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阶下囚逼婚了 第17章

作者:莫思量呀 标签: 宫廷侯爵 虐恋情深 强强 古代言情

第22章 困局

  谢菀正百无聊赖地摆弄着一只小酒杯,茫然地看着满堂哄笑的人,“初雪,他们在笑什么呀,我怎么听明白?”

  初雪也一脸疑惑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谢菀叹了口气,拄着脑袋道,“等哪天问问阿瞻,他那么聪明肯定知道。”

  初雪呆呆地点了点头,随即反应过来,“嗯?不行的,那世子问你哪里听来的,不就知道你来这青楼了么?”

  “傻丫头,我不会旁敲侧击地问么?”

  “也是哦。”

  这一提起沈弗瞻,谢菀倒是想起正事来了,“初雪,你去催催,那柔枝怎么还没叫过来呀,莫不是阿瞻真在她屋里不成?”

  “不行!公子你一个人在这里太危险了!”初雪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坚定地拒绝道。

  “你快去。这里众目睽睽的,哪里就危险了,你早些把她叫来,我也早些回去,这里太吵了。”谢菀蹙着秀眉,半威胁半利诱道。

  初雪没了法子,只得起身而去,她知道谢菀今日是铁了心非要见那柔枝一面。哪里是来找世子的,分明是知道这阵子青楼查的严,世子不会来,又借着晚归的事,特意来瞧这一趟。

  老鸨远远见走过来的初雪,对一旁的龟奴使了个眼色,便转头往里走去,引着初雪跟上来。

  那龟奴眼珠子贼溜溜地在谢菀身上转了好几圈。心道:偷个香有什么意思?又吃不着,更馋得慌。

  他心里打定了主意,便朝等在角落里的谢菀走来,“这位公子,是您要找柔枝姑娘吧?”

  谢菀点了点头。

  “唉,那柔枝姑娘嫌这堂子里吵闹,说要找个安静的地方伺候公子,要么烦请公子移移步?”那龟奴笑得一脸谄媚歉疚。

  谢菀只以为是那柔枝要端架子,心里鄙夷了几句,但面上也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跟上了龟奴。她倒要看看那个小狐媚子长什么样子。

  ***

  那小二得了祁浔吩咐,趁着又有客人到高台讲段子的间隙,凑在红袖身边耳语了几句,红袖的眸光若有若无地朝唐窈那处扫了扫,便点了点头。

  那梅枝在众人手中差不多传上了半圈,眼见要传到唐窈手中,小二朝着击着鼓的红袖递了个眼色,鼓声戛然而止。

  坐在角落里的祁浔满意地看着被唐窈拿在手里的梅枝,弯了弯嘴角。他便是要当场把这口闷气出了。

  那竹叶青十分醉人,唐窈今夜明显还有要事,怕是不敢冒险一醉。而在大庭广众之下讲那些不雅的段子,她倒要看看她唐窈能不能做得出来。

  呵,她要是敢做出来。

  祁浔藏在面具中的桃花眼微眯了眯。

  唐窈看着手中那“烫手山芋”般的梅枝,蹙起了秀眉。她原本想着这么多人,应不会正好卡在自己这里,即便真的到了自己,那便饮下三杯酒便是。可她没想到这竹叶青的酒劲儿这么大。方才一个上了高台,段子讲的不好笑,被众人起哄喝了三杯,登时便摇晃了起来,路都走不稳。

  她自问酒量绝不算海量,况且她今晚还有要事要做,根本赌不起。

  可即便她如今遮面乔装,若要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讲那样的段子,她也觉得羞臊难为。

  虽说从前听那些下属讲了各色香-艳段子,可她不过是听一听罢了。真若要自己开口,她到底是个女儿家。

  一旁的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子等得不耐,搂着美人笑道:“小兄弟,磨蹭啥呢!到了这儿有什么好害羞的!实在不行,认输饮酒便是!”

  堂中众人纷纷附和,逼唐窈迅速做出抉择。方才被唐窈支走的姑娘此时也早已回来伺候在侧,见状也笑吟吟地催促着。祁浔则幸灾乐祸地看着,指尖时不时地叩着酒桌。

  刚才不是挺能耐的么,又是看人行事,又是欣然听段子的。

  唐窈听着众人喧闹,脑中飞快地权衡着利弊。此时若反悔,在这些酒肉之徒间只怕难以收拾,弄不好会败露身份。而饮下烈酒,怕会耽误正事。好在她如今戴着青铜面具,而在青楼之中,总有些客人不想让别人知晓身份,因此在青楼中以面具遮掩倒也寻常,不算打眼。

