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第76章

作者:好大一锭银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古代言情

  母亲哭着说他不孝,被儿女情长弄昏了头。

  徐星涯盯着帘子,目光试图穿过去,看到背后的人。

  他心肺疼痛难忍,一张口先咳了好几声,才哑声道:“太子私会的是谨安宫的琦嫔娘娘,琦嫔……咳,以前是坤宁宫的宫女。”

  程明簌眉心微蹙,目光顿了顿,想起薛瑛同他说,她先前在宫里撞见太子与人私会一事。

  徐星涯同他们说起这个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太子一派的走狗吗?

  坐在马车里的薛瑛有些怔愣,徐星涯说完一句话后便咳得撕心裂肺,薛瑛听着都心惊,她悄悄探出一点目光,借着缝隙看了眼外面的徐星涯。

  她还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子,身形消瘦,眼下乌青,浑身上下透着浓浓的疲惫与虚弱,看上去毫无生气。

  她不过只看了一眼,便被他捕捉到目光,徐星涯直视她,薛瑛一与他对视,吓得心一慌赶忙低下头。

  徐星涯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看着她的方向。

  那间密室,是他亲手布置的,每一件摆设都是按照她的喜好准备的,是他为自己和她准备的一片净土,这个密室,已经存在有两年了。

  徐星涯幻想过无数次,将她关在那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会好好待她,把她当眼珠子一样疼,只要她肯乖乖待在他身边,他什么都能包容,即便怀着别人的孩子也没关系,那三日里,徐星涯甚至病态地想象过等薛瑛生下孩子后,他们一家三口在那方寸之地相依为命的情景。

  她终究会习惯的,习惯他的存在,习惯他的气息,习惯只有他。

  “我已请旨外派,下个月便会离京。”

  徐星涯的声音再次响起,消融在落雪中,不过薛瑛还是听清了。

  她不禁诧异。

  留在京城,才是最好的升迁路,外派的确能多增加历练经验,但终究晚京官一步。

  徐星涯每说完一段话便要咳嗽许久,他好像要将肺腑咳出来似的。

  薛瑛的确讨厌他,恨他将她关在密室中囚禁,然而,当车窗外传来徐星涯的咳嗽声时,一种不合时宜的、几乎出自本能的心软,像一根细小的针,猝不及防地刺了她一下。

  她攥紧手里的帕子,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毕竟她和徐星涯是一起长大的,小时候,他们还是很要好的,一起上学,一起下课。

  马车外,徐星涯轻轻牵起嘴角,无声无息地笑了。

  母亲说得对,他被儿女情长牵绊,对薛瑛的执念太深,方才薛瑛躲他,害怕他的样子历历在目,他与表妹之间,再也回不去从前,不过那又怎样,徐星涯做事绝不后悔。

  重来一次,他还是会做出同样的事,更缜密地部署,不让任何人察觉到她的行踪。

  徐星涯太清楚薛瑛了,她嘴巴毒,但容易心软,骨子里有着被娇宠出的天真和优柔,他知道她永远不会原谅他,徐星涯告诉他们太子的事情,并不是想要忏悔,他只是要薛瑛心里的恨中再掺杂几分过往表哥的影子。

  恨也好,喜欢也罢,总好过遗忘、不在意。

  徐星涯就是要薛瑛一辈子都忘不了他,成为她人生里永远无法彻底拔除的一根毒刺。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废太子

  外头风雪正紧,只是站在雪地中,没多久便两鬓斑白。

  薛瑛听着车外压抑的咳嗽声,心中犹豫翻涌。

  她看向坐在暖榻上的祖母,老人家面色红润,精神矍铄,显然在徐府被照顾得极好,没让薛瑛操过半分心,这份周全,让薛瑛此刻面对徐星涯时,心情尤为复杂。

  徐家枝叶繁茂,姻亲关系盘根错节,赡养薛家的长辈,并非没有阻力,徐星涯的叔伯们早就明里暗里催促过多次,让他快些将这位烫手山芋送回薛家,免得牵连全族。

  然而,徐星涯全都置若罔闻。

  一是因着老夫人是他的亲外祖母,血脉相连,他做不到袖手旁观,任其受苦,二是他答应过薛瑛,会替她照顾好祖母,对薛瑛的承诺,他看得极重。

  徐星涯和她一起长大,知道表妹刁蛮任性,许多时候只念着自己,时常翻脸不认人,但她同时耳根子也软,下不了狠心。

  听到徐星涯的咳嗽声,又看到坐在一旁身体康健的老夫人,薛瑛心里犹豫,还是掀开帘子一角,她没有露面,声音轻轻传了出去,“表哥,多谢你照顾祖母,你离开京后,好好养伤,切莫再误入歧途。”

