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月听风
“有拍过。怎么了?”
“彩虹的光昨晚失火停业。他们可以谎称监控资料都被烧毁。如果这样,我们需要查找与梁建奇有关的人就会有困难,没有可让顾寒山对比相认的。我们需要你们手上的资料。”
“我们去的次数也不多,拍到的也有限。顾寒山去的那一次,一个认出来的人都没有。”
“当然不只需要你们手上的。现在可是互联网时代,很流行自拍和打卡的。你把资料给我们,剩下的事我们警方会处理。”
“行。”贺燕答应了。
“还有一些别的事,罗以晨罗警官已经过去找你了,他会把情况告诉你。我稍晚一些会再跟你通话。”
“好。”贺燕那边听起来似乎真的是刚起,呯呯啪啪的。她把电话挂了。
向衡看向顾寒山。
顾寒山坐端正了:“让我看什么我就看什么,我可以认人。”
这么乖?向衡知道后面还有话。
“但是。”顾寒山举起一根手指:“下次我要做什么事,可不能再这么管我了,不能再提过分的要求。”
“太宽泛了。”向衡不上当。
“那等我想到具体的再说。”
“好,那可以。”
葛飞驰在另一辆车上等着,他不知道向衡在说什么要聊这么久。
过了好一会,顾寒山终于下车了。
葛飞驰在车里坐直了,等着她过来。
顾寒山瘸得厉害,走得慢吞吞的。葛飞驰看得直皱眉头。这是怎么了,之前都没见她这么瘸。
顾寒山走了几步站定了,然后又回头,瘸回了向衡的车边,趴在车窗那儿。
葛飞驰抚额。
顾寒山对向衡道:“我一会要先回家。”我走得这么瘸你都没问一句?
向衡道:“可以的,你跟葛队说一声。陶冰冰他们送你回去。但后面定好了行动时间,你就听他们的安排好吗?”
“那你要不要也先去我家?”顾寒山认真看着他。
向衡被她看得心有些跳:“……去做什么?”
顾寒山道:“刷个牙,洗把脸什么的。”
向衡:“……”这位同学你邀请男人去你家是为了刷个牙洗个脸吗?哪本书教你的?
顾寒山道:“我家有新的毛巾、牙刷,还有新的剃须刀。”
向衡被她逗笑了。
他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眼尾有一点浅浅的纹路,顾寒山觉得很好看。
“我在所里也有牙刷、毛巾、剃须刀。我们晚一点见。”向衡道。
顾寒山不说话。
“下回。”向衡突然道,“等事情都过去了,我再带你来看日出,看太阳前面的那座山。”
顾寒山看他半晌,点点头。
“但是。”向衡学着顾寒山的语气和动作:“你绝对不可以,再关我的手机了。”
顾寒山抿紧嘴。
“警察的手机是不可以关的。顾寒山。这是职业要求。”向衡道:“因为案件随时需要我们。我们必须随叫随到。我们的时间,不完全是我们自己的。”
顾寒山听明白了。她点点头。
不完全是他的,当然也不可能完全是她的。他终究跟爸爸还是不一样。爸爸的随叫随到是针对她的,这世上只有爸爸会这样。
向衡见得她发呆,心有些软。
“快走。”向衡赶她。
顾寒山看到他不高兴,忽然心情好转了。她转身走了。这回步子轻快了很多,居然又没那么瘸了。
葛飞驰看在眼里,心里叹口气。年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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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寒山上了陶冰冰的车,与葛飞驰的车一前一后走了。
向衡这才空出来给黎荛打电话。
黎荛有点小激动:“师父啊,你快急死我了。平安无事对吧?”
“对,平安无事。我现在回所里。有什么需要我提前做个心理准备的吗?”
“没什么。就是我来了之后帮你请假了,说你在分局那边的案子有事,你晚点过来。葛队似乎给所长也打过电话了。”
“行。那我差不多半小时到。”
“我马上要进所长办公室了,你有什么要交代我的吗?”
“就选档案室。”
“行。”黎荛一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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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衡又给关阳打了个电话。昨晚到今天的所有事情和安排都跟他说了一遍。
关阳那边今天会针对酒吧进行调查。正如向衡猜测的,昨晚酒吧起火后,报了消防报了警,然后办公室和监控资料都“很不幸”地被烧了。
向衡对关阳道:“我觉得你可以放弃了,简语不会上你的钩。你跟宋朋不一样,他是不会拉你入伙的。我们之前的策略错了。虽然我折腾这一趟不算白费,但我们确实绕了弯路。”
关阳道:“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我们之前的想法有错误。”听了刚才向衡说的简语的举动后,这个想法就更强烈了。
“得换一个策略。”
“简语这么细心和周全的人,不可能指使宁雅做事这么重要的环节他不知情。所有的计划和执行细节他必定是要亲自过问的。”关阳道。
“对。这感觉就像他与范志远案似的,他似乎什么都知道,但又似乎隔了些距离。”
“他的角色很奇怪。”关阳道,“他不是别人可以操控的人才对。”
“所以你攻不下他的,这么钓鱼不可能钓上来。他前面对你说的那些,做出的那些自我保护距离都不是故作姿态,是真的。不是试探考验你,是真的把你推开。”
“嗯。”
“换一个突破口。”向衡道。“找他老婆。”
第99章
王川宁又惊又疑,想多听听外头说什么,外头的声音却小了起来。
过了一会,那个男人又进来,这次手上拿了两张纸和一支笔。
王川宁心跳得很快,有些紧张、害怕,但又很想质问他跟宁雅是什么关系。
那男人道:“你老老实实的,这件事情办完就会放你回去。”他把纸笔放在了桌上,道:“你,写个欠条。作戏就要做全套,既然是欠了高利贷的钱,当然要签个借款合同。”
王川宁伸头想看看那合同,但看不清上面的内容。
那男人又把刀子拿了出来,道:“我现在松开你的手,让你签合同。签好了,再把你绑上,一会就给你东西吃,所以你也不要有歪心思。如果轻举妄动,我就一刀捅了你,懂吗?”
