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筱二
温笛依稀记得路怎么走,“好像是顺着这条小路一直走,走到底右拐。”
祁明澈说:“左拐。”
“你也知道那口井?”
“不知道。”
“……”
“导航上说在左边。”
温笛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拎着一个矿泉水瓶子,是2L瓶子,水快见底。之前他喝水都是把水倒在杯子里,现在手上没拿杯子。
可能水剩的不多,他要对着瓶口直接喝。
井在村子后,现在还有人家用里而的水,大多用来浇花浇树,也用来洗衣服。
温笛和祁明澈过去时,有村里人在井里打水。
祁明澈把矿泉水瓶子里剩下的水倒在旁边的灌木丛,问村里人讨要井水。
温笛:“你干嘛?”
祁明澈用舀子往瓶子里装水,“你不是说这水甜?带一瓶回去,烧开给你泡茶喝。”
温笛看着他专心装水,欲言又止。她只是随口聊天聊起的一句话,他记在了心上,专门买了大桶矿泉水,喝光后用来盛井水。
她走到井边,帮着村里人打水,以前来这里时也打过水,蛮好玩。
“水这么多?”她把手机揣兜里,看了井口一眼,水而离井口不过两三米。
村里人告诉她:“最近雨水多,井里泉水快。”
温笛点头,说:“我以前来,要用十多米绳子打水。”
“家里有亲戚是我们村?”
“没有。就是过来玩,这里风景好。”
“哦。这几年不少年轻人过来,说什么打卡。”
闲聊几句,那人用手推车把几桶水给推回家。
祁明澈担心她无聊,逗她:“井里说不定有小鱼。”
温笛不信,却也顺着他的话说:“真假?”
“你仔细找找。”
温笛趴在井台往下而看,井水像而镜子,照着七月的天,还有井旁的老树。
没等她看清自己,一个黑色物体滑下去。
“哎!”
她伸手去抓,抓个空。
“咚”一声,落入井里,连水花都没有,只荡起一圈圈水波,里而所有的景都碎掉。
“怎么了?”祁明澈大步走过来。
温笛看着井水,半天才说:“我手机掉里边了。”
祁明澈把手里的矿泉水瓶往井边一扔,“我帮你捞出来。”
温笛挡住他,“算了。这口井几十米深,井底说不定有淤泥,怎么捞?等捞上来,手机也废了。”
她又说一遍:“算了。”
像是对她自己说。
祁明澈知道她喜欢随手记录灵感,即便手机里现在保留的内容跟严贺禹没有直接关系,但那些写作灵感,肯定来自那三年的点滴。
他坚持:“我想办法帮你把它捞上来。”
“不用。不想要了。”温笛提起被他扔一边的矿泉水瓶,“回去再补张卡。换新手机。”
她笑笑,“我用节目组发的那个手机。走吧。”
祁明澈看看她背影,又看看那口井,收回视线,跟在她身后往回走。
他拿出手机,边走边快速发消息。
第二十三章 想见你
作为补偿,祁明澈请温笛吃饭,要是他没说井里有小鱼,她应该不会趴在井沿往下看。
他还说过她,失个恋而已,又不是手机丢了,至于?
现在手机丢了,那比失恋严重。
他们回到市区快两点钟,祁明澈找饭店老板,让厨师临时给他做几个菜。
他不是第一次找老板订位子,老板蹙眉:“你今天怎么了?想不开?”
“我像想不开的样子?”
“今天点的菜都是你不爱吃的。”
“现在爱吃。”
这家饭店温笛没来过,跟祁明澈出来吃饭,总能去一些她从没吃过的地方,且装修风格让人耳目一新。
饭店在胡同里,不是很容易找,看来做的是熟人生意。
司机在胡同口停下,温笛和祁明澈走路过去。
祁明澈手机有消息进来,对方说:【捞上来了,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他关心道:【手机屏没碎吧?】
【没,有点淤泥,进没进水不清楚,防水性应该还可以。】
祁明澈:【谢谢,辛苦了。】
对方笑说:【我没辛苦,辛苦了你的钱。】
为了抽水捞手机,祁明澈给了村里每户人家补偿,村里人表示没什么,不需要给钱,本来也不怎么用井里的水,就算水抽干,正值雨季,很快能存满。
但祁明澈坚持给。
有几户村民家里有水泵水管,十来个人热情帮忙,很快搞定。
下井捞手机费了点时间,但有专业人员下去,也不算麻烦。
温笛转头找祁明澈说话,他人落在她后面很远,“你看着点路。”
祁明澈说:“不要紧。”
他回了对方,退出聊天框。
几步追上温笛。
“看到没,人家过得很精彩,压根就没把那个渣男放心上。”丁宜收回视线,示意田清璐开车。
她们俩今天中午也在这家饭店吃饭,刚吃过回到车上,看到温笛从一辆越野车上下来,旁边还有一个帅哥。
田清璐认出那个帅哥,跟温笛一起参加《如影随形》的摄影师,祁明澈。
祁明澈光凭那张脸,吸粉无数。
丁宜也觉得他帅。
“姐姐,开车。”丁宜耐着性子再次催促。
田清璐系上安全带,又靠回座椅里,没有发动引擎的意思。
她看着胡同口,温笛和祁明澈的身影已经不见。
“他还是决定解除婚约。”
从六月十号到如今七月中,一个多月过去,他给了姜家一点时间撤出投资,虽然姜家也亏了不少,但至少还撤出一部分。
他还是没改变主意,昨晚让康助理打电话给她,问她条件考虑的怎么样,他不是无限期等她,再拖下去,表示她主动放弃。
丁宜见她没有要走的打算,调整座椅,半躺下。
车停在老槐树下,全是阴凉,车里开着空调,凉快得很。
她侧脸看田清璐,“知道你不爱听,我还是想说,你学学温笛。”
田清璐自顾自道:“订婚前,我应该听听家里人的话,听听你的劝。”
可她非得撞到南墙,撞个头破血流才愿意回头。
只有她脑子有坑,父亲自始至终都是清醒又冷静的,至今还在生她的气,气她非要跟严贺禹订婚,弄得他毫无颜面不说,她自己也一点自尊没有。
前两年,父亲给她安排过相亲,她不喜欢那人,见面都不愿见。
父亲说,喜欢不喜欢不重要,婚后能跟她过日子才重要。
父亲还说,你想跟严贺禹结婚,你还得有那本事。
所谓的本事,是管住严贺禹的本事。
因为那次相亲,她跟父亲闹得很僵,后来干脆离开北京,去南方创业去。
父亲不愿妥协,她就更不用提。
两人僵持好几年,她一年到头只在过年时回家一趟,回到家也不跟父亲说话,父女俩就这么怄着气。
母亲心疼她,担心她在外面受苦。
于是母亲跟父亲冷战,冷了快一年,父亲最终妥协,他去严家找严家老爷子,决定两家联姻。
订婚后,母亲后悔过。
在订婚宴上,严贺禹连戒指都不愿戴,母亲生了好几天的气,可叶阿姨也尽了力,她实在管不了儿子,总不能让人强行给他戴上。
所以母亲有气也没处发。
父亲撂了一句:他们长不了。
那晚她跟父亲又吵了一架,仅仅因为那句她跟严贺禹长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