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美食致富攻略 第4章

　　农户闻所未闻，愈发好奇：“什么巴？”

　　“锅巴。”

　　“锅巴什么？”

　　“锅巴土豆。”

　　“什么土豆？”

　　……

　　土豆他是知道的，多是被蒸着或者煮着吃，没什么味道，饱腹可以。这锅巴土豆，倒还是第一回 听说。这农户和同村来的几个在一旁讨论，时不时瞟一眼他们三人，对那锅巴土豆好奇得紧。

　　大林比菜头稳重许多，这会儿抿着唇，左手不时握拳，暴露了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会有人买吗？

　　万一没人买呢？

　　相较之下，许闲香气定神闲，不慌不忙看着油锅，有菜头负责烧火，她只需必要时候提醒火该大些还是小些。伸手在油锅上头探了探温度，而后抬眼看了看周遭，有几个农户偶尔瞟两眼，亦有过往之人投以好奇目光。

　　正是好时候！

　　许闲香取了部分土豆，沥干水分后倒进锅里，油锅登时“哧哧”冒泡，翻滚个不停。这一举动霎时吸引了不少人，有的没忍住径直围着看。

　　自古，一处有人，这处便会有更多人。他人抱着好奇心态自会围了过来。

　　眼下，许闲香他们在的位置就是如此。不过一会儿功夫，便被众人围了起来。大林能说会道的嘴发挥了大作用，将那个闻所未闻的锅巴土豆夸得天花乱坠。

　　小土豆尚在油锅里翻腾，隐有香气飘了出去。有不缺银钱的未等土豆出锅，找了大林付了钱。一份本也不贵，又是用着热油烹炸，一般人家是舍不得做这样费油的吃食的。

　　土豆表面略微皱巴了些，逐渐变得金黄，焦香随之不可遏制地散了出去。第一份土豆很快就好了，在得了许闲香的询问后撒了些盐巴和辣椒粉，放在油纸包里递给第一位食客，还不忘嘱咐一句：“小心烫。”

　　小小的土豆窝在油纸包里泛着油光，金灿灿的表皮煞是好看。他迫不及待拈起一块放入口中，烫！

　　外面是焦香干脆的表皮，咬开后土豆特有的绵香盈满口齿之间。撒在上面的辣椒粉混着，辛辣、香脆、绵软……诸多味道交杂一起，令他不顾滚烫与否，不自觉拈起一块又一块，烫得直呼气，嘴里却是没停。

　　围着的人有见他这般反应的，也没个犹豫付了银钱买了一份。还有的不甚舍得的，眼巴巴瞅着这二人，出言问道：“怎么样，味道如何？”

　　后来那人不想被那些个人围着看，拿上自己的匆匆走了，寻了个人少的食摊，点了份别的吃食后，方才打开裹着的油纸包。炸土豆的香气溢散出去，隔壁位置的食客探了头问道：“敢问这位兄台吃的是什么？”

　　他不怎么能吃辣，一边受着土豆的烫，一边受着那辛辣，呲牙咧嘴的，额头上出了一层汗，草草擦去，没停了手上的动作。

　　真香！

　　他在家中也是吃过土豆的，从未觉得它竟能如此好吃。外面酥脆里面绵软，辛辣佐之，吃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旁边那位食客见他久也不答话，所幸挪了位置在他对面坐下，一双眼睛盯着飞快减少的土豆，就没看过别的。

　　“兄台，你且告诉我在哪里买的可好？”

　　他忽地端起桌上晾凉的大碗茶，一饮而尽，而后指了指来时的方向。那人道了声谢，便快步去了。

　　正是如此，待围着看热闹的人散了之后，许闲香三人便看到一个接一个食客来买土豆，提前备好的那些个眼见着少了。这个集市约莫会持续一整日，思忖片刻，她便招呼菜头租个板车运了大半车土豆过来。

　　菜头削皮，大林招呼食客兼收钱，许闲香烧火烹炸一人全包了，比先前慢上一些，好在赶得上。他们忙得团团转，累得满头大汗，脸上的笑始终没下去过。

　　且不说别的，锅巴土豆几乎用了最短的时间被口耳相传，隐于人群的香气时隐时现，遇上个老饕不免会被问询一二，自然便为他们又带了一波食客。

　　首战大捷，让以后做什么多多少少有了些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姜淮：昨天被咬的可能不是胳膊，而是脑子

