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落进你心里 第5章

作者:玉胡芦 标签: 现代言情

  衣物不知道被他捻去哪里,她扯着一角被子罩住前面,挪去行李袋里取睡裙。

  行李袋离床沿很近,她轻盈挪着,余琅易这般瞥一眼,看见她掩着被子的手臂下,露出两只酥满的半圆在晃。昨夜做得迷糊,只觉埋藏在泛香的白云里,没想到她平时看不出来,还如此娇盈。

  余琅易轻启嘴角:“唐鹭。”

  “被子别拖地。”

  他很少叫人名字,基本都单刀直入,唬得唐鹭被子一抖,掉了地去。这下两人都毫无遮掩,唐鹭瞥见床单上到处淋漓的红痕,心想余琅易看到会什么反应。

  余琅易扫过一眼没留意,只果然看到唐鹭似雪梨一样的挂着。右手匀出把被子扯起来,唐鹭憋屈屈地套上了睡裙。

  在锅里下了两碗西红柿鸡蛋挂面,加了翠绿的空心菜,又有一碟榨菜丝。吃完余琅易本要洗碗,挺拔的身躯挡在阳台上占空间,唐鹭没让他洗。

  之前没怎样的时候,大家冷漠,各干各的不觉得。现在肌肤相亲过了,就觉得抬头低头的,空间都变得局促。

  余琅易看了眼洗衣池里的衣物,跟她说撇了不要。

  他昨晚回来,靠着墙坐在折叠床上,折叠床也该洗了,好在一层帆布面,洗洗很容易。

  唐鹭请了两天假照顾余琅易,毕竟在这住,麻烦了他这么久,就当做还人情。她月休四天,上个月有两天没用掉,本想涨起来兑现工资的,因此老板很爽落就给批了假。

  唐鹭说:“那我把床刷了放楼顶晒,晒干净了你还可以放在床尾搁脚。”

  余琅易单挑眉峰,又那般滞滞迷迷看她:“你搁哪睡?”

  唐鹭听得有点生气,虽然互相不是什么关系,但他这话下意识就是与她泾渭分明。

  唐鹭说:“我搬出去,我已经找到房子了,后天就可以搬。今天和明天请了假照顾你,等你伤好点再说。”

  她脸上没有一点留恋,红唇漾着樱桃蜜,眼晕也似飞着云霞,如同春水夏花。余琅易这时候便已经对她这副样子无奈了,只是当时还未清晰。低头睇着她,少顷启口应道:“都行。我烧退就没事了,不必麻烦。”

  “哦。”唐鹭错开他,往屋里边走边说道。

  下午她没理会谁,她把东西洗好,整理了,晚上炖了排骨汤,因为折叠床拿去晾晒,余琅易便把她枕头甩在床上。

  唐鹭躺一边玩手机,余琅易坐在窗旁小桌看电脑。

  以前没手机的时候,几天和魏东浩一通电话,聊个几分钟,也觉得挺有意思。有了手机后,反而发现他的信息不怎么多,疏懒几条:“在干什么?”“XX的新电影看了吗?”“我准备去G城看看生意。”

  现在唐鹭和余琅易那什么了,唐鹭就想要慢慢疏离,否则对魏东浩,好像是一种欺骗的嫌疑。

  余琅易架着一副金边眼睛,似在查阅什么图片,忽而转头瞥见她又在摁手机,就关了电脑,说:“大晚上别玩儿手机,闪眼。”

  唐鹭:“你电脑也闪眼。”

  余琅易一侧身,身后并没有屏幕。唐鹭就摁掉手机没说话。

  暗夜里两人各自躺着,床却窄得一不小心就触到手臂。他的肤表温烫而带着阳性气宇,她柔弱清凉的。

  余琅易看她身姿与轮廓,昨夜朦胧的印象又浮现上来,他便俯身过去,周正脸庞贴近她问:“还能受得住不?”

  素日他高高大大,一双丹凤长眸冷冽滞迷地发着疏淡光芒,此刻外面路灯朦胧,照着他清冽的眸光,却有认真的执着。这般一问,应该就是知道她今天留在床单上的痕了,她是第一次。

  唐鹭心里舒服了些。这样看他,他的嘴唇丰泽饱满,眼眸也比平时大而清澈,脖颈上的喉结硬朗,怎么生得这样好看。但让她羞赧,她便捂住眼睛:“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

  余琅易扯唇笑笑,没去掰开手指,只紧了下她的裙边,然后往上推:“那我轻点。这波澜壮阔的。”