王川宁点点头。
那男人把纸在桌面摊成扇形,露出下面需要签字的部分,放好了笔。然后过来用刀子把王川宁脚上的胶带割开,押着他走到桌边,再割开他手上的胶带:“签吧。两张纸全签上。”
王川宁想趁机看看纸上内容,但那纸上只是合同的最后一页,就两句套话,什么“签字之日起生效”“双方各持一份”这类的,没什么实质内容的条款,王川宁刚扫了两眼,那男人便大喝:“赶紧的。”
王川宁赶紧把两页纸的签名处全签上了字,他心里很疑惑,他不知道他签下的是什么,为什么还要假装签合同,绑架勒索还要出示合同吗?交给警察能减刑?
正签着,外头有男人喊:“老王,快出来,急事。”
老王应了一声,外头那人一直催。老王赶紧拿了胶带要继续捆王川宁的手腕。王川宁把手稍运了劲,那人着急,没能捆太紧,但他似乎也没察觉,之后他把王川宁丢在屋子里,拿上签好的纸飞快出去了。
王川宁大喜。这个老王忘了绑他的脚了。
王川宁悄悄潜到门后,贴在门板上听。那两人似乎说着什么事,关于宁雅的什么。听不太清,但王川宁反复听到宁雅的名字。
后来他们起了争吵,嗓门大了起来,王川宁听清了。
这个老王执意要让宁雅去执行找王川宁姑姑、奶奶要钱的事,他觉得宁雅认得她们,遇到情况好随时应变。但老王的同伙觉得宁雅靠不住,想让老王改变计划,现在还来得及。
“她拿了钱自己跑了,就没我们的份了。我们到时手上还绑着这个烫手山芋,丢都丢不出去。”那同伙道。
“她敢吗?她不敢的。”老王道,“我手上可是有她的把柄。而且说好了,这五十万是我们的,她一分不拿。”
“怎么说好,她要是反悔呢。她拿了钱跑路,把柄管个屁用。”
“她有钱,这些年她在那些男人身上可是挣了不少,都藏着呢,现金。她老公都不知道。她现在就想让狗男人去死。拿到了五十万,交到我们手上,我们才会帮她干这票。”
“五十万还是少了,这可是杀人。”
“以后还可以继续问她要啊。她老公可是签了财产转让同意书的,遗嘱。他死了,他的钱就全是她的。你想想,她老公被绑架,生死不明。付了几十万赎金仍然一点消息都没有。他奶奶还能活?这不得活生生急死。这样他奶奶的钱就成了她老公的。她老公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过几年,法律就认定死亡了。那时钱就归她了。到时让她把她手里的钱也给咱们。她可是谋财害命的主犯,敢不听我们的?以后没钱了就管她拿。”
王川宁听到这儿两眼发黑。死女人,贱人,居然打的这个主意。太恶毒了,真是打她打得少了,就该把她打死。
“也行。”那同伙道,“谁让咱们急用钱,这也是目前来钱最快的事了。但这宁雅也太狠了些。居然能想到用老公的钱杀老公的招数。”
“那也是那狗男人太蠢。怪不得别人。”
王川宁气得发抖,宁雅,你可以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等着瞧,看最后谁死。
王川宁细细回想着宁雅的举动,越想越觉得宁雅可疑。好几次他一进门就见到宁雅鬼鬼祟祟在厨房关柜子门,慌慌张张问他怎么回来这么早。好几次他见到她似乎在悄悄删手机信息。她一定是跟人通奸了,她藏着私房钱。妈的,他明明把她身上的钱都搜走了,她居然还敢藏私房钱。她居然敢背叛他!
王川宁左右看了看屋里,看到桌子上摆着那支笔。他走过去,把笔拿在手里,转动手腕,用笔尖戳胶带,一点一点的,把胶带戳断,再一用力,两只手腕彻底松开了。
屋外客厅里,老王拿着手机,手机上正打开着一款监控APP,画面正是王川宁那屋里的情景。
他同伙也凑在旁边看,看到王川宁解开了手腕,轻声道:“也不傻啊。”
“还不够傻?都没绑紧,抽屉里还有把剪刀,打开就看到了。”老王冷笑,小声道,“行了,我们撒吧。”
监控里,王川宁撕下了嘴上的胶带,身上的束缚全解除了。他摸了摸身上,除了手机被拿走,其他钱包、钥匙什么的都在。他把东西都放好,又趴在了门后想继续偷听。
这时老王同伙高声道:“我饿死了,我要出去买些吃的回来。你看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