第5章 偶遇

　　姜淮一袭靛青色长袍立于人群中，手执象牙白骨扇，不动时气质如玉温润清隽，一动时又像变了个人似的，疏懒着眉眼，懒洋洋漫不经心地走着。

　　他剑眉微蹙，语气略微不满：“你王少何故约我到这儿人多的地儿？莫不是家里败了，没甚银钱了？”

　　王杨勋：“……”

　　倒像是习惯了他这般问法，没生气，好声回道：“你不是最爱这市井街巷吗？看不上那雕梁青瓦，偏爱往这市井巷子里钻，寻摸些新鲜玩意儿。今日这集市多热闹，你瞧见没？他们人人手里拿着那冒香的吃食，难道没甚好奇的？”

　　话毕，一边装模作样扇着扇子，一边瞅着哪里有吃食的摊位。

　　二人没带小厮，径自在集市里晃荡。王杨勋找人打听了土豆在哪卖后便去了。

　　当他们终于挤过了人群，到了许闲香他们的摊位近处。看见那个低头浅笑、梨涡可爱的姑娘，姜淮蓦地站定了。细细的碎发散在额前，眼睛弯弯的藏了笑，像是将那天上银河偷了下来，璀璨得令人挪不开眼。

　　他和王杨勋像两根扎眼的柱子挡在了前面，一身锦袍矜贵自持，旁的人没说别的，只是绕着二人走。

　　王杨勋上前：“来一份……算了，两份包起来。”

　　许闲香停下手中的动作，乍然看见他身后的姜淮，心虚地别开头，后又觉着这样当真是坐实了骗子这一身份，犹豫地回过头，低垂着眼睫，气弱无比，软软糯糯地叫了一声：“小哥哥。”

　　王杨勋浑身一个激灵，任谁被这样软软地叫一声“小哥哥”，浑身上下都舒坦不已啊。想想那些个高门贵女们……他正要答应，却听见姜淮在身后凉凉开口：“想好怎么再骗爷了吗？”

　　！

　　许闲香手指搓了搓衣角，正视着姜淮，一字一顿道：“香香从来没有骗过小哥哥。只是做仙糕的材料有些复杂，也比较昂贵，一时间凑不齐……我们摆摊卖吃食也是为了赚些银钱。”

　　姜淮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垂眸不语，不知想些什么。良久，他一手敲着扇子，淡淡道：既如此，你且将需要的材料告于我。我若是备齐了，你要是再推脱，小骗子？”

　　微微上扬的语调里有几分不容置疑的意味，许闲香甚至听出了威胁。倘若她真做不出这仙糕，恐怕不堪设想。

　　“好，小哥哥若是备齐了，来这里找我便可。”

　　姜淮闻言，意味不明地打量了她一眼，像是她说了什么奇怪无比的话。电光火石之间，她似是明白了什么，小声试探地问：“我上门找小哥哥？”

　　姜淮没再反驳，丢下了一句“将所需材料告诉他”的话，摇着扇子阔步走了。王杨勋立刻抬脚想跟上去，奈何又得办了姜淮交代的事情。耐心听完许闲香所需，暗暗后悔今日怎地就没带个小厮出门。

　　等她说完，他嘱咐：“十日后到姜府，报姜二少名字即可。”

　　许闲香点头称是，随后为他装了两份锅巴土豆：“送予您和小哥哥，还望您不要嫌弃。”

　　闻着那锅巴土豆的香气，王杨勋哪里顾得上嫌弃，乐呵呵走了。

　　*

　　姜淮两人离去，大林担忧不已，几次想去问问许闲香是怎么回事，最后偏又止了脚步。无奈，许闲香只好停下手中的活计，宽慰道：“没事的，他们是好人。”

　　许闲香如是说，大林却是不好再多说别的，言道：“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有了他们一茬，生意反而更好了。

　　后来，许闲香随口问了句来买的人，只那人回说：“据说有贵人专程跑来买了，那肯定是极好的。”

　　类似于名人效应，看来在哪个时代都是有的。

　　晚上收了摊子回去，这日的收获惊了大林和菜头，破庙里堆着跟个小山头似的土豆去了大半。

　　许闲香也未料到生意会如此之好，想来他们卖得便宜，这种做法也实为稀罕，人们不差那几文钱的，忍不住买来尝尝鲜吧。这是太平盛世，百姓们不缺银钱，缺的是没什么新鲜吃食。

　　可惜今日之后，锅巴土豆估计便不怎么新鲜了……

　　或许得变了法子才行。

　　另一旁，菜头没心没肺地傻乐着，两腿叉着，大剌剌躺在干草上，无半点形象可言。大林侥幸曾跟着个夫子偷学了几日，字认得不多，算账倒是无师自通会上一些，今日也是他干着收钱的活计。

