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川澜
云织贴在他身前,打断他,仰起脸问:“一次不够是吗。”
鼓胀的心脏在她开口的时候被握到裂开。
浴室里的灯不够亮,水温很冷,浸着她干净纯粹的眉眼,她哭过太多,惊恐情动的,都是为他,现在眼尾还红着,唇微微肿起,脖颈锁骨上很多大大小小的红印。
她看着秦砚北说:“你都不问我,怎么知道我不愿意?”
云织密密的眼睫垂低,抬头生涩地吻了吻他滚动的喉结:“分不清是不是现实,那就继续,一次不够,就到你能分得清,确定自己被爱为止。”
她尾音落下,面前没有理性可言的病患就已经重重掐住她腰。
唯恐是一场幻想,他伸手拽过没拆封的浴巾撕扯开,一层层堆在宽大洗手台上,托起她,吐息炙灼,带出肺腑里燎原的热意。
云织咬住手背,肩胛若有若无顶着背后的镜子。
她眼里都是混乱的光影,忍着喉咙深处的语调。
秦砚北手指分开她红润的嘴唇,压进齿关里,轻轻拨着,他垂眼紧盯着她的表情,着魔般低喃:“老婆,别忍,再大点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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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云织记得最后被抱起来, 有什么堆积到极点,隐秘的大肆引爆。
再后来她没了印象,仅有的精力被抽空,脑中好像只剩空白, 知道他在, 她就没有顾忌地把自己放软, 陷进黑暗。
云织没再做梦,睡得很好,她睁眼的时候腰腿酸软,轻轻舒了口气, 觉得这次其实也不能算纯睡,应该是顶不住刺激晕了。
……就很丢脸。
云织抓紧被角, 不受控制地回忆起唐遥给她的那堆小说里有一本叫《老公你轻点》。
里面开篇第一章 就描写了女主初次就被她那个凶残老公直接弄晕,这还不止, 她老公特禽兽, 本来就大小惊人,女主晕完他又给硬生生搞醒, 女主泪流满面求饶, 往床边爬,被攥着脚腕扯回来变本加厉, 甚至搞进医院。
而且问题是,主角名字被改了,男女主就叫秦砚北和云织。
就……代入感极强。
她严重怀疑是唐遥审查不严,才给她发了这本内容明显有点过激的,一度给她造成心理负担, 她半夜偷翻的时候, 看得瞳孔地震, 默默担心自己以后要经历的。
何况秦砚北现实中的个人条件,比小说里描述的有过之无不及,确实……惊人。
在真正跟他走到这一步之前,她的每一次愿意,都是飞蛾扑火式的决心,尤其昨晚,他处在不太受控的病态里,就算再过激都有可能,她吻他喉结的时候,就已经心甘情愿做好了会受伤的准备。
但事实上,无论初次还是她追到浴室里的意外,他再疯,她感受到的也都是稠厚的爱意,除了最开始会容纳不了,到后来就成了不断挑战阈值的纯享,昏过去纯粹是体力不支。
是她杞人忧天,她老公才没那么禽兽。
环在云织腰间的手臂紧了紧,看出她醒了,把她揽过去小心地翻转过来。
云织一动才觉得全身清爽,看来她没意识以后,他又仔细给她打理过了。
云织调整呼吸,尽可能让自己表现镇定点,抬起眼看他,一晚上过去,秦砚北眼里的血丝不但没少,反而加重,他半垂着眼帘,不想让她看出来,揉揉她后脑:“难受吗。”
云织答非所问:“你是不是没睡。”
秦砚北哄她的话已经到了嘴边,一见她郑重急切的神色,还是咽下去,“嗯”了声,实话回答:“不放心你,也怕真睡了,再醒过来就什么都没了。”
他慢慢抚着她脊背,把她往上提了提,抱紧:“是我不好,昨天太自私,没控制住,对你过分了。”
不等云织说话,他就扯过被子把她卷住,怕她跑了似的,扣着人往怀里压,低低说:“以后不会了,别生我气。”
云织酸甜交杂,知道他仍然患得患失,就把自己也往他胸前挤,贴到不能更近了,才仰脸亲了亲他下巴,耳根热着,小声安慰:“不能怪你,毕竟尺寸这种事……你也控制不了。”
她咽了咽,诚恳表示:“要不以后……我争取体力更好点,免得你自责。”
两句话说完,空气短暂的凝结几秒,秦砚北突然扣着她脸颊压下来,把她往枕头里按。
