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云端 第19章

作者:多梨 标签: 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现代言情

  江晚橘品尝着海鳌虾,举起酒杯,和陈昼仁开心地喝着红酒 。

  这是她在法国最放松、最快乐的一段时间。

  工作好像忽然变得顺利,她和这位艺术家有许多共同话题,上司不再刁难,除了偶尔会遇到的一些种族歧视和具有极高优越感的法国人外,江晚橘的生活几乎不再有坎坷。

  她申请了休假,和陈昼仁一块儿北上,去参观那些美丽而名气颇盛的博物馆,他们还去了古老而时尚的南特仓库,陈昼仁亲手为她调制了一杯鸡尾酒,嗯,并不怎么好喝,江晚橘取笑了他好久。最终陈昼仁忍无可忍,俯身过来,用唇堵住她。

  空气潮湿,江晚橘伸手搂着陈昼仁的脖颈,小声骂他:“坏东西。”

  陈昼仁穿着白衬衫,袖子挽起来,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臂,他问:“那你要不要坏东西的坏家伙?”

  江晚橘嫌热,耳朵发热脸也发热,她极力想要推开对方,又被他压住细细密密地亲吻,顺着手掌心往上,脖颈,他喜欢在江晚橘衣服遮盖的地方留下或红或紫的草莓印,就像盖在她身上的徽章,他急切地需要这些东西来确认。

  江晚橘并不排斥这样,她也给陈昼仁留了很多东西,齿痕,牙印,草莓痕。旧的淡掉了,就咬上新的。江晚橘遗憾自己并不是倚天屠龙记里的阿蛛,不能狠心在陈昼仁身上咬出永久的伤痕。

  每次下了狠心用力咬,陈昼仁面不改色,不呼痛,不多也不避,纵容着让她咬,似乎也愿意她这样留下纪念品。

  只是江晚橘先渐渐松了牙齿,用小舌头细细舔舐自己留下的齿痕。

  江晚橘痛恨自己没有阿蛛那样的狠心,她也庆幸自己不是阿蛛。

  陈昼仁也不会处处留情。

  两个人的旅行最后一站是卢瓦尔河谷城堡,这条最终注入大西洋的卢瓦尔河,在河谷中有着美丽的城堡,和童话故事中的一模一样,这个富丽堂皇的城堡里有奢华的穹顶,美丽的小教堂,还有宽大的宴会厅,站在漂亮的小塔楼上,能够俯瞰整个花园。

  江晚橘和陈昼仁在这童话般的城堡中漫步,游客稀少,他们手拉着手跳了一支舞,江晚橘不太熟练,踩了好几次对方的脚,作为“报复”,陈昼仁轻轻弹了一下江晚橘的脑壳。

  晚上住在附近的小城镇中,晚上和人喝酒,酒馆里的西班牙舞娘热情奔放,往陈昼仁身上丢了联系方式,陈昼仁没有接,只是和江晚橘碰杯,搂着她,低头亲吻她的耳垂。

  喝到半截,外面广场在放烟花,陈昼仁和江晚橘也出去。江晚橘手里拿捏着西班牙舞娘丢过来的便签纸,促狭地冲陈昼仁眨眼睛:“不想去一亲芳泽?”

  陈昼仁敲她脑袋:“再胡说就把你丢酒桶里。”

  江晚橘说:“把我丢酒桶岂不是更方便了你?”

  陈昼仁叹气,扛着她就走,江晚橘伸手捶他的背,笑着要他把自己放下来。

  路上行人纷纷侧目,陈昼仁一口气将江晚橘扛到最佳看烟花的位置——一个小酒馆的二楼,把她放下来,拉着江晚橘的手,放到自己胸口。

  他说:“听听,迟早要被你气出心脏病。”

  江晚橘跳到他怀里,张开双手亲吻陈昼仁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来越喜欢触碰他。不仅仅是性,就算是这样不带任何杂念的贴贴,蹭蹭,牵牵手,拥抱,江晚橘就能得到满足。

  两个人坐在旧酒馆的二楼看完烟花,其实规模并不大,不能和国内相比,但异国夜色下,和爱的人看一场烟花,这些已经够了。

  没有人会在乎烟花究竟多宏大,他们只在乎和自己一起看烟花的人。

  最后一枚烟花升上天空的时候,陈昼仁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江晚橘没有听过的声音。

  他沉默两秒,拿着杯子,走到一旁,开始接电话。

  江晚橘裹紧围巾,她侧身,看着陈昼仁拿着手机,不知道对面的人说了些什么,他面色并不好。

  说了几句话后,陈昼仁沉着脸,重重捏着手中的酒杯。

  脆弱的玻璃承受不住压力,破裂成碎片,未喝完的红酒洒落一地,浸透了木制地板。

  玻璃碎片嵌入他的手指,割出伤口,殷红血液和酒液混在一起,悄然滴下。

  天空中,烟花轰然裂开,光明灿烂,盛大辉煌,苍穹倾裂,如银河倒倾,星辰颠倒,金泄银迸,无数星星从天坠地,落入人间。

  只是一瞬。

  这是最后一枚烟花。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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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异国(一)

