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金笼 第33章

作者:仙苑其灵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HE 古代言情

  荣华县主自傲惯了,很少在意旁人如何想,可柳惜瑶到底是侯府表亲,她若亲自开口将人赐出,结果去了夫家,在是个破了身的,哪怕是给人做妾,这面上也绝对难看至极。

  所以不管是荣华县主,还是二公子,都不会允许此事发生。

  柳惜瑶原先以为,二人碰过了唇,便足够板上钉钉,后来听了秀兰所言才知何为真正的破身。

  若从前的柳惜瑶听了秀兰此番言论,定会双颊通红,羞臊得难以抬眼,可此刻的柳惜瑶,只略微垂了几分眉眼,不知在暗忖何事。

  秀兰以为柳惜瑶还是因为抹不开面子,才迟迟没有回应,便用那半开玩笑的语气道:“哎呀,你待会儿去的时候,不行就试试,直接将二公子扑到,看看他会如何嘛?”

  柳惜瑶却是忽地抬起了眼,语气极低,却又极为认真地问她,“秀兰姐姐,你说……若真到了那一日,县主可会恼火至极,将我打杀了去……”

  这不是没有可能,她也不愿将自己与贺录事相提并论,连一州录事都能死的溅不起一丝水花,更何况她这样本就如浮萍一样的人物?

  柳惜瑶昨日死里逃生后,她实在难以用巧合来说服自己,左思右想下,总觉得何处不对,原本已是放弃,不愿再多想了,可这一整夜频频被惊醒,让她又不得不反复琢磨起来。

  昨日狩猎是宋滢相邀,柳惜瑶亦是无法相信是宋滢想要她的命,可若不是宋滢,那会是何人?

  会是大公子宋澜吗?

  可他们无冤无仇,他又何故如此待她?

  便是那小郎君碰伤之事怪在了她的头上,又怎会只为如此小事,就要她性命?

  柳惜瑶想破脑袋也是想不明白,但不妨碍她悟出了一个道理,不管是宋滢,宋澜,又或是荣华县主,只要他们想,她柳惜瑶的命便可以随时被人拿去。

  秀兰被她问的顿时愣住,支吾了片刻,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因她所言,是极有可能发生之事。

  屋内静了半晌,最后秀兰似也想明白了,她用力咬了牙根,再度俯在她耳旁低道:“娘子,如今局势咱们已是骑虎难下,与其思虑那最坏的可能,倒不如抓住眼前,只要你能将二公子拿住了,便是当真有人要动你,也得顾及二公子不是?”

  说罢,她抬手落在柳惜瑶肩头,不重不轻地拍了两下,颇有些意味深长道:“娘子好好想想,县主与二公子的关系。”

  这对母子之间隔着一个老夫人,已不是什么秘密,而明显急于修补关系的那一方是县主,若真到了那一日,只要二公子肯出言相护,哪怕只是三两分,县主亦有可能为了维护母子情分,而将柳惜瑶放过。

  所以究其根本,最关键的还是宋濯的态度,她赌的就是他对她的在意。

  柳惜瑶深吸一口气,那细眉微展,朝镜中的秀兰露出一个浅笑。

  今日柳惜瑶只带了秀兰出门,因安安身上不爽利,便留在屋中休息,不便来回跑动,只是到底还是孩子心性,惦记慈恩堂的果子,秀兰便答应帮她带上两块。

  来到塔楼,柳惜瑶一如既往在那屏风前稍作停留,待宋濯出声唤她,她才款款朝屋中挪步。

  “昨日可玩得愉快?”宋濯倒了热茶推至她面前。

  柳惜瑶正在褪那袄子的动作倏然一顿,当即便委屈地颤了唇瓣,似是已经在心里忍了许久,可一见到他,便难以自控般瞬间就红了眼眶。

  “表兄……”她终是忍不住唤出生来,这柔柔地一声,仿佛带着无尽委屈的哭诉一般,她顺手将那袄子丢在了地上,三两步绕过案几,就扑去了他的怀中。

  宋濯似不知她何故这般大的反应,明显僵了一下,才抬手落在她身后,一面轻抚着,一面温声询问,“出了何事?”

  “我原以为,要见不到表兄了……”一提起昨日之事,她便将他抱得更紧,那柔软的两团棉花,紧紧压在他身前,随着她哭诉而不住起伏,“那可是五步蛇啊……就缠在我腿上,我当时胆子都要吓破了……可、可我一想到表兄……便什么也不知害怕了……”

  她将他揽得更紧,且还因难过或是后怕至极,那身子又软了几分,无力地朝下沉去。

  感觉到那团绵软,似倏然压在了某个物件上时,柳惜瑶心里咯噔一下,但她已是知道那是怎么回事,毕竟她也是翻阅过那本书册的,知道那物件从开始到结束的模样会有变化,便不叫自己去管,继续与他哭诉。