别墅临街,云织迷糊听见了外面的车声,再看窗帘间的天色,应该快到中午了,比她刚醒那会儿大概又过了一个多小时,
她提心吊胆了那么多天,难得松弛下来,抓着秦砚北,逼他闭眼再睡会儿,他坚持起来哄她吃饭,等两个人慢悠悠吃完,她才强迫他重新躺下睡觉,等确定他精神状态好了不少,终于肯拉他起床。
手机放在床头桌上,被调了静音,云织翻开来看的时候,方简继昨晚加上午的近百条轰炸之后,又发了十来条提醒,他心急火燎,找秦砚北也没胆,只能把一切沟通寄希望于云织。
云织刚想回复,手机就被秦砚北拿过去,他扫了几眼上面的记录,按着语音淡声回了一句:“有事直接找我,别烦我老婆。”
他关掉屏幕,目光转向一脸无辜的云织,被她咬破的唇角敛了敛:“你这一天跟他发的,比一个月给我发的都多。”
云织拖长音:“那之前我们联系少,到底是谁的问题。”
秦砚北沉默,把她从床上拎起来进浴室,就像在随良那段时间的日常一样,让她坐在洗手台边,慢条斯理给她仔细洗脸,亲她沾着乳白泡沫的唇,眸色沉郁:“我的问题,你换种方法罚我,吃方简的醋,太说不出口了。”
云织忍笑忍得脸酸,在他有些刺手的短发上按了按,把泡沫蹭到他绷起的下颌上,弯着眼说:“谁让我心地好,看在你认错态度不错的份上,罚你……”
“罚你在今天,”她嘴角的笑不知道什么时候收起,认真看他,轻声说,“正式拥有一个未婚妻。”
云织没有忘,今天就是秦砚北原定订婚的日子,要想赶回国内,去怀城办订婚宴肯定是不可能了,但仪式从来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他身边,她跟他本来也不需要观众和别人的见证。
秦砚北手机上倒数的日子在今天凌晨走完,屏幕上当时给了他提醒,他看了很久,关掉删除,在云织面前绝口不提,怕自己得寸进尺,给她压力。
他踩在刀尖上,捧着他好到不像真实的珍宝,唯恐哪一步再踏错,让她对他失去信心。
直到这刻,她笑眯眯直视他,主动给了他一个望眼欲穿的答案。
云织瞄了眼外面墙上挂钟的时间,方简叮嘱下午要去研究所做个全面检查,24小时危险期过了,如果检查也没事,才能算彻底放心。
她记得昨天从研究所回别墅的路上,匆匆一瞥看到路边有一家奢牌珠宝店,她想等会儿早点出去,找机会踩踩点,最好能趁着砚北做检查的时候溜出来买一枚戒指,让他有订婚的真实感。
他一直戴着自己买的那枚不被承认的,摘都不肯摘,她看着心里很不好受。
云织还没回神,嘴唇就被吻住,果香甜腻的泡沫在空气里飘开,她手撑着大理石台面,手腕轻抖,被他环抱着加深。
舌尖刚刚触碰,楼下大门就响起巨大门铃声,此起彼伏地按,方简的嗓子要扯破,声音顺着窗户窜上来:“我说——都快一天了,能不能让我见一面!”
方简全凭一腔热血,等真的如愿见着秦砚北的面,才摸着脖子有点发凉。
他偷看一眼云织,好巧不巧撞上她发红的耳廓和颈边几块浅淡印子,心里连喊了几十个卧槽。
他知道自己这是触太子爷哪片逆鳞了,赶紧咳了咳解释:“我这不是……放心不下吗,再说时间快到了,外面有点下雨,车已经停楼下了,什么时候出发?”
云织当然越早越好,秦砚北攥着她手,目光掠过窗外天色:“你们开车,我跟织织走过去。”
别墅跟研究所距离不远,步行最多二十分钟。
云织积极答应,她怀疑秦砚北是看透她想走路的心思才会这么说,走路比开车好,更方便她确定往返珠宝店的路线和时间,免得他检查做完,她还没结束。
雨不算大,突然下起来的,天色阴得有些厉害,但也只是过眼云,等晚点雨停,自然就会散开。
云织丝毫不觉得这种天气有哪里不好,她被秦砚北绕在臂弯里,黑色伞面完全倾斜,脚底踩着很小的水花,溅在挨得很近的两只鞋尖上。
简单的几步路,她幸福到舍不得走太快。
这条街上除了研究所,主要是独栋别墅和一些高奢门店,行人不少,多数都行色匆匆经过,偶尔有人侧目,关注这对轮廓出众的情侣。
云织怕秦砚北淋到雨,努力往他怀里凑,尽量让两个人的身体都在伞底下。
雨水温凉,他体温却热,肆无忌惮地往她衣服里浸。
他忽然压低声问:“累不累?”
云织好笑:“这才走了多远,我没那么——”
“今天不一样,”秦砚北侧头看她,靠过来几乎是耳语,“走路不难受么?”