  徐星涯盯着她露出的半截衣袖,“知道了,表妹。”

  薛瑛松开手。

  程明簌冷冷看着站在原地的徐星涯。

  徐星涯什么心思,薛瑛看不出来,不代表他不懂。

  徐星涯这个人,并非真心实意地向着太子,他不过是正好挑中了太子作为自己向上爬的阶梯而已,所以出卖的时候也毫无负担。

  东宫失势,身为属臣的徐星涯本就逃不过要被降责,还不如利用这个机会,让已经对他彻底失望畏惧的薛瑛心里又多了几分别的情绪。

  单独的恨是很容易被遗忘的,可是参杂了一些其他东西的恨意,每每想起,总让人百感交集,难以忘怀。

  薛瑛想到徐星涯的时候会痛恨他对她的囚禁,可是又会念起他的好,想到小时候,徐星涯陪她玩,两个人一起嬉戏打闹的日子,时间一久,恨意会慢慢淡忘掉,剩下的,就都是对方的好了。

  程明簌的脸色很难看,催促车夫快些离开,后悔当时没一剑捅死徐星涯了事。

  回到府邸,老夫人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院子,不如侯府宽敞,她也没来过。

  武宁侯上前恭迎,老夫人见到他,神情更加呆滞,“阿澄啊,你怎么在这里?”

  她扭头去看身后的程明簌和薛瑛,“怎么有两个阿澄,这里是哪儿啊?瑛瑛,我们不是要回家吗?”

  武宁侯尴尬地笑了笑,“娘,您看花眼了,这就是咱家新置的别庄,清静,给您养身子,快进屋,外头冷。”

  老人家年纪大了,有些糊涂,许多事情糊弄一下就行。

  这几日,朝堂上暗流涌动。

  犬戎的使臣已抵达京城,带来了议和的消息,只是,对魏朝而言,若要停战,需向犬戎呈送巨额岁贡,割让边关数座城池,条件之苛刻,堪称奇耻大辱。

  朝中一小部分主战派慷慨激昂,主张继续作战,誓要收回失地,而大部分官员则倾向于主和,认为国力已疲,民生凋敝,当务之急是休养生息,哪怕忍辱负重,割肉饲虎,也要换取眼前的喘息。

  每年年初,各部都要核算去年一整年的开支,程明簌变得很忙,从早到晚几乎泡在账本中,从账目上来看,六皇子已经想尽一切办法将明面上的亏空补好了。

  程明簌知道他在偷偷招募私兵,六皇子手上并没有多少的兵权,禁军十四卫中只有一卫为他所用,若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批禁军也担不了什么事。

  六皇子狼子野心,对皇位虎视眈眈,为了养这一批私兵,他几乎耗尽家财,程明簌前阵子又建议他建安民所,安抚流民,六皇子咬咬牙,为了收拢民心,还是照办了。

  他本就捉襟见肘的私库,几乎掏得一干二净,没了钱,无法继续培养私兵,购置兵器,这些事情只能暂时耽搁着,万幸的是,出钱安抚流民成效显著,不仅赢得大量民心,且太子被禁足,而他又被皇帝授予了本该储君才能接下的担子。

  朝中关于废储的声音越来越大,支持他的人也越来越多,六皇子眼下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他距离那个九五之尊的位置几乎只有一步之遥,倘若太子被废,皇帝病死时传位于他,他便是名正言顺的下一任皇帝。

  太子被姚敬的人头吓得得了癔症,正月初一都不曾露面,六皇子悄悄派人去东宫打探消息,说是病得不轻,烧了一夜,早晨太监去叫的时候人都有些糊涂。

  这一病,竟又勾起了皇帝那点残存的,老牛舐犊般的恻隐之心。想到自己年事已高,子嗣不丰,皇帝心软了,下旨解了太子的禁足,派了最好的太医前去诊治。甚至连之前打算废黜皇后的旨意,也暂时搁置了下来。

  六皇子从太庙回来,听到这消息都气疯了,回府后砸了不少东西。

  接着又火急火燎地冲到程明簌家中,让他想办法。

  程明簌神色平静,待六皇子发泄完焦躁,才缓缓将徐星涯透露的关于太子与琦嫔私通之事和盘托出。

  “此言当真?”

  六皇子听后神色惊骇,“子猗如何得知此事?”