　　他怕许闲香一人累着，两人盘腿坐着数今日的收益。

　　许闲香一手肘放在腿上，拖着半偏的脑袋，一手悠悠地扇着风。

　　大林关切道：“香香，不妨早些歇着，剩下的交予我便好。”

　　他声音清朗，属于少年的清润。前几日受了病，低沉无力了许多。今日累了一整日，却没了前两日的病态，应是身体大好，声音自然也恢复了些。

　　“我们一起吧，快些理清了早些歇着，明日还要赶城北那处的市集。”许闲香困顿着打了个哈欠，眼皮耷拉着。

　　大林突然伸手揉了揉许闲香的头发，温声道：“我来做，你歇着吧。”

　　被大林伸手揉头发的举动惊了片刻，连瞌睡虫都跑了，登时清醒不少。

　　许闲香摇摇头，向后挪了挪位置，专心做着手上的事情。大林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眸色深了几许，却也没再没多说什么。

　　彼时，菜头的鼾声轻轻响着，脸朝上仰着，鼻孔微张。许闲香和大林看了眼菜头，彼此对视一眼，抿唇浅笑，解了方才略微尴尬的氛围。

　　不多时，账总算理清了。

　　瞥了眼熟睡的菜头，梦中也不知做了什么样的美事，咂咂嘴后嘟嘟囔囔的，也没听清他说些什么。

　　许闲香无声浅笑，嘴角的梨窝微微凹进去，像一个小小的漩涡引着大林的目光陷了进去。

　　夜色清凉，月光微冷。清清冷冷的月华撒了一地，映着破庙里两人的脸庞。纵是乞丐，也该是乞丐里的佼佼者吧，容貌皆是不差的。

　　莫名的，许闲香很想避开大林深沉复杂的目光，像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深潭，将她藏着的那二三心事看了个透底儿。

　　许闲香别开了脑袋，轻声道：“大林哥……”

　　“香香……”大林清朗的声音配着皎洁月色，堪称得上一个恰到好处，“她如何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的第五章 和第六章二合一，改了一下

　　男主可能会消失几天

第6章 误会

　　翌日，三人早早便起来了。城北的那处市集，距离城南有一段距离。也是亏了之前的乞讨生活，满城找着合适的好位置，对着哪里有市集也知晓一些。这不，可就派上了用场。

　　土豆剩的不多，所幸三人全背了去。若是按照昨日的量估计，兴许不到半日的功夫便可打道回府。正好，去城北绕不开那处先前去的早市，许闲香便想着去早市找那位农户再订一车土豆。

　　她和大林、菜头说了此打算，待到了早市边上，三人就分开了走。大林二人先去集市寻个好位置，她自去了早市找农户。虽说是赶着寻人，她一路眼睛也没闲着，注意着周边摊贩卖着些什么。

　　蓦地，她的视线停在了一处。

　　一块辨认不出颜色的布随意铺在地上，上面摆着码放齐整的紫绿色叶挂着白色短节似的的根茎的植物。应该是有人将它们一棵棵洗了，没有粘连着泥土。紫绿色的叶泛着光，透着些许妖冶的意味，白色短茎细细的，一般人看不出这有何用。

　　许闲香站定观察了片刻，克制住激动不已的心情。她认出这是折耳根，既是一种中药药材，也可食用，譬如放在锅巴土豆里就是一等一的调味品，即便有人吃不惯它带着那股子的鱼腥味，只当个佐料放着，就可让普普通通的土豆换了一种全新的感觉。

　　她正为土豆的口味发愁，折耳根可不就是送上门来的救星嘛。

　　卖这折耳根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蹲坐在矮凳上。来往之人众多，偶有人会被这干净的植物吸引了目光，多是蹲下拿起来闻了闻，便摇着头走了。

　　老婆婆似是习惯了这种情形，脸上也没什么失望的表情，只是眯着眼费力看着过往的人。

　　突然，一个眼睛亮晶晶、嘴角弯着挂着个小小梨涡的丫头蹲在她面前，细细看了她摆在地上的“绿草”后，温声问道：“老婆婆，请问您这怎么卖？”

　　老婆婆怔愣了片刻，迟疑问着：“你要买？”

　　许闲香嘴角弯弯：“是的，我全要了。老婆婆，请问您怎么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