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第29章

作者:好大一锭银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古代言情

  她发现了,其实程明簌许多时候都只是嘴巴不饶人,好像并没有想真的将她怎么样的意思。

  好吧,其实如果他不害她的话,薛瑛也是可以勉为其难地不那么盼着他英年早逝的。

  惊蛰一到,国子监进入封闭。

  到了平日睡觉的时候,程明簌都没有回来,薛瑛第一次遣采薇去打听打听他的动向。

  过了一会儿,采薇回来告诉她,“会试在即,姑爷最近不能回来了,他已同侯爷还有夫人说过。”

  “哦……”

  薛瑛没料到还有这样的事,听到他要好一段时间不回来,薛瑛兴奋得饭都多吃了小半碗,夜里不用穿厚厚的衣裳睡觉,终于换回她单薄的纱衣,像死了丈夫一样那么高兴,给头发抹香膏的时候甚至开心得哼起歌。

  薛瑛体虚,所以屋里一直点着炭火,但她又容易口干,到了夜里,薛瑛像前几日那样,随口使唤,“程子猗,我想喝水。”

  旁边好半晌都没有动静,薛瑛转过头,发现榻边的地平上空荡荡的,并没有铺被褥,她这才想起来,采薇说,程明簌要住在国子监准备考试,最近都不会回来了。

  薛瑛还有点不习惯,坐了一会儿,才自己起身去倒水。

  会试在即,京城中都是进京赶考的书生,客栈中都快住不下。

  程明簌捧着书,从东廊堂走出,两名同窗跟在他身侧,几人正在探讨功课,其中一人突然吸了吸鼻子,说道:“好香啊。”

  他凑近程明簌闻了闻,“子猗,你身上的衣袍熏的是什么香,好好闻。”

  程明簌说:“没有,我不熏香。”

  “诶?那你身上是什么味道,闻着很是清甜宜人。”

  程明簌停了下来,撩起自己的衣袖闻了闻,淡淡的蔷薇香气萦绕在鼻尖。

  他愣了愣,慢慢意识到,这是薛瑛喜欢用的蔷薇油的味道。

  她沐浴的时候会将这些东西滴到水中,还会用香膏抹头发,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是香的,夜里睡觉的时候,她纤长的头发从床边垂下,有的时候会在程明簌手边荡漾。

  久而久之,程明簌身上也渐渐沾染了属于她的香气。

  他放下衣袖,淡淡说道:“春暖花开,估计是沾了什么花的香气吧。”

  转眼到了会试,贡院附近戒备森严,举子们凭着自己的号牌入院考试,为期九日,严禁离开号舍。

  侯府很紧张,侯夫人甚至拉着薛瑛,给要给程明簌送些吃的。

  国子监规矩森严,只有每月朔望日才允许家人探望。

  侯夫人来之前特意叮嘱过厨房,做得丰盛些,多备些干粮。

  薛瑛瞧了一眼,嘀嘀咕咕,“整得同断头饭似的。”

  侯夫人“啧”一声,重重拍了一下她的手,“你这孩子,怎么老是胡说八道,这叫送考,吃饱了才能好好考试,况且,在贡院考试那几天,朝廷又不提供伙食,举子得自己准备干粮,你作为妻子,应当提前为自己的丈夫备好这些。”

  她就像薛徵当年科考一样紧张,事无巨细地准备,生怕出了什么差错。

  薛瑛站在一旁不由心想,不管程明簌有没有认亲,母亲对他的事情还真是都那么的上心啊。

  她捂着被打疼的手哼哼唧唧,不乐意下马车,懒得走路,最后还是侯府的仆*人将吃食送给程明簌的。

  程明簌将食盒接过,远远地朝站在马车前的妇人颔首致意,风掀起帘子一角,露出薛瑛的半个身影。

  会试开始,贡院附近都有重兵把守,任何人都不能靠近。

  九天一过,程明簌回到侯府,薛瑛一见到他就捏紧了鼻子,嫌弃地说:“你好臭啊,你别进我屋子!”

