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逼疯高冷权臣 第67章

作者:第一只喵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成长 正剧 古代言情

  自从知道她有这病根,他就一直想着好好给她医治,但事情一桩接着一桩,不知不觉,竟拖到了现在。裴恕有些自责,在她额上又吻一下:“我这就去安排。”

  他放下她,推门出去安排,王十六默默看着脚踝上的锁链。

  求医问药这种事,她早已经放弃了。这些年看过太多大夫,吃过太多药,结论无非都是一个,先天不足,最多还能再活十年。

  这消息,薛临一直瞒着她,她之所以知道,也是偶然听见薛临与母亲说起此事,恳求母亲对她好点。

  门开了,裴恕提着热水进来:“观潮,起床吧,收拾收拾早些赶路。”

  他已经打发人先行回京,安排请医之事,等回到长安,当天就能给她看病。他们也得加快行程了,给她调养身体,成亲,快的话,明年这时候,他们的孩子,也许就出生了。

  半个时辰后,王十六坐在回京的车里,摇摇晃晃,听着外面车马的声音。

  起初知道自己命不长久,她痛苦不甘过,也怨恨过上天不公,后来时间久了,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命该如此,怨天尤人也没什么用,不如痛痛快快活一回,不给自己留遗憾。

  唯一无法释怀的是,她死了,就再见不到薛临了。

  到那时候,薛临会很难过吧?他会不会跟她一起死?阴曹地府里,他们还可以做一对鬼夫妻。

  “观潮,”身子一轻,裴恕抱起她放在膝上,“在想什么?”

  王十六趁势贴在他怀里,手指摩挲着,柔情蜜意之时,寻找着钥匙的位置。那条银链锁在她左脚上,虽然并不怎么影响行动,但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让她动弹不得。

  她痛恨这种不能自主的感觉。“还有多久到长安?”

  “再有五天左右。”裴恕低头吻她,拉住她不安分的手,放进衣襟。

  知道她的意图,如今,他越来越容易看懂她了。她今天不欢喜,甚至有些哀伤,她在想薛临。

  妒忌几乎要噬人,但他此时,什么都不想挑明。不痴不聋,不做阿家翁,她想诱惑他,拿到钥匙,他就接受她的诱惑。反正他的目的,是要她早些受孕。“等到了长安,我们立刻成亲。”

  成亲吗?手指慢慢向内,触到他暖热的皮肤,王十六低垂眼皮。他防备太严,她又只有一个人,想逃,太难了。

  她不能把所有赌注都押在路上,若真是拖到了长安,她一样得想办法逃。“我姨姨和我二弟那边,信捎到了吗?”

  指尖在身前的凸起处轻轻一按,裴恕险些叫出声。野得很,谁敢如此撩拨他。偏是她什么花样都想得出,也敢试。“送、到了。”

  话一出口,才发现声音颤得

  厉害,裴恕连忙清清嗓子,看见王十六眼皮一撩,一闪而过的揶揄。

  她在笑他,她知道他何处敏感,撩拨完他,还要笑他把持不住。呼吸发着烫,裴恕低头吻住她小巧的耳朵,惩罚似的,吹着气,送进舌尖:“回信也收到了,你二弟过去为你送嫁。”

  王十六手脚一下子软了。床帏间数次较量,他也很懂得她的弱点。报复似的,指尖在那里轻轻打圈,摩擦,他忽地张口,耳根上一点红,王十六向他唇上咬了一口:“成亲的时候,你总不会还要锁着我吧?”

  会吧,直到他确定她不会再跑。裴恕不说话,她猜到了他的回答,生了不满,嗔怒着缩回手:“混账,我是你取乐的玩意儿吗?”

  裴恕拉着她的手,再又放进去,按住。她怎么可能是?他自己,倒更像是她取乐的小玩意儿,她有兴致,或者有求于他,便来玩弄几下,没了兴致,要找薛临了,就弃之如敝履。偏他自己上瘾,割舍不下。

  她生着气,怎么都不肯碰他,裴恕再忍不住,握她的月要转她过来,迫着她跨坐在他对面,舌尖一下一下,在她耳朵里亲吻打转:“观潮要是乖的话,我就给你开锁。”

  混账。王十六无声骂一句。头脑有些混乱,他强拉着她,要她碰他,迷迷糊糊,也就随了他的愿。手指四下游走,怀兜是空的,袖袋也是空的,他的袍落下来,到处都没有她要找的钥匙。

  他吃了她的好处,却不给她想要的东西。他这个人,狡猾得很。

  一切都开始摇晃,也许是车子走得太快的缘故,让人晕眩,迷醉。王十六在最后的清醒里想到,要是她死了,裴恕会不会难过?他会不会,陪她去死?

