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漫西
厉昀算是MECT领域的顶级专家,贺琛曾经给过黎俏一张名片,就是厉昀的。
但他的好弟妹压根没联系过。
……
二十分钟后,贺琛拎着他看不懂的治疗方案离开了咖啡厅。
回到车上,他靠着椅背阖眸,眉眼间藏着不易察觉的戾气。
贺擎,贺家……还真他妈阴魂不散。
贺琛有些烦闷地从兜里摸出一根烟,刚送到嘴角点燃,手机响起了震动声。
他叼着烟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很夸张地挑高了眉峰。
惊讶归惊讶,贺琛接起电话,冷笑着揶揄,“你这是良心发现了?”
那端,数秒沉默,然后尹沫平淡地嗓音传来,“你还在帕玛?”
“怎么?想我了?”贺琛嘴角微扬,降下车窗往外面吹了口烟,俊美性感的脸庞如冰雪消融。
尹沫轻咳一声,不答反问,“俏俏呢?”
贺琛气笑了,“你找她给我打什么电话?”
“俏俏没接电话,你能不能……”
贺琛舔着后槽牙,语气生硬地打断了她,“不、能!”
“哦。”尹沫悻然地喟叹,“那……不打扰你了,除夕快乐。”
嘟嘟嘟——
电话断了线,贺琛却怎么也快乐不起来。
他太阳穴突突直跳,恨不得立马飞回到南洋弄死尹沫。
还他妈除夕快乐,脑子里全是水。
……
晚七点半,夜幕浓稠。
黎俏抵达了帕玛皇家医院的楼下。
落雨扶着方向盘,侧目说道:“夫人,精神科独立病房,三一二。”
“知道了。”黎俏慢慢解开安全带,又戴上帽子和口罩,套上医用白大褂,推门下了车。
落雨本想陪她一起去,但黎俏不让,说她碍事。
精神科病房,位于整座医院的最后方,独立的大楼,独立的门岗,管理非常严格。
住在这里的病人,大多是精神疾病患者。
黎俏看到楼前的布局,眼神不免暗淡了许多。
她隐隐回想起当初在南洋附属医院看到的那一幕,狂躁症患者大吼大叫,病区环境非常喧嚣嘈杂……
黎俏晃了晃头,漫步踏上了台阶。
有了落雨的提前安排,她很顺利地进入了住院大楼。
三层,电梯门开,四周出奇的安静。
这栋楼十几层高,按照常理,高级病房应该设立在上面几层。
落雨说,病房是商郁自己选的。
黎俏知道,那是她的生日。
三一二病房,在走廊的尽头,很轻易就能找到,因为门前有人把守。
黎俏脚步缓慢地走到病房附近,两名保镖看到她便恭敬地颔首,“少夫人。”
帕玛,只有商纵海的心腹才会称她为少夫人。
黎俏点了下头,拧开门把踱步入内。
病房里光线不亮,且有烟味,即便窗户大开,依旧散不尽的浓烈。
商郁孤身坐在靠近窗台的沙发一角,身上穿着病号服,手里夹着明明灭灭的烟头,透着孤独和萧索。
而他的手背还扎着滞留针,床头柜也摆满了大小不一的药瓶。
黎俏很想他,多日不见,思如狂。
他们不止没有见面,连电话也没打过。
等待,好像没有了尽头。
今天是除夕,他却一个人坐在病房抽烟,治疗的手段想来不会太平和,毕竟床头和床尾挂着绑带,那是狂躁症患者病发时才会使用的道具。
黎俏的心一下就缩成了团,她走过去,探出手指想摸摸他的脸。
但,男人冷漠地抬起头,暗邃的眸子异常犀利,“手拿开。”
除了俏俏,谁都不能碰他。
黎俏露在口罩外面的那双小鹿眼,酿出一丝牵强的笑意,“是我。”
商郁眸中凛冽刹那间消失殆尽,他的碎发有些长,遮在眉眼处,平白多了些柔软。
他呼吸略急,抬起带着滞留针的手,摘下了她的口罩。
直到黎俏整张脸都映入眼帘,男人眼底暗影重重,倾身向前就圈住了她的腰,苍白的俊脸埋在了她的胸口,喉咙格外喑哑,“不是让你等我,怎么自己来了。”