  程明簌没有力气理她,累得说不出话,考试的几日都蜗居在那小小的号舍中,吃不好睡不好,也洗不了澡。

  他直奔净房,下人已经烧好热水了,一旁的小桌子上摆了许多瓶子,似乎都是香膏之类的东西,程明簌拿起一只,往水里倒了一些。

  洗完澡他就回屋睡觉,在地上铺好被褥,来不及和薛瑛说一句话,躺下就开始睡。

  薛瑛嫌弃地爬上榻,越过程明簌时,闻到他身上有一股很香的气息,她好奇地俯身,嗅了嗅,发现是她常用的蔷薇油的味道,他身上现在和她是一样的香气。

  “坏人。”

  薛瑛小声地骂了一句,竟敢偷用她的东西。

  会试过后还要准备殿试,程明簌只回来休息了一日又走了。

  没多久,考试的结果张贴在贡院外,一大早侯府的下人便挤到最前面张望,而后将好消息回来报给主子。

  “姑爷榜上第二十七名!”小厮扬声高喊,“表少爷第四十一名!”

  听到这消息,徐夫人喜极而泣,攥着帕子的手握得紧紧的,侯夫人与她互相恭维,连一向稳重的武宁侯都忍不住哈哈大笑,“双喜临门,双喜临门!”

  只有薛瑛不开心,“好没用,居然不是第一。”

  武宁侯笑着看她,觉得她天真,“傻丫头,这你就不懂了,凡是会试能取中的,就已经是万里挑一的栋梁之材。”

  薛瑛寡淡地“哦”了一声,还是觉得不够有排面。

  她忍不住问方才报喜讯的小厮,“那谁是第一呀?”

  小厮想了想,方才只顾着看姑爷和表少爷的名字,倒没有刻意去注意榜首是谁,只匆匆扫了一眼,“好像是叫齐……齐韫?”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你可不可以牵着我?”……

  已是深夜,贡院正厅仍旧亮着灯,几名考官正准备将明日要呈给皇帝过目的卷子装匣入册。

  这是从前朝便传下来的规矩,会试前十名的答卷应进呈御览,如今人选已定,按照惯例,明日清早就该将卷子送进宫了,虽然皇帝不一定会看,只是走个流程,但底下的人还得按照规矩办事。

  “哎。”

  其中一名考官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这张疵卷当真可惜啊。”

  他指着面前的一张考卷说道。

  大家都凑过来看,只一眼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前几日大家就已经为此争论过,只因书写者破题绝妙,观点鞭辟入里,文采上乘,是这一批考生里的佼佼者,排名本应位列前茅。

  只不过很可惜,这张考卷上偏偏滴了几点墨渍,卷面有污,只能降等录取。

  “总好过落卷。”

  最后还是主考官敲定了排次,将其降到二十多名。

  榜单已经张贴了出去,很快各个举子便知道自己的排名,取中的人皆大欢喜,如在梦中,落榜者垂头丧气,更甚者坐在街头大哭。

  几家欢喜几家愁,武宁侯倒想在自家门口放两个炮仗,不过还是觉得太放肆了些,等殿试过后才庆祝也不迟,只叫厨房多做几个菜,一家人聚一聚。

  “若是阿徵在就好了。”

  侯夫人吃饭的时候叹了一声气,薛徵去年年底匆匆出征,之后战事繁忙,连家书都很少有,他身上伤太多,仗着年轻,总不将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老了也是一身毛病。

  薛瑛嫁得匆忙,侯府给薛徵写了信知会,只是薛徵无令不得回京,连妹妹的喜酒都喝不了。

  家里一热闹,侯夫人就容易惦记起关外的薛徵。

  武宁侯知道她想念儿子,只好安慰,“为将者,保疆卫国是责任,明日寄封信告诉阿徵这件事,想来他也会开心瑛娘寻了门好亲事。”

  先前,一家人还在愁,薛瑛这小姐脾气,无法忍受自己下嫁,他们也不愿,总觉得委屈了薛瑛,不过幸好,程明簌考取功名,有了一官半职,他们侯府也总算出了一口气。

  程明簌正好要回来取几本书,武宁侯便叫他吃完饭,明日再回去,吃饭的时候,坐在不远处的薛瑛一直心不在焉,低垂着脑袋,拿着筷子戳碗里的饭菜,侯夫人给她夹菜她也吃不下,坐了没多久便说自己吃饱了。

  程明簌心里在走神,面上还要装认真地听武宁侯叮嘱各种各样的东西,等他唠叨完,他便放下筷子,先一步离开。

  一推开门,本来想阴阳薛瑛两句,又不肯好好吃饭,是打算修仙吗?