  不会吧。

  “观潮。”裴恕低低唤着,在最后一刻,握紧细细的要身,抬起。

  会更容易受孕,生个孩子吧,给他。他也许做不了她最爱的人,但他们也可以是俗世里一双情好的夫妻,她总有一天,会忘了薛临。

  五天后。

  车马赶在傍晚时分进了长安城,窗户开了一条缝,王十六靠在窗缝前,默默看着繁华热闹的街市。

  这一路上,她没能找到逃走的机会,不过裴恕也不像之前那样严防死守了,至少现在,她可以开窗。

  进了城,就是一个更大的囚笼,想逃出他的手心,比路上还难。最大的机会,看起来只剩下王存中进京这个变数上了。

  “观潮,”裴恕低头,在她脸上吻了一下,“大夫已经安排好了,到家就能给你诊脉。”

  下意识地看她的腰身,细得很,胳膊圈住,还有许多富余。不像是有孕的样子,他还得继续努力。

  王十六随意靠着他,习惯性的,又去摸他的怀兜。依旧是空的,他到底把钥匙放哪里了?这些天他只管一次两次,吃她的好处,她的镣铐,始终不曾解下。“那是你家,不是我家。”

  她也没有家了。

  裴恕顿了顿,想起上次拒她于门外的情形,心绪沉下来。

  那时候他对她,太过分了。这次成亲,面子里子,都要给她做足,无论如何,都要加倍给她补偿回来。“去我的私宅,到时候你就从那里出嫁。”

  没有未成亲时就住在夫婿家中的,于礼不合,也太容易招人议论。先住他的私宅,等王存中来了,就去市署把那处宅邸过到她名下,这样她就能名正言顺,从自己家里出嫁。

  “随你了。”王十六对这些并不关心,目光顺着小小的窗缝,向外面追寻着小雁塔的影子。

  薛临的旧家就在那里。她想他了,很想。她剩下的时间不多,她一天也不想再耽搁了。

  私宅是一处僻静宽敞的四进院落,大夫早在宅中候着,一共三个,都是京中擅长治疗心疾的名医。

  王十六哭笑不得。谁会一下子看三个大夫?她怎么从不知道裴恕办事,也会如此急切、荒唐。

  手枕放好了,裴恕给她挽起袖子,看着第一个大夫伸手搭脉,心绪蓦地开始紧张。

  眼前不停闪过洺水城中,她脸色惨白,几乎窒息的模样,她的心疾似乎很严重,不过,他会治好她的,不管要什么大夫什么名贵药材,他都能给她办到。

  屋角焚着一炉沉水,浑厚悠长的香气一点一点,沾染襟袖,第三个大夫也诊了一刻多钟了,沉吟着迟疑着,偷眼去看裴恕。

  和从前那些大夫一模一样,他也发现情形不好,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跟主家开口。果然并没有出现奇迹啊。王十六缩回手:“我有些累了。”

  “正好我也诊完了,娘子先歇歇,”那大夫却是好脾气,趁势笑道,“等我去拟个方子,不妨事的。”

  裴恕带他去了偏厅,门关上了,屋里静悄悄的,王十六歪在床上,看着日色一点点移下绮窗,思绪漫无目的飘着。

  情况一定比先前更坏了,不然这三个大夫,不会一个比一个脸色更为难。

  要是她死了,薛临会不会喜欢上别人,娶别人?

  记得从前她半真半假问过,薛临抱她在怀里,跟她说,一定会让她活下去。

  可人力,怕是拗不过天意。等她见到薛临,一定要他答应不准再娶别人。她真是自私得很,自己都要死了,还要霸占着薛临不放。

  要是她死了,裴恕会不会再娶?

  门开了,裴恕慢慢走进来。王十六抬眼,看见他幽沉沉的凤眸,在落日余晖里,偶尔闪一丝波光。

  他在她床边坐下,一言不发,拥她入怀。

第67章 子嗣

  他抱得很紧,心跳沉得很,带得她的心跳都有些乱。他让她靠在他怀里,一下一下,抚她的头发,动作分明是轻柔,却让人无端觉得有些难过,王十六觉得怪异,推了他一下:“你把我头发都弄乱了。”

  裴恕松开一些,在温暖的暮色里,低头看她。

  冰雪也似明净的容颜,也像冰雪一样,脆弱,不能持久。从前他总以为,最难留住的是她的心,可谁能想到,就连她这个人,他也未必留得住呢。

  不,一定是弄错了。裴恕垂目,看见她瓷白的脚踝上,银链微露出来,一点细碎的冷光。他当初能够留住她,今后一定也能,千难万难,他一定能做到!