云织乍然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咬唇怒视,微翘的眼尾有抹薄红,很快她注意力被前面珠宝店的巨大LOGO吸引,克制地多看了两眼,若无其事勾住秦砚北的手,低头观察他的戒指。
他应该喜欢这种含蓄的简洁款,戴出去不张扬的。
她不想秦砚北发现,有意拉开话题:“砚北,公事解决的怎么样了,顺利吗,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国?”
“还好,”秦砚北敛眸,跟她耐心讲,“自从秦震倒台,欧美这边的飞机制造商一直想尽办法阻止国内试飞,该处理的昨天已经处理完了,掀不起浪,不过可能他们看出我状态不好,以为我身体上有什么问题,估计商场那些手段行不通,下一步就打算直接拔掉我这个眼中钉了。”
云织皱眉,虽然听出他是玩笑,但也心悸了一下,忍不住攥紧他。
走路速度在被秦砚北刻意放慢,雨帘敲在伞面上,滑到脚下灰色的砖路,砸出密集水花,周围的脚步声杂乱响着,夹着模糊的英音,一切都看似平常。
云织从头至尾也没有注意到是哪一刻开始出现异样的,她只觉得秦砚北揽着她的手臂骤然间收紧,把她整个人拽到背后,完全用自己身体挡住,而后湿淋的雨伞掀开,猛地向旁边一划,一柄沾着雨水的刀就刺啦一声刺破伞面,割过秦砚北的左手腕骨,带出鲜红血线。
秦砚北左手仍旧稳定有力,一把攥住对方的小臂,狠重掐进他骨头,在咒骂痛呼声里,他几乎捏碎对方手骨,抢下刀柄,反手利落捅向他的颈动脉,刀尖被冲刷的红色淋漓,准确停在对方皮肉外面,只差几毫就扎进去。
云织浑身僵冷,电光火石的几个瞬间,她已经反应过来,刚才这把刀是斜侧面捅过来的,两个人身体交叠着,如果秦砚北没有这么强烈的本能,刀必然会先伤到她,再奔他的心口。
秦砚北一脚踢开对方,男人高大身躯咚的栽到雨里,伸手继续去摸身后的东西。
方简领着随行的人提早去的研究所,路上险些出车祸,他立即意识到不对,秦砚北身边虽然有人跟着,但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不能绝对保证安全。
他停下后马上带人往回赶,正撞上雨里的情景,周围路人混乱,有人已经打电话报警,警方就在附近,赶来的也很快,一行人敏捷制住持刀的白种男人,一翻他身后还没彻底打开的包一看,居然是把猎.枪。
雨帘密集,周围人影幢幢,云织看清的一刻,脸色惨白。
秦砚北拾起伞遮在她头上,挡住她的视线,把她抱到胸前,她衣袖隐隐传来异样的湿润,怔愣了一会儿,才明白是他腕上流的血。
研究所除了针对精神问题的治疗,也能处理外伤。
秦砚北坐在椅子上,医生消毒完伤口,看他脸色变都不变,又想起昨天下午这位秦先生还在生死线上,今天目光就一瞬不错地凝在旁边女孩儿身上,感慨地摇了摇头。
云织盯着秦砚北手腕上的白色纱布,飞快抹了下眼睛,冷汗一阵阵地往外沁,嗓子干哑,尝试了几次都没说出太完整的话。
秦砚北起身抚着她背,弯腰亲她额角:“别怕,过去了,对我有点信心,不会出事,那个人交给警方处理了,身份咱们也已经查清楚,就是科伦公司其中一个激进派系安排的,包括车祸也是,没有含金量,都是比我预想的更下三滥的手段。”
他在她面前蹲下来,握着她冰凉的手指:“是我被病影响,准备的不够齐全,让你看见这种场面了,织织听话,我确定没事,消息传回国内了,秦氏官方和该出面的部门正在跟他们正面来硬的,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受伤。”
秦砚北低低哄慰着:“咱们不留了,今天晚上的航班回去,这次随行过来的人很多,不止你看见的那些,返程会保护很好,没有意外,等到家你就放心了。”
“你没事就好,”他垂着的眼睛抬起来,里面尽管掩饰过,还是残留着当时的暴戾,“如果伤着你,我才是……”
云织俯身轻轻抱住他头。
她听到方简跟警方对话了,要不是下雨路上人多伞多,严重阻挡视线,那人真的可能会冒险用猎.枪,本来就是一个临时的计划,秦砚北在英国露面的机会极其有限,抓住了就会硬来。
虽然没有含金量,但够直接,成功当然好,不成功也能震慑,顶多损失几个无关紧要的工具人,他们是真把秦氏太子爷当成个病秧子了。
他身负国内各方的瞩目,坚持要脱离欧美垄断,独立研发的大型客机,竟然还要承担这些。