  想到这里,唐窈打定了主意,硬着头皮站起身来,比起切身的利害,脸面这东西实在算不得什么。可只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唐窈却灵光一现,隐在面具后的眉头舒展开来。她抱了抱拳,粗着音朗声道:

  “诸位,在下便不上那高台了,只在这里献丑了。”

  “小公子,快些吧。不上去便不上去。”一人见她踟蹰模样,只以为她想要磨蹭着蒙混过关,坏笑着催促道。

  “那在下便献丑了,吟几句诗。”

  “诶,今日来了个风雅的!”一旁一个中年男子捻了捻自己的八字胡言道,看样子倒像是个肚子里有些墨水的,“好啊,雅俗共赏才是乐趣。不知这位公子是要吟首前人所创的银-词艳-曲,还是要今日临场应景作出一首来?”

  “都不是。”唐窈干脆地否认,掷地有声。

  “哟,这位清瘦的小公子还要玩出个花样来!”一个面白眼青的年轻公子笑道,“不过,丑话可说在前头,这里是青楼,可不是什么弘文馆,随便一首酸诗可打发不了我们,届时还是要乖乖喝酒!”

  这一句讽刺,众人又乐呵了起来,只觉得这小公子像是个初次来青楼的,还放不开呢。一时都提起了看热闹的兴趣。

  “诸位先听一听不迟。若在下吟的不好,再罚酒便是。”

  唐窈清清冷冷的一声,众人便暂且安静了下来,一时皆有些好奇,等着她要吟的诗。

  祁浔轻叩着的手指也渐渐停了下来,只凝神看着她。他倒要看看,这女人能玩出什么花样来,还能解了这一困局不成?

  唐窈凝神聚气吟了起来,声调平宁而清亮。仿佛她要吟的不是什么不入流的段子,而是篇锦绣佳作。

  “轻拢慢捻抹复挑。”

  “间关莺语花底滑。”

  “铁骑突-出刀枪-入。”

  “涩冰乍开银浆迸。”

  唐窈一句一顿,不怯不避。语至尾处,眉尾稍稍挑了挑。

  这一声声落入祁浔耳中,他自是场中第一个听明白的人,嘴角不自觉地抽搐起来,手中的酒杯几要被他捏碎。只觉得有股冲天的怒气充斥开来。

  真是小看了她。小看了她那张厚脸皮,小看了她那一肚子胡乱用出来的墨水。

  呵,自来他府里,成日里的书倒真是没白看!

  底下先是一片寂静,随即一个纨绔公子便不悦地骂道,“这算什么段子,莫不是觉得我们目不识丁?那白居易的《琵琶行》老子五岁便会背了!你不过取了四句,又改了几字,便想着糊弄我们?要我说,你还是早早把那三杯酒认了吧!”

  唐窈只静默不语。她就不信在场的每一个能听明白的,毕竟勾栏瓦舍之中,颇具才情的风流浪子从来不缺。

  果然,那纨绔公子话音刚毕,方才那八字胡的中年人便抚掌赞叹:

  “妙啊!妙啊!”

  显然这人是有几分才情的。除他之外,倒也有几人渐渐反应过来,附和称赞。一时间懂了的便给那没懂的讲了讲,许多不懂的,也不敢擅自张口,以免显得自己白丁一个。

  这段子讲的高明与否,从不在于是否足够露骨低-俗。反而是那些起初让人听着云里雾里,但若转念一想,便能柳暗花明,茅塞顿开的,才属上乘。这是低-俗所生出的雅致,此中意趣,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这位小公子,你也不怕夜里那白居易爬到床头去找你!”那八字胡调笑道。

  唐窈只勾了勾唇,并不去应。见众人都不再逼酒,她便松了口气坐了下来。这场节外生枝也算被她轻巧应付了过去。

  她可没讲什么段子,不过是带着些暗示吟了几句诗,这些人要这般想,她也没办法。左不过如今她既不必喝酒,也不算下了自己的面子。

  堂中众人谈论品味了一阵子,这梅枝便继续往下传着了,堂中喧闹如前。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那小二自出去后却再也没回来。唐窈此刻无心再关注那高台上的鼓声,人带了几分焦急,时不时若有若无地朝前门和后门扫几眼。

  可均无所获。

  唐窈不愿再干等下去。她搂着身边的姑娘起了身,装作有些醉意的模样,说道:“美人儿,爷有些困了,咱们上去吧。”

  这是要留宿的意思了。那姑娘自是十分高兴的,况且在她眼里这唐窈面白清俊,还颇有才气,这留宿还有银子拿,是个十分划算的差事。她赶忙软绵绵地依偎在唐窈肩头,随她一起上了楼。

