间有传言说是他李鹤鸣天生孤星,不然为何李家如今除了个嫁进门的寡嫂便只剩他一人。
他披着飞鱼服满手朝官血,一身煞气阎罗难挡,旁人都言林家是担心林钰嫁入李家门府指不定能活几年,所以才退了亲。但具体如何,只有两家的人知情。
不过林钰和李鹤鸣见了面,总是免不了一阵尴尬。
沉默的气氛蔓延在这长街,泽兰与文竹相视一眼,皆是一副难言的神色。
林钰与李鹤鸣对视片刻,最终还是她先低下头来,垂眉轻轻道了一声:“李大人。”
林钰鲜少出门,今日是李鹤鸣回京后她第一次与他正儿八经打照面,总觉得他周身戾气太重,搅得她呼吸不畅。
李鹤鸣没应声,林钰也不在意,她轻声道:“我的马胆小,不敢过这路,劳烦李大人叫手下人将马牵远些,将路留出来。”
她说话时也没看他,李鹤鸣盯着她低垂的眉眼好一会儿,抬手对一旁一名与他一样同坐马上的锦衣卫道:“何三,清路。”
他声音沉而冷,林钰稳得住,但那名叫何三的男人听罢却心头一颤,快速瞥了李鹤鸣一眼,腹诽道:这是谁惹他了?
然而何三也只敢在心中瞎猜,他动作飞快地翻身下马,拽着十数匹马的缰绳,一会儿便留出了道。
他站在路的另一侧,扬声对林钰道:“好了,路已经清了,林小姐请吧。”
林钰微微点头,浅浅露出一个笑:“多谢。”
她抬手正要关上车窗,可忽听“砰”的一声,李鹤鸣竟是反转刀柄往前一送,牢牢顶住了车窗。
林钰一怔,抬头看向他。他坐在马上,手握刀鞘,刀柄斜向下顶着窗户。林钰若松了车窗,刀便会直接掉进她马车里来,于是她只好掌着车窗不动。
她眉心轻蹙:“李大人这是何意?”
李鹤鸣盯着她的眼:“没别的要说的了?”
林钰听他语气不善,第一反应便是他要为当初她退了与他的婚事找她麻烦。退婚并非小事,无论错在谁,在外人看来,她林家都是驳了他的面子。
可林钰觉得别人如何想是他人的事,这其中原委他李鹤鸣最清楚不过,应当没脸皮因此事找她麻烦。
于是林钰看他半晌,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又低头冲他道了句:“多谢李大人让路。”
只是那脸上却不见对何三说话时的笑意。
她这谢道得不诚,李鹤鸣也没见得高兴几分。搜查完的锦衣卫从王府里鱼贯而出,李鹤鸣见此,将视线从林钰轻抿的唇瓣上挪开,冷着脸一声不吭地收回刀,双腿一夹马腹:“回诏狱!”
锦衣卫纷纷上马,押着王常中扬长而去,泥尘飞扬溅入马车,林钰皱眉,心道:当初就不该定这亲事。
第0003章 (3)似要将她看透
林钰到家后不久,林靖也跟着眉心紧皱地大步进了门。
林家这一辈就三个子嗣,林琬入了宫,家中便只剩林靖和林钰,林靖今年二十有五,比林钰长上七岁,看顾她比林父还尽心。
林父相貌平平,但好在三个儿女样貌更似林母,皆生得出众。不过林靖虽仪表堂堂,高大挺拔,却没多少好名声,因他脾气在这应天府里是出了名的暴躁。
两年前林靖在朝堂之上和其他朝臣起了争执,被皇帝叫司礼监的人拉下去,险些当众杖板子,若非林父求情,他就得脱了裤子趴在午门前丢光脸面了。
林靖快步进院,脚底生风,庭中清扫落叶的小厮见了他那拧紧的眉心,忙躬身躲得远远的。
房中林钰正和阿嫂秦湄安吃茶闲谈,林靖一进门,一撩衣袍不顾形象地坐在椅子里,一脸不快地盯着庭中掉了一院子枯叶的古槐。
他表情烦躁,若手里有把斧子,怕会拎着去将庭中的树砍了。
林靖在朝中与人吵了架回来一贯是这副闷声不说话的德行,秦湄安都已经习惯。她与林钰对视一眼,斟了杯热茶起身递到他手里,柔声道:“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