  很快又与他身心相连了,余琅易还是那般清冷疏离,可动作却温柔。他的种种温柔,间或着冷漠疏离的气宇,却寸寸缕缕让唐鹭缴械。听见了惊涛骇浪的传奇。唐鹭在这方面是没有任何世面的小家兔,她仿佛闯进原始森林的家兔,面对着万象丛生的密林树宇,心里又畏惧又期待,忐忑彷徨地被他带着往深处闯,完成了化茧成蝶的蜕变。

  作者有话说:

  每天看着不动的数据,是不好看吗┭┮﹏┭┮,局中人迷茫,欢迎提出任何宝贵看法和建议哦,鞠躬~

第6章

  ◎“我没有,男朋友是什么,能吃吗?”◎

  06

  余琅易应该是仗着受伤发寒,半清半昏间纵意肆行的。若不然他论心里说,并看不上唐鹭,甚至都未曾正眼打量过。可也许又是唐鹭总在眼皮底下晃存在感,晃来晃去就无处不在,否则他怎会与她?

  反正唐鹭不觉得他会喜欢自己。

  借余琅易的习惯用语,请假的那两天,两人又在房里造了几次。他在这方面似乎有着老道熟稔的路数,那健长的腿贴着唐鹭,仿佛将军驯化一匹烈马。

  唐鹭在悸动中,有萌生过探问他从前的想法,但她忍住了,还没到那样的关系。而他的从前一定是和她毫不相干的、另一相反面的宛转跌宕。

  还不如不问,只继续跟前的温柔。

  小野马。

  余琅易眯着长眸,半真半假地这样说唐鹭,说她是匹不羁的小野马。他说这话的时候俊逸脸庞贴近她,颈处浅浅汗渍,有笑意揶揄。唐鹭浑不知何意,只知余琅易眼里闪着亮光,余琅易说了好几次她。说的时候正掐着她腰,他臂力很大,掐她时却拿捏温柔。她却不敢看。

  这种亮光容易使人沉迷,纵使知道他们的心并非在一起,却也愿意沉湎其中。

  唐鹭就像刚被撕开包装的棉花糖,在空气的压造下幻化出任意的美妙。

  而她必须收敛住自己神绪,不能让余琅易看出她的喜欢和心动。他俊脸上的挚切温柔,只是因为此刻两人正在进行的事。他目中的执着,也因想要从中获取更多的尽善尽美,但这并非心灵层面上的动容。

  而除开这之外,他对她的看法仍是轻蔑和疏离的。她不希望他认为自己因为这事儿就与他如何了。

  唐鹭也不是个容易激住的性子。

  她在他健悍怀抱里极细微地喘息着,波涛汹涌,细水长流,好了后又和平常一样做自己的事,宛若互不打扰的格局。

  假一结束,他们就各自去上班了。余琅易歇完这两日,接下去便连续上了两天夜班,第三天才轮休。

  他上夜班的时间是晚上七点半到第二天清晨七点半,白天都在家休息。折叠床晒干了,唐鹭拿下来,仍放在之前睡觉的墙边,还把自己的枕头搁了上去。然而等她下班回来,没发现余琅易把她枕头放去床上——他觉得她睡回折叠床天经地义。

  清早他回来,她因为上班晚,给煮了早饭等他,她还穿着睡衣,余琅易仿佛变回了最初模样,不会搂住她怎样了。那小野马一幕就像是梦。隔天她早班,回来得早,吃完晚饭他也没什么可讲,自出去找朋友说话。

  枕头和折叠床就放在那,他挺拔的身躯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余光瞟过,无有对此发表看法。

  等到第三天,余琅易轮休,这天唐鹭的店里刚好停电,路段的电箱出了点问题,一时半刻修不好,老板六点就让他们提前下班了。

  唐鹭买了卤味、青菜和贝壳回去做饭,余琅易正在电脑前看东西,他穿着一身浅色背心和黑色运动长裤,背影健硕,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电脑屏幕上忽而是金属表,忽而是一些像古董样的图片,还有些外文的资讯。

  唐鹭发现他看这些东西,都是根本不用翻译就直接一目了然阅览过去,戴着眼镜的他,英挺的侧颜几分陌生,多出了儒隽的气质。

  其实唐鹭无意去看他电脑的,毕竟各人都应有自己的隐私,但她目力好,偶尔不小心会瞥见。

  那背心的下摆是破洞的造型,却并不觉得突兀,她忽然想到,她把他改装掉的那些旧衣物,是否原本就造型如此,是他要穿的。

  这人,竟一句话不语。唐鹭又窘了。她奶奶以前就老说她,家里衣服能改的都被她剪掉。

  唐鹭问余琅易说:“余琅易,你花蛤是要蒜炒还是炖汤喝?”