  这春风楼分为三层。底层的大堂是众人赏舞作乐的地方,二层便是包间宴饮私谈之处,而三层则是供客人留宿的。

  这一切自然被一直关注着唐窈的祁浔尽收眼底。他心里忖度着,那细作小二到现在也未出现,想来怀凌那边是得了手的,但现下并未传回来消息,也不知究竟钓到了多少鱼。他如今觉得这春风楼怕是一个极大的细作窝点。方才他故意用了银子收买了一旁上酒的小二作弊捉弄唐窈,不单单是为了让唐窈出丑,更是为了试探这堂中人的底细。经过方才种种,看来这南渊细作在这里埋藏极深,轻易不显露出来,而这唐窈等得不耐,似要有下一步的动作。

  心中打定了主意,待唐窈上了楼,祁浔悄悄跟了上去。

  这三楼比起堂内要安静上许多,却也绝不算寂静。断断续续的娇媚调笑的声响时不时从屋子里传出,旖旎而靡-艳。待唐窈搂着那个姑娘进了房间,他方才装作摆弄一旁花木的模样,屏息听着门内的动静。

  房内几乎一片寂静,不一会儿祁浔便听到房内窗户骤然推开的声音。此时是严冬,不会是开窗纳凉,必是跳窗而出!

  祁浔反应过来,立刻推门去追。正在祁浔推门迈步的一瞬,藏在门后的唐窈一个手刀朝祁浔颈后劈去。

  祁浔立刻感受到了从一侧袭来的掌风,他侧身一躲,一把抓住了身后之人的手腕,将人拽出的同时,轻轻一扭,“咔嚓”一声,唐窈的右臂便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  祁浔:教媳妇儿开-车教了那么久,结果发现媳妇儿是个老司-机?

  那四句诗还有后续,哈哈哈,敬请期待。

  我要憋大招惹(捂嘴笑)

  明天周三,为了安全起见,照例请假一天,周四六点正常更~ 爱泥萌!

第23章 夜袭

  “欤——”

  沈弗瞻勒紧马绳,马鞍下的赤兔扬起前蹄嘶鸣了声,便停了下来。沈弗瞻焦急地翻身下马,连马绳都来不及丢给身后的随从,便大步跑往春风楼跑了进去。身后的随从一脸惊疑,平日里世子爷最宝贵这马了,且不说不常骑,就算骑了出来待离了马也要千叮咛万嘱咐一番,今日怎这般猴急模样,莫非真是这些日子没来给憋的?

  待进了大堂,沈弗瞻蹙眉环视了一番,并未见到与谢菀身形肖似的人,心中急火烧腾。

  那丫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这些年真是被这一大家子给宠坏了!半点儿轻重也不分!这青楼是什么地方!若出了事可怎么办!

  沈弗瞻正焦急地在人群中寻着,一个小二认了出来,赶忙凑了上去,笑兮兮地低声道:

  “世子爷,您可好久没来了!诶呦,这非常时期,您好歹戴个面具遮一遮,小的去给您找个,诶,对了,还是柔枝姑娘么?”

  沈弗瞻定了定心神,摆了摆手,“把你们妈妈给我叫来!”

  那小二也颇会察言观色,见今日沈弗瞻面色不虞,只应了声是,赶忙去找老鸨去了。

  沈弗瞻叹了口气,极尽目力地在堂中找着,他只得安慰自己那丫头应不至于那么倒霉碰上色胚,况且平日里张牙舞爪的,也不至于吃了亏去吧,说不定已经回去了。只是如今他不能大张旗鼓地带人来找,否则那丫头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但老鸨不同。她知晓自己身份,又是风月场上做惯了的人,自然知道轻重,向她询问几句,想来她也知道要闭紧嘴巴。

  老鸨刚把那初雪哄得在一个屋子里坐着干等着柔枝姑娘,正往堂子里走着,便迎面见小二找来。

  “妈妈,沈世子来了!叫您呢!”

  “哎呦!今天日子就是好!”那老鸨一拍手,顿时喜上眉梢。

  “不过瞧着面色不太好。”小二在旁提醒道。

  “面色能好才怪!”那老鸨边往大堂里走着,边白了他一眼,不以为意,“憋了那么多天,面色能好哪儿去!要不是憋不住了,也不能这时候来啊!”

  ***

  祁浔感受到了从一侧袭来的掌风,他侧身一躲,一把抓住了身后之人的手腕,将人拽出的同时,轻轻一扭,“咔嚓”一声,唐窈的右臂便断了。

  唐窈冷抽一口气。祁浔蹙眉正欲转头看清身后之人,却没想到对方留有后手,他将将朝后瞥到了唐窈那张戴着青铜面具的清冷面庞,唐窈便趁其不防,迎面将左袖中的迷-药朝他脸上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