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筱二
没想到父亲一语成谶。
昨晚,她跟家里说清楚,严贺禹坚持解除婚约。
父亲这半年已经被气得没了脾气,只觉得是解脱。
她以为父亲会勃然大怒,后来父亲只是拍拍她的头,说:以后你长长记性。
她问父亲:提什么补偿条件。
父亲说:条件的话,让他以后好好做个人。
父亲是放弃了利益补偿。她猜测,父亲并不想因此跟严家彻底闹翻,就算看不惯严贺禹,可严父那辈的人,和田家都有交情。
丁宜问她:“你打算提什么条件?要我说,放弃得了,潇洒点,像温笛那样。”
田清璐回神,不满:“你能不能别三句话不离温笛。”
丁宜说:“能,哪天你像她那样看得开,我一天提你三次,饭前拜拜你。”
田清璐:“闭嘴!”
丁宜哪是个说闭嘴就闭嘴的人,“诶,庆祝你跳出火坑,我请你去唱歌,你要想哭尽管哭。”
田清璐斜她一眼,没搭理,发动车子离开。
“你打算什么时候找严贺禹提条件。”
“不知道。可能今天,也可能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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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笛没想到,手机能失而复得。
吃过饭,祁明澈说开车带她逛逛,一逛就逛到手机修理店。
老板说手机没进水,听筒里的淤泥也清理干净,不影响使用。
走出手机修理店,“你花了多少钱让人捞手机?”温笛再次追问。
祁明澈倚在树干上,“没花钱,只是欠个人情。”
他下巴一点,“试试通话功能受没受影响。”
温笛没看手机,直接塞包里,“手机店老板都说没问题,不用试。这个手机我不打算用了。”
她还是很感激祁明澈,手机里有些东西她并没有开通备份,要是丢了,还真的找不回。
“你欠别人的人情,我欠你的。加上杂志封面,两个了啊。”
“别说欠不欠,我自愿的,那就不叫欠。”祁明澈说:“走,带你去买个新手机。”
温笛摇头,“家里有旧的,一样用。”
“送你回去。”两人往汽车那边走。
温笛的墨镜刚才落在车上,忘了带下来,祁明澈把自己墨镜摘下来,卡在她鼻梁上,又拿手挡在她额头,给她挡太阳。
温笛说不用挡,“我皮肤好,大学军训时,全班只有我一个人不但没黑,有同学说,我越晒越白。”
祁明澈依旧给她遮挡,“那也得防晒。”
温笛指指不远处的车,“才十几米,不要紧。”
祁明澈没听她的,一直到汽车跟前才拿下手。
回程路上,温笛接到母亲电话。
赵月翎来北京看女儿,女儿失恋,她始终不放心,好不容易腾出空,过来陪陪女儿。
“妈妈刚从机场出来,你在家还是在哪?”
“我今天上午有工作,正在回去路上。”说着,温笛看车外,估算了一下从这里开到家的时间,“应该跟你差不多时间到。”
等温笛挂了电话,祁明澈问她:“是阿姨?”
“嗯。”温笛笑着自我调侃:“我妈怕我失恋想不开,过来看我。”
祁明澈笑笑,“你跟阿姨说,我不会让你想不开。”他适时打住话题,问她听不听歌,随后打开音乐。
温笛靠在座椅里,听着陌生的旋律,在这个旋律里想象着三十年前的明见钧和明太太。
不知不觉,汽车停在小区门口。
温笛转脸看他,“怎么在这停?”
祁明澈给她解开安全带,“我看到阿姨的车了。”
温笛看先向车外,母亲的车子停在路边等她回来。
祁明澈和赵月翎吃过一次饭,不算很熟,但也不陌生。
他过去打招呼,“阿姨,您好,好久不见。”
赵月翎笑说:“你们今天又录节目?”
祁明澈:“不是,给温笛拍了一个封面。”
赵月翎对祁明澈的第一印象不怎么样,毕竟他误会了温笛是他父亲小三,还对温笛冷嘲热讽。
后来明见钧安排了两家人吃饭,席间,他态度还不错,她对他才有所改观。
她客气邀请:“上楼喝杯咖啡?”