  “怎么了?”王十六直觉到他很难过,摸摸他的头。

  “没什么,”裴恕转开目光。越来越留恋了,她这样随随便便,在任何合适不合适的地方碰他一下,轻慢中的亲昵。从前恨她只当他是个解闷的玩意儿,如今,他倒宁愿做她的玩意儿,只要能永远永远,长相厮守,“今天开始就要吃药了,有点苦,观潮。”

  王十六以为他要说什么,他却戛然而止,只是沉默地拥抱着她。是很不好吧,她的病,否则他怎么会是这副模样。心里有些发苦,她不怕死,怕的是留给她的时间太短,她已经太久不曾见到薛临,每一息都那么珍贵。向他怀里窝了窝:“裴恕,我的病是不是很不好?”

  “不是。”裴恕不假思索否认。

  她抬头看他一眼,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淡淡的了然,让他一下子意识到,她对自己的病情一直都是知道的,该死的薛临!这种事,怎么能让她知道?

  在她额上轻吻一下:“不要乱想,只不过是这些天你奔波劳顿,七情激烈,有些承受不住,调养调养就好了。”

  他知道她的病不大好,但没想到,竟是如此不好。方才那些大夫都吞吞吐吐不敢直说,他追问之下才吐口,道是宿疾已久,加上近来受过伤,情绪又大起大落,眼下已是强弩之末,难说还有多少寿元。

  他绝不相信。她好端端一个人在他面前,怎么会有事!裴恕抱起王十六放在床上,给她掖好被子:“药正在煎,等好了时你记得吃,我得出去一趟。”

  需要

  进宫向嘉宁帝点卯,家里也得露个面,安排成亲事宜,最重要的是,他得立刻去趟太医署,他一定能找到医治她的法子。在她额上吻了下:“吃完药过上一刻钟再吃饭,吃完饭若是我还没回来,你就先睡吧,不用等我。”

  王十六横他一眼。谁要等他?深更半夜的,吵醒她不说,难保又要不做好事,烦人得紧。“你自己找地方睡吧,休要吵我。”

  裴恕看出她眼中的揶揄和不满,有些想笑,笑容未及到眼底,又成哀伤。明明这么鲜活,这么横冲直撞,怎么都不肯驯服的人,怎么会寿元无多?一定是弄错了。若没有弄错。

  裴恕深吸一口气,将她拖在枕边的长发理了理:“好,我不吵你。”

  若没有弄错,她的确是病得严重,那么,无论是要他做什么,哪怕是反了这天,他也一定要她活下来。

  出得门来,三个大夫已经走了两个,剩下一个踌躇着上前:“裴相,方才仆听府里人说,裴相正在筹备与娘子的亲事?”

  裴恕略一颔首。早先的确捎信回来,命这边先行收拾房屋,筹备婚事,大约是仆役说漏了嘴。“不错。”

  “这,”大夫犹豫了一下,“以娘子眼下的身体,子嗣上恐怕,恐怕。”

  裴恕抬眉:“但说无妨。”

  “娘子先天不足,近来又颇伤了元气,女子孕产极是耗费精血,以娘子的身体,恐怕承受不住。”大夫斟酌着措辞,“当然,若是细加调养,也有可能受孕,只不过对娘子的身体终归是……”

  话音未落,他已经转身离开,走得那样急,青衫的影子在廊柱间一晃就消失了,大夫摇摇头,叹了口气。

  男子娶妻,极重要的一条就是为了开枝散叶,像裴恕这般身份地位、人物家世,子嗣只会比寻常人家更紧要,小娘子身体这样,子嗣基本是不可能了,就怕这桩婚事,也是做不成了。

  裴恕快步走着,到最后几乎是小跑。

  懊悔到极点,恐惧到极点,额上冷岑岑的,一层薄汗。

  他真该死,他全不知道她身体这样差,这些天给她吃了那么多助孕的药,为了让她早些受孕,他丝毫不加节制,只要有空便与她欢好,每次还有意抬高她的月要,事后还会堵上很久。

  若是她已经有了。

  不,不会的,方才三位大夫给她诊治,都不曾提过有孕。

  但也有可能是时间太短,诊不出来。

  卧房就在眼前,不敢开,终是一横心,推开。

  帘幕一晃,她从箱笼前回头:“你怎么又回来了?”

  裴恕看见打开的衣箱,看见他的衣服东一件西一件,胡乱扔在椅上,她光着脚没有穿鞋,脸上有不曾掩饰好的慌张。

  她在找钥匙,为了打开锁链,逃走。

  但此时,他什么都不想计较。他只要她好好活着。裴恕上前抱住她:“观潮。”

  王十六犹豫着伸手,搂住他劲瘦的腰身。心里砰砰跳着,他应该发现了吧?当面抓住,便是傻子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这模样,却不是生气。“怎么了,忘带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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