  程明簌只说:“太子失势,东宫树倒猢狲散,这些秘密可不就被传出来了吗。”

  六皇子神情变得严肃,凝着眉,暗暗思忖,琦嫔本是坤宁宫的掌灯女使,身份卑贱,几年前偶然被皇帝宠幸过一次,封了个美人,因为是从坤宁宫中出来的妃嫔,所以皇后也多提携了一些,她才升了嫔位。

  琦嫔正值青春貌美,到如今才不过二十出头,而皇帝早已年过半百,这几年一直在服用丹药,可怜后宫多少如花似玉的美人,要守着这个年老多病的男人。

  琦嫔常出入坤宁宫,想来两个人就是这么眉来眼去勾搭上的。

  六皇子目光阴森,冷冷一笑。

  他离开不久,王府的下人便送了不少好料子过来。

  这些本都是地方上供给六皇子妃的,六皇子拿了一些给程明簌。

  正月一过就是春日,程明簌让下人拿去绣坊,给薛瑛做了两身春装。

  转眼到了上元节,京城内外张灯结彩,火树银花,热闹非凡。民间有灯会,皇宫之中亦设下宫宴,由皇后主持,宴请宗室勋贵、文武百官及其命妇,共庆佳节,祈求新岁安康。

  薛瑛作为程明簌的妻子,自然在命妇之列,她换上了程明簌让绣坊为她新做的春装,石榴红色的蜀锦上绣着一朵朵缠枝莲纹,精致脱俗,衬得她肤光胜雪,明媚动人。

  她生得美,穿得越鲜艳越衬她,好似一朵国色天香的牡丹花,盈盈垂露,娇艳欲滴。

  程明簌学了许多发髻样式,不似一开始那样,梳头梳得歪歪扭扭,笨手笨脚,还常将薛瑛弄疼。

  大概是熟能生巧,程明簌站在薛瑛身后,口中咬着木梳,手上动作不断,熟练地为她挽起长发,乌发如云,她纤细修长的脖颈露出来,白得晃眼。

  薛瑛还在对着镜子臭美,身后的程明簌突然低下头,而后她就感觉自己的脖子被咬了一口,力道不大,薛瑛却一个激灵,瞪着眼睛怒目而视,“程子猗你干什么!”

  程明簌微微抬起身子,指腹摩挲,少女如玉的脖颈上多了一道浅浅的牙印,程明簌眼神幽暗,带着痴迷,低声念叨:“真好看。”

  看上去好像想要咬得更狠一点,又好像在心疼。

  薛瑛有些生气,扭着身体去照镜子,程明簌哪里舍得对她下什么重口,是她皮肤太脆弱,轻轻一咬就留下印子。

  他倒是想对她使手段,程明簌一直很克制自己没有对她动狠,他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真恨不得喝对方的血,一口肉一口肉地咬,只是他没法对薛瑛下狠手而已,他拿她没办法。

  薛瑛蘸了许多珍珠粉,将脖子重新遮得洁白,一边弄一边抱怨他。

  程明簌看着她装扮自己,往发髻上插上珠钗。

  自从见过薛徵一面后,薛瑛每天的心情都很好,过去几个月,她连打扮的心思都没有,眉宇间总是萦绕着一抹挥之不去的哀愁,人也日渐消瘦,过完年,她吃得多了,也爱打扮,变得像从前一样臭美。

  程明簌喜欢她重新变得鲜活的样子。

  臭美完,薛瑛又叹了声气,说道:“这衣裳料子是好料子,我喜欢,就是宫宴规矩多,坐着累人,我不想去。”

  程明簌说:“不想去那就不去。”

  薛瑛撅着嘴,想了想还是说:“算了,我还是去吧,我想去见娘。”

  进了宫,可以看到母亲。

  宫宴设在临水殿,殿内早已布置得富丽堂皇,灯火通明,丝竹悦耳。

  皇后端坐凤位,虽尽力维持着端庄威仪,但脸上难掩憔悴与忧思,太子坐在下首,脸色苍白,眼神有些飘忽,显然是病体未愈,强撑着出席。

  皇帝身体不好,但此番上元宫宴有外邦使臣出席,皇帝不想丢天家脸面,所以下旨命礼部大肆操办,以显威严。

  犬戎使臣面上虎视眈眈,满面贪婪,目光不加掩饰地从女眷脸上一一扫过,使臣里最尊贵的是小狼王,刚打过两场胜仗,屠了几座城,一身煞气。

  这些中原女人都弱不禁风,娇滴滴的,极容易引起人的摧毁欲。

  尤其是坐在建安公主身旁的少女,是所有女眷里最漂亮的,骄矜美艳,即便已为人妇,却还带着几分天真,这样看更有韵味了。

  薛瑛被使臣毫不避讳的眼神看得有些生气,险些砸了筷子。

  六皇子坐在另一侧,神情自若,与身畔人说说笑笑。

  酒过三巡,气氛渐渐活络,歌舞升平,觥筹交错,皇后强打精神,与几位宗室老王妃说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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