“不了,我回去还要修照片。”
打过招呼,祁明澈跟温笛道别,“今天被晒了一天,回去敷个面膜。”
温笛点头,跟他挥手,“开车慢点。”
温笛坐上母亲的车回小区,赵月翎直白道:“祁明澈这是在追你。”祁明澈看女儿的眼神,温柔得跟以前判若两人。
估计离表白也不会远。
赵月翎开解女儿:“五个多月过去了,别人有别人的生活,你也该有你的生活。”
这个别人是指她前男友。
只是母亲还不知道她前男友是严贺禹。
温笛笑笑,“妈,你不用操心,你闺女不会放着大好日子不过,成天以泪洗面。有合适的,我肯定谈。”
她语气轻松:“妈,你这次待多久?”
“一两个星期吧,具体时间不好说。”赵月翎想尽量多陪陪女儿。
回到公寓,温笛先泡澡卸妆,上午拍封面头发做了造型,这会儿有点散下来,很不清爽。
她去衣柜里找睡衣,在一排睡衣里,她翻找自己最近想穿的颜色和款式,无意间翻到一件男士白色衬衫。
怔了下。
她把他所有物品都打包处理,这件衬衫可能以前她当睡衣穿过,洗过之后顺手跟其他睡衣挂一块。
那一瞬,呼吸跟刀割似的。
不过只是那个瞬间。
之后呼吸恢复正常。
温笛找来一个手提袋,把白衬衫从衣柜拿出来,放在沙发上平铺,仔细叠好,装到手提袋里,她提着去找阿姨。
阿姨在客厅,正给她收拾茶几。
“阿姨。”温笛把手提袋递过去,“等明天您下楼,把这个扔到旧物回收箱里。”
阿姨看一眼,见是白衬衫,明白怎么回事,“好,我一会儿就扔。”
温笛找开瓶器,从酒柜取出一瓶红酒。
她好几个月没喝了,“妈,你要不要一杯?”
“我不喝。”赵月翎心不在焉道,她在看最新一期的《如影随形》。
温笛倒了一杯红酒,又从冰箱拿了两支玫瑰,回自己屋。
瞿培给她打电话时,她正躺在浴缸里,品着红酒。
“忙吗?”
温笛说:“不忙,在家。”
瞿培跟她商量:“再给你放一个月假?两个月也行。最近不少节目找你,我还没答复,不确定你状态。”
温笛坐直,道:“接工作没问题,随时可以。”
“确定?”
“我在喝红酒,你说我确不确定?”
瞿培知道温笛难受时从不碰酒,她说醉酒醒了后更难受。喝红酒那说明心情还行,至少不再那么糟糕,她欣慰不已。
泡过热水澡,温笛换上舒适的睡裙出去,头发没吹干,在肩头垫了一条干毛巾。
赵月翎还在看电视,见女儿头发湿漉漉,她去洗手间拿来电吹风。
温笛调整坐姿,方便母亲给她吹头发。
她放下手机,从茶几上顺手拿了一本杂志看。
茶几上有个玻璃花瓶,里面一共五六朵花,什么都有,还有白色洋吉梗,看着不像是追她的人送的。
赵月翎觉得奇怪:“你买花怎么才买几朵?”
温笛说:“是饭店送的。范伯伯不是给我订了半年的餐吗,饭店经理说,他们给VIP顾客送餐时,会额外赠送一份小礼品,问我要鲜花,还是小饰品。”
她不缺饰品,选了鲜花。
每次送餐员送餐来,都会带一小束花,有时五朵,有时六朵。
不是什么名贵值钱的花,胜在新鲜,让人看着心情好。
说起范智森,赵月翎道:“他不止请你,还请我跟你爸爸,又送了一些书给你爷爷。他是高兴坏了,那个项目拖了他两年多,眼瞅着无望。”
“笛笛。”她问女儿:“今晚想吃什么,妈妈下厨给你做。”
“不用,饭店送餐过来。”
饭店经理中午联系她,问她什么时候在家,说收了范总那么多钱,再不多送几次,他们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