  “我以为我要去与母亲团聚了……”柳惜瑶哽咽着,仍由眼泪从眼角涌出,滑过脸颊,滑过身前,落入那已是被挤出一道细缝的云朵当中,而那如泉水般的眼泪,很快便从云中渗出,从内至外将这层薄薄的襦裙缓缓晕湿。

  “可我一想到表兄还在等我……想到我与表兄的约定,又如何心甘情愿死在那毒蛇口中……”

  柳惜瑶将昨日自己所有的聪慧与勇气,尽数归于她对宋濯的情意上,连她自己都未曾料到,她原可以将戏演至如此地步,也许这番话是假,但她心中的不甘却是真。这般真真假假搅在一处,连她自己都要分不真切,遑论旁人。

  “五步蛇?”宋濯如此机敏,自是瞬间就意识到了不对之处,他眉眼微沉,语气却还是那般温润,生怕吓到怀中之人,“他们二人当时在何处?”

  宋濯口中的那二人,便是宋滢与宋澜,柳惜瑶如实回道:“去……去了山间

  狩猎,那帐中只我一人……”

  “秀兰为何不在你身侧?”宋濯语气依旧温和。

  柳惜瑶委屈巴巴道:“她知我小憩,怕扰到我,便在外帮忙……”

  宋濯心中已有定数,便不在询问,只轻叹了一声,在她后背慢慢摩挲,“无事了,日后不会再如此了……”

  柳惜瑶只觉这是安慰她,便哽咽地又在他怀中蹭了几下,在感觉到那物件似又有了变化,她动作下意识顿了一瞬。

  宋濯喉结微抽,带着那温哄的语气,双手扶着她肩头,似要将她慢慢推开,“莫再哭了,久哭会坏了眼睛的。”

  柳惜瑶原是不肯起身的,可肩头那双手,看似温柔,却带着隐隐力道,在她尚未反应过来,便被他直接推了起来。

  他是动了情意的,不然那里缘何会有反应,可分明有了反应,为何又要将她推开。

  柳惜瑶正胡思乱想之际,宋濯已是拿出帕子帮她拭泪。

  从眼角到脸颊,再到那下巴之处,他动作极为轻柔,眉眼间也含着疼惜。

  柳惜瑶已是不哭,却还是时不时会抽搭两下,在宋濯帮她拭去那最后一道泪痕,就要将手收回时,柳惜瑶却是不知骤然想到了何事,双手倏然抬起,紧紧握住了宋濯的手腕。

  “表兄我怕……表兄……我真的怕……真的怕……只要一想到昨日之事,我的心口便突突直跳……”她一面诉着委屈,一面握着那手腕便朝心口的位置移去。

  在手腕被压在了那绵软上的一瞬间,宋濯的呼吸也明显跟着一滞。

  柳惜瑶似生怕他又要将手抽回,便双手又加了力道,仿若这只手是她的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握在手中不肯松开。

  屋内静了一瞬,随后便见宋濯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

  他没有强行收回这只手,而是用另一只手,轻轻托起她下颌,随后垂首含住了她的唇瓣,从轻吮到啃咬,再到最后碾压式的不住索取……

  待许久后,他将她松开之时,她已是晕晕乎乎到又一次跌入了他的怀中。

  “可还怕?”他揽着那细软的腰身,指尖在她红肿的唇瓣上轻轻抚着,眸中是温柔的笑意。

  柳惜瑶小口喘着气,下意识想摇头,可到底还是清醒过来,用小指勾着他衣领,轻颤颤地开了口:“怕……瑶儿还是怕……”

  瑶儿,这是她的乳名,从前也只有娘亲才这般称呼她,如今她在他面前道出这二字,是邀请,也是期盼。

  “瑶儿……”

  宋濯低念着这两字,指腹停在了她微翘的唇峰上。

  柳惜瑶脑中倏然闪过一个画面,是在那书中看到过的,她紧了紧袖中的手,缓缓张开口,将那点在唇峰上的指尖,轻轻咬住,随后小心翼翼抬起那沾着水雾的眼睫,朝宋濯幽幽看来,那温热的气息顺着湿润的指尖,喝在了他的掌心内。

  “只要能与表兄在一起,瑶儿做什么也愿意……表兄……表兄……”

  宋濯缓缓仰头,用力合了双眼。

第37章 铸女子图鉴

  修长的脖颈上,那喉结在不住滚动,蜿蜒的青筋亦是尤为可见,似还带着隐隐颤动。

  他知道她此刻是在试探,也是在邀请,可他给不了她,也不该在这个时候给她,他不是不愿,是不敢,一旦真的触了他,他也不知还可否收得住,也不知她可能受得住……

  他该是推开她的,可他仿若已是开始贪恋起这份欢愉,并没有任何动作,只任由那丝丝缕缕的酥麻在指尖炸开,朝周身不住蔓延。

  这情意,纵是为假,也能叫人乱了几分心智,更何况这当中,许是存了几分真意……

  这般想着,他揽着她腰后的那只手臂便愈发收紧,那炙热的掌心隔着衣衫也能觉出温度。

  感受到宋濯的变化,柳惜瑶便不敢再有半分松懈,可她明明已是做到如此地步,只差如那秀兰所言,将他推倒在地,可他为何还是无动于衷?