黎俏的手指插进他的发中,轻轻摩挲着,温声细语地化解了他的不安,“今天是除夕,我想和你过。”
男人喉结不断滚动,胸膛起伏剧烈。
转瞬,他想到了什么,起身就拉着黎俏往门外走去。
他抽了烟,对她不好,会伤到她。
男人的脚步看似稳健,但黎俏还是敏锐地观察到他微微打晃的身躯。
隔壁病房,商郁牵着黎俏走进去,灯光驱散了黑暗,两人四目相对,黎俏上前抱住了他劲瘦的腰。
男人小心翼翼地回拥着她,一下一下亲着黎俏的头顶,“俏俏,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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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MECT治疗也别瞎猜,没失忆梗,没车祸梗,没狗血梗,治病为主……
第1003章 新年快乐
黎俏靠在男人怀里,嗅着他身上被消毒水冲淡的清冽气息,心里软的不行。
她又何尝不想。
过去几天,多少次拿起手机想听听他的声音,但号码还没拨出去,又诡异地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贺琛说,她要是再心软,少衍必定会万劫不复。
因为,他可以对全世界无情,唯独对黎俏千依百顺。
一旦她表现出任何不舍,少衍必定会亲自终止治疗计划,回到黎俏的身边。
到那时,一切将会彻底脱离掌控。
黎俏深知贺琛不是危言耸听,是以她此刻再心疼,也只能埋头在男人怀里,一言不发。
商郁似乎也不需要她的回应,两人安静地相拥了片刻,随即走到一旁的沙发入座。
光线很亮,黎俏能轻易看到男人眉眼间的憔悴,变化很大,透着几分病态的俊美。
她张开五指,穿过商郁的指缝缓缓扣紧,另一手抚上他的轮廓,“瘦了……”
男人一动不动,目光格外温柔,“以后会好。”
黎俏抿唇靠在他的肩头,闭上眼心情略有沉重。
如果偏执症状和狂躁症有那么容易治愈,就不会成为医学联盟重点研究的课题了。
精神类的疾病,治疗起来是个极为满场的过程,且容易反复发作。
黎俏心头划过一阵的无力,蜷起手指,莫名想到了罪魁祸首明岱兰。
……
晚上十一点半,黎俏上半身被商郁抱在怀里,屈膝躺在沙发上浅眠。
病房关了灯,只有窗外漏进来一地月银。
蓦地,沙发旁边的手机响起了闹铃声,黎俏隐有清醒的趋势。
商郁拿过手机,将闹钟关闭,莹白色的光亮映在他的俊脸上,让男人的目光久久停滞。
黎俏的屏保是一张照片,是他们牵手踏上枫林栈道的背影。
男人的深眸很亮,拇指轻轻摩挲着屏幕,下一秒就意外解锁了手机。
黎俏没有设置密码和指纹,软件也不多,看得出平时根本没怎么用过。
商郁怀揣着某种奇异的心里,打开了放在最显眼位置的闹钟程序。
页面弹开,十多个定点闹钟赫然入目。
男人呼吸一沉,心脏宛如被人攥住,眼底不受控制地染上了戾气。
他一直都不知道黎俏之前久睡不醒到底是怎么了。
商郁以为她是在刻意回避她,亦或是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她的反抗。
后来她醒了,看似一切如常。
可手机上这么多的闹钟提醒,大多间隔两个小时,足以说明黎俏甚至所有人都有事瞒着他。
她似乎……不敢睡觉。
商郁捏紧手机,力道逐渐失控,他的俏俏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