  她的眼睛又飞着云霞似的。

  余琅易已经习惯有她做饭、收拾了。回过神来,便把电脑屏幕阖上:“随便,都可以。”

  其实做饭吃啥对他而言都是一口粮,无计式样。

  挑了挑眉峰,然后走过来:“你做饭,我给你洗。”

  他手上的伤后来去门诊换过药,隔上这几天,看起来好了许多。他亦好像对此漠然了,不像当天夜里,举起来看着时的神情惘愕。高大身躯靠过来,就要取她的菜盆子。

  温柔也是疏离,是男人对弱小女士的绅士迁就。

  唐鹭就拂去他修长的臂膀说:“不用啊,我给你做完这顿饭就走了。我房子可以搬了,今天店里停电早下班,正好给你做完这一顿,然后就搬出去住。以后各住各的了。”

  余琅易顿神了一下:“搬出去?你自己想好了。”

  他的脸庞帅气,唐鹭看得心里抽疼,下意识:“是,反正你也不喜欢我,我何必这里让人讨厌。”

  她说着,突然有点后悔,却又畅快脱口而出。

  余琅易淡淡地启了启唇角,他的嘴唇生得十分好看,唇线清晰,微翘而饱满。末了漠然道:“那就搬吧,需要的,我给你提下东西。”

  竟然没挽留。

  唐鹭:“嗯。不用,我自己就够了。”

  吃完饭,收拾了碗筷桌子,她就把自己的东西整理了。其实就一个小行李袋,一个桶和盆子,里面放上洗漱的东西,再加一个逛街的小背包,就差不多了。

  根本不用谁帮忙。

  余琅易见她不用送,也没有强求。

  正是吃过晚饭之际,走廊上还有个别邻居开着门通风,看见唐鹭提着衣服和盆桶出来,诧异道:“啊,鹭鹭,你这是……要去哪里吗?搬家了?”

  其实看一眼都知道是搬家,不好意思直问而已。

  毕竟一般人都忌惮余琅易的身高,魁梧与气质。

  唐鹭说:“我搬出去了,搬家自己住。”

  她出来时候故意没关余琅易的门,就让他也能够听见。人们都以为她和他是男女朋友,现在大家都觉得他们两个分手了。

  要糗就他自己去糗,虽然他也许毫无感觉。

  她搬去了住的地方,没有让余琅易送,一是东西轻,二是不想让他知道住在哪里。

  她搬走后,就会把这些忘记了,当做两人之间没有关系,可能都会把他的面目从自己世界模糊。

  知道她住在哪里而不去找她,和不知道就不知道他会不会想起来她,她选择第二种更绝但更容易接受的方法。

  她大概率也不会在这里工作很久,唐鹭的理想是开一家服装店,但并非小镇上那种裁缝店。她想要做很多很多自己任意想做的衣服,所以她现在的阅历,眼界,还有钱,都太不足了。这里只是暂时的磨砺和转折。出来工作了一年多,她什么都还没有。

  搬去新租的小屋,一米二的小床,简易布衣柜,再买个塑料凳子放个小电饭锅,还挺习惯的。

  一开始几天会想很多,后面忍一忍就过去。而且各自下班时间没有重合,就算在路上扫视,也不会见到那个身影。

  过了没二天,大姨妈就来了。

  随着一轮姨妈的结束,唐鹭就真的不想了。

  只是大概十多天后,在菜市场里遇见过一次。

  她转正后便开始早晚倒班,那天上的是早班,同工时的同事小雷过生日,和小武三个人凑了份子,一起约去她家吃火锅,先到菜市场买菜。

  菜场就在他们城中村这一带,虽看着陈旧,还挺大的,里头什么都有。从大门进去,右手边是卖肉类和海鲜区,左手边蔬菜区。

  正准备买点牛肉涮锅,便看到人群中一道挺拔健瘦的身影,遗世独立般的出挑。

  是余琅易,一场台风过去,天气转凉,他穿着黑色休闲裤,极简单的人本鞋,露出清朗的脚踝。手上提一小袋青菜,正站在卖肉摊位前等待老板切和称。

  他冷漠着,什么表情都没有的脸。唐鹭从局外人的角度望去,感觉他与人群的格格不入,却是清冽的,仿佛并不十分懂得交道。

  ……不知道是有女友了,还是买给一个人自己吃。

  唐鹭一进去就呆滞了,但很快回神过来,刻意不去留意。

  漠然迎面朝前,旁边小雷说:“过几天中秋了,老板应该会请我们吃饭,不知道是吃火锅还是自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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