  感受到他指尖传来的那股淡淡茶香,还有长期着笔而熏染的墨香在口中愈发弥漫,那深深的挫败感便愈发浓烈,她终是没忍住,失落地垂了眼睫。

  指尖上的缠绕与包裹被骤然松开,宋濯也缓缓睁开了眼,垂首朝她看来。

  她想着,他该是出声唤她起身了,兴许还要用那看似温润有礼,却又隐含警告的请她离开。

  然就在柳惜瑶情绪已是跌落谷底,打算起身之时,宋濯却忽然握住了她的手,那炙热的掌心将她手背紧紧包裹其中,他未给她反应的机会,就这般握着她的手背,直接寻去了那处。

  那股灼热在掌心跳动的刹那,他身子微躬,而她则彻底僵住,一动都不敢再动。

  他双眼微张,那带着几分涣散的眸光落在她写满震惊与慌乱的面容上。

  她为何会生得这般美,美到只远远看去一眼,便能让人将她印入脑中,美到一颦一笑,都能叫人过目不忘……

  说到笑,他似乎更喜欢她落泪时的模样,那带着一丝咸涩的泪珠中,充斥着独属于她的那股甜香……

  宋濯朝着眼前这幅绝美的画卷慢慢靠近,最后将薄唇落在了她的眼尾处,将那泪珠一点点卷入喉中。

  “不愿么?”

  沉哑的嗓音在她耳旁低低传来,掌心似又传来了一下极为明显的跳动。

  她嗫嚅着唇瓣,用那极低又极轻的声音,只道出了一个字,“想……”

  宋濯低笑一声,彻底合了眼,将那原本只是虚扶在前的那只手,彻底朝前按去,他裹着她的手背慢慢收力,一点点收紧掌心,待那带着几分微颤的小手,将其全然握入掌中之时,似有一声极轻的喟叹从喉中哼出。

  “别怕……”

  他轻含耳珠,沉缓的嗓音再次缓缓响起的同时,宽大的掌腹开始带着她轻轻抚动,她从一开始僵硬,到后来微颤,再到最后彻底柔软下来,任由他来掌控,而那轻薄布料下,所有的一切都难以掩盖,不论是温度,还是状态,又或是不经意地跳动与那微颤。

  她也终是明白过来,为何书册中那一处从开始到结尾,会画得不一样,原那不是画风问题,而是真的会有变化。

  想到那书中最后的画面,柳惜瑶脸颊更加滚烫,她用力合上眼,也紧紧抿住了唇,不让自己再去想他俯在耳畔的那些声音。

  也不知过去多久,那愈发粗重急促的声音,骤然停下,而后便是一声低沉冗长地喟叹。

  被吮到红肿的耳珠终是被缓缓松开,然他却没有将她松开,而是将她揽得更紧,似要将她揉入身体一般,过了良久,才慢慢平复呼吸,在她额上落下一个柔柔地吻。

  “不是问我嗓音为何忽然生疾么?”他端坐起身,将她从怀中慢慢扶起,嗓音已是恢复了往常的几分温润,“这便是缘由。”

  说罢,他朝她温笑,“可学会了?”

  柳惜瑶垂首不让自己去看分明已是晕湿的那一处,只涨着脸结巴道:“嗯……学、学会了……”

  “那……表兄是不是要……要沐浴了?”柳惜瑶低低问道。

  宋濯“嗯”了一声,随后轻轻唤她,“瑶儿。”

  这一声轻唤,不论是眉宇还是语气间,皆是极尽的温柔,就好似他含着一汪温泉,随时都能掐出水来。

  柳惜瑶也不知是何故,心尖跟着颤晃了两下,也轻飘飘回了他一句,“表兄……”

  宋濯深吸一口气,朝案几上的书册看去,“原是想教你继续认那穴位的,看来今日是学不成了。”

  柳惜瑶缓缓抬眼,壮着胆子小声道:“那便帮表兄洗漱完再学。”

  宋濯拿起身侧薄毯搭在身前,掩住了那片晕湿,不由失笑,“瑶儿,如此还不够么?”

  柳惜瑶没有说话,抬手又拿小指去勾他。

  “是为你好,回去吧。”宋濯望着勾来的小手,那方才消散的情绪似又随着这

  轻轻触碰而蔓延开来,“瑶儿,是为了你好,回去吧。”

  他嗓音比方才微沉几分,柳惜瑶知道这便是打定主意要她走了,她缓缓将手松开,带着几分不舍道:“可……可我舍不得表兄,我就想同表兄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