  江晚橘放下杯子,她看着陈昼仁过来。

  低头找了纸巾,陈昼仁刚坐下,江晚橘拉着他的手,仔细地拔掉插入他手掌中的碎片,把那些划伤他的东西取出来,慢慢地擦掉血液。她微微蹙眉,忍不住叫他:“陈昼仁。”

  陈昼仁:“嗯。”

  “不管发生了什么,”江晚橘说,“对你自己身体好点,就这一个,别糟蹋了。”

  说这些的时候,她的声音很轻。

  陈昼仁低头,与她接吻。温热的唇蹭过她的脸颊,头发,最后用完好的手将她抱在怀中,闭上眼睛,良久,说:“我得回去一趟。”

  江晚橘眨眨眼睛:“好。”

  她早就知道陈昼仁会回去,不过比计划中稍微提前了一点点,没关系。

  陈昼仁说:“明天我们回巴黎,你一个人住,行吗?”

  江晚橘说:“我又不是小孩了。”

  她总觉着陈昼仁有些大惊小怪,她是一个成年人,陈昼仁没来的时候,她自己生活得也没问题。

  陈昼仁闷声笑着,压着她亲,又抱又揉,像是怎么亲怎么弄都不够,江晚橘被他亲得七荤八素,迷迷糊糊,一想到马上要分开,又有些难过了。

  她舍不得。

  陈昼仁大约真的有急事,他回到巴黎后只休息一下,拉着江晚橘疯狂地做,等到精疲力尽才松开。江晚橘累到爆炸,想要抽烟,陈昼仁按住她的手,轻轻摇头:“对身体不好。”

  江晚橘真觉着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她拱啊拱,拱过去:“天啊,我听到陈老板说什么?抽烟对身体不好?陈昼仁什么时候开始注重养生了?”

  陈昼仁笑,他抚摸着江晚橘的头发:“我只在乎你的身体。”

  江晚橘不说话。

  陈昼仁仰面看着天花板:“有些后悔结扎了。”

  江晚橘:“嗯?”

  “不然就和你一块儿,留在这里,”陈昼仁冷不丁地冒出来一句,他说,“生儿育女,儿子或者女儿都好,最好像你,会叫爸爸,Daddy,我们送他去上课,假期一块儿出去听歌剧……”

  他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划过江晚橘的背,江晚橘任由他触碰。

  “可惜,”陈昼仁说,“你我都是丁克。”

  “是啊,”江晚橘说,“可惜我们都是丁克。”

  陈昼仁乘了当晚的飞机离开,临走前,他留给了江晚橘一大笔钱。江晚橘固执不肯收,被他强硬推过来:“以防万一,小橘子,你一个人在外,身上有些钱总是好的。钱不是坏东西。”

  钱当然不是坏东西。

  江晚橘比谁都知道钱有用,钱能买来很多东西,却没办法让陈昼仁继续留在这里。

  他得回国,家里人需要他。

  陈昼仁刚离开的时候,江晚橘还是有些不适应。

  晚上睡到迷迷糊糊,只能捞个空;炒菜时不小心烫伤了手,也没有人第一时间赶过来;刷到好玩的新闻,江晚橘叫着陈昼仁的名字,想让他过来一起看——

  喊了两声,无人回应。

  江晚橘才意识到,喔,他走了。

  虽然两人不在一起,但陈昼仁仍旧会在她下班后卡着时间打视频电话过来,陪她聊聊天,哄她早点去睡。

  嗯,不过是异地恋而已。

  江晚橘这样想。

  但还是有绷不住的时候。

  下雨天,她着急回来,不小心被人拽了包——平时也就算了,那只包是陈昼仁买给她的,江晚橘不松手,被人重重地往胳膊上砸了一下。她的尖叫声终于引起警察的注意,虽然侥幸抱住了包,但江晚橘的胳膊痛了好久好久。

  她在警察的帮助下回了家,刚好到了视频时间,江晚橘和陈昼仁开着视频,故作轻松地聊着天,然后关掉。

  她庆幸自己瞒住了他,陈昼仁不知道这些。

  江晚橘不想让他担心,她自己趴在桌子上,默默地哭了一会儿。

  她真觉着自己似乎变娇气了。

  正哭着,江晚橘听到手机又响起来,她这次故意把摄像头对准一个小玩偶,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眼睛红肿的样子。

  做好这一切后,江晚橘才开了视频,瓮声瓮气:“我都卸妆了。”

  陈昼仁笑了,他说:“怕什么?我又不是没见过,来,让我再看看你。”

  江晚橘仍旧摇头拒绝。

  她看了下镜子,自己哭得眼睛都肿了。

  陈昼仁声音缓和:“我想你了,就让我看一眼。”

  江晚橘仍旧不肯:“你刚刚看过了。”

  陈昼仁说:“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

  江晚橘不说话了,她低着头,胳膊还是很痛,她不知道公寓里的药箱里的药有没有用。

  也是这时候,她听见陈昼仁叹了口气,也不笑了,他说话声音很轻:“想哭的话别忍着,对着我哭,释放出来,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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