  谁知看到她坐在床边吸鼻子,人倒没有哭,就是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你怎么了?”

  程明簌走上前,“家里人都这么高兴,怎么就你哭丧个脸?”

  “你懂个屁。”薛瑛难得说一句粗话,听着不觉得污耳,反而娇娇的,一点杀伤力也没有。

  她心里的懊悔情绪已经难以言喻了。

  “你说,罪臣之子,也能参加科举吗?”

  薛瑛突然冷不丁地问了一句,她不太懂这些,但是许多律法不都要连坐?如果父亲犯过罪,还要蹲大狱,儿子竟然不会被连累吗?还是徐星涯在骗他?

  程明簌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得看他爹犯的什么罪了,若只是办事不力,贪财失德,倒不会牵连子孙。”

  “你问这个做什么?”程明簌俯下身,手撑着膝盖,与她平视,探究地观察薛瑛的表情。

  她看上去好像伤心极了,听了他说的话,那股伤心更加浓厚。

  程明簌眼睛眯了眯,盘算着可能让她问起这话的缘由,过了会儿,他开口道:“你认识齐含章?”

  薛瑛眼皮子跳了跳,“不、不认识。”

  她视线躲闪,程明簌干嘛突然俯身,还一直盯着她的眼睛。

  嗯。

  程明簌从她嘴里套话不费一丝工夫,看来是认识了。

  不仅认识,可能还关系不一般。

  程明簌对齐韫此人没什么印象,知道是这次的会试榜第一,同窗们曾经谈起过他。

  齐韫的父亲只是举人,才学一般,能力更是平庸,先帝年间在兰阳县任知县一职,在任期间河道决口,淹没大量农田村庄,死伤数百人。齐父虽带官兵竭力抢险,但因前任知县留下的堤坝基础不牢,加上连日暴雨,终酿成大灾,齐父也因办事不力被下狱。

  虽然说他也挺冤的,不过既然为一方父母官,有时候,庸碌也是一种罪。

  这种公罪不会牵连子孙,所以齐韫才可以继续参加科考。

  “原来不认识吗?”程明簌轻笑一声,他站了起来,垂首,嘴角凝着笑,状似随口闲谈,“说起来,我还与那位齐郎君见过一面,不过没说得上话,当真芝兰玉树,先生说,他才华横溢,等到殿试时,状元应当也非他莫属了,哎,前程似锦,官途坦荡,真叫人羡慕,倘若有幸能结识就好了。”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见过那个齐韫,也不感兴趣,程明簌甚至都没听过这个名字,前世,与他同年考中进士的举子中,并没有叫齐韫的人。

  大概这一世改变了许多东西,命轨与从前有了偏离,许多人的命运都已经不同了。

  程明簌脸上露出可惜的表情,薛瑛一听什么,前程似锦,官途坦荡,还能考状元,脸色比之前更难看了,嘴唇嗫嚅,伤心之情溢于言表。

  怎么会这样,若早知齐韫这么厉害,她就不躲着他了,也不将话说得那么狠心。

  长得好,有学问,能当大官,让她长面子,她先前想嫁的就是这种人,如果不是因为徐星涯吓唬她,说齐韫是罪臣之子,想借侯府的东风让自己平步青云,薛瑛就不会翻脸不认人了。

  都怪徐星涯,想了想,又觉得程明簌也不是好人,都怪他们。

  薛瑛越想越委屈,翻身躺在榻上,将脸埋进枕头里,“呜呜……